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很快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下午,张渺和刘仙师两个人,静坐在登山台上,沉默的修炼着。
因为元叹不在,这三天里,刘仙师都不曾讲课,甚至都没有和张渺说过一句话。这让张渺大感沮丧,他还想趁着元叹不在的这三天,讨好刘仙师,问刘仙师一些修仙上的问题呢。
“阿大。”
刘仙师从修炼之中醒来,睁开眼睛,望了望欲暮的天色。将在另一边训练李小胖,韩大牛两人的阿大喊了过来。
“刘仙师。”
阿大施展出轻功,飞速的飘了过来,拘谨的站在登山台下,弯着身子,等候刘仙师的吩咐。
“你现在下山,去伏蛟县,找到元叹,把他带回到山上来。”
阿大也不多问,朝刘仙师深施一礼,从登山台的另一边,跳下山崖。
一旁,张渺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了酸意。三天里,刘仙师对他不管不顾,课都懒得上,话都不和他说一句。
现在,刘仙师和元叹定下的三天约定,还没有到时间,刘仙师就迫不及待的让阿大去寻找元叹
张渺摇了摇脑袋,想要压下心中的杂念,继续行气运功。可是心里的委屈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一时之间,眼圈滕地一下红了。
夜,静深。
张渺蜷缩在石床上,没有像往常一样修炼吐纳法,他迷茫的望着黑漆漆的屋顶,鼻头有些发酸。
张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刻苦的修炼,他觉得自己和元叹是两个世界里的人物。元叹比他懒,元叹每天只修炼一个早晨,其他的时间里,元叹都在发呆。
但是!这般慵懒的元叹,却比他强。
张渺的心中,泛起万千杂念,甚至都动起了下山回家的冲动。
“砰砰砰。”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扰了张渺。张渺手忙脚乱的揉了揉脸颊,挤出一副笑脸去开门。
门口,浑身是汗的阿大站在皎洁的月光下,扛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元叹,低声的喘息着。
“张渺,今晚你照顾一下元叹,我还要去刘仙师那里回复一声。”阿大看见张渺开门,脸色有些微妙,眼神锐利的他发现张渺哭过。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赶着去刘仙师那里回复,完全当做没看到。
张渺无奈的从阿大手里接过醉醺醺的元叹,慢慢的往屋子里挪动。
“唔。”
废了好一把力气,张渺终于把元叹放倒在另一张石床上。
看着醉成一头死猪的元叹,张渺感到有些头疼。他想了想,摸出蜡烛点燃,拿起一个铜脸盆走到屋子外面。他要去接点水给元叹清理一下,不然等会满屋子的酒气,会让张渺觉得不舒服。
醉酒状态下的元叹,显得憨态可掬。平日里习惯性冷着的一张帅脸,现在挂着一个傻帽似的笑容。
张渺艰难的脱去元叹身上脏兮兮的外衣,随手用湿毛巾给元叹擦了擦脸颊。
“嗯,胭脂?”
张渺惊讶的盯着元叹脸上残留的胭脂,心里面十分的好奇。元叹这三天去哪里鬼混了?
元叹窥得了响动,朦胧之中睁开眼睛,望了张渺一眼。看是张渺,他对张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疲倦的合上了眼睛。
夜,已经深了。
张渺依旧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没有散尽的酒气,还是因为躺在另一张石床上翻来覆去的元叹。他就是睡不着,感觉内心空荡荡的。
“哎。”
元叹似乎酒醒了,他侧过身,叹息一声。
“哎!”
元叹翻个身,又叹息一声。
“哎。”
元叹还在叹息。
“张渺,你睡着了吗?”黑暗之中,元叹撑起身体,压低嗓音喊了张渺一声。张渺没有回应,他的呼吸粗重了些,他在忍耐。
“哎。”元叹见张渺似乎是睡着了,重新躺平,再次长叹一口气。
“你什么情况?”张渺给元叹的四连叹息,弄得心烦意乱,眉毛都皱紧了,语气不满的问元叹。
“我烦啊。”元叹见张渺没有睡着,立刻来了精神。他现在酒醒了,精力十足。
“你还有什么好烦的?”张渺听元叹这样说,心中倏地泛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怼了元叹一句:“你灵根那么好,修炼一个时辰抵得上我修炼一天,刘仙师又那么照顾你。你烦什么?”
张渺的话刚刚说出口,他就感到后悔了。元叹的性格很好,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很多次讲课的过程中,都是元叹暗中帮助自己。
更何况,灵根资质上的差距是天生的,刘仙师照顾元叹也是因为元叹比自己强,他不应该迁怒元叹的。
另一张石床上,元叹被张渺的一番话呛的哑然。他知道张渺的内心存在着愤怒,他也能够理解张渺的怨愤。
毕竟,张渺与他相比,努力的太多,可惜修仙这事儿。
元叹不懂得从何安慰张渺
“我,哎!”。
一声长叹息中,元叹望着