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
瞧见这座巨兽之雕,司濯脱口低呼而出。
离宫恨听了不禁微微侧目,傲雪——云夏国唯一传承而下的封印圣兽,早已不曾现世数百年,就连六十年前的那一场巫族之战浩劫也不见踪影,早就被世人遗忘地一干二净,就连自己都不确定这只圣兽究竟还在不在。
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能脱口而出它的名字,倒真是见识不浅。
看着司濯平淡的面容,这少年或许来路匪浅?
离宫恨在这一瞬间竟思绪万千,久久凝视着司濯的脸庞,心中不由微微一叹,不知道自己带着这少年前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有时候对与错终究是没有答案的,人生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船到桥头自然直,顺意而为也许会更好。
转眼天色渐晚,紧接着一路走来,一行只剩下寥寥数人终于步入云夏宫城。
站在宫廷之内,司濯抬头望了望天空,火红色的彤云似从天边滚滚卷来,掠过人群,不曾停歇,又乘风向东而去。
向东眺望,记得那里传说只有一片汪洋,它有一张吞天巨口,似是无边,无论是想要踏浪前行的船只,亦或是海中游离的鱼儿,最终都不免被它吞入腹中。
不知这彤云前去,是否想要一探究竟。
看自己是否会在这风中泯灭,化作雨水,滴滴落入大海,又或是随风漂洋过海,终抵达彼岸,那里会不会是天之涯,海之角。
或许根本寻不到边际,也没有彼岸。
天空已经昏暗。
司濯怔怔瞧着,不知自己是否会如彤云那般去寻找,亦不知要找寻的是否依旧还在。
任由脑中思绪,如那柳絮纷飞,往事点点滴滴,亦化作翩翩飞蛾,扑入脑海。
“接下来的路,就由你自己去走了。”
只闻那人的话语依旧声声在耳。
“你若想寻找,就去云夏吧,他也许会知道。”
犹记得最后他那沧桑的面容,惨白的已如雪一般,甚至比雪更脆弱,轻轻一捏便会支离破碎。
他已无力抬起手,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颜,眼神中仍充满着的关爱和宠溺。
这是他最后一次微笑,却看得人心中酸楚。
当笑容凝固在脸上,司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摸,却又不舍破坏这份平静与安详。
“啾”
一声鸟儿长鸣,划过夜空,也划过司濯沉醉的心。
但见鸟儿展翅,高空飞掠,漆黑的羽毛融入昏暗的夜色,让人瞧不清楚。
只看见黑夜中一个清明的亮点,随着黑鸟飞驰,若隐若现。
离宫恨已顿足不前。
待到黑鸟飞离,刺耳的尖叫声也已远去,离宫恨这才缓缓回头。
望着身后之人,紧皱的眉头平坦舒展开来,不禁爽朗一笑。
“一路舟车劳顿,诸位多幸苦了。”
离宫恨抬起双手,微微握拳,朝着众人便是微鞠一躬,面露诚恳。
惹得司濯与秦凌纷纷侧身,似不愿受这一礼。
唯有老者静默站立,淡漠的神色终起变化,眼角的笑意若有若无。
不知道这老者究竟是何人?
不等司濯多想,离宫恨已起身,又向自己看来,接着道:“还请先生先移步天枢殿。”
司濯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回应着。
“离宫将军!”
待走到玄帝寝宫近前,门口的侍卫已恭敬地对着离宫恨行礼,但看着身后陌生的面孔,仍面露疑惑。
离宫恨微微点头便径直走入殿内。
突感身后异样,豁然转头,只见司濯与秦凌看着侍卫手中横档的大刀,皆双双止步。
而身后的老者亦驻足不前,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连头也不曾抬起,瞧都不瞧一眼,仿佛一切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你们做什么?”
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的侍卫,离宫恨眉头紧蹙,不怒自威的话语沉声脱口喝道。
“徐大人吩咐,陌生人不得进入国君寝殿。”
瞧见离宫恨横眉冷对的不满模样,侍卫瞬间低头回道,但却不曾放下手中格挡的刀。
“内宫的护卫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做这个主?”
听着侍卫的回答,离宫恨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心中的不快已然展现在脸上,语气泛冷地低声呵斥。
自己已出宫数日,如今不知玄帝近况可好,来到这里早已心急如焚,却遇这番模样。
“这”
瞧见侍卫竟还在犹豫,离宫恨的脸色不禁沉了又沉。
“你们路大人呢?”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离宫恨已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想着这不寻常的出入,心头竟有些隐隐不安。
“是谁在门口大呼小叫?”
忽闻屋中声起,循声望去,只见徐公缓缓从硕大的屏风之后走出。
“我道是谁,离宫恨大将军竟还有脸到这来?”
扫了一眼被拦在门外的数人,又向离宫恨看去,顿时冷嘲热讽道。
“国君呢?”
离宫恨脸色依旧深沉,紧紧盯着徐公面容,双拳不自主地握得更紧了。
“国君已经睡了。”
徐公漫不经心地回道。
听闻此话,离宫恨瞬间气势陡然一变,抬腿就往里走去。
却见此时屏风之后又缓步走出一人。
一个二十不到年轻男子,玉冠白衣,相貌堂堂而又眉清目秀,此时面带和煦笑容。
又见一个背着药箱白发先生亦步亦趋地漫步跟随而出。
“原来是离宫大将军!”
年轻男子微笑地冲着离宫恨握拳作揖称呼道。
“奕公子!”
当看清年轻男子那一瞬间,离宫恨顿时停下了脚步,此时亦拱手回礼道。
“终盼得将军归来,真是一路辛苦了。”
奕公子脸色不变,温文尔雅的笑容却看得离宫恨羞红了老脸,低下了头。
“末将未能顺利完成任务,还请公子降罪!”
“这是哪里的话!离宫将军一路艰辛,风雨兼程已甚是劳累,就冲这份忠义之心又何来降罪一说?”
“只是国君”
“国君近来需多多休息静养身体,不宜过多打扰。”
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畔,只见那跟在奕公子身后不曾一言的白发先生,此时正抬手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正色对着离宫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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