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开口叫那个男人“爸爸”,被他肆意支使c毫无尊严地生存的时候我就想死了。
那个男人叫王越,是教授cx学博士,研究生导师。自己当了三年研究生,在他手下干活。
华夏的高等教育c特别是大部分高校的研究生和博士生导师制度,都十分的奇怪。导师几乎是一手遮天,拥有着绝对的权威,研究生不能对导师做任何的评价,选拔出来的导师呢,他们履历上论文发了一大堆,粉饰包装地很好看。他们的权力也大得很,违背只会给你穿小鞋,卡着不放你走,让你不能顺利毕业,延迟你找到工作的时间。研究生c博士生们都叫他们的导师叫做“老板”。
陈崇拳很不喜欢“老板”这个称呼,他觉得这一下子就把人划分为上下两个阶层,一个一手遮天,其余的活在阴影。
陈崇拳读研的时候选了王越当他的导师。进去第一天,他见到了这个男人,四十多岁,戴黑框眼镜,油光满面,七三分打了发胶的油头,永远穿着大一号的西装。给人的感觉是油腻。但他的态度很好,笑眯眯的。手下几个研究生包括他,叫了他一声“老板”,他却让他们不要叫他作“老板”,他们可是师生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生就应该像家人一样,他比他们年纪大,不如就叫他“爸爸”。
王越笑眯眯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几个研究生们都放下手头的活,定定地看着他。他只是微笑,无形中有一股气息压迫。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走过去抱住他喊了一声“爸”。有了出头鸟,凡是都好说,其他人走过去,用着各种谐音“巴”,“粑”来替代这个字。陈崇拳是最后一个过去的,他看到王越嘴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想来一拳,但他知道这一拳下去,这辈子都毁了,他心里想到了家里人的期盼。
他颤抖地走了过去,扶住前面的桌子,说:“爸!”
这五人中就他喊得最响,还是名帅气小伙。一下子吸引了王越的注意,王越欣慰大笑:“好好好,好孩子们!”
从那天以后就是地狱了,无限制的跑腿,支使,活得像奴隶。
本以为时候到了,终于要摆脱了,他不久前像王越提出了出国留学读博的意向。王越满口答应,还欣慰地抱着他,恭贺他。但四月份的时候,王越还卡着自己不放人,不签字不办手续,自己错过了大学入学的时间。
呼呼一阵风声刮来。陈崇拳骤然惊醒,他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宿舍楼顶楼。
他刚刚和母亲道别,让他母亲回家。原本叫母亲来,是想和她当面哭诉,她却劝自己,再忍忍。
妈,我忍了三年了。
他冷不丁地嘟囔了一句:“今天的风真大啊。”是啊,天台上的风刮得呼呼响,天台上晒着几十床被子,用夹子夹住的被子有几床被吹得散落在地上。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一张又一张的被子被他拾起来死死挂好。
他花了几分钟做好这些事,回头看了看楼梯,向下看了看人群,阳光明媚,这日头照着好人,也照歹人。好人与歹人一并行走在他楼下,叫他分不出来谁是好人,谁是歹人。
人说若有人欲跳河,总会先脱鞋,脱鞋是代表着一种仪式,说明:我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去死了。他觉得挺有道理,自己刚才做的一项好事他也规入了仪式中。他一脚踩上铁栏杆,蹬起来,一跃即下。
人还说说死前要如走马观花一般,以往的记忆都会像电影一样回放在脑袋里,而且过程很短。他觉得没有道理,都是骗人的,他的脑袋空空,心脏剧烈跳动。
有父子互相争吵,父亲说:“你去死。”儿子说:“好,我去死。”然后儿子就跳楼死了。你瞧,死亡就是这么简单。
唔记得这一面的楼下竖着一根尖旗杆,他和同学们回宿舍时还互相调笑过,要是有人从天而降,正好做成串串香,希望自己能平稳降落,死得体面一点,他不想被捅得肠穿肚烂。
何也奔走在工大校区内,他的模样正是青春年少,虽然面生了点,但大学城进出人数无数,他混在其中也没人拦截。反倒是奔跑时吸引不少女性关注,指指点点c悄悄拍照。他神念如同雷达一般四处扩散开来,先是教学楼c几处食堂c几栋宿舍楼。
“找到了!”何也在西方八十多米处一栋l形的宿舍楼找到了那个小哥的踪迹,很好找,因为他就呆在楼顶,四处空空,只他一人。
他加速飞奔过去,左绕右绕,只数秒就来到这栋楼下,神念放大了看,那人铁着脸,右脚踩在铁栏杆上,一跃而下。
陈崇拳的母亲在离去后眼皮就一直在跳,放心不下,去而复返,从远处视野总是广阔的,她攀登阶梯时正好能看见那一栋宿舍楼上站着人,跃了下来。那衣着打扮,分明是自己的儿子。
有人瞥了眼楼顶,看见人影,抬头惊叫:“有人跳楼了!”
这栋楼高二十米,只用两秒他就能坠地。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容细想,何也一刹那飞身上去,如仙鹤祥云,双手托举住他,再然后轻飘飘坠了下来。
“嘶!~~~~”在场目睹之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看到了什么?有人违背了牛顿三大定律,先克服地心引力飞了起来,再不摇不晃接住下落的人,最后轻飘飘如同叶子一般落地,这操作,满分!凌空而行?斗宗强者果然恐怖如斯。
历史上,艾萨克·牛顿爵士的坟墓位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科学家之角”,它早已随着历史化为一处名胜,但是今天来此处参观的游客们可以惊奇地发现,这一座由威廉·肯特设计,米歇尔·莱斯布拉克雕刻而成的精美雕像,居然硬生生地开裂了
“橙子!!!”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陈崇拳的母亲发了疯似的奔跑过来,抱住愣了许久的陈崇拳。
“我我没死?”他愣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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