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顾小曼听着蒋照林口中陌生的名字，背后窜起了一股凉气，在这森然清冷的夜色中透着说不清的古怪。
“小月是谁？”顾小曼脱口而出。
蒋照林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中竟闪现出了一瞬间的失神，他嘴角咧开一丝苦涩的微笑没有作答，而是将那只手钏带在了顾小曼的手腕上。皓腕如雪配上华丽绮丽的手钏在月色的照耀下风华无双，蒋照林径自把握着顾小曼的手喃喃自语：“还是痩了些，衬不起来。”
之前蒋照林亲近顾小曼时，顾小曼的感觉是厌恶，但是今天蒋照林如此这般拉着自己的手，她感到的却是恐惧，就好像一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的本能恐惧。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索命的冤魂。
“一个已经死去却永远活在我心里的女人。”蒋照林抬眼用那双阴鸷锐利的眼睛像盯猎物一样盯着顾小曼，“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又活过来了，又回到我身边了。”蒋照林颤巍巍的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顾小曼的脸庞，粗糙的手掌贴在顾小曼细腻的皮肤上摩挲，布满茧痕的拇指轻轻描画着顾小曼的眉毛。“我第一见她的时候，她就穿了那样一件烫金暗纹的旗袍，一下子把我的魂勾走了。”
顾小曼听着蒋照林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自己的鲜为人知的情史，心下却有什么渐渐明朗了。顾小曼在夜总会工作的时候要求穿礼服，可顾小曼一个穷学生哪有钱买礼服，况且她也不想穿的太过妖冶暴露，于是便在网上随便淘了几件伴娘服充数，其中一件就是一件烫金暗纹的黑红色旗袍，大概是新娘的敬酒服一类的，没想到竟是这件衣裳为自己惹了大祸。
“你穿旗袍的样子和她好像，就差了那一丢丢的风韵。”蒋照林似乎没有注意到顾小曼因恼怒而涨红的双目自顾自的说话，“我那时候就告诉自己，我已经失去一次了，绝不会失去第二次。所以我派人查了你的底细，派手下薛大胖子给你男人找麻烦，就是要逼他把你让给我。”
这些都是顾小曼已经知道的事实，但是从蒋照林嘴里亲口说出来依旧是狠狠的一击，就像用一把钝刀不断的往她的旧伤口上戳。顾小曼的脸色在月色的隐映下明一阵暗一阵，腥红的眼眶里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她当下掐死蒋照林的心都有。
“你瞧，我成功了，那个男人怕了，他丢下你走了。不用觉得不甘心，他那么做不是不爱你，而是”蒋照林痴痴的看着顾小曼，眼神里的是呆滞和混沌，“所以说我当年的选择也是对的。”
“所以你也丢下她走了，是吗？”
这会儿轮到蒋照林惊讶了，他一下子从自己我陶醉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月色中回廊下，顾小曼的面目模糊了起来，声音也缥缈了起来，突然间他的胸口传来一阵揪心的剧痛，空气中的氧气似乎随着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一起消失了，接着呼吸急促，四肢痉挛，面目扭曲，他颤抖的身躯渐渐在轮椅上滑落
深夜值班的大夫好一阵抢救，才把蒋照林从死亡的角落里给拽回来，最为吃惊的还是陈医师，之前蒋照林装病入院是他一手安排的，没想到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到现在他自己都搞不懂这蒋老爷子是真病还是装病。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眼角却刚好撞上顾小曼投来的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吓得他一个机灵。
蒋照林这次的心梗完全是突然的，没有一点征兆，他躺在加护病房内带着氧气面罩，一如他刚进医院时的模样，不同的是上次是假的，而这次却是真的。
“怎么会突发脑梗？他之前有这病史吗？”段晨曦作为蒋家的准女婿同顾小曼包揽了蒋照林在医院的一切事物。
“没听说过，不过看样子这次应该是真的。”
“正好趁着这时候给他换个大夫，我们也好摸摸底。”段晨曦扫了一眼身后，发现身边除了顾小曼之外没有其他人，“你说你费这事救他干嘛？圣母心发作了。”
顾小曼狠狠的道：“救他？我恨不得掐死他，若不是高管家在一旁守着，你明天就可以给他收尸了。”
段晨曦瞥了一眼顾小曼，总觉得今日她有些不同。顾小曼本想将手上的珍珠手钏摘下来递给段晨曦，可是手钏的扣环太紧，她一个手摘不下来，便把她自己的整个手递给段晨曦：“你看看这个手钏有什么不同？”
段晨曦托着顾小曼的手仔细审视了一番：“这玩意儿你哪里来的，好像是个古董。”
