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望着愤怒的车子消失在了视线,内心仿佛进了个搅拌机,翻江倒海的痛。
他纵使不谙风月,此时此刻也明白了杨晴对他的感情,只是情不知所以起,一往情深。
冰冰根本不用女人神奇的第六感,也断定了这个火一样奔放的女孩,跟自己的未婚夫有着超出同学的不寻常情感。
要是说她一点儿担忧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着超人的自信或者没心没肺。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而且现在不能断定她俩是什么关系,绝不能刨根问底,那样会使双方都难堪,也许知道的越多,受的伤就越深。
冰冰不能确定小山对杨晴是怎么的感情,她唯一确定的是,她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个男人的心。
她看着小山望着车子远去的眼神,学杨晴把手抬起来,在空中停留片刻,然后轻轻地抚在她的脸颊上。
小山回过神来,看她抬手,做好了挨个耳光的准备,打吧,打吧,打我说明她是爱我的,得好好想想怎么跟这个婆娘解释,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冰冰眼带笑意,轻拍着他的脸,用不徐不缓的腔调说话了:“小山呐,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啊,这样做就不太好了!”
小山急得脸通红:“冰冰,你听我说”
冰冰打断他的话,避重就轻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你该提前说出这是我家啊,让人家又是暴发户,又是杨门女将的多尴尬啊!你看,人家生你气了走了吧!你提前告诉人家这是咱家,人家也不会失口说那些话,多让人家没面子啊!”
小山见冰冰以为杨晴是因为失口说错话,没面子才恼怒羞愧而走的,没提别的事儿,心里大喜:“她没看出杨晴对我有意思啊!”忙自作聪明,将错就错道:“她吧确实”
“回头好好跟人家道歉,毕竟大学还要做校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啊。”冰冰语速很慢,力争每个字都吐得清晰,像录音机05倍速播放。
“这你都知道!”
冰冰神秘一笑,没有言语。
小山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笑,不知道这笑包含的内容。
小山不知冰冰是在试探还是什么,总之,不能让她怀疑:“这丫头有病!气性也忒大,连她老爹都不管就走了。”
“没事,我家还是有几辆闲车的,一会让司机把贵客送回去就行了,你要不要护驾。”冰冰把“贵客”二字念得很重。
“我护的哪门子驾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爹!”小山心里就一件事儿,把自己和杨家的关系摘干净。
老段c老潘c老杨当年都是一个团的战友,加上l县的四个,这七人同时入的伍,同时复的原,每年年底腊月二十八在“赛江南”一聚,到今年年底再聚已经是第十六次。
八九年,炊事班班长老段一复原,就开了个只有四张桌子的小酒店“赛江南”,腊月二十八,哥几个喝了一个通宵,都喝的酩酊大醉。
老段胆子大,思想意识又超前,小酒店生意越做越大,就发展成了集吃喝玩乐住为一体国际商务酒店。
九八年“国际商务酒店”成立之初,规模还没今天这么大,老段就给老杨和老潘一人一张“赛江南”最高规格的钻石会员卡,有多尊贵?全球限量三张,且永不增发,持卡人在“赛江南”任何项目的消费都打三折,比钻石卡低一级的金卡是打八折。比如原价六百多的一桌菜(不含酒水)或总统套房,钻石卡会员打完折都是是二百多,原价将近四百的洗浴按摩(正规)套餐,钻石卡会员打完折是一百出点头。
老杨接待客户c供应商去赛江南的时候不少,不能说隔三差五吧,平均星期一也能去个一回,去那就跟串门一样,老潘每年年初在卡里充上三万块钱,大差不差,光在这就省个五六万。
老段好游山玩水,他同时还是本市户外俱乐部的会长,成天满中国的跑,生意都交给几个职业经理人打理,所以老潘虽然经常去,可基本上一年就见那么一两回。
另外两张钻石卡,一张会没找到合适的主人,老杨那张,五六年了,一次都没去消费过,真的是资源浪费,暴殄天物。
这个老杨,除了腊月二十九,平时滴酒不沾,也不喜社交活动,没事就健健身,看看书。他和老潘这对战友的关系挺有意思,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一年也就年底战友就聚会在“赛江南”能见一次面。平时各有各的事业,工作上并无交集。
老杨是个知理知面的人,和老潘闲聊了半小时,见李家人插不上什么嘴,受了冷落,就起身告辞。
潘家夫妇起身相送,刚到院子里,正好碰到了小山和杨晴。
“这就是你公安局的杨叔叔。这个是大闺女冰冰,这个是姑爷小山,今年刚考上大学。”老潘自豪地给大家做介绍。
冰冰身子微微向前一欠,杨叔叔好。
小山像酱油喝多了,黑着个脸,歪嘴角勉强一笑。
老杨打量他俩两眼:“嗯,郎才女貌。”拍了小山肩膀两下:“小伙子不错,考的哪个大学,我闺女也是今年考的大学。”
小山怕引起更多的话题,能少说就尽量少说:“我刚上线,录不录取还不一定。”
五人边说边走,出了小院一看,大门口只有两只狗在追逐打闹:车呢?
老潘掏出手机,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给冰冰拨了过去,连播三回都被挂断了。
冰冰道:“可能她有事儿不方便接吧,这样潘叔叔,要不让我爸公司里的司机开车送您。”
老潘:“对对对。你要不进屋喝茶,我就打电话叫车。”
老杨:不打扰你们亲家聊天了,那还得麻烦你连个司机。
老潘一个电话,不到五分钟,越野奔驰就到了,老杨刚要上车冰冰电话就过来了。
冰冰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车开得飞起来,一肚子的怒火,挂了几次父亲的电话后,又怕他担心就打了回来。
“打电话干嘛”
“你去哪了,不是在门口等我吗?”
小山紧张得心在瑟瑟发抖,祈祷那个火药桶别什么都跟她爹说了,关系挺好的两个战友多尴尬啊。
“我同学打电话找我有事儿,我现在还没到她那呢。”她不想儿女情长这些事跟家长说,也尽量吧声音调整成正常状态,别让父亲听出什么异样,问东问西的,烦。
“你去吧,我让你潘伯伯找人开车送我回去吧!”
“别坐他们家的车。”杨晴脱口而出。她没记安全带,在飞驰中一个急刹车,把自己怼在方向盘上,皮囊差点弹出来。
她不想让父亲坐他们家的车,不想领她们加的情,不想和她们家有半点关系!
可自己又真的不想回那个伤心之地去接父亲,不想见潘家人。
老杨知道自己的女儿刁蛮,:“你能赶回来吗”
“我这有事儿,过不去。你让他们送吧!”杨晴有气无力地说。
送完老杨回来,已近黄昏,来时的三辆车又去送李家人。
汽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车载收音机里传出周传雄深情灵动的声音: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小山心里有些乱,感觉有点晕车,突然感觉夏日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聒噪。
他让司机把副驾驶一侧的窗户落下,暖风习习,拂面而来,心情顿时舒畅了些。
抬望眼,一轮火红的落日斜挂天边,他不禁吟到:
“向晚意不适,
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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