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岳比自己的想象中要冷静, 甚至感觉到自己做事有条不紊。
或许这算是“长大”c“像个男人样”的一部分。
他拨通了刘庆的电话, 面容冷峻：“我不想看到我和许思涵或者任何人的绯闻, 不然我拒绝之后所有宣传和综艺。”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顿：“公司也不希望你和别人有绯闻，你是个有女朋友的人。”
他叹了口气：“我们这边尽量控制。”
言下之意估摸着就是不好和许思涵公司闹太崩，否认的太干脆显得许思涵没什么魅力似的, 只是尽量控制。
“我要第一时间否认, ”陆其岳思路清晰口齿清楚, “七沙乐队刚准备团活就有绯闻蹭上来, 先不说对我个人的影响, 你想想乐队？”
刘庆不吱声。
陆其岳的语气不能更加平静：“如果这是你的态度的话，行, 我再开个微博。”
反正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不计其数，发几个自拍也会有人信，爱咋咋，他还真就不信自己连这么一点自由都没有。
这会儿刘庆又说话了：“成了我知道了，马上处理这个事儿。”
那边刘庆估计意见也挺大，毕竟他也从来没这样管过艺人, 对他来说艺人的依从性是相当重要的, 结果手上来了一帮“r一cker就是自由的”的摇滚乐队, 这就很尴尬。
挂断电话，陆其岳拿上自己的车钥匙, 就往林歆家里跑。
休息室里仨人都在卸妆, 边上也有化妆师忙活, 看着他一副杀气腾腾地样子也不吭声没问他去哪儿。等他走了之后, 几个人才在休息室里开始说话。
“我感觉陆其岳这小子变了，”alex的妆本来就比较精简，卸的比较快，这个时候由着化妆师给他涂涂抹抹面膜，“能涂少点吗，娘们唧唧的。”
看到化妆师似笑非笑的眼神，alex默默住嘴。
总觉得化妆师下一秒就要轻薄自己呢_(:3ゝ∠)_好有危机感。
也因为有化妆师，几个人聊得没那么深入，就随便8了几句。
“欸你说许思涵是真的是陆其岳的粉儿嘛，”莫思凡嘀咕，“我还是保持怀疑，你说咱乐队谁不比陆其岳帅啊，是吧？”
后半句就纯属开玩笑了。
几个人都笑了出来，几个化妆师小姐姐都要手抖了。
莫思凡微微一笑，妆容卸去脸还是隐隐带着点妖孽的感觉，自己掬了捧水冲了冲，抬着头冲化妆师抛了个小眼神，差点把人撩到神魂跌倒。
“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别人觉得是不是，反正这一刻化妆师是觉得莫思凡看起来比陆其岳撩多了，陆其岳也太木了一点。
“思凡，”老k突然出声，“要端庄。”
他一字一字地说，尾音甚至听的有点缱绻。
莫思凡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被化妆师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就哦了一声。
没过多久，陆其岳到了林歆公寓所在的小区，陆其岳常用的车在小区搞了个通行证，此刻也是很顺利地就到了林歆家门口，只是敲门按门铃都不在。
他打了通电话给林歆，可是没人接，于是就枯坐在台阶上等。
他玩了会儿手机，手机是刚买的，没啥游戏，就玩跳一跳，心烦意乱，跳来跳去也超不过五十个，看看榜单好多人跳一千个的。
突然就有一点委屈。
把手机收到口袋里，又摸出裤子口袋里有一包烟。
是了，每次上台之前要拿着根烟在手里转一转，抽不抽另说，但是要有烟雾缭绕成仙的感觉。
他点了烟，这次终于难得地吸了一口，突然就觉得有些呛了，低低地咳了几声，咳出了一滴眼泪，就用袖子擦了一下，把大烟熏擦的奇奇怪怪。他也不知道，慢腾腾地伸直了他的大长腿儿，够到了好几个台阶以外，也压坏了精致的演出服。
她怎么还没回来。
也顾不顾的上有没有墙灰，陆其岳累得慌，就靠在墙壁上，眼神放空思考人生。
陆其岳其实是个相当敏感的人，脑子里会有很多不切实际地幻想和莫名其妙的比喻，毕竟他是一个词作人，他也很擅长放大生活中一些细节的感受。
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好像是撞在墙上，明明自己心里已经觉得这么累这么疲惫，为什么心还能若无其事地那样跳动。
也好在这年头大家都坐电梯，高楼层的楼道没有人，连清洁工都没出现，不然又是一大头条。
陆其岳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发呆多久，只知道自己抽一根烟，停一会儿，玩儿手机，看看微博动态又刷一下朋友圈，然后再抽一根。
没得水，他的嗓子都快抽坏了，可她还没有回来。
“歆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发了一条语音消息给她，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变了个样，像是破风琴，吱吱呀呀地在崩溃的边缘试探。
又有点自暴自弃，反正都这样了，那就抽着呗，怕啥，他想。
天光慢慢黑下来，陆其岳都快抽掉半包烟，才听见脚步声，他这会儿有点偶像包袱了，有点害怕被别的人看到自己，放轻脚步走到楼道口看了一眼，看见是她。
明明也没几天没见，他生出了一种好想好想的感觉。
几乎是丧失思考能力的，他推开楼道口的门，戛的一声动静挺大，她动作慢了半拍的回头，就这样被他拥入怀里。
