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星夜空 > 正文 第十五章 人间的终结
    “家人?”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星夜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是一切结束时的声音,也是一切开始时的声音。

    “嗯。”他点了点头,没有回头去看纳兰幽。

    “想留在这里?”

    “不,不能留。我的存在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无论我要杀的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是个聪明人,想现在走么?”

    “明天吧,既然要走,还是把牵扯进来的人都送走了先,这已经无关乎我的心情,而是必须要这么做。”

    “好!”

    话音一落,纳兰幽再次如烟般消失。星夜空仍是站在那里,凝望着对面已经回不去的家。虽然自己活了下来,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最终都会指向自己,在这样一个举国体制的国度内,面对无处不在的某区顺民,他不可能藏住痕迹。若是为了一时的高兴而回去,只会留下绵绵不绝的祸患。难道自己还能杀光所有来寻找自己的人?星夜空很清醒,自己只有离开,越远越好,虽然接下来会有一段艰难的日子,但只要找不到自己,不久之后一切便会回到正轨。而且知道自己没死,想来他们的心情会恢复得快很多。

    想到这里,星夜空抬头望了望雾都灰蒙蒙的夜空,啐了一口,“干,还说这样的氛围下仰望星空洒下几滴热血男儿泪的,可是这天上怎么什么都没有!”

    第二日清晨,星夜空随着上班的人流混进了自己曾经工作的公司。闹哄哄的公司一楼礼堂内此刻正在召开年度工作会议,只见一片掌声中,一位身形瘦削,具有典型夏国粤省特征的中年男人正身穿西服在主席台上口沫横飞地宣讲着。

    “嗒嗒嗒嗒”

    即便掌声如雷,那稳定且蕴含不变节奏的脚步声仍是响彻会堂,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向那公然违背社交礼仪,在领导正在发言时就敢起身走动的人。

    “喂!是他!”“是星夜空?”“他不是被判刑了么?”“什么判刑,我听说他是被判了死刑。”“死刑?那他怎么能到这里来?”

    一时间,认出脚步声主人的人们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各种议论声嗡嗡响起,既有疑惑的目光,也有不屑和同情的目光。

    星夜空并没有理会这些,他的眼里只有高踞台上的那个人。对于这些曾经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事,他们的想法和意见此刻已经不再是他关心的东西了。

    “啊,那不是小星吗?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家都很关心你啊!”台上正在发言的中年人先是愣了愣,随即满面笑容地大声说道。他忘了自己此时正对着没有关闭的话筒,整个会场内都回荡着他经过放大,略有些发颤的声音。

    星夜空仍是一言不发,保持着走进会堂时的步伐频率,慢慢地走向主席台。

    “小星啊!既然你回来了,事情肯定是搞清楚了。我早就说过,以你的品性怎么会杀人呢,肯定是被冤枉的。同事们当初知道你出事都很担心你,为此公司还专门为你写了一份担保证明交到法院。只不过,你回来了也不第一时间通知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以组织大家为你接个风嘛,哈哈!”不愧是长年当领导的人,中年男人并没有因为星夜空不理不睬而生出丝毫不虞之色,反是沉着镇定地微笑着,连之前声音里的轻颤也没有了,如沐春风般作势张开双手想要拥抱星夜空。

    “何清!”

    星夜空直视着中年男人,对于中年男人的热情没有丝毫回应,只是冷冷地,仔细地端详着那张略显富态的脸庞。直将双臂僵在空中的中年男人看得异常尴尬之后,星夜空才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调从嘴中吐出一个名字。

    “哎呀,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显得这么生分了!你忘了当初还是我把你招进公司里来的?我可一直把你当至亲子侄看待,全公司的人都怪我偏心呢。”中年男人何清借着亲昵地拍打星夜空肩头的动作,放下了双手:“来来来,到我办公室里说,我那有好茶,正宗的安溪铁观音!”说着,何清就势热络地揽住星夜空的肩头,左手前引,就想带着星夜空走下主席台。

    “喀嚓!”

    “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众人什么都没看到就见那中年男子何清突兀地单膝跪向地面,右手已是不自然地反弯向背后。手臂肘部的位置更是明显有一截棍状突起,直欲将西服顶穿。

    “我的手,手啊!星夜空,你这是干什么。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对待,你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行凶,你是在看守所里被关傻了么?”何清疼得满头汗水“唰”地一声冒了出来,嘴里倒抽着冷气,强自镇定地以义正言辞的语气反问。话里话外更是着重地点出了自己如何看重星夜空,以及现场“这么多人”的事实。

    “这个时候了,还端着长辈和领导的架子,未免装得有些过了吧。”星夜空俯视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何清。

    “喀嚓!”

