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茶籽山情缘 > 《茶籽山情缘》正文 六
    钟家早晨

    钟布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了,一看身边没有妻子,再看谷仓,仓门大开,空无一人,到灶屋,炉灶没生火。

    钟布:(独白)真的早有感情私奔了,有这种事?

    钟家大门口早晨

    东方乌云遮日。

    钟布拉开大门,只见一人双脚悬空吊在阶基屋檩木下,仔细一看竟然是田甜美。钟布神色紧张。搬楼梯靠近绳索,爬上梯子,紧接着解下绳索,把田甜美放下来,用手到鼻子处探了探,再反复又探了探,用手去摸心口。

    钟布:(独白)尸体都凉了,唉!玩笑开得太大了,我闯祸了,我倾刻间家破人亡了(举起右手对田甜美扇了三个响亮耳光)。

    (画外音):大家来看咯,人死了还要打三个耳光,好狠心喽!

    不远处一名青年男子,穿着破旧,背把锄头,看上去傻傻的样子。

    傻汉:死没良心的,逼死了人,还要打三个耳光,你良心都给狗吃去了,要是我有这样好的妻子,夜夜抱紧睡一头,人死了也要抱着睡三夜,还有心思打尸,十来年的夫妻,摸也摸亲了,吻也吻甜了。

    钟布:你这个蠢虫,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打落死鬼魂魄,不让她回来寻亲人。

    傻汉:什么老规矩,分明是你逼死妻子还不解恨,再打三个耳光,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会抱回家放到床上,再对娘家人说是暴病身亡,苍天有眼被我碰见,我要找田劲大哥告状去,叫他喊好多的人来闹人命,我也好来吃三天不要出钱的鱼肉饭,要搞你一屋精光。我钯头不要了,土也不挖了。现在就去。

    钟布:(紧跑一步拉住傻汉,跪在地上)我跟你磕头,我给你钱,我跟你做媒人,找个乖妹子。

    傻汉:要是你妻子还活着,你会赠给我做堂客不?

    钟布:当然送给你做堂客。

    傻汉:死了当然会说要得。

    钟布:我还有一个姨妹子和你年龄一样大没有嫁人,我保证为你做成媒。

    傻汉:去你娘个尸,田家就要翻脸不认你做亲戚了,你已大祸临头了,自身难保,谁相信你,我自己去问田劲大哥要去。

    傻汉拔腿就跑,钟布捡起一块石头砸去,正中傻汉后脑,傻汉后脑立刻见一个鸡蛋大的坨。

    傻汉:哎哟(边跑边回头)我就知道你没有良心,堂客都被你逼死,也同我一样只能抱着枕头睡了。

    文进武家早晨

    一座简陋农舍,屋外雾气蒙蒙。

    文进武:(进屋)爸,妈,你俩老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文父、文母正在早餐。

    文父、文母:(一惊,放饭碗站了起来)怎么一早就回家来了呢?

    文进武:那织布机上的是谁呀,怎么不来吃饭呢?

    文母:她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干女儿,她呀,把工夫看得重,说做完整了就会来吃饭,我俩饿了就先吃开了。

    应声:我就来了。

    文进武: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燕子飞:你不欢迎我的到来,我的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

    文进武:昨夜钟布老板告诉我,我们这边一个男子路过钟家门,说是我妈搭口信说父亲重病,叫我连夜速归,爸爸现在好好的,那个人也太爱开玩笑了。

    文母:那个人太会扯谎了,害得我儿一夜奔波劳累。

    文进武:只要爸爸身体安康就好,儿子走一夜不要紧。

    文父:吃完饭好好睡一上午,都不聊了。

    吃完饭文进武扯燕子飞的衣角,两人来到另一房间。

    文进武: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子飞:说来话长,先生你在茶籽山住了一年多了,对我家的情况该有所耳闻吧。

