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梓离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一句话都没有讲。
他试着去回想最后看到的东西，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了？累傻了？”温夏见他一言不发地趴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去冰箱里拿了杯酸奶放在茶几上，“你的体力真的有够差的。”
“我在想事情。”贺梓离坐了起来，拿过酸奶喝了一口，“师兄你说，有人有可能既有异能，又是真正的精神病吗？”
贺梓离能感觉得到，钱向晨在和别人交流和他家庭相关的事情的时候，会无意识的使用异能。
他还不是很确定，这种异能的效果是扭曲了当下的事实，还是仅仅诱使对方按照他的想法来讲话，总之这种异能会让对方肯定他的想法。
不过似乎只基于他没有女儿这个事情，毕竟他的生活中也并非完全一帆风顺。
这就是贺梓离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开始他觉得钱向晨是虚无妄想症，坚信自己的女儿并不存在。
刚好他的能力帮他抹平了他认知中的所有不合理，所以才一直很难被人发现。
但是这样似乎也有些奇怪。
温夏一直没有讲话。
贺梓离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有些迟疑，“师兄，你在想什么？”
“既有精神病又有异能。”温夏说到，“典型的是刘思语那种，异能能够让她的不正常得以解释，所以不符合逻辑的行为会更明显。”
贺梓离同意他的说法。
这就是他觉得奇怪的点了。
有这样的异能做弥补，一个妄想症患者的行为应该会更夸张才对。
而钱向晨的表现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正常人。
“还有，你刚才说的话很奇怪。”温夏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然后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过来。下次回溯的时候，多注意一下钱向晨和钱晓芙之间的互动吧。”
刚才说的话？
温夏离开之后，贺梓离还在想。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回顾了一下自己讲的话，似乎也没有哪里不正常啊。
他索性不再想，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爬上了床。
或许是因为回溯耗尽了精力，躺下没多久，他就开始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了一点睡意。
然而就在要睡着的时候，贺梓离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他终于想到那个没有捕捉到的画面是什么了。
在他被师兄拉出场景，整个场景迅速回退的时候，有一瞬间他被拉到了一个很低的视角上，看到的是桌子下面的画面。
尽管在整整一顿饭期间，钱向晨和钱晓芙在桌面上毫无互动，甚至两个人都分守着自己面前的一盘菜，连筷子都尽量不碰到一起，但是在桌子下面，两个人的腿，居然是勾在一起的！
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姿势，怎么都不像是朋友家的孩子，更不像是父女关系，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
贺梓离开始回想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桌上的状态。
他就坐在两个人中间，如果这两个人的腿勾在一起，他总不该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他想着想着，居然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早上起来，师兄已经早早地等在了楼下。
他下楼去吃早点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昨天的画面。
他想跟师兄讲他昨天忆起的事情，但是越想就越恶心，怎么也说不出口。
吃过早饭之后，两个人决定先进入三天后钱晓芙离开的时间点看看。
成功进入时间点之后，贺梓离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他伸出手摸了摸，这次并不是被关在了什么小空间里，而是真的天黑了。
他顺着墙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灯的开关。
贺梓离打开灯，屋里的光线逐渐明亮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是在钱氏夫妇的卧室里。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床上只有钱太太一个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他的意料之外。
但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钱向晨就真的恶心到家了。
“那个房间原本是我的书房”贺梓离突然想到钱向晨之前咨询时候讲的话，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推开房门走出去，客厅里也是一片黑暗。
他打开灯挨个房间找了过去。
卫生间厨房客卧里，都没有人。
现在只剩下钱晓芙的房间没有看了。
贺梓离走到了门口，却突然犹豫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推开门进去。
一方面他期盼钱向晨的行为并非刻意为之，来钱晓芙的房间也没有什么肮脏的行为。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推开门就看到不适宜的画面。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曾听说过一种说法叫做“遗传性性吸引”，是说血缘关系比较近的成年人，在不知道双方亲缘关系的情况下，很容易因为基因和较为相似的长相和性格，本能的产生性吸引。
当时大家还讨论过这个说法是不是一个“伪命题”，最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遗传性性吸引”无论心理上如何，在生理上无疑都是一种。
贺梓离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确认一下。
他伸手推开房门，刚好看到钱向晨帮钱晓芙掖被角的动作。
钱晓芙似乎睡得很沉，对钱向晨的动作毫无知觉。
还好没有看到不可描述的事情。
贺梓离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就算这样，也明显可以看出钱向晨对于钱晓芙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看着钱向晨向着门口这边走了过来，贺梓离连忙躲开他，任由他推开门离开了。
钱向晨出去之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和钱太太的房间。
贺梓离紧跟在他的背后。
钱向晨推开房门，床头的灯亮着。
贺梓离看向房间里，床上的钱太太坐了起来。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在”钱太太揉了揉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看向钱向晨。
“去了个厕所。”钱向晨没有看向钱太太，关掉床头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就再也没有人讲话了。
贺梓离又等了一会儿，听到钱向晨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晚上应该没有什么了吧
贺梓离调整了一下心态，躺在沙发上，等着天亮。
他不想讲话，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钱家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等到早晨钱家一家人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像最开始的样子，三个人照例围在餐桌周围很平静地吃着早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贺梓离已经不能用昨天的态度再看他们了。
他在地上找了个地方坐好，就在下面看着这对父女的动作。
他们这次确实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没有像昨天一样，在桌子下面搞事情。
旁边的钱太太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甚至还不时给两个人分别夹菜盛汤，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这一家人，就算没有异能在中间搅和，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异能的关系，他们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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