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合不拢嘴,还特地给三个小企鹅人鞠一躬。
“唔,你派玛丽去侦察过?”看见鹦鹉在笼子里梳理羽毛,卡可迪皱起眉头。
“没有,它除了送信,别的什么都不会干。”
尼古拉多也很纳闷:“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他瞟着马达手里巨大的草料咖啡壶,它正在沸腾冒气努力推开盖子。
“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们哪里还有心思回宿舍午睡?”他双手拎起咖啡壶,朝石头杯子稳稳当当倒咖啡。
尼古拉多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心想那个草料咖啡壶自己一定拎不动,但在马达手里,宛如拎一片羽毛般的轻松。
“午睡?马达,我们连上课都心神不定呢!”卡可迪嘟着嘴,一脸不悦。
“奥雅西西她……”齐尔巴快要泣不成声。
“得了,我已经知道啦!”马达很及时地打断齐尔巴,“可爱的奥雅小姐正躺在病床上跟死神搏斗,我们最好少去谈论她。喝草料咖啡吧,小朋友们。”
卡可迪又重新望着他:“你很高兴她躺在病床上,是不是?”
“哪儿的话,”马达仍然很平静地站着,“我很高兴她躺在病床上?错!我倒是很喜欢她来我这里喝咖啡,奥雅小姐曾经说过,我的石磨草料咖啡是水世界最好喝的咖啡。”
“水世界?”卡可迪轻蔑地反驳,“她才喝过几家咖啡,就胡言乱语说大话,真不知羞耻!”
“我从来没听她赞美过你的石磨草料咖啡。”尼古拉多看见马达满脸堆笑,同情奥雅西西的心突然被刺痛。
“当然是赞美过的,”马达肯定地下结论,“那次还有你和卡可迪以及齐尔巴,你们四个人不就坐在这里喝草料咖啡吗?而且,你们四个人把我的石头大杯子足足评论半个小时,还把它比喻成……”
“抱歉,马达,我怎么不记得?”卡可迪生气地截断他的话头,这头海象分明说得太多了。
尼古拉多瞪起黑眼睛:“为什么我们要评论这些石头大杯子?太奇怪了。”
“看来你们的记xìng比我还不好,”马达看看卡可迪,又瞅瞅尼古拉多,他有一点生气,不过脸上依然闪烁出微笑,“算了吧,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起它呢?告诉我,你们这样打破惯例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问得太好了,马达,无事不登鹅卵石屋。”卡可迪把那张皱巴巴的报纸塞给他。
马达坐在那张特大的动物石头扶手椅里,低下头看着摊在膝上的报纸:“鸟小姐又在上面报道什么新闻?”
“魔鬼!”齐尔巴急忙接上,“请你这位守门员告诉我们,戴维尔城堡的地底下是不是藏着魔鬼?”
“报纸上是这么报道的吗?”马达抬起头,神色严肃与刚才判若两人。
“没错,”尼古拉多点点头,“请你解释一下。”他用视线恳求对方。
马达看了一会报纸,却一时哑口,他起先看着尼古拉多和卡可迪,后来又去注视齐尔巴,好像不认得他们三个似的,后来干脆端过动物石桌上的大石头杯子,不紧不慢喝起草料咖啡,完全不理睬他们。
“怎么不说话呀,马达。”安静片刻,尼古拉多又突然显得不耐烦。
“哦?”他打个恐怖的寒战,“说什么来着?”视线仍然落在杯子上面。
“说那个在戴维尔大学沉睡了三百年的魔鬼,是不是又醒来了,是因为饥饿而醒来的吗?为吞食少女强壮身体而醒来的吗?”尼古拉多的吼声像惊雷在滚动,顿时在客厅里zhà开,也吓得玛丽立即将头缩起来躲进笼子里,屁股羽毛却滑稽地露在外面。
“尼古拉多,来自南极国的小企鹅人,被国王拯救的幸运小孩,让戴\文\维尔大\人\学校长招\书\进来的一\屋\年级新生,你上朋友家来做客喝咖啡,难道对朋友讲话就不该使用最起码的礼貌吗?”马达故意岔开话题,之后又喝下第二口草料咖啡。
尼古拉多大为震怒地站起来:“我的同伴躺在医院里,她宝贵的生命正在与死神搏斗,我们站在这里束手无策……我无法对你讲礼貌。”
“可你这样急不可待地发怒,就可以让她活过来吗?分明太天真幼稚!”马达的火气又立即被挑起。
尼古拉多顿时软下来:“我承认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他发现自己的强硬只会遭到更猛烈的攻击。
“这就对了,一切听之任之,没有别的办法,小家伙们。”
“我们不要别的办法,只要你作出最彻底的回答。”卡可迪不吃他那一套,死抓住问题不放。
马达又立即掉头瞪着卡可迪,心想这个小企鹅人比尼古拉多更愚蠢。“要我老实告诉你真相,是不是?”