    文进武:知道一些。

    燕子飞:我那男人呀,好看不中用,看上去相貌堂堂,心里呀,可就不美呀,嫖、赌、逍遥,好吃懒做,贪酒如命,一喝就醉,一醉就随意打骂我,我都记不清给他打过多少次了。唯利是图,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家里穷得真的没米下锅了,我十七岁到他家,十年夫妻了,长年累月几天不见米不吃饭的过日子是常事。这些还不算,特别可恶的是用我名义到六十岁的王八老倌家借了一斗米,说是我当夜会上他家门,下面的意思就不用我解释了,我不知内情,吃了借来的米煮成的饭,王八真是个王八,当夜就找上门,要我送去过夜,要不就睡在我家不走了,我不答应。他还抓着我脖子叫我把饭给吐了出来,为一斗米出卖身子,要给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当姘妇。我只好推说明晚一定送上门去,才打发他出门,无奈我忍痛弃孩逃外讨米度日,无意中来到你家父母跟前讨饭。你父母留我饱吃一餐,并问我住处和家况,我都如实说了,你父母也知道了我家和你教书的老板是邻居,更有几份同情心,留我暂住,你母亲还说你们这里是产棉区,乡亲们都织布拿到外地去卖,你母亲是机匠,她说她忙不过来,自己也老了,乡亲们催着要提布,怕耽误人家的事,要我来帮忙,并教我学会这一门手艺,我说怕学不会,她老人家说“傻孩子,蠢打推子,呆织布,是蛮事,只要用心刻苦就行,织布这门活吧,赚大钱当然不行,不过只要没病,人勤快穿衣吃饭还是赚得回”。我正好没去处,没饭吃,这不,就住下了。同时还拜了你妈做干娘呢。

    燕子飞:(回忆)干爸、干娘受女儿一拜(下跪叩拜)。

    文母:(上前扶起说)不用行大礼,只要心中有娘就行。

    燕子飞:保证心中有娘、有爸。(回忆完)

    燕子飞:我呀已是你家中的一员了喽,你母亲现是我师傅,又是干娘,我又住进你家来了,只差一步了。

    文进武:前面说的我都爱听,我都同情,后面这句就说得有些离谱了。

    燕子飞:你不爱听,嫌我结过婚,有个九岁小孩子,结过婚的女子比你未婚伢子脸皮厚,不怕羞,我配不上你,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还补上一句,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你爸妈就不用做工作了,我们这边已百分之八十份量。你爸妈经常夸我,说要是能娶上像我这样的儿媳妇就心满意足了。我开玩笑说我结过婚有个九岁的孩子要不得,你娘说“黑瓢子,白瓢子(方言结了婚的女子叫白瓢子)都一样,只要心眼好”。你那边只你二十的权了。我干姐姐一高兴才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可千万别介意,你在茶籽山应有所耳闻,大姐并非之人,喜欢快言快语。

    文进武:我对你为人很敬佩,我很喜欢你这位大嫂。

    燕子飞:你今年多大了,我是你娘的干女儿应叫我姐姐。

    文进武:又不谈婚论嫁,问什么年龄。

    燕子飞:姐弟间怎得了解一下吧。

    文进武:我丁酉年十二月十五日生。

    燕子飞:哎呀,我也是丁酉年生的,我是十二月十六生,你应叫我妹,十五十六月团圆,生得好,生得好。

    文进武:好,我就叫你妹妹。

    燕子飞:哥,你当真是听得爸得病连夜赶回来的?

    文进武:(嘘)小声一点,我怕爸妈难受才撒了个谎,我本想赶快讲给你听,你滔滔不绝有好多讲好多,我一时插不进话。

    燕子飞:你不晓得打断我的话呀?