    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骨折声,何清的左手也齐肘碎裂。

    “啊啊我的手啊!快,你们快报警啊!抓住这个疯子,抓住他!”何清终于发现星夜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如同看着一具尸体。这个发现让他身心俱凉,他尖声嚎叫着,从小小的身躯中发出巨大且尖利的声音。随着他杀猪般的嚎叫,礼堂里的众人才从震惊和难以置信中清醒过来,有人晕倒,有人呕吐,更多的是立刻向礼堂外疯狂跑去。唯有几名胆子大点的凑近了主席台,可是却不敢走上去,只是站在台下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不停地向着星夜空高声呵斥着。

    “我忽然想起一首打油诗来”星夜空绕着跪倒在地上的何清迈着四方步,轻扬着头念道:“红炉一盆火,炎凉炭自知。炭有千只眼,火是炭之师。”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以你的国学修养,应该不难品出其中意味吧”星夜空哂笑一声,话锋一转,道:“好了,闲话休提,过往那些虚情假意也不要再说了。昨天发生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以你的关系网,他们的死讯应该有人及时通知你了才对。”

    “喀!”

    星夜空一脚跺下,何清跪在地上的左膝膝盖直接碎成了骨粉。

    “那么,是什么给予了你这样的自信,让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喀!”

    并不需要回答,星夜空又一脚跺下,何清双臂扭曲坐在两条大腿上,剧烈的疼痛让得他除了喉中发出的“嗬嗬”声之外,完全说不出话来。

    “其实,本来想就这样离去,忘掉这一切不快”星夜空嘴中说着淡淡的话语,无视何清眼中的希翼,伸手捏住了何清的左肩膀。

    “喀!”

    “可是,又觉得把你这条毒蛇留着或许会让我的家人受伤害”

    “喀!”

    “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话落,星夜空右手并成掌,缓缓地插入何清的左胸,一寸寸地缓慢插入。

    “嗬啊不嗬!误”何清不停地吸气,疯狂地将肺部打开,想要将氧气吸进胸膛。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在“嗤嗤”声中,何清左背部位的西服猛然撕裂开线,一只沾满暗红色血液的手掌缓缓伸出,结实的手掌中正握着一颗仍在“突突”伸缩的鲜红心脏。

    “误会么?派我出差的人是你,提供证词说从来没派我出差,发誓证明我一直在雾都的也是你。就为了几千万的合同,值得么?”星夜空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平视着掌中的心脏:“原来,黑心人的心也不一定是黑色的呀。”

    “啪叽!”

    星夜空的手掌猛地收紧,鲜红的心脏被他捏成一团烂肉,随意地抛落地面,混合在地面那一滩污血之中。

    长身而起的星夜空脸上再度恢复无喜无悲的模样,双眼静静地盯着地上的血迹,心中却是回想着从枪决之时到现在这短短的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从即将被枪决的处境,逆转到杀尽仇人,他的心中并没有所谓的大仇得报的快乐,反而有些空虚。在尝试到了真正的力量和力量所能带来的一切之后,再看看这些曾经能够掌控自己人生进程的人,即便近在眼前,却是好像自己已经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中了似的。

    “感觉如何?”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双的玉足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自半空缓缓飘下,降在了地面上。那双玉足的主人并没有避开地面蔓延的血水,而是就那样直接踩在了血泊之中,反而衬得那双玉足更加的洁白如玉。星夜空看着这一幕不禁发起了呆,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次纳兰幽并没有惩罚他的无礼,反是饶有耐心地就那么静静站着,宛如一尊神仙塑像。

    良久,星夜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已空无一人的礼堂,道:“第一个有些爽快,第二个有些无趣,第三个只觉得无聊。”他是在回答纳兰幽之前的问题。

    “还好,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自己没有看到,本座却是看到了,你满脸的戾气。即使是无关之人挡在你的面前,那时的你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之后,或许是随着仇恨的释放,戾气消散了许多。你要记住,凶戾之气或许可以让人强大,但未来的路却是会越走越窄。本座猜测,主上让本座借予你力量的目的便是怕你一直怀抱仇恨,以恨入道,误入歧途吧。”

    星夜空望向纳兰幽似是明白了什么,一双眸子显得无比清明:“能不自称本座么?看你那么美,年纪也不大,把自己叫那么老干嘛。”

    “呵呵,能坚守本心,返璞归真,不再装腔作势倒是合本座的脾性。作为奖励这次便不惩罚你的无礼了,不过下次你就小心了。”纳兰幽掩嘴一笑,这是星夜空第一次听见纳兰幽如银铃一般回荡在空气中的笑声。

    “罢了,尘归尘,土归土,因果既了,那便随本座离去吧。”

    “以吾纳兰幽之名,开!”

    “嗡”纳兰幽双手结出神秘印诀,一道道奇异的波动自她如葱玉指间散开,空间如一张画布被人撕裂般展开一道幽黑的裂痕,瞬息间便扩张成一个椭圆形的门扉。门扉中,不时有一条条如蛇般的黑色缝隙向周围延伸。

    “不知道还能回来么”星夜空默然回首再向家的方向望了一眼,便绝然迈进了黑色门扉。随着他和纳兰幽的离去,那椭圆形的黑洞散发着一道道黑色的不规则线条,慢慢地越收越窄,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此时,远处才传来阵阵警笛声与呼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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