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你做什么?”天后脸色微变。
天帝用法力将折子夺回手中,在桌沿上敲:“别跟我装糊涂,欧阳青!这些年你和夏冬真的毫无瓜葛?包括这次封公主,说实话我不是没想过会出问题,那么多人反对你也不是听不见!还不是因为那是你女儿?还不是因为看在你欧阳青的面子上?!”
天后愣了愣,继而冷笑一声:“我也不屑于向你证明什么,没有就是没有,问心无愧。”
天帝恨恨地点头:“你不屑,但愿他夏冬也不屑于起兵反我,服服帖帖听押!”
昔日华美的楼阁,如今面目全非。
任朔站在院中,两手抚弄着巴掌大的墨黑玉石,玉身冰凉,对着光时,似有雾气隐隐流动。
那天夏桐在火里说要等的人是谁呢?夏桐在重烽岛根本认识不了几个人。
难道是骗他的,她根本没在等人,是准备自己逃走,躲起来?
他叹了口气,想不通夏桐离开自己为何非要用这种方式。但他已经将夏桐回去的事情告诉了天帝。
夏桐以为他们两个素未谋面,可她哪知道他早已见了她很多回了。她不是那种戏荣华富贵的女人,可他由不得夏桐埋没自己。她的才能配得上至尊的地位,正当乱世,她想躲也躲不掉的。想来夏桐定会回重华,人不见了,就让天帝去找吧。
“喂”
任朔猛地回头,看见跪坐在传送符阵正中的夏桐,怔住了。
“你,你没——你怎么了?”
夏桐强撑着苦笑:“是你就好神影?快快快,快给我。”
任朔递给她。夏桐接过,把玉印在自己眉间的伤口上。神影玉吸附了血气,生出了两道血色花纹。
夏桐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任朔忙扶住她的肩膀,着急道:“都这样了,管什么神影啊!”
“你们王爷可等不起”夏桐声音微弱,昏死过去。
站在星海边缘,东方卓表面冷漠如常,内心却是一阵挣扎难断。原本计划回到重烽岛查看师姐和夏桐的事情,可刚刚夏冬用法术传了话,重华有变,他必须马上回去。
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有多担心夏桐。和师姐扯上关系,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方子在一旁一个劲地催他:“我们赶紧回那个重烽岛呀!没准夏桐找到了,在准备婚礼呢!我要去当伴娘!”
夏冬又发来催促的信号。东方卓终于转过脸,看着方子:“我该送你走了。”
好像炸弹在耳边猛地引爆,这么多天,方子为了它提心吊胆,终于炸响的一瞬间,她还是吓了一跳。她呆呆地c下意识地反驳:“可我”
“你该走了。”东方卓不忍看她的眼睛,扭头看向海面,“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过家家了。”
“不要!我不要走!”方子猛地提高音量,“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我不碍着你真的!你不用理我,我就跟着你就行。你知道的,我和夏桐约定好的——虽然呢,我知道对于夏桐来说,我只是个短暂的小记忆,但是我还是想履行承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我得去当她唯一的伴娘啊!我走了,谁当她伴娘还不许美过她呀!”她开始哽咽,“我老说自己是小仙女,可谁知道她才是真的仙女啊?小仙女不需要爱情,但是人类需要朋友”
东方卓闭上眼睛:“搬出夏桐也没用。你也跟我约定好了,你早该走了。当初宽容的结果是现在的贪得无厌吗?”
方子难以置信地睁大了泪眼。她慢慢垂下头,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沙上。她擦擦眼睛,对着海面大喊:“对不起——对不起——”
东方卓硬下心肠,双手间张开法术阵,将方子环在其中。方子猛地扑进东方卓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可身体依然害怕地颤抖着。
东方卓继续着法术。法阵突然明亮得炫目,方子的身体一瞬间散一缕烟尘,向下散进人间。东方卓的腰间一空,那一刹那,他双臂向前环去,仿佛要留住什么。
人间一个叫做上海的地方,洒进了第一缕朝阳。有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迷迷糊糊地醒来,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梦中有个长裙飘飘的女子对着海呼喊,海面星光飞舞,宛如仙境。
“第一个对不起,是为参加不了小桐的婚礼;第二个对不起,是因为爱你”
丈夫也醒来,问妻子刚刚说什么。妻子茫然地摇头:“忘了。不过我刚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就叫鹿思卓吧,男孩女孩都适合。你说呢?”
夏桐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旷的街巷之中。刚醒来时,听侍女说自己是在任朔的寝室里,把夏桐吓了一大跳。好在任朔不在,夏桐悄悄溜出了府。自己对秦子君的窥视法术被破解了,想必是他和人接应上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出来,看能不能碰到他,远远看看也好。
她思考着这次遇险的全过程。菱歌要切断她喉咙的时候,喉咙处突然爆发强大的法术波,菱歌直接被冲到后面的岩壁上撞死了。她联系起在人间的时候,她和秦子君在野外遇人袭击,也是有这种法术显现。
她对这种法术有种熟悉感,偏偏不是自家的。
前面的转角忽然出现一辆华贵的车子。车上的人透过外面的轻纱,看着避让的夏桐,出声道:“停。”
夏桐加快脚步,车上人轻笑:“你怕了,适君公主?原谅我不能称你许王妃,你可知道,你已经被许王退回重华岛了。”
夏桐自顾自走开,车上人不悦地瞬移到夏桐面前。进入视线的先是来着窈窕玲珑的身姿,而后是美艳恼怒的面容。
陈晴笙压了压怒意,假笑着:“可不是我故意取笑你,实在是任朔过分。妹妹这么标致的人他不珍惜,退婚这么有辱妹妹名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妹妹回去后千万别太伤心,哭一哭也就过去了。”
“这么叫我,你是”夏桐知道她就是陈晴笙,故意作思考状,“谁?”
陈晴笙咬牙切齿地自报家门。
“哦。”夏桐点点头,“放心吧,我不走。因为阿朔说这都是误会,会派人去解释的。”
陈晴笙掩口笑道:“这么亲密了吗?可我怎么听说,你连许王衣角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这难道不是出岛的路吗?”
看来回去要建议那个许王的跟班把府里人好好清一清了。夏桐木然想着。
“走吧,到我们镁园坐坐。”陈晴笙笑得灿烂,手臂揽过夏桐的背,大有不可抗拒之势。夏桐未养好伤,不敢马上硬拼。面上顺从地跟着走,走了一段,用积攒的力量隔开陈晴笙的手臂,掉头就跑。谁知身后是一排统一便服的人拦着,朝夏桐围了过来。
夏桐咬牙:“区区几个人,以为拦得住我吗?”她竭力张开一个法阵虚张声势。
“走不走,今天可由不得你。”陈晴笙蹙眉,示意众人动手。
说话间,从旁边墙壁跃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夏桐不禁松了口气——是那个许王的跟班;“是你!”
“什么人,也能——”陈晴笙不屑地看去,愣了。
任朔稳稳地落在地上,抬起天生的一双笑眼,先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退婚是误会,我自会解释清楚”而后语气忽然变得凌厉,“我的王妃,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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