    文进武:出于礼貌。

    燕子飞:要是我做你妻子,出于礼貌,不那个……

    文进武:你看,你又来了。昨夜我在钟家听到声凄惨的呼叫,当时我正准备洗澡,只穿短裤赤脚光背冲向求救声处,谁知,田甜美也洗澡,看见我到,死里逃生一样向我扑过来双手抓住我不放,口里喊“我怕我怕”,我当然安慰说“不怕,不用怕,有我在”。我并设法解开她的双手,一时半刻就是做不到,因为她惊吓、刺击过度,抱得太紧太死,正在这时你老公……

    燕子飞:他早就不是我老公了。

    文进武:他和钟布也冲进洗澡间,硬说现场捉奸,赤身的又抱得太紧,趁人洗澡之际实施强暴。我千担河水洗不清,他俩把我关进谷仓里。我在仓里听到田甜美说是看见一条大蛇才喊救命的,早几天我还真看到邹达仁有条大蛇在脖子上盘着,我推断是他们设下圈套让我钻,想赖掉我的学钱,后来田甜美把我放了,现在不知田甜美怎么样,听说她娘家家教甚严,但愿不要污蔑她才好,她平安就好。

    燕子飞:为什么不进屋就说呢?

    文进武:我有机会说吗?

    燕子飞:闲话少说,我火速赶到她娘家说明真实原由。

    燕子飞::妈妈!

    文母:什么事叫得这么急?

    燕子飞:刚才听文哥说……

    文母:怎么叫起文哥来了?

    燕子飞:他丁酉年十二月十五日生,我同年十二月十六日生,当然叫他哥,妈,文哥告诉我孩子病得厉害,我得回家一趟。

    文母:你不是说从此不回家了,怎么又想起回家呀?

    燕子飞:特殊情况,不同。

    文母:快去快回,织布活乡亲们催得急,要不把孩子接到这里来住。

    燕子飞:不用接,看一眼就回,我还不会让他爸爸看到我的。我快去快回,当天就回。

    文母:一路上多加小心。

    燕子飞:知道了。

    田家日

    燕子飞:(进屋喊)田劲大哥在家吗?

    一中年男子:(走出)原来是燕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

    燕子飞:都快中午了,田劲大哥你妹子还没过来拜寿呀?

    田劲:没有,家中可能有事耽误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寿日?

    燕子飞:我与你妹妹田甜美是好朋友,自然什么都知道啊。你快到你妹妹家看看去吧,我听人说你妹妹家昨夜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我是特意赶过来告诉你一声的。

    田劲:什么不愉快的事?

    燕子飞:我也是听人说的,你妹妹洗澡时看到一条大蛇,喊“救命”,教书先生正好也在另一间屋洗澡,光背赤脚去救援,碰上你妹妹也在洗澡没有穿衣,紧接着邹达仁和钟布冲了进去说是抓奸,这事说大也大得,碰上息事宁人的人呢,小也小得。很可能是赖先生学钱的一个圈套。

    田劲:你听谁说的?

    燕子飞:这个就不用问了,反正有这么一回事。

    田劲:我马上就去。

    大路上日

    田劲急急匆匆向妹夫家赶来,刚走出大门不远迎面碰上傻汉。

    傻汉:田大哥你走这么快要到哪里去呀?

    田劲:到妹妹家去。

    傻汉:我正是为你妹妹的事赶来的,你妹妹上吊死了,吊在自家大门口的檩木上。我清早起来挖土撞见的,钟布还在你妹妹死尸脸上打了三个响亮的耳光,好远都听得见。

    田劲:快过去看看去。

    傻汉:就你一个人去,太没主见。你田家人死绝了?这去就叫闹人命,不是做客,起码也要带上四五十个人方能显出你田家有人,才算威风凛凛,起码吃上三天不出钱的鱼肉饭再说,然后打他一屋精光,这才叫出了口恶气,才叫过足瘾。我嘛也好吃上三天不出钱的鱼肉饭。

    一阵子围上来个男女,问:出什么事了?

    傻汉:田甜美上吊死了,乡亲们闹人命去呀!

    又一阵工夫聚结上三四十个男女青壮年,手拿木棍、铁锹、鱼叉、铁铲,闹闹嚷嚷直奔钟家而来。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一大群人,向钟家这边涌来。

    钟家地坪日

    钟布地坪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乡亲,人声鼎沸,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人:刘俊明在场吗?

