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起身，理了一下西装：“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也该回去了！”说完望了一眼满屋子忙活的人，先一步往外走。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照顾好张先生。”陈母也跟上丈夫。
管家示意张妈一起送客。
“今天这场戏很精彩，我喜欢——”陈诗莹趴在张泽耳边轻轻吐了一句。
看着那个追出去的背影，张泽捏着拳的手指仿佛要嵌进肉里。一边是被家庭医生挂上吊针还在昏迷的爸爸，一边是泪流满面兀自言语的妈妈，他懊恼地捶向沙发。
c市中央会议厅早早有礼仪人员把茶果摆放好，各校老师也都陆续到场。
一行人走进来，两旁自动让出道来，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追随着最前面那个人。一米八五的修长身高，身披米白色大衣，走起路来像t台上的模特，自带一缕风。
“天呐，太帅了！”一旁的女老师激动地捂着脸。
“简直秒杀一众男星啊！”
“连身材都是国际超模的标准！”
“听说每次他的讲座，学生都能排到会议厅门外！”
“去年的研讨会出了点插曲，没想到今年他还会来，早知道我就穿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了——”
“你想多了，据说他不喝酒不抽烟更不近女色，学生们都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白马唐僧！”
“人家取的是郭氏千金，两人还是浪漫的校园恋，结婚十几年依然恩爱如初，是学校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
他坐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藏在层层人群中的她，周围人都在彼此寒暄介绍，只有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风轻云淡事不关己地神游。
会议负责人讲了一串又一串的官方开场白，场下一群老师早已坐立不住嗑起瓜籽儿聊起天，他们开始理解那群“多动症”孩子了。
“今天感谢大家不远千里汇聚于此，讨论关于青少年课堂注意力集中的问题。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天c大教授秦木生莅临跟大家一起探讨下面有请秦先生——”
“他就是秦木生啊！”
“如假包换，大教育家兼艺术家秦木生就坐在——呐，你面前！”
“你再掐我一下，我还是不敢相信！真人比新闻电视上帅多了！”
“切，就知道看脸！人家靠的是才华！”
“是呀，听说当年他还是c大的四大才子之首呢！”
“据说还是标准的富二代，家里人都是经商的，那个世界百强企业秦斯集团就是他家的！”
“听说他是独生子，从国外回来后，没有接受家族企业，而是跑去c大当老师——”
“”
林榕雪的眼神飘向主席台，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像置身在梦境里，只有周围的议论声时不时钻进耳朵。
“林老师，林老师，该你上去发言了！”旁边的人提醒。
林榕雪回过神来，发现他也在盯自己，她慌乱地把事先准备的稿子拿出来走向讲台。
大屏幕上是她以及学校的介绍，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和手脚仿佛是脱离的，完全不听使唤。
讲台上，秦木生把话筒调低后，站到一边，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掌声平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自己的课题报告，与其说是讲，不如说是照纸宣读。
属于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记忆里的画面像放映的影片在脑海中涌现。她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座位上的。
80分钟后的中间休息时间，林榕雪挂了张泽的电话，到一个安静的小阳台。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榕雪没有转身，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他家里临时有事，”她强迫自己平静，极力抑制内心的波动。
“他是谁？”
“我们学校的物理兼体育老师。”
“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事。”
“除了同事呢？”
“你想知道什么？他是谁，跟我什么关系，对你来说还有意义么？”反正你都已经结婚了。
“他是你丈夫，还是情人？”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她的心纠了一下，抽痛起来。
“情人也好，丈夫也好，都跟秦教授没有关系吧！”
“秦教授——”秦木生又认真咀嚼了这三个字，“叫的这么疏远，是不是时间久了，你都忘记我这个曾经的前男友了？现在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你干什么——唔”突然压来的人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他不是亲吻，更像是惩罚。
