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青吃力的坐起,麻烦大哥拿水给他。
他倒了杯温开水给他,机警的摸摸他的手和额头。“该死,又发烧了。”
咒骂一声后,他立刻到护理站请求处理。
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柳深青的烧退了,呼吸和心跳也恢复正常。
送走医生护士后,柳冬明无力的坐下思考着。
一个小小的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这几天他情况不稳定,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的发高烧,而且有心悸、呼吸困难、胸痛等症状。医生说可能是感冒引起高烧,高烧引起心悸?心悸造成呼吸困难和胸痛。除此以外,抑郁、焦虑和压力也可能会引起这样的症状,病人必须身心双方面的休养才能恢复健康。
“你会冷吗?”
他靠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弟弟的睡衣又汗湿了,衣服湿了又待在冷气房难怪会发抖,他拿出干净的睡衣想帮弟弟换上。
“反正等一下还是会再弄湿,不用这么麻烦。”柳深青对这些反复的病状已经感到厌烦,一向自豪的健康轻易的被一个小小的感冒击垮,他觉得好累。累得连动都不想动。
“你想死吗?都病成这样了还逞强。”柳冬明口快的责骂他,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默默的扶他坐起,帮他换上干爽的衣服,看着他瘦弱的样子,他鼻子一酸,抱住他道:“阿青,你要赶快好起来,好不容易回家了,你千万不要死……”
身心疲惫的柳深青听到大哥出自肺腑的关爱,他拉着大哥感动的哭了,兄弟的感情似乎又回温起采。
*****
终于,柳深青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不再发烧,那些磨人的病状也消失了。回到台南的第五天,他出院回到老家,住进柳映雪之前的房间。
他靠坐在窗边,窗台边堆放着妹妹特意送来的书,他随意翻弄,兴味索然的丢在一旁。
“爸。”他看见父亲进来,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
柳父走到桌边掀起锅盖,里面的补品还有七、八分满。
“怎么不多吃一点?”
他关心的问。
“等一下再吃。”柳深青明白应该好好调养身体,但实在没什么胃口。
“阿青,陪我到院子里走走。”柳父干脆拉他出去动动筋骨。
他披上外套跟着父亲下楼,五月的傍晚不冷不热很舒服,庭院里的树随着风轻轻摇曳,父子俩慢慢的走过草坪,最后站在池塘边一起观赏缤纷的锦鲤。
“阿青,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吧。帮别人做事不如帮你大哥做事,虽然表面上我还在管事,事实上大部分的事都是阿明在处理,你回来帮他,等过几年我们再好好商量以后的事。”
柳父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回采帮忙,等过几年再好好商量兄弟分家的事,承认他是有资格分财产的儿子。
柳深青受宠若惊,讶然的看着父亲,自己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
柳冬明的车滑进大门边的车库,他看见父亲和弟弟在院子散步,高兴的走向他们,看见弟弟的气色好多了,愉快的拍拍他的肩膀。
“阿明,我刚刚才在叫他回来帮你,你觉得有哪个职位适合他?”
柳父询问大儿子的意见。
柳深青阻止父兄继续讨论下去,紧张的说:“不,我没有要住下来,我也不是回来分财产的。等我病好了,我就回去。”
“回哪里?这里才是你的家。就算你是回来分财产的也没关系,我才不是那种会霸着不放的人,你太小看我了。”柳冬明的想法和父亲一样。
柳深青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起风了,进去吧。”
柳冬明适时的为他解围。
父子三人进到屋内时,正好撞见柳冬明的两个儿子坐在钢琴前吵了起来,小洛只有两岁,顽皮的用力拍打琴键发出咚咚声,四岁的哥哥小海生气的责骂弟弟。
柳冬明抱起小儿子,弯身对大儿子说:“小海,弟弟还小,不懂事,你怎么可以欺负他?”
“可是他一直吵人家,害人家都不能弹琴了啦。”小海扁着嘴向父亲告状。
“你会弹?”他笑着问。
小海不服气的跳到椅子上,用一指神功弹了几个音,神气的站在凳子上讨赏。
柳冬明笑着将他抱下来,“去拜托叔叔弹给你听,他弹得很棒喔!”