    刘俊明:我在这里(一青年出现)。

    中年人:(走近青年)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找你商量,

    刘俊明:陈朴大哥什么事(俩人离群体)。

    陈朴:马上就会有田家那边乡亲过来闹人命了。常言道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姻缘择拢,是非拆散。田家死了亲人,过来闹一闹也是常理,出口恶气,抖抖威风方显出田家有人有势。就看我们茶籽山这边有没有能力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这边不能硬拼,对着打。上边欧家大冲闹人命,两边对打一边打死一个无辜乡亲,一条人命闹出三条人命来,我们这边只能以柔克刚,田家那方为亲情而来,我们这方用亲情缠住他。请你劳苦一趟,赶快接钟布三个孩子回来,进屋先只说他们的姑姑回了,明天要走,就今天要见见侄儿,还买了很多好吃的回来了,一定要接回来,到家以后,你就告诉三个小孩说:“你们娘死了,你们的舅舅带着人来闹人命,只有你们才跟舅舅最亲,要抱着舅舅腿喊舅舅,舅舅不打烂外甥的屋,外甥没有屋住。”只有你才是合适人选,所以才与你商量,请你去一趟。

    刘俊明:好,我一定按您吩咐的办好。

    陈朴找到钟布。

    陈朴:你自己态度怎么样?

    钟布:我没有见过这种事,我又急又慌,没有主张。

    陈朴:我倒有一些想法供你参考。

    钟布:请你说出听听。

    陈朴:我见到加听到的像这种事,大体分为三种现象,第一种是娘家乡亲打过来,婆家乡亲挡过去,两边对打撕杀,三天三夜不安宁,其结果是两边各死一个,一条人命闹出三条人命来,惨不忍赌,人财两空。第二种是婆家没有人出来维持,更没什么乡亲阻挡或劝解调和,听任娘家一顿打砸,闹了两天,其结果是一屋打个精光,大伤元气。第三种是婆家人为人低调待人诚恳,说话和气,主动出面道歉,乡亲个个出面做调解工作,婆家杀猪宰羊,热情接待,一餐饭后自动回去,就看你打算咋办了,反正是祸躲不过。

    钟布:我当然选择第三种。

    陈朴:我叫刘俊明去接你三个孩子回来,叫孩子抱着舅舅哭,田劲到来你不能躲,要跑出来跪在他面前磕头,很可能打你两个耳光,你不能回手,只能说错,我会安排谭奇贵、赵志强在你身边,他们能说会道,又有力气,他再打,重打,他们一定会劝解,会阻挡。你如果同意的话,不等田家动手,我就安排人去杀猪、杀鸡、做饭,叫人去借桌凳准备开席。

    钟布:一切按你的设想去办,拜托了。

    眼看田劲的人拿着棍棒就要到地坪了,茶籽山这边有一部分年青人跑回家同样搬来了棍棒锄头,一场对打即将展开,陈朴跑了过来。

    陈朴:(大声)茶籽山的乡亲们静一静,看得起我的,信得过我的请你们把棍棒都送回去,对打只能两败俱伤,帮不上钟布的忙,相反只能更加害了钟布,大家冷静点,把棍棒送回去吧。

    有人开始动摇,陆陆续续有人拿着棍棒往回走,最后拿棍棒的都回去了,看到田劲带头走过来,陈朴迎上去,老远就把手伸向前方,田劲本不打算握手的,出于礼貌,只得也伸出手来与陈朴握手。

    陈朴:田大哥带着乡亲大老远过来,为死去的妹妹悼念,一路辛苦了,我们已准备了茶水、饭菜恭候已久。

    有人起哄:少听他花言巧语欺骗人,我们砸。

    田劲:听陈朴兄弟把话说完,再砸不迟。

    陈朴:失去亲人的娘家人过来砸打一阵,闹一闹,抖一抖威风,出一口恶气,是很正常的事,是亲情所致,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可以理解,钟家和茶籽山的人无权干涉,也无必要出面干涉,大家说对不对?(没有人作声)钟布有错有罪,三个小孩没有错呀。他们是大舅舅的亲外甥呀。如果大家为了解恨,出口恶气,一时气愤,砸烂、打烂了家具、房屋,损坏了吃的用的东西,那亲舅舅的外甥吃什么,用什么,住什么?大伙为田甜美而来,可是田甜美生前最疼的就是三个孩子呀。田甜美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当舅舅的总不愿意亲外甥没有吃,没有地方住吧。

    钟布:(跑了出来跪在大舅子面前就地一响头)大哥我有罪,没有照顾好田甜美。

    田劲:(上前两个耳光)你也知道有罪啊(欲再打)。

    当地的谭奇贵、赵志强上前挡住劝解:大哥多打少打一个样,解解恨就行了,打伤了三个孩子谁来养呀?