“当然。”
“戴维尔大学没有魔鬼。如果真有魔鬼,那也是鸟小姐为了报纸的销路,故意胡编乱造出来的。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她天生就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鸟人,只要戴维尔发生一点小事情,她都会胡编乱造大肆宣扬,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把芝麻吹捧成西瓜,把整个水世界吹捧成硕大无边的宇宙!”
“她没有胡编乱造,昨晚万圣节发生在戴维尔大学的事情,完全是事实。”尼古拉多反唇相讥,“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竭力掩盖事实。”
“要是戴维尔没有魔鬼,鸟小姐怎么会提到,十年前那个魔鬼还伤害过一个农家女孩呢?戴维尔魔鬼藏在什么地方?在那些有尖顶的塔楼里,还是在几百米深的地底下?”卡可迪据理力争。
“上一次戴维尔魔鬼吃下一个女孩,还说她是神秘消失。这一次发生在奥雅西西身上的事情,虽然情况不完全相同,但目的也是一样的。”
“是啊,这一次显然他是来不及美美地吃下她,就突然丢下她逃跑了。”
“一定是有人在后面发现他,难道不是吗?”
三个人说得十分起劲,好像昨晚他们真的看见那个魔鬼,好像那个魔鬼进来与出去时,他们就躲在门背后。
“既然你们知道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不亲自抓住他?”马达冷冷地说,“亲自抓住他,并且询问他,惩罚他,这才是最棒的主意!”
三个人一时回答不上来,但还是磨磨蹭蹭,想继续纠缠马达,完成他们此行的目的,因为他们自认为比半兽人聪明。“如果从马达口里问不出什么,就别想在戴维尔知道什么。”尼古拉多暗想。
屋里一阵沉默,后来马达起身进屋去端草料饼干,出来摆在餐桌上让三个人慢慢吃着,过了一会儿尼古拉多看了看表,又突然提起《每日新闻网报》来。“马达,就算你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吧,难道你也不想知道,那个向鸟小姐透露消息的人是谁?”
马达轻蔑地扇一扇耳朵:“我想,喝咖啡,吃饼干,聊聊天,比知道鸟人在干什么更有趣。”
卡可迪怀疑地看着他:“你很害怕鸟小姐,是不是?”他想,只有做贼才会心虚。
“我干吗要害怕她?”马达掉头白他一眼,“她不过是半鸟人。”
“因为她暗示,你就是昨晚把戴维尔消息透露给她的那个人。”齐尔巴干脆抖出实情。
“我……把消息……透露给她?”这回轮到马达惊讶,接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弯曲的长鼻子也挺直,两个拳头眼睛闪出绿光。
“唔,难道我们都说错啦?”尼古拉多沉下脸。
“你们不仅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脚底的血一下子冲上脑门,连脸上的细毛也直立起来。
尼古拉多、卡可迪和齐尔巴又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卡可迪又问:“昨晚鸟小姐没有采访你?”
“昨晚离开公共jiāo谊厅之后,已经是深夜两点钟,回来后喝了两大杯草料麦酒,就昏昏糊糊上石头床睡觉。昨晚同熊夫人跳舞跳得太累了,幸福的睡眠一直持续到你们进门之前,谁来采访我?”
卡可迪还是难以置信,他翻了半天眼睛:“至少,唔,你至少是给她打过电话的,否则,鸟小姐不可能把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不懂电话,而且这里也没有电话!”这一回马达真的生气了,他说话不但声音很大,而且态度也极不友善。
三个小企鹅人低头陷入沉默,每个人都看着自己脚下,马达的固执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他们会想方设法突破他的固执。“鸟小姐在这篇报道里暗示,透露给她消息的家伙是戴维尔半兽人。”
“戴维尔半兽人有很多个,我只是其中之一,你们别拿我对号入座。”
尼古拉多又皱起眉头:“是要沙道奇校长误认为你就是那个半兽人,怎么办?”
“我不会出卖戴维尔的,即使这里有人干下最肮脏的事情,我也会维护学校的利益,这是我做人的最高原则。”
“马达,你是好样的,很值得敬佩!”尼古拉多肯定地赞美,“不过,要是戴维尔校长故意找你的麻烦呢?我担心的是这个。”
“如果我这样做了,沙道奇校长还是要怀疑我,我就要递状控告鸟小姐。”接着马达又说,“把这张报纸留给我,将来如果提起司法诉讼,我要把它当成唯一有力的诽谤证据。”
“啊,马达,我支持你这么干!”尼古拉多的小手突然在他大耳朵上响亮地拍一把。
“我也支持你!”卡可迪在拍他另一只大耳朵。
“我是你最坚定的后盾!”齐尔巴头也靠在他粗壮的后腿上。
马达则冷冰冰的,很显然,他没有被他们假装的友谊而感动。这三个奇怪的小企鹅人假装上这里来关心他,实际上是掏他的口风和审判他,试问,他们有资格这么做吗?