“这就是他躺在那儿的导火索。”顾小曼转过身凑近段晨曦的耳边道：“你去查一个叫小月的女人，应该是他发迹前的女人，我猜这就是他的心结。”
谁知这一幕正巧被刚刚赶来的蒋薇薇撞了个正着，只见段晨曦和顾小曼亲昵的凑在一起耳语，顾小曼伏在段晨曦的肩头说着什么悄悄话，而段晨曦的唇边恰巧绽开一丝狡黠绚丽的弧度。
呼啦啦蒋薇薇手中的手提包落地，化妆包内的唇膏c腮红c粉饼散落了一地，同时也惊动了正在“密谈”的段晨曦和顾小曼。此时就连一向沉稳的段晨曦面对如此情形也是手足无措，他匆忙的松开顾小曼的手，倒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此时这举动在对方看来反而是欲盖弥彰了。
蒋薇薇一把拉住要离开的顾小曼，居高临下的道：“躲什么，我都看到了。”转头又怒视了一眼段晨曦接着道：“我爸这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公然在医院就拉扯上了，还真是不害臊。”
顾小曼知道是刚才的举动引起了蒋薇薇的误会，可是她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是默默的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晨曦会跟你解释的。”
“呵，当着我的面都不避讳了直呼其名了，看来这关系是不一般，你说是不是？”蒋薇薇反问段晨曦。
“薇薇你误会了，我们刚才是在讨论伯父的病情，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是我不好。”段晨曦试去拉蒋薇薇的手跟她解释，却被蒋薇薇一把甩开，“别碰我！”
蒋薇薇继续拽着顾小曼的手不放，“其实我早就怀疑你有二心了，只是没想你居然这么不要脸勾引我的未婚夫。”说着气急之下一个耳光甩在了顾小曼娇俏的脸颊上。
段晨曦上来阻止，却被蒋薇薇踉跄地推开：“怎么心疼了，我打你的女人心疼了是不是！”
“薇薇你冷静点儿，有什么问题我们慢慢说，好不好～”段晨曦连他那一贯富有磁性的尾音都用上了。
“慢慢说，好啊！我给你们机会说，今天不把话在这儿说清楚，这事就没完？”
蒋薇薇修的尖长的指甲几乎扣到顾小曼的肉里，顾小曼白皙的手腕被硬生生的被掐出了血。“你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少在这给我装模作样的，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那套勾引男人的本事在我这儿可不顶用。再说这点儿疼对你来说算什么？你伺候男人的时候比这疼的时候有的是吧。”她能容忍像顾小曼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继母，但是她不能容忍像顾小曼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情敌，因为她们不配。有资格和自己竞争的人不是天之骄女也是活脱脱的白富美，像顾小曼这样的出身见和识怎么配与自己一争高下，她们只配在浑浊污秽的泥潭里仰望自己。就好像上次逛街时，自己和蒋婷婷走在前面，而顾小曼只有借着蒋家的光阴在背后跟从的资格。
顾小曼也没想到一向教养良好的蒋薇薇会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当了子还不让说，你跟我爸结婚之前是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蒋薇薇越说越来气，越生气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她拽着顾小曼问段晨曦：“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她和我爸结婚之前是在夜总会里卖”
啪的一巴掌，这次是顾小曼实在忍受不了蒋薇薇的污言秽语反手打了她一耳光，蒋薇薇捂着被打的侧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小曼：“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长这么大爸爸从来都没有舍得打过我一下，你怎么敢
蒋薇薇一气之夏和顾小曼撕扯成了一团，二人就在狭窄拥挤的楼道边上推推搡搡，一个抓头发一个扯衣服，谁都不肯让谁。别看顾小曼平时木木呆呆的，一旦把她惹急了那也是个疯婆子。一时间二人打得不可开交，突然顾小曼脚一空，身体微微一晃朝着楼梯跌去。电光火石之间段晨曦一个健步冲上去，一把薅住了她的袖子，一个旋转稳稳的抓住了顾小曼，与此同时力道过大反而蒋蒋薇薇给甩了出去。
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蒋薇薇从楼电梯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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