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跟上去帮忙，嘴里说道：“她这化验员干的好好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嘛，咋的又起别的心思了？”
“谁知道她咋想的，”简娘一边往洗衣盆里放水，一边说道：“她爱学就学吧，就当是消磨时间了，省的见天闲着发闷。燕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她既然有那个心气就由着她吧。”
“那倒也是。以前在学校时她的成绩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大姐，可比我和老三强不少。当年要不是那次意外受伤耽误了，老四应该是可以上高中的。”梁红给洗衣盆里放着洗衣粉，附和着母亲的话。
但是实际上她心里却不看好四妹这时候的努力，道理很简单，眼看四妹就要生了，以后养孩子更加费精力，至少两三年之内是脱不开手的，那里还有多余精力去学习呢？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老四这个人可是很认死理的，别人是说不动她的，亲妈亲姐姐也不行。
唔嗯，冬子啊，真的是长大了，像个小牛犊子似的，自己都抱不动他了。
那胳膊肉硬的像石头，咯的自己胸口都变形了，力气也是那么大，扛起自己轻轻松松一点都不带费力的。
哎，真的是个小男子汉了。
这一晃时间过得可真快，自己是不是老了呢？不不不，瞎想啥啊这是！自己才满23，正是年轻好时候，浑身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没有一点不得劲的地方，哪有一点衰老的迹象！
梁红摸摸自己胸口，有点出神的看着洗衣粉在水中打着转，渐渐洇湿沉入水面下，化成一片泡沫，嘴角带上了笑纹。
梁燕和陈冬大概二十分钟就溜达回来了。
现在梁燕在白天还好一点，只是到傍晚以后胸口就不定时的涨得慌。所以两人在陈冬家里大概耽误了几分钟。
梁燕的胸部尺寸原本和大姐差不多——其实是稍小一点，即使她比大姐高了九公分的个子。然而大概是受到怀孕的影响，或者是孕晚期经常鼓胀的原因，让她的规模终于超过了大姐，也超过了母亲，在家里达到了“第一”，圆了她从小就有的一个心愿，所以她一直是很愉快的。
心情愉快的的处理好让自己不适的“小问题”之后，梁燕带着陈冬接着出门溜达。
梁燕告诉陈东：“明天晚上大姐回来后你就按我说的，配合好我就可以了。不用说得太多。记住啊，别搞砸了。要不然以后大姐自己知道了非生气不可。老瞒着她也不是个事啊，你也不想她生你气吧？到时你再想吃就吃不到了。”
陈冬点头不迭：“放心吧四姐，我记住了。其实我还是觉得吧，就算直接告诉大姐应该也没什么的，以前二姐三姐那里她也不是没啥不高兴的吗？”
梁燕扶着腰在陈冬的搀扶下慢慢走着，两人和路过的熟人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然后梁燕压低声音说道：“那不一样的，那时你才十一二，她当然不在意了。现在嘛，或许她还是不会在意，或许想把你这喜好给板过来呢？谁知道她现在会不会突然发神经，单身久了的女人性子会变的古怪也说不定呢，万一弄不好她翻脸了就完蛋了。”
“不会的，你这大着肚子呢，大姐这么疼你，不会和你生气的。”
“这我知道，她当然不会朝我发火，但是就怕她嘴上不说啥，都憋在心里，在心里和我这个妹妹翻脸呀。不行，你是我老弟你就得听我的，说，你听不听四姐的？”梁燕嗔着脸问道，扶着陈冬胳膊的手改抓为掐。
陈冬投降，一叠声答应下来，她才转嗔为喜。
孕妇就是惹不起啊，陈冬心里无奈，只能听她的，其实他也挺期待的，但愿四姐的计划能成功。
回到家里后，梁燕就被交回到像姐妹更多过母女的简娘手里，二姐梁红也跟着搭把手照顾。
一直到八点多开始安排老四擦洗身子帮她处理完个人卫生睡下才消停下来。