半兽人没有出门送他们,仍然坐在动物石头扶手椅里,过去他非常喜欢小企鹅人,而且还帮了他们不少忙,尤其是尼古拉多,为了满足菲查理的要求,他还做了一件……算了,他不想再提这件事,因为他答应过菲查理,要为这位小王子做下的事情保密。菲查理可比他们明智得多,改天有空,他们也想邀请菲查理和他妹妹来喝草料咖啡。
尼古拉多、卡可迪和齐尔巴从鹅卵石小屋逃出来,坐在校园的矮墙上生闷气。他们很不喜欢马达,说来说去,这个半兽人还是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三个人抱住小腿,凝视天空,戴维尔上空一片湛蓝,他们把不悦的心情投放在上面。
后来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支向日葵,去了医院,拜托娜芳医生放他们进去,谁知娜芳医生相当强硬,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他们死乞白赖站在门口,低声下气说尽好话,娜芳医生一句也没听进去,还故意推说一个月后才能见奥雅西西,眼下那个少女需要安静,谁也不得到病房去打扰她。
“我们需要知道她是否已经脱离险境。”尼古拉多一脸沮丧,担心万分。
“只有医生才可以帮助她,你们少在这里瞎胡闹。”她抱着双手堵在门口,用目光驱赶着三人。
“娜芳医生,你很不讲理!”卡可迪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到极点。
“你们三位才不讲理!”她立即在门口挂出“不许打扰”的绿色动物塑料牌。
三个小企鹅人气得发疯,他们目光凶狠地瞪着那个牌子,同时拿手里的向日葵去砸它。三支向日葵在绿色塑料牌子上砸一下,然后就脱离开他们的手,突然长出两条腿,顿时三个可爱的小黄球就在墙上一跳一跳的。它们转过阳台后,找到一道打开的窗户,于是便从那道窗户一前一后跳进去,之后又走过地面,跳到病床前的一张动物小桌上。桌上有一个红色水晶玻璃瓶,三个小黄球跳进去后,又立即恢复成微笑的向日葵。
尼古拉多、卡可迪和齐尔巴跟着向日葵来到阳台,突然,从打开的窗户中看见奥雅西西。她正躺在昨天晚上那张病床上,从头到脚包扎起厚厚的纱布,连眼睛也没有露在外面,像一具硬邦邦的标本,动也不动。三个小企鹅人看得目不转睛,渐渐地,他们的眼眶越来越湿润。
第六章第一次jiāo锋
在接下来等待奥雅西西醒来的日子里,时间特别的漫长。尼古拉多每天去打听奥雅西西的情况,娜芳医生故意封锁消息。他除了恨得咬牙切齿和故意在医院门口徘徊,别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关于奥雅西西遭遇戴维尔魔鬼袭击的传言,自从《每日新闻网报》和电视台报道之后,一切又归于风平浪静。除了菲比特博士关心她,大多数学生都不问不闻,而博士们的口风也很紧,尼古拉多想知道一点儿秘密,简直困难得很。
于是他心里非常难过,白天没有心思上课,晚上也缺乏兴趣做作业,也几乎不跟卡可迪和齐尔巴说话。两个人看见他为昔日同伴瘦了一大圈,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便故意躲开他。
星期五晚上,尼古拉多作业实在做不下去,便出了城堡,来到校外cāo场上,仿佛公共休息室空气很稀薄,他想出来自由地呼吸。这里的空气很新鲜,但也十分寒冷。圣诞节快到了,草地上虽然还有些许绿意,但一阵阵寒冷弥漫在空气里,使他连打几个寒战。
尼古拉多在草坪上缓缓踱步,后来在一排石头上坐下。他的视线落在脚下,又抬起头东张西望,他看见城堡窗口上无数的灯光,还看见黑暗的天空一明一灭的星辰,再后来,他无意当中看见旧货商店门口那盏昏暗的孤灯。
他没有想过要去旧货商店,是他的脚不由自主把他推到那里。尼古拉多站在门口,将头好奇地伸进去,看见里面一个模糊的影子跪在地上,正在清理旧货杂物。他是小兔狐,清理旧货杂物时,那些东西总是伸出小手来拒绝他。
“贝贝,你在做什么?”尼古拉多翻了翻黑眼睛,终于看清楚地上那团可怜的小东西。
“贝贝在工作,尼古拉多先生。”小兔狐没看他,但知道他是谁。
“白天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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