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回应母亲的问话。
这时,表妹来敲门,告诉他们吉时到了,订婚典礼要开始了。柳母舍不得的轻拍小儿子的手背回大厅。
柳深青目送母亲离开,觉得心好痛,她以为自己“回来”了,一切回到从前,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事情并不是这样,有很多事是没办法回头的。
方梨华敲敲房门,轻声说:“如果你不想错过典礼的话,我们该下楼了。”
柳深青跟着她慢慢下楼,她假装没有看见他哭红的双眼。两人走进大厅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礼。
柳映雪穿着粉红礼服坐在高脚椅上,双脚优雅的斜放在小凳子上,象征女子好命可以跷脚不用工作。她满意的看着心爱的另一半,男主角拿起戒指将它套在女主角的手指上,脸上混杂着紧张和兴奋。接着她帮他戴上戒指,完成jiāo换信物的两人凝视彼此,幸福溢于言表。
接着开始敬奉甜茶,柳映雪捧着托盘开始向长辈一一奉茶,吉祥话道贺声不绝于耳。奉茶的行列终于来到柳深青面前。
“二哥,谢谢你为我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柳映雪高高举起托盘,感激的看着敬爱的二哥。
柳深青喝了甜茶,将红包压在杯子底下,轻声说:“小雪,二哥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只能说一句恭喜,祝你永远幸福快乐,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柳映雪擦擦眼泪,继续未完的奉茶。
“我的脚好痛,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好不好?”方梨华看他快不行了,找个借口帮他在亲友面前脱身,她现在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的可怜模样最好用了。
柳深青扶着她到外面庭院的凉亭坐下,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让你站这么久。我们家规矩很多,这种场面小辈是没有椅子坐的,害你脚又痛了,对不起。”
“我是怕你忍不住,装痛让你跷头。”方梨华得意的笑。
他感激她的善解人意,离开大厅连呼吸都顺畅了。
院子里的柳树随着微风轻柔飘舞,美丽的锦鲤在池塘中自在优游,冬日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两人并肩坐着欣赏着古老而恬静的庭院。
“我家本来就没什么亲戚,爸妈离婚后更是很少往来,本来我很羡慕别人家亲戚朋友很多,不过现在看来,少也许比多好,至少乐得轻松。”她有感而发。
柳深青淡然一笑,“其实本来满好的,逢年过节人多热闹,真的很好玩,只是有事的时候,人多口杂……”
“岂止杂,简直烦。”方梨华转身看看身后的洋楼,“我真的没想到你家会这么气派,真是吓死人了。说真的,你会不会舍不得这些?”
“我常常想起这些,但是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他凄然一笑,“整件事情让我最难过的是被最亲近的人伤害。坦诚的说出实情却换来轻视唾弃,亲近的血亲毫不留情的说着我的坏话,话愈传愈难听,根本就没有人肯听我解释。那些人不是看着我长大的,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难道他们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引那才是让我最痛心的地方。”
方梨华原本以为回家能让他获得某种程度的慰藉,没想到反而更糟,她怜悯的轻拍他的肩背,给他无言的支持。
柳深青感到对她的爱已经溢满胸怀,无法再按捺下去,反身搂住她的腰,猛然的吻她。她还来不及反应便陷入他的攻势之中,他热情的唇贪婪的吸吮着,她感到缺氧般的晕眩,不得不拉住他好稳住身子。吻了好一阵,稍稍分开后,她惊慌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他。
她的感觉绝对不会错,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吻。
柳深青温柔的拨开落在她前额的发丝,仔细欣赏着她雅致的脸庞,她略带惊疑的眸子闪烁不定,朱唇轻启娇喘吁吁,然后她慢慢的迎上来,四片唇再度相遇,这次的接触更深、更久、更有感觉。这个吻几乎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他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两人同时低下头,却又舍不得放开对方,就这样相依着彼此。
直到柳父送走了宾客,转身来到凉亭,方梨华站起来,打算离开让他们父子单独谈话。
“方小姐,请你留下来。”他看看儿子,再看看她。在日本见过她,他很高兴小儿子终于回家,但是不接受他做假骗人。“什么时候结婚?”
