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
德老面现忌惮，眼底浮现恐惧，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踟蹰半响，德老摇摇头：“小姐，‘那位’的事您就不必追问了。知道的太多，没好处的。”
“若是连名字都不知道，万一日后遇上，没了警惕，岂非要遭。”
“这”
德老颇为为难。
心底暗暗腹诽，就算你知道有警惕又能如何，真遇上了，是生是死全看‘那位’心意。甚至别说你了，即便是师父面对‘那位’，也是生死不由己。
当然这话也就在心底说说，不可能摆明面上讲的。
“德老，说来说去，他不就是魔教之主么？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他成仙了？提一下名字就会被感知？”
岳凌追问着。
这事，埋在她心底多年了。她乃华山小公主，从小在华山长大。华山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唯独这件事，长辈们各种遮遮掩掩，可越忌讳，越不提，她便越想知道，以至于很多时候连心都没办法静下来。
恩，练功效率低，或许也和这事有关。
德老闻言，脸色蓦得一变。
良久，苦笑着叹道：“小姐，当真聪慧过人啊。”
“德老，你这什么意思？”
岳凌不是笨人，很快反应过来。
可这事实在太过夸张了，成仙？
仙，长生者，逍遥者也！
坐看世间风云变幻，王朝兴衰！
华夏数千年来，无数修行者前仆后继追寻成仙之道。多少英雄豪杰，甚至绝代天骄都含恨而亡，化作一坯黄土。
魔教之主，凭什么成仙？
须知，天地间的灵力可是越来越稀薄，成仙的难度自然也是越来越高。
“唉，既然小姐都猜到了，那便说说吧。”
德老叹息一声，望向略显昏暗的星空：“当年八国异族乱我华夏。魔教教主，也就是那位横空出世，带领当时的魔教击杀异族，驱逐鞑掳，复我中华。”
“若照这情形发展下去，他也许会成为一代贤明的开朝圣主。”
“可惜，魔教初建时，势力弱小，为了壮大，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击败异族，吸收的教众良莠不齐。”
“异族未败，矛盾还不那么尖锐。”
“然而，当天下初定，问题便来了。打天下的人，不见得适合坐天下。”
“魔教高层大多性情怪癖，白头狮王嗜杀成性；血翼蝠王好饮人血；紫衣龙王唉，总之，真不适合掌权。”
“然而这些人又大多是跟随‘那位’最久的老人，可谓忠心耿耿。并且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没法处理。”
“大明太祖窥此良机，联合百万教众，以下制上，迫其退位。”
“最终，为了天下众生，武当张真人被太祖请出，与那位决战东海之滨，一战定国。”
说到这，德老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追忆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那这一战一定是武当张真人赢了吧。”
岳凌猜测着。
武当张真人，可是修行界的神话。
年少时因窥探修行法，被赶出少林。然不及弱冠，便于北湖省黄鹤楼内，观龟蛇二山，自创真武神功，横扫天下无敌手，硬生生开创了一个不弱于魁首少林的修行大派。
武当，亦被大明封为国教，与国同戚。
“赢？”
德老苦涩一笑：“若是张真人赢了，那就没后面的事了。”
“难不成张真人输了？”
岳凌大惊。
张真人怎么可能会输！
并且这不合理啊！
若是张真人输了，华夏应该继续由‘那位’掌权才是。可现在执掌华夏的明明是大明啊。
德老面色有些复杂：“决战前，张真人和‘那位’都已达到凡俗巅峰，甚至已然触碰到了禁忌领域。大家伙也都认为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不世之战。”
“可结果三招，仅仅三招，威震天下的张真人便重伤落败。”
“这怎么可能！”
岳凌樱唇微张，满眼不可思之色。旋即她又反应过来，黛眉微蹙：“那”
张真人败了，那魔教为何又退居海外，这说不通啊。
德老会意：“那位的想法的确非常人能够揣摩。当年击败张真人后，他便允诺，华夏暂由大明代管，一招六年，三招便是十八年。”
“十八年后，他当重返华夏，横扫不服。”
“也正是那一战，‘那位’彻底打破天人之隔，臻至神鬼难测之境。”
“若提起‘那位’名字，便会遭遇不测。藏剑庄，巴蜀派，问道阁便是因此惨遭灭门之祸！”
“武当张真人为了应付这东海之约，伤愈之后，也是立刻闭了死关，寻求突破之道。”
“可惜”
德老叹息着没说话。
岳凌却懂对方之意。可惜张真人至今仍未成功！
“那现在？”岳凌担忧地望向北方。
魔教再次入侵，华山派作为名门正派，自然首当其冲。
“小姐，你无须太过担忧。‘那位’退居海外后，我方高人也曾进行推演。”
“结果，竟是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物极必反！”
“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少，少至极点后！将发生巨变！”
“灵气会复苏，沉寂的名山，枯寂的造化也将重现人间！”
“只要把握住机会，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德老眸中微带火热。
若灵气果真复苏，那些传闻中的奇花异果也必将重现。运气好，得到一两颗，此生，说不定还有望更进一步。
他在明知资质低下，此生无望先天的情况下，依旧能坚持苦修不辍，就是因为有这盼头。
先天，与后天之隔，宛如天堑。力量方面暂且不论，光说延寿这一条，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真的么？”
岳凌还是放不下担忧。
天地巨变？如今可半点巨变的迹象都没有啊！
“呵呵，呵呵！”
柳树后，石元冷笑不止。
当年之战，内情如何，他这个当事人自然是最为清楚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解救华夏亿万百姓，立下不世之功的日月圣教日尊，竟因这一战，成了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哈哈！
好手段！
当真是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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