两个人的心跳都太鼓噪，像是要跳到对方的胸腔里去才可以交融在一起。
“其岳？”她有点疑惑地喊他，“你怎么来了？”
语气竟是如常，看不出刚刚电话里情绪紊乱语音沙哑的模样。
“我太想你了。”他凑在她耳边低低地撒娇，手指就忍不住玩她的头发。
林歆还能说什么，只是心又软了一次。
“我先开门。”她软下语气，推了推他。
陆其岳受不了这个推拒的动作，反而抱得更紧，真是要把人揉碎。林歆也不勉强，只是安静地靠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这一刻，他们都太过心力交瘁，维持最基本的动作都感到乏力，却只想这样挨着，就好像能逃避掉某些现实一样。
最先清醒的总是林歆。
她好脾气道：“好了，我要拿钥匙了。”
这次她没有推他。
陆其岳勉强动动身子，给林歆留了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林歆叹了口气到底是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好啦，换鞋啦，”她说话像是哄小朋友，“松一松手啦。”
陆其岳小朋友偏偏不松，就在她耳边用方言说：“踩脏了我拖地嘛，跪着擦地也可以。”
他哼哼唧唧的，方言都显得有点奶奶的。
“反正我不想松手。”
林歆却不管他，踩着他的鞋跟。
陆其岳这会儿有点得意了：“刚刚live穿的增高鞋啦拉链可紧了。”
下一句又是撒娇：“勒的脚踝疼。”
林歆才发觉自己是忙昏头了，都没发现陆其岳穿着演出服就往她家跑。
“胡闹。”
她小声斥责他，只是用方言说话声音又那么低，听不出凶狠的味道。
陆其岳笑的有点傻，就在她颈窝里乱拱乱蹭。
林歆有点无奈，觉得他的妆都要蹭她衣服上了，可是又没力气说啥，就叹了口气随他去，把自己的鞋子踩掉了。
“穿拖鞋。”
她再重复了一遍。
陆其岳就在她颈窝里摇头。
她曼声细气地，说：“你不穿我就给你把拖鞋扔了。”
陆其岳这才有点儿慌，松了林歆把鞋换上了。
他这一松手，林歆着实是吐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到了沙发边上，也不开电视，就葛优瘫着，腿伸的长长，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没多久又感觉到陆其岳蹭蹭蹭地又蹭到自己身边来，懒得睁眼睛看他，就歪了歪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林歆今天也化了点妆，大概是出去有什么正事，陆其岳从她淡妆底下能看见她的疲惫。
“累了？”他的语气堪称温柔小意，“我帮你卸妆哦。”
林歆没吱声，稍微抬了点头起来，陆其岳就赶紧站了起来，跑林歆卧室里的卫生间，把卸妆品翻了出来。
想了想又翻了个盆子出来，端了盆水过去。
在卸妆方面陆其岳是熟练工种，当年经常演唱会已结束就跑去找林歆，来不及在休息室卸妆就带到车上去。卸妆卸不干净伤皮肤嘛，不管是经纪人啊化妆师啊还是林歆（最后这个比较重要）都三令五申让他好好卸妆，陆其岳就摸了一套卸妆方法每次卸贼干净，大浓眼妆都没在怕。然后再用化妆师给他推荐的护肤品。
这会儿陆其岳给林歆卸妆就比对自己轻柔多了。用卸妆乳给她擦完之后就要拿水给她洗。
林歆没料到陆其岳连水都拿来了睁眼一看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
“你刚刚说了‘妈妈洗脚’没。”
她思维发散地想到了那个广告。
陆其岳呆了半秒没反应过来。
“傻孩子，那是脚盆。”
林歆自己起身就往卫生间去了。
陆其岳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把盆子端了回去。
林歆洗完脸就在那护肤，陆其岳也不走，就站在那里看她。
卸掉装又有点憔悴的人肯定不那么好看，糊上护肤品之后也只是多了几分水润感，可是这就是以后要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人会看到的样子吧？
毕竟恋爱的时候只管甜蜜，而以后却要看到她起床的眼屎，会看到她素面朝天懒洋洋的样子，会看到她不成形状瘫在沙发上的样子。
而她或许会看到他慢慢地长胖，会看见他胡子拉碴乱糟糟的样子，当然了，也会看到他早上的眼屎。
咦，他为什么要对眼屎这个词这么纠结。
陆其岳皱着眉头嫌弃了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样的生活也向往呀。哪怕上厕所没带纸都能喊她。反正，就是很期待呀。
他想亲她，却被推开了。
“死孩子，把妆卸了。”
陆其岳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大烟熏都被弄得有点脱妆，默默地拿起了林歆的卸妆品。
一边拿一边说：“我跟刘庆说了澄清的事情，歆歆你不要生气。”
林歆没吭声儿。
陆其岳就有点慌，脸上还顶着没涂开的卸妆乳都不顾了，从镜子里看她，看了半秒发觉对方的视线没落在自己的脸上，就有点慌。
他转过身，林歆这才抬头。
“洗完脸吧，”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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