柳深青怯怯的说:“我们刚开始jiāo往,还没到那种程度……”
柳父转头看着方梨华像在询问答案的真假,那种怀疑的眼光让她很火大。
她实在看不惯平日做起事来条条有理的经理,在他父亲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动都不敢动,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而他的父亲用不信任的眼光审问着他,急着将他判刑送人监牢,连个假释的机会都不给。
“阿伯,你好无情。”方梨华老实不客气的说。
柳深青和柳父讶然的看着她。
“在日本的时候也不认他,什么‘多年不见的亲戚’,真是太过分!你知道他有多难过?现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踏进这个家,你连一声欢迎都舍不得说,就只会在那里疑神疑鬼!那些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你以为他会好受吗?他又没有真的去杀人放火,真的有这么可耻吗?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儿子呀?”她不客气的指责柳父的不是。
“阿梨,不要再说了。”他跳起来抓住她的手,羞愧的低下头,不敢面对她,也不敢面对父亲。
“你大哥也是,见了面也不会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就会问真的假的,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所谓的父子吗?”方梨华愤慨的说。
“不要再说了……”柳深青大叫。
柳父脸色难看的站起,僵硬的说:“我们……该去餐厅了。”
“爸,我不过去了。对不起,又让你丢脸了,我该走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不过效果很差。
柳父抬头看着小儿子,低声问:“还会再回来吗?”
柳深青没有回答。他不确定父亲是邀请他再度回来,还是叫他不要再回来,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面对这.些。
“麻烦你告诉妈一声,我走了。”他扶着方梨华慢慢的走出大门。
柳父自送着他们离开,心中百感jiāo集。他被那女孩骂得好心虚,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说的一样无情。
当初一听到他承认做过那样的事,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辩解,在盛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为了顾及家族的颜面、杜绝可怕的谣言,拉不下脸叫他回来,日子一久更开不了口。
在日本见到他的时候其实是很高兴的,今天看见他真的重回家圈,他内心更是感到无比欣慰,但是碍于众亲友在场,连句话都没跟他说。现在明明想趁着单独相处和他好好说话,没想到最后还是弄成难堪的场面,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呀!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所谓的父子吗?”她的责骂声在耳际回dàng着,柳父心中一阵难过。
“叫梨华吗?真巧。”他想起当初就是根据苏东坡的“东栏梨花”,替小儿子命名。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柳父长叹了一声。是了,人生在世又有几回能够看得清楚明白呢?特别是爱之深、责之切,常常就这样错手失去了,却不知如何挽回。
*****
柳深青和方梨华步出洋楼坐上车,车子迅速的驶离柳家大宅,开离柳家一段距离之后,车子停在路边的树荫底下。
他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她则抱着拐杖低头不语。
“对不起……”两人同时向对方道歉。
“你干嘛道歉?”柳深青将头从方向盘抬起,不解的问。
“刚刚我忍不住骂了你老头,还骂了你大哥,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不用道歉,我很感谢你替我说话,搞砸事情的是我,不是你。对不起,让你经历这些不愉快的事。”他深感歉意。
方梨华摇头表赤没关系,转移话题。“本来以为有大餐可以吃,现在没了,你可要好好的请我一顿才行。”
“没问题。”柳深青的手横过她的身子,脸贴近她眼前。
“你要做什么?”她紧张的弓起肩膀。
“我只是想帮你系好安全带。”他的手拉过她门边的扣环,将安全带扣好,然后发动车子。
他一边开车,一边偷看坐在身边的她。她好像很防着他似的,本来还想趁机再偷吻她一下,看这情况,还是算了,在她生气以前赶紧收手。
方梨华尴尬的笑笑。刚刚认真的与他接吻后,一颗心到现在还没平静下来。看他平静的开着车子,好像并没有自己这般激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真的很磨人。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6899
柳深青和方梨华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快两个月了,除了吃饭、看电视和偶尔一起出去买东西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各忙各的,后来柳深青想到了一个两人可以一起做的事他教她下象棋。
“不是这样,卒过了楚河汉界就只能往前走。你没有听过‘过河卒子’这句成语吗?”柳深青耐心的解释规则。
方梨华头昏脑胀。一下子车要直冲、马要对角、pào要飞天,接着连卒过了河走法又不同了,真是麻烦。
“多下几次自然就会记住了。”他就是要制造这种聊天的机会。
突然,门铃响了,两人停下手互望一眼。平常柳深青几乎没什么访客,特别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会是谁呢?