梁红和陈冬不会睡这么早，于是就回前屋客厅继续看电视，消磨时间。简娘在外屋厨房忙着在给他们准备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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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梁燕回家养胎之后，占了原本姐妹几个共同使用的“闺房”，也就是厨房内侧隔着一道房门的那间大卧室。
梁燕在娘家这段时间，为了防止睡着之后不老实乱动碰着磕着她，老大梁薇以及经常来梁家吃住的陈冬，都和她分房睡的。
因此客厅里原本安置的一张沙发床就派上了用场，平时可以当沙发用还可以让老四临时或躺或卧的休息，晚上就当是加床，给梁薇用。今晚梁薇不在家，所以就给梁红或者陈冬用。
客厅后面连通着没有房门的小卧室——也叫里屋，一直就是简娘和梁伯的房间。今晚也是空着的，可以随便梁红和她的小老弟两个挑选。
陈冬和妹妹陈夏在上初中之前来梁家的住时候，梁薇和三个没出嫁的妹妹也会一起住。
不过自上初中以后陈夏基本不愿意过来了，只有陈冬还会经常来。
这时候老四没结婚，梁薇还会和老四一起，在陈冬来的时候一起住在她们的“闺房”里。
梁燕今年元旦结婚后的那段时间，陈冬就来的少了——单独和梁薇住一起总归是不方便，他要是来了，要住也只能去住简娘和梁伯那个房间和梁伯一起住，简娘会和梁薇一起住。这么麻烦还不如在自己家和妹妹一起住呢。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睡一个被窝了，但是还可以住一个房间的，有人陪着说说开心的事情也是极好的。所以这段时间妹妹陈夏是最高兴的。
可惜好景不长，她现在去省城治病。这段时间家里就只剩下陈冬自己。
其实小时候和简娘一起住的次数并不少，那时候是大通铺，他们兄妹在梁家会睡在简娘和梁薇之间的位置，以方便照顾。当年小陈夏最粘简娘，陈冬只能让着妹妹，就和梁薇一起。
然后从某一时间开始，梁薇就带着陈冬在最边上占了原本老四的位置，结果就是陈冬两边的人就变成了大姐和四姐。再和简娘住一个被窝的时候就很少了。
梁燕婚后没多久就搬回娘家养胎，所以实际上在这个时期，陈冬真正少来的时间也不过是元旦到春节后的两个多月而已。
按照曾经的“历史”，陈冬以后会因为到总场上高中而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那时候梁家多了一个男人，也就是大姐夫乔玉龙。大姐梁薇和他结婚后还是和梁伯和简娘住在一起，所以陈冬来的就不那么勤了，在八八年更是有一阵子连着两个多月都没去过一次，直到那之后梁薇有一次主动叫他去家里，把她和乔玉龙的事情和他说了说，他才重新开始去她那里，当然主要为了“辅导功课”，梁薇在高中课程上还是有能力辅导他的。
在更久的将来更会因为上大学离开临河而更加的少。不过这一切，在这个1987年的四月，都还没有发生。
和以前农场的那种大通铺结构房屋不同，八十年代改造的砖瓦材料新款联排住宅的各家内部结构，已经极其类似日后楼房里的布局了，一般都是两个卧室，客厅和厨房组成，有自来水，只是平房没有下水也没有内部卫生间而已。
那时家用厕所都是建在院子角落里的，积肥一般会用于单位分配的自留地施肥。晚上要方便的话，天气不冷的季节就去院内厕所，要是冬季会用“便桶”，到早上在提出去倒掉。
新式住宅改造后，一家就可以分开睡了，不像在老式住宅时期，一家大小都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睡，只能拉帘子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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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娘睡觉很轻，而且睡着后也很老实不乱动，所以就像以前伺候老二老三一样，怀孕的女儿晚上都是由她陪护，轮到梁燕当然也不例外。
现在梁薇和梁伯都不在家，如果简娘和老四梁燕去休息，那就只剩陈冬和二姐梁红两个人。
简娘已经再次准备好了一锅热水，招呼两人洗漱拾掇准备休息。
