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一道尖锐的嗓音从囚室外传了进来,虽然声音刺耳难听,但从其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李恒期盼已久的,他当即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一个粗壮的手臂从门上的小口子中探了进来,放下两盘又黑又硬的大饼后,又缩了回去,并说道:“我不锁这食口,你们吃完后,将盘子递出来自会有人收拾。”说罢便竟自离去了。
“桀嘿嘿!有两盘呢。”那古怪老兵一见门口的两盘大饼后,蓦然拍掌大笑起来,仿佛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看到比往常多出了一倍的糖果一般,兴奋的不能自已。
李恒神色古怪的顿下双足,看了一眼老者暗道:“这老兵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疯?若是真傻,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存活下来的?但若是装疯,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李恒的心思极为缜密,他隐隐觉得这个老兵有些不对头,脑中涌现出一连串的疑问,左思右想之下还是不得结果。
古怪老兵,缓缓的从角落中站了起来,一双枯瘦干黄的双腿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从而折断一般,常年不得修剪的胡须垂自胸口,打成无数粘稠的死结,他的面目漆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片刻后,老兵长叹了一口气,上身晃了两晃,双手四处摆动,好似无法掌握平衡一般,随即便将双手撑地,四足并用起来,身形一动间便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了门口。
李恒直觉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后,那老兵便已出现在了囚室门口处,不由得暗暗诧异:“这老兵看似瘦弱矮小就连站立都是十分的吃劲,没想到手脚并用之下的速度竟快到了这种地步。”
“桀嘿嘿”老兵怪笑了一声,伸手便抓起一个盘子抱在怀中,随即便要去抓另一个盘子,李恒见此后,当即手腕一抖的,从袖中滑落一口匕首来,并用中指与无名指捏住刀身,一扬手间,匕首便化为一道冷芒的,飞射而出了。
“嗤!”的一声闷响后,匕首贯穿数张大饼的刺入了盘底之中,匕首的刀柄处有着一个铁环,上面系着一根如丝般极细的绳子,李恒抓住绳子的一头往回用力的一拉扯,那匕首便带着装着黑饼的盘子,倒射向了李恒。
在接过盘子后,李恒对着古怪老兵露出胜利的一笑,随即便向着自己的角落处走去,盘膝坐地,也不在去理会老兵的,拿起一张饼来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友,想活么?”古怪老兵这时忽然一反常态,目光中原本黯淡的眼眸陡然亮起一阵精芒来,犹如朽木发出新牙一般。
李恒闻言一愣,口中动作一凝,被其咀嚼成无数小块的黑饼与唾液交织起来,向舌尖处散发出丝丝苦味,他将口中黑饼一口喷出,大跌眼镜的道:“前辈您您是在?”李恒本想说“前辈您是在装傻呀!”但话只说了一半,他便觉有些唐突,立即收住了口。
古怪老兵,手脚并用慢慢的爬回了令一处角落,将黑饼撕裂成条状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友是否有些疑虑,老夫到底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是个白痴呢?”
“晚辈不敢!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李恒放下手中盘子,恭敬道。
“老夫叫作林紫月,你可唤我林老,而且不妨跟你说老夫曾经可是这座困兽斗场的斗王级角斗士的。”老者说着陡然的五指紧握一拳挥出,向墙壁打去,“轰”的一声巨响后,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便是生生洞穿了厚厚的石墙,一阵尘烟起处,老者将干枯的手掌缩了回来,目光迥异,并且饱含怀念之情的,深深凝望着布满皱纹的手掌,似自语又似对着李恒讲述般的说道:“拳头啊!拳头曾经的你可是有着一拳打碎猛兽头骨的力量啊!可如今的你却行将朽木,时日无多了!你若想活就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恒,一时讶然,有些无法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墙壁上的孔洞与老兵干枯的手掌,心底无比惊异的想道:“这般力道,恐怕就算是顶尖的武学名家也不过如此了!这老兵究竟是何来头的?曾经的斗王也就是说,与那头门口的黑狮子是一个等级的角斗士了,可他既然有此能耐又怎么会轮入这等地步的?我能相信他所说的话么?而且看样子他定是对我有所企图的,否则也不会与我说这许多话了,那句你若想活就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分明是冲着我说的。”
李恒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面上却是丝毫未曾显露,依旧恭敬的说道:“林老前辈,果然是深长不露之人的,晚辈为求活命,但听前辈吩咐绝无二话。”
“是生是死,还需你自己抉择的,老夫能够提供给你的只是一个选择罢了。”老者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土黄色皮卷来,像是羊皮但又多有不同,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目光在皮卷之上扫了又扫,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同时目光中还隐约的透露出深深的眷恋之情,口中却是语气木然的冲着李恒说道:“这张皮卷是老夫早年还未入困兽斗场之前,在一处古怪地穴中得来的,此皮卷水火不侵,刀剑亦是无法伤之分毫,实属特异,同时上面还记载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武诀心法,而究竟属于何种路数老夫却是无从得知的,不过这套心法非以兽血入体而无法运转修炼,这倒是正符合了困兽斗场的残酷法则的,五日一餐所为的不就是,到了斗场之上人兽可以相互厮杀吞噬的,在此地对于此功法的修炼倒是便利之极的,随时都可以有着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兽以供血食,但此心法却有三不炼的铁律,非有灵根者不得修炼,非有灵根者未曾掌握先天一气者不得修炼,非有灵根者掌握先天一气心志不坚者不得修炼。”
林紫月说罢,沉吟片刻后一扬手间便将皮卷向着李恒抛了过去。
李恒接过皮卷后,打开看了看,这张皮卷上面铭印着无数豆粒大小密密麻麻的字体,但却除了像是羊皮而不是羊皮之外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他将皮卷一合后,神色一动的冲着林姓老者问道:“前辈,那灵根与先天一气是何物?若是论起心志坚定的话,晚辈自认还是不输于外人的,但这二物晚辈就连听都是未曾听说过的。”
老者将怀中盘子放到了一旁,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说道:“在你之前曾有二十三人修习过此心法,但却无一例外全部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的,想来这二十三中定是无一人身具灵根了,但老夫自从修习以来却并无此等下场,想来我便是有灵根的,你有没有老夫就不知道了,至于那二不炼中所述的先天一气,哼!我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沦落入如此地步了,当年老夫也是一位丈许来高的好汉的,就算是比之熊类也要高出一个脑袋的,不过也正是因老夫的身高异于常人,形如野人一般,方才会被困兽斗场搜罗而来的。”
李恒看了一眼,侏儒一般大小的老兵不由暗暗腹议:“丈许高”
林紫月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我进入困兽斗场以来,便苦心修习此心法数十载,起先还好,有困兽斗场近乎取之不尽的兽血为引,在加上我的一番苦心修习,不但身体犹如铜铸铁打一般,一身神力更可生撕虎豹,只可惜这先天一气我终是不能领悟,最终导致体内冲赢的气血不得引导,从而开始不断外泄,并随着气血的外泄身体也是在缓慢的萎缩着,直到沦落至今日这般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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