    又有人起哄:少听他花言巧语,猛砸一阵,过把瘾哒。

    就这时三个孩子跑了上来,团团围住舅舅。

    三孩子:(哭)舅舅莫砸,舅舅莫砸,砸烂了我没有饭吃,没有屋住,舅舅不要砸。

    田劲:好了,好了,莫要反而来闹我,到那边看你娘去,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不砸就不砸。砸吧,人也活不过来了,大伙为我家的事辛苦,吃了饭,大伙一块回家算了。

    陈朴:大舅真是大人大量,胸怀无比宽广的好人。

    大伙入席就餐,田家人成群回走。

    陈朴:乡亲们,大伙辛苦了一上午,下午大伙还要再辛苦一下午,把田甜美送上山,入土为安。按理,按乡俗要做道场超度亡灵,现实情况摆在这里,已经吃用一空,还有三个活生生的孩子要吃饭,葬礼无奈只能从简,埋完后,大伙只能回自己家吃饭,刚才的部分剩饭剩菜就给三个孩子填肚子吧,是寒酸了点,但没其他好的办法,请大伙谅解。娘家那边当然会有意见,只要上了山,成了坟,入土为安,葬坟不改,娘家不会再挖出来,这是乡风乡俗,只是会恶骂钟布薄情,茶籽山人没有理。

    送葬路上,三个孩子走在前面,身穿白布孝衣,头戴白布孝帽,八大金刚抬着棺材、鼓乐、鞭炮随后送葬的一群男女老少,一路长队,场景悲愕热闹。

    田劲家日

    田劲痛苦的在家冷坐,陈朴带三个孩子进来。

    陈朴:快给舅舅磕头(田劲满面泪迹)。

    三个孩子:(哭喊)舅舅,舅舅(跪地磕头)。

    钟龙:外婆呢?

    田劲:出事那天,我得知消息后我就立即支开她到你姨外婆家去了,我怕她会急死过去。

    陈朴提鱼肉、酒到桌子上。

    田劲:(眼望陈朴)钟布为什么不来?

    陈朴:按理本是他本人带孩子来请罪的,他心情不好,急倒在床,爬不起来,自从出事一直没有吃东西。再说他也没脸面见你,不好意思来。孩子还不太懂事,所以我这个局外人自荐带孩子来拜府来了,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田劲:其实,我真感觉你这人天管事,非亲非故的,但怪不起来,你说的话,在我听起来句句在理,处处在为孩子们着想。原本想大闹、大砸、大打一场,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听了你的话我自然也就软下来了,一团怒火被你的凉水给扑灭了。葬事还办得体面吗?

    陈朴:按理应该办得风光一些,昨天你走时也亲眼看到的,现时的钟家没钱、没米、没谷、没油,一没得二没得。亲戚十年,你是知道的,朋友亲戚就那些,茶籽山又穷,没人资助他,孩子今天吃剩饭剩菜,明天吃什么不得而知。上山道场还是顶热闹的,鼓乐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自发送葬男女老少有好几百人,牵成一两里的长队,浩浩荡荡,场面十分壮观。是田甜美生前为人好,才有许多人送葬。

    田劲:我拿你这个人没办法,我是欲想领你的情,却又不愿领你这份情。你这个人呀,为旁人操闲心,可搞得滴水不漏。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应该理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不起,不送了。

    陈朴对三个孩子递眼色,推孩子出门。

    陈朴:感谢亲戚的理解和支持,感谢舅舅的宽宏大量。

    四个人走出门外。

    田劲:(嚎啕大哭)还算什么亲戚,还有什么来往,女死郎门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