“你疯了么！”她趁他调整姿势的空隙转过头，他却顺势含住她的耳垂，引起她一阵战栗。
“你不怕被人看——唔”
他把她压在阳台上，堵上她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她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他吸干了，没有了挣扎和反抗，瘫软在那儿任由他抚摸啃咬
一阵铃声响起，他停了一下，接起手机。
“秦教授，会议快结束了，可能要麻烦你再说几句作为本届研讨会的收尾——”
“好，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他也起身。
“怎么样，记起来了么？”他把一脸娇羞的她圈在怀里，故意把又把脸探过去，“要不要再帮你回忆——”
她早有警觉，一把推开他，整理凌乱的衣服。
他轻笑一声，看了眼表，往会议室去。
直到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才松了口气，全身松懈地蹲在墙边。
她没有再回会议室，直接回酒店简单收拾一下又下楼，搜了一下地址，把位置报给出租车司机。
四十分钟后，林榕雪下车，站在市郊一所医院门前。
“麻烦转告他一声，就说一位姓林的老同学来看他”
小门卫应该是新来的，看着面前说话的人，竟直愣愣了半天。
在林榕雪看来，这人似乎有些呆傻迟钝。
也不怪他，从小待在军队里，偶尔见到一些女兵，也害羞地绕道走的远远地。前两天徐美娇来，见他长得英武俊秀，还故意调戏了两下，他当时虽然很反感，但觉得夫人是他见过的最妩媚迷人的女人。可此刻站在眼前的女人，不是妖艳妩媚，也不是清新靓丽，而是说不出的舒服，让人看了还想看最后竟移不开眼。看来真的是自己见的女人太少了。最后她的话像有魔力一般，他不自觉地就移动脚步去转告了。
病房里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就在自己头顶上，两人离得如此近，沉寂了多年的心还是会跳动。没想到真真切切感受到心跳是在她出现的时候。
林榕雪把邱啸天扶起来，在他背后加一个厚垫。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享受她在身边的时刻，所以才不愿动，任由她为自己端茶喂药掖被角。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他捧起她的脸——恍如隔世。
“啸天——”林榕雪没想到他会突然抱住自己，紧紧的，勒的她有些呼吸不畅。
“不要动，再让我抱一会儿，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身体软下来，倚在他怀里，他腮鬓的胡茬扎在她的额角，痒痒的。
“你一点都没变，现在回我们学校，校花还是非你莫属——”他松开她，左右端详着她的脸，很正经地说着。
“噗嗤——”林榕雪忍不住笑起来，也只有他能逗她笑，以前是，现在也是。
能听见他开玩笑，看来并没有媒体说的那么严重，所以她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本来想说你变了，现在看来，一点都没变——”她把削好的水果喂到他嘴里一块。
看着她的脸不似刚才的忧郁哀伤，仅管她一开始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现在重新看到她恬恬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校园时光，他的心也跟着明朗起来，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真正轻松快活了。
“你——见到他了么？”一起在笑声中重温了那些幸福的回忆后，沉静了一会儿，邱啸天突然问道。看着嘴角的笑意从她脸上一点点消散，他有些后悔问这句话。
“他——变了很多！”变得阴郁，变得霸道，变得难以琢磨记得以前的他，温文尔雅，对她百般宠溺，呵护备至。
“是啊，变了很多！”邱啸天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隐隐错错的树影。曾几何时，那个事事跟他讲，处处跟他争，最后却总让着他的人，渐渐变得不苟言笑，阴晴不定，甚至连他生病都不肯来看他了。
最终，他们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聊到他。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明明都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对后来的事绝口不提，只是时不时地聊起从前。
“我想去我们的学校看看——”林榕雪突然轻轻地说。
“嗯，我也很久没回去了，不过这次不能陪你看了，你帮我也看看”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望向窗外，脸色很苍白，以前略微饱满的脸庞现在都已凹陷下去。应该很久没刮胡须了，曾经光洁的脸上，现在布满胡茬。以前从未想过，他的眼神里也会有落寞，记忆里，他永远都像是一缕阳光，脸上总洋溢着活力明朗的笑容，在哪里都能感染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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