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彧蹲在油画面前低沉地说道,一只手抚在油画上面,停在一片火烧云上,“不回答么对,你当然是不希望我寿命短的,否则我现在怎么要订婚了。”
一切都冥冥中注定的。
他背弃所有转了一个大弯,却还是回到这个家,还是承担起那些所谓的责任。
他在油画上按了一下,火烧云的油画像是一个机关般被打开,一张照片从里边落下来。
照片背面朝上,上面一些快模糊的字迹。
席玉,哥哥喜欢你,等你长大哥哥就娶你好不好
宫彧拿着照片躺到床上,身体深深地陷进被子里,他看着头道,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正视着镜中的自己。
“大少爷最近和约克小姐真要好,订婚临近,夫人特别高兴,今天都去参加宴会了。”佣人站在一旁说道。
印象中,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出门参加宴会了,真是难得。
“那你把我今天出约会也告诉夫人。”
让母亲再高兴高兴。
“是,大少爷。”佣人笑着说道,目光忽然瞥到宫彧身上的衣服,那上面血迹斑斑,顿时愣住,“大少爷,你的衣服”
宫彧低眸看向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衬衫有一滩血迹,淡漠地道,“刚刚不小心划伤了,你再去拿一套衣服。”
他镇定从容。
“是。”佣人转身朝更衣室走去,脚下绊了下,差点碰到油画上,宫彧脸色一变,大声吼道,“别碰我的画”
一向温和的大少爷突然发怒,佣人吓了一跳,本来想扶住画撑自己的手也缩回来,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更衣室跑去。
上帝啊,原来大少爷凶起来不比二少爷好多少。
时小念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宫爵和罗琪的日常,一页一页地看下来,废寝忘食。
夜里,灯光照亮整个古堡,宫欧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见时小念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发黄的日志在看,身上穿着浴袍,浴袍的白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头长发放在肩膀一侧,黑白分明的双眸认真地看着书。
“还在看,你眼睛不疼”
宫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眉头拧得紧紧的。
“马上就到订婚的日子了,我想再找找看。”时小念说道,抬眸看了他一眼,宫欧冷嗤一声,“你真以为在这里找到点什么就能让母亲回心转意”
“说不定啊。”
时小念说道。
宫欧拉了拉被子在她身旁坐好,一只手搂到她的腰间,一手将她手中的日志夺走,强势地道,“不准再看了,睡觉”
时小念看向他,“让我再看一会。”
“不准看”
“可马上就是订婚典礼了,你不是说那是最后的时间,订婚一过,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时小念又去抢书。
“那也不准看”
宫欧一把将日志扔到一边,一手将她牢牢地抱进怀中,不让她有机会再拿到书。
“宫欧”时小念见状不禁皱了皱眉,“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不是你说我错了,我现在正在努力去弥补。”
时间不多了。
如果她再想不到办法就只能看着这个错一直延续下去。
“是,这话是我说的,但我也说了,你的错就是我的错”宫欧盯着她道,“这个错误我负责”
“我怕你乱来。”时小念坦承地道。
“我会乱来”
“你一直都乱来。”
宫欧的智商受到了挑战,黑眸狠狠地瞪着她,“时小念,你是要和我比比谁的智商高么”
“我想和你比情商。”时小念一本正经地道。
“滚蛋”
“哦,那我去看日志。”时小念果断地转身就要下床,又被宫欧拉了回去,宫欧将她搂进怀中,手臂勒着她的脖子,“怎么你这女人现在看不起我情商是什么,我有脸还不够你看的”
“”
这是怎样一种自信,如果不是最近都是沉浸在压抑的氛围中,时小念都想笑出来了。
她拉下他的手臂,回头看他一眼,“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情商低了”
“我怎么那么想掐死你”
宫欧瞪她。
“好好好,不看日志了,基本上我已经粗略地都看了一遍。”时小念坐正,一手搭在自己的脸上看向他,“看了这么多,我发现父亲真的是”
“是什么”
宫欧盯着她。
“是一个冷清的人。”时小念想想还是直白地说出来,看着宫欧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道,“哪怕是在结婚的时候,父亲都没有什么时间陪母亲,唯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谈论两家的合作,更别提什么在怀孕时悉心照顾了,最多嘱咐佣人两声。”
好冷漠的男人。
“联姻大多都是这样的局面,有什么奇怪,你以为都像你那个漫画里画的那样,个个爱得死去活来”宫欧不屑一顾地说道,“现实中哪有那样的男人。”
“那你算什么”
时小念脱口而出,他是真为她死去活来过。
宫欧斜她一眼,大言不惭,“我已经超脱凡人了”
“”
他是用什么样的脸说出这番话的。
时小念无奈地看着他,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说道,“这样的男人太冷漠了,母亲爱他那么多年,得到的关心却少得可怜。”
“”
“母亲会变成这样都算是他的责任吧。”时小念道,“父亲临死前也不曾替母亲考虑过,让母亲守了宫家这么多年。”
“”
宫欧听着,一双黑眸盯着她轻动的嘴唇。
“宫欧,你说父亲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才让母亲这么爱呢让母亲这么听从他的每一句话”时小念坐在他身边问道。
闻言,宫欧的眸子深了深,嗓音低沉,“我不知道。”
“”
“要不是他的儿子,我会愿意和父亲这样的人合作。”宫欧顿了顿又道,缓缓说道,“父亲这个人心中只有野心,他要万众仰望,他要留名于后,所以,他一辈子就看到宫家,其余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算什么,罗琪爱上宫爵身上的那种野心
“”
“和他合作是件畅快的事,因为他力求一切做到最好。而做他的儿子,就只有被逼到死角的份。”宫欧说道,声音变得冷咧,“在他眼里,我们做儿子的也只是工具,继承他余威的工具。”
时小念看着他,目光微动,“宫欧,你还是怪他,是吗”
哪怕宫爵已经去世。
宫欧的脸色沉下来,薄唇抿着,一字不发。
“说吧,在我面前有什么可克制的,有些情绪还是要适当发泄的,不是吗”时小念推了推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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