一边开始整理沙发床，简娘问他：“冬子，你今天要洗澡不？小红，你拾掇好了再给冬子烧锅热水，一锅不太够用。”
“好的，”梁红笑道：“今天我给你搓背吧，二姐有多久没给你洗澡了啊，冬子？”
“不了，过两天再洗吧，今天就不洗了。”陈冬回答。梁红撇撇嘴。
简娘总是默默地尽力照顾着孩子们，而孩子们常常因为习以为常而理所当然，没觉得接受她的细心体贴有啥特别的。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莫过于此。
她在展开的沙发床上铺垫收拾被褥：“不洗就不洗吧，你两个赶紧去上个厕所，回来准备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梁红和陈冬一同出了房门，在院子最边角的厕所里，陈冬先进去梁红后进去，两人分别轮流解决个人问题。
四月份的北方黑天时间还是很早的，现在都快九点了，今天是农历三月二十，月亮本应该有光亮的，但是因为有点阴天，天上云彩比较多，基本遮住了并不圆的月亮发出的光亮，所以院子里格外黑。刚从明亮的房间里出来，人眼睛一时是不适应的。梁红抓紧陈冬的手跟在他身后走着，一直走到厕所前都没能适应过来，等陈冬出来了才缓过来，基本看清楚了四周景色。这种兼顾蓄粪肥功能的简易厕所的味道自然不会好，好在从小到大使用习惯了还不至于太难受，不过掩鼻尽量放缓呼吸是免不了的。
“你等我一会，这天黑的，怪吓人的。”梁红吩咐先解决的陈冬等她然后先开厕所门口挂着的草帘子，小心翼翼踩上了用作立足的木板。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之后，她抚着肚子就发现了一个临时突发的问题：她竟然需要“大号”。只好囧着脸求助：
“冬子，你给我取点纸过来。”
陈冬心里有点好笑，急忙跑回屋，身后传来二姐的声音：“别跑啊，慢着点，天黑别绊着磕着。”
听着脚步声远去，梁红嘀咕着：“臭小子，一点都不稳当，也不怕摔了。”这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环境。在陈冬回来之前的几分钟时间里，她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或许是陈冬有意避免她尴尬，所以掐着时间回来的，到跟前时正好是她解决完需要用纸的时候。要不然回来早了听着她大解的声音那得多尴尬。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肠胃功能很正常，平时每到睡觉前一般都会大解一次，已经习惯了，今天不知怎的就忘记了，也就没事先准备好手纸。懊恼之余自己也感到有点好笑。
所以当陈冬微微掀开草帘子给她递进来一摞手纸时，在那一瞬间她眼尖的看到了陈冬憋着笑的脸上表情，她还是避免不了有点难为情。
出来后她“狠狠”瞪了敢笑话自己的“小坏蛋”一眼，只是天太黑，陈冬没注意，跟在他身后的梁红大眼睛转了转，嘴角露出微笑。
回屋后两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的开始打理自己。
梁红和梁涛虽然出嫁了不常回来，但在娘家一直都有自己的洗簌用品，陈冬当然也有。
陈冬和陈夏兄妹养成的良好卫生习惯全是母亲刘慧以及父亲陈华的良好影响，刘慧来自沪城文化家庭修养自然不错，尤其讲究卫生洁净，陈华在部队就养成了清洁内务的良好习惯，非常爱干净，这是这老两口子众多合拍的共同点之一。所以父母的生活习惯也影响了子女，在陈家，家里人会定期洗澡，在当时农场那么简陋的条件下也坚持了下来，至今，专门定做的特制超大木盆还在使用者，而且睡前一定要刷牙洗头洗脸洗脚擦身清洗私处。
陈家的生活习惯甚至影响到了梁家，毕竟人是有从众向好心理的，陈华和刘慧的身份地位修养素质使两人有足够的能力影响身边人，好习惯被羡慕和模仿很正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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