小海挨着父亲怯怯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叔叔。他整天躲在楼上,妈妈和nǎinǎi都说不要去吵他,看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多棒。
柳深青笑着坐下开始弹奏短而俏皮的小狗圆舞曲,那是萧邦看见小狗追逐自己尾巴的逗趣情景,一时兴起而写下的曲子,很适合小朋友。他转头看看小海,他童稚的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
柳冬明轻推小海一把,小海害羞的走到叔叔旁边要求再弹一次。
柳深青让小海坐在自己旁边,开始弹奏一些轻快活泼的曲子,小洛也跟着扭动他肥肥的小身体。
两个孩子不再怕他反而黏着他要他弹这弹那,纯真的表情、稚嫩的声音让人狠不下心拒绝,柳深青突然明白原来成为叔叔就是这么回事,感觉还不错。
柳母所见琴声跑了过来,看见一家和乐融融的聚在一起,高兴得眼泪快流了下来。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7400
法国中部的农庄,方梨华站在大树底下凝视着眼前一片美好的农庄景色。
开始结穗的麦子还没转黄,种在麦田边的霉粟花正开得灿烂,再过去的石造矮墙边开满了各色野菊花,偌大的庭院中鸡犬相鸣,弟媳fù在宽敞的门廊下轻摇着怀中的婴儿,老爷爷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发表高论的样子,逗得旁边剥豆子的老nǎinǎi哈哈大笑。
看着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弟弟,她感到骄傲,如今他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为人夫、为人父,守护着这片土地。
“这里真的好美。”方梨华再度赞叹。
方明华点点头,“随着四季变化,有好多不同的面貌,看都看不腻。”
“我怎么样都没想到你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当农夫,而且还把这片农庄管理得这么好。”她微笑的看着那个小时候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流着鼻涕的小子。
“刚开始也是什么都不会,还不都是玛莉一家人慢慢调教才有今天的成绩。”
姐弟俩一起慢慢走回家,萨特家的老nǎinǎi高兴的向他们挥挥手。虽然语言不通,方梨华可以明白的感受到他们一家人的亲切。
“姐,我说了很多次你都不肯,现在你亲眼看见这里的美景,萨特一家人也都很喜欢你,特别是那个表哥,我看他八成是煞到你了,你干脆就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嘛。”方明华再度邀请姐姐加入他的农庄。
她摇摇头,“先不要说语言和习惯的问题,我喜欢上一个人了,虽然有些讨厌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喜欢他。”
他用力的拍一下额头,“玛莉说你有心事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相思病。”
方梨华大声的警告弟弟不许取笑她;将大略的情况告诉弟弟。
“姐,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你太坚强了。”方明华有感而发。
“我哪有坚强?”她对于这个评语相,当惊讶。
“爸妈离婚后,你不怨他们乱来,反而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直到我大学毕业、直到我结婚,这不是坚强是什么。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坚强,男人不知道该怎么保护、怎么呵护坚强的女xìng。”
方梨华哭笑不得的反问:“所以女人最好装傻,随便男人摆布?”
他双手一摊,无奈的说:“不好意思,晃人就是这样。相信我,你只要给他机会表现,哄哄他,给他有成就感,就是叫他拖犁耕田他都肯。”
“原来你们家的田是这样犁的。她哈哈大笑。
玛莉听不懂他们姐弟两人在聊些什么,只是站在旁边陪着,多情的看着亲爱的丈夫。方梨华伸手接过她怀中的婴儿,包在纯白襁褓中的侄子是如此的可爱,抬头看弟弟夫妻俩自然的拥抱彼此,她心中涌起羡慕之情。
“自己快去生一个吧!”方明华笑着说。
傍晚,萨特一家人在后院木板露台用餐,恬静的农庄景色是最好的开胃菜,温馨的家庭气氛是最下饭的佐料,大家和乐融融的jiāo谈,一天的辛劳随着太阳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
*****
法国行很快就结束,方梨华依依不舍的告别弟弟和萨特一家人如期返国。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她站在电梯口百感jiāo集的望着柳深青的家门。夜深了,他应该睡了,好想见他,问他过得好吗?犹豫了很久,她还是乖乖的回家。
躺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小时,她怎么样就是睡不着。在回程途中她想了很多,也许那天晚上他有些鲁莽粗暴,但最后他还是尊重自己停了下来,并且低头认错,她实在不应该因为他一时的冲动,就否认他平日的温柔体贴,且害怕的逃走没有听他解释。
