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堂的荣耀与屈辱，相伴相随。就像人的影子，不管身份如何高贵地位如何显赫，在他的脚下总有一些阴霾跟随，共生共灭。
很少有人会低头仔细端详影子，也很难发现里面到底蕴含多少阴霾，大多数时候都在疲于应对各种难题和突发事件。阴霾如古井无波，就像潜伏者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在心灵遭受挫折和屈辱时，它便会跟着一次次发动攻击，像梦魇一般纠缠着你，唤醒你内心黑暗中的屈辱，挥舞着荆棘一下一下抽打在灵魂深处，让心痛得想流血。久了，就成了心魔。
苏奉升的心魔是江小闹，现在江小闹既然出现在山中市，那你苏奉升会怎么做呢？会像小弟那般冲动的扑上去撕碎他吗？你当了几年的首领，到底有没有点长进？五位部门大哥拭目以待。
毒蛇夏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老鹰身上，不管苏奉升如何安排，毒蛇夏心里是绝不会放过老鹰的，即使伤亡会很大，也要干掉老鹰。目的如此，只要计划不会干扰到他，一切好说。
老狼是五人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见证了老苏青涩成熟崛起辉煌和没落死亡。精通站位之道，这才确保他在无数次内部清理中安然无恙，品着身前的热茶，宛若局外之人。不局势已定，绝不下手押宝。
江老鬼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想看穿什么，目光在苏奉升和杜娘身上停留片刻，直接跳过老狼，在毒蛇夏和楚疯子间徘徊，心中不知有何端倪。
杜娘注视着苏奉升，眼神中有些期待和紧张。
当首领不是那么好当的，手下要是不服，会很难做。自己当初布局针对江小闹所面临的困难，主要压力就是来自五部大哥，他们不是看家护院的狗，自己也不是父亲老苏，如果做事不顾及他们，伤害到他们利益太多，那所谓的从属关系就格外无力了，可能自己第二天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万幸自己有一队人马，这才有暗地里施展拳脚的机会。
“继续盯梢杀手公司的人，暂时不要产生正面冲突，但要敲打敲打，告诉他们这是谁地盘！他们目标是江小闹，那我们就要先一步找到他，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排查辖区，把他翻出来。有异议吗？”
老狼神情寻常，从表情看不出态度。杜娘自然是站在苏奉升一边，苏奉升的目光看向毒蛇夏，自己已经做出一些让步，考虑对方情绪，毒蛇夏犹豫片刻，苏奉升的话他也明白，毒蛇夏和老鹰有仇，还是很深的那种，现在老鹰就在自己辖区，苏奉升担心他冲动直接去复仇，你可以去警告他，但你现在不能动手。要动手等江小闹抓到后你在做。毒蛇夏衡量一番，表示认同。
江老鬼这时站起身说道：“我有一个建议，毒蛇一方面监视杀手公司还要排查辖区，人手是不够的。我辖区人手富裕，可以借调给毒蛇一些。苏总毒蛇你们看呢？”
苏奉升点点头，说道：“老鬼叔的建议很有道理，这样吧，毒蛇你只盯着杀手公司，监管那一行人活动区域的重点排查，其余区域交给老鬼叔来查。”
江老鬼表情一滞，毒蛇点点头，对江老鬼抱拳说道：“那辛苦你手下的兄弟了。”
江老鬼尴尬的笑了笑。
苏奉升说道：“嗯，那会就开到这吧，散会。老鬼叔留一下。”
等到四个人都离开了，苏奉升把文件都收拾好，这才和江老鬼一起离开。
在走廊里，苏奉升说：“老鬼叔的建议很好，我忽略了他人手的问题，这是我考虑不周。”
江老鬼笑着说：“哈哈，苏总这么年轻已经做得很好了，无须自责。带领观音堂走到今天，您的成绩有目共睹。”
苏奉升被表扬有点脸红，挠挠头。看似无意的说道：“但和您比还是差的很远，要是您是首领，观音堂会走的更远吧。”
江老鬼突然站住了，额头流下细汗，面容紧张苦笑说道：“苏总，这玩笑开不得啊，我年纪大了，吓出病不好治啊。”
被江老鬼的模样逗乐了，苏奉升忍不住笑出来。搂着江老鬼肩膀使劲拍了拍：“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在门口江老鬼和苏奉升分别，看着苏奉升上车离开，这才坐车离开。才刚的对话看似是玩笑，实际却是苏奉升的试探，看看江老鬼到底对自己的位子有没有兴趣。江老鬼表现以假乱真，应付过去。
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安，苏奉升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是因为这样在自己派人手帮助毒蛇，才会被划分到外围，难道苏奉升查到那件事了？江老鬼拆去全部的伪装，神情阴沉。如果他真知道点什么，那计划还要调整。这时抬头对司机说：“先不回家，去老地方。”
汽车随即在路口变道，驶向另一个方向。后方一辆尾随许久的汽车也跟上去。
苏奉升所在的车上，“你怎么看江老鬼和老郎？”苏奉升问到，眼神一直看着窗外。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看不透他俩。”
苏奉升点点头，说道：“是啊，真看不透他们，阅历太丰富，就越难看穿。”
“但我知道，你更在意江老鬼。”
苏奉升转过头，眉毛轻佻。
“因为两个人你先说的江老鬼。”
苏奉升看着眼前人，突然无征兆的哈哈大笑。用手捂着脸，语气哀伤的说：“我心思就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你还太嫩，表情有点做作，反而暴露你的心思。你可以学学老郎，喜怒不行于色，让对方根本揣测不清。但我是喜欢有话直说的。”
苏奉升放下手，点点头。“毕竟你们认识很久了，个自的秘密特点都会清楚一些吧。”
“能拿到阳光下说的都不叫秘密，秘密都是见不得人的，除了当事人和死人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
苏奉升有一些意外，说道：“原以为你沉默寡言是不善言辞，现在看是巧舌如簧啊。”
“沉默和善辩这样的前缀也改变不了已经固化的形象，我还是人们眼中的疯子。”
苏奉升再次点点头，说道：“说得对，楚疯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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