他跑去开门,开门看见来人惊声大叫,“妈!”
柳母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她正想开口的时候,门猛然的关上。
他慌张的关上门,转身对方梨华大叫,“我妈来了。”
“怎么办?!”她也乱了方寸。要是被老人家抓到孤男寡女同住一起,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深青慌乱的将她的东西塞进和室的大壁橱里,让她先躲进自己房间,匆忙收拾后,才强作镇静开门让母亲进来。“妈,不好意思,房间很乱,请进。”
“乱就乱有什么关系,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来找你,害我差点伤心回家。”柳母忍不住轻骂小儿子。刚刚还以为他不高兴呢。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妈你会来;吓了一大跳。”他高兴的拉着母亲到客厅坐下,低头看见地上方梨华的可爱小拖鞋,急忙的将它踢进椅子底下。“你怎么这么晚来?小雪呢?她没跟你来?”
“她没空,以后她嫁人了,就不能常来看你了,所以她叫我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柳母慈爱的看着儿子。
上次他回家一下子就走了,她还有好多话还没跟他说,心里一直挂念着他。当女儿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毫不考虑就答应了,儿子都有心回家了,做母亲的怎么可以不管。加上老伴什么都没说那就表示他同意了,所以她就立刻出发,到台中都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柳深青感谢妹妹的用心,她会安排母亲代替她,就是希望自己不要断了回家的路。没想到他这个做哥哥的反而让做妹妹cāo心,想起来真惭愧。
柳母开始检视儿子的居住环境。这屋子这么小,跟鸽子笼没什么两样,摆设这么寒酸,真是委屈他了。她走到厨房看看,流理台上放着洗干净的碗盘,锅子也刷洗得晶亮,她舍不得的说:“要是在家里,你连个杯子都不用洗。”
“妈,这里当然不能跟家里比。”他脸上闪过一丝伤感和不悦。母亲凡事还是以老家的标准评分。
柳母转身继续巡视,柳深青瞥见阳台上挂着方梨华的衣物,急忙用身体挡住母亲的视线,带领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小雪说她每次来都是睡和室,我今晚也睡这里吧,我们母子俩终于可以好好的聊聊了。”
“睡这里?”柳深青愣住了。难得母亲来探望,时间又这么晚了,想当然耳是在这里过夜了。但,阿梨怎么办?!他看见母亲怀疑的眼光,满身大汗的解释,“当然可以,只是……我怕……太简陋了。”。
柳母笑了笑,转身就往那两扇紧闭的门走过去,随手打开主卧室的门,“这边就是你的房间吧。”
柳深青的一颗心差点从嘴巴跳出来,他快步的跟上去,迅速的扫瞄四周。卧室里只有母亲一人,看浴室的门紧闭着,想必阿梨躲在那里吧?!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柳母觉得他的举动很怪异,笑骂着他,“你以前不是天塌下来当棉被盖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紧张?”
他无奈的看了母亲一眼,心里说着:母亲呀!这六年来的变化,远远超过你的想像。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那个年少轻狂的孩子了,更何况以前也没有女人躲在房里。
“你把两个房间打通,挺不错的。”柳母走到隔壁的琴房,感慨的轻抚三角钢琴,以前他要是学了新曲子就会演奏给大家听,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这种一家和乐融融的景象就不复见了。“阿青,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弹首给妈听,好吗?”
刚刚差点被柳母见着的方梨华惊魂朱甫的坐在马桶上,等了好一阵子没听见任何动静,她小心的开门瞧了瞧外头,只见柳母坐在琴室沙发背对着卧房,而柳深青坐在钢琴前紧张的往这边猛打手势。
柳母感到奇怪,转头察看个究竟。
“我要开始弹了。”柳深青大叫引母亲回头看他,
浴室的门悄然关上,柳母再度回头什么也没看到,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受不了了。
钢琴诗人萧邦的曲子一直是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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