从床上弹起,她决定立刻去敲他的门,不管他是不是睡了。
紧张的站在他家门前,按了好几次门钤都投人应门,她再也捺不住xìng子,冲回家翻出他家的钥匙自行开门进去。
屋里悄然无声漆黑一片,她打开电灯,看见卧房的门开着她走了进去,他的衣服和她那晚留下的衣服散落在床上,他的皮包和手机丢在枕头边,心爱的三角钢琴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得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他出事了!顿时,她的心揪成一团。
她想起一个人,她一定知道他的事情,于是立刻拨电话给沈香君。
“阿梨,你回来了。打给我做什么?我刚睡就被你吵醒,真讨厌。”电话那头的沈香君被吵醒,口气不是很好。
“经理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方梨华单刀直入的问。
“他生病,回台南老家养病。”沈香君打了个大哈欠。
“不可能,他不可能回去的。”
她大声的反驳。
“你在外国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不可能,是他大哥打电话到公司帮他请假的。”沈香君不耐烦的说。
方梨华拿着话筒呆站着。
“阿梨,你不是刚到家吗?怎么会知道他不在家?你现在在哪里?在他家?你怎么进得去?你有钥匙蚂?”沈香君惊觉事有蹊跷,大声的追问。
“我住在他隔壁,他寄放了一副备份钥匙在我那里,我按电铃没人开门,所以我就开门进来看看。”方梨华小心的回答。
沈香君错愕,自己用心算计也算不到他们两人比邻而居,日夜为伴。
她颤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日本出差回来之后。”
方梨华心虚的说。
沈香君痛苦的大吼大叫,只差没把电话给砸了,她愤恨不平的追问:“你们上过床做过爱了,对不对?”
“没有。”她脸红了起来,拼命的摇头,忘了沈香君根本就看不到。
这让沈香君更气愤。不用上床就可以拐跑她的目标,那叫她的脸往哪里摆。
“你好过分!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横刀夺爱,我恨你!”她凄厉的大叫,愤怒的挂上电话。
方梨华慢慢的放下话筒,对于沈香君的指责她无话可说,对于可能出现的传育她也不在乎,现在她一心挂念的是柳深青。
他一定病得不轻,若非如此那个刻薄的大哥不会上来接他,他也不会肯回去。
虽然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回家,只是这天来得太突然了!
她想到他回家所面对的窘境、想到他对自己的用心、想到和他相处的种种,她好想他喔……
“就算我不是他的什么人又怎样?就算投有立场又怎样?投见到他说个明白就放手,我做不到!”方梨华大叫,她找出柳深青的车钥匙,决定连夜开车南下,只要他肯回来,就算用抢的也要将他抢回来。
*****
台南柳家大宅
“爸,早。”柳冬明向父亲道早安。
“早。”柳父一坐下,大媳fù就送上刚泡好的乌龙茶,佣人也端出早餐、递上报纸,父子俩闲聊几句公司里的一些事情。
突然,大门警卫打电话来,说明一个叫方梨华的访客要找二少爷,接电话的柳冬明让警卫放她进来。
一辆宝蓝色轿车一路开到洋楼前,方梨华下车用力的甩上车门,气冲冲的往柳家走去。
柳冬明不高兴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子真是没礼貌,竟然将车子开到洋楼前,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以前在弟弟身边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现在会看上这个姿色平平的凶婆娘?!
“他在哪里?”
方梨华直截了当的问。
“他应该还在睡,你在客厅坐一下,等他醒了自然会让你见他。”他神情淡然的说。
“不坐了,我今天是来带他回去的,他不想,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看人家的脸色。他在哪里?”她虚张声势的仰起下巴,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位大哥。
柳冬明不敢相信这个女孩竟敢冲进柳家来要人,他嗤之以鼻的说:“笑话,你凭什么来要人?你们结婚了吗?我想应该还没有吧。要是想当柳家的媳fù,你最好懂一点礼数。”
“这位大哥,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只是来带他回去,可不希罕嫁进你们这种规矩多过猫毛的人家。”她真的很讨厌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
规矩多过猫毛?柳父和柳冬明皱起眉头互望一眼,柳冬明的妻子和佣人在旁边掩嘴窃笑。
方梨华转身往屋子后面走去,柳冬明急忙喊住她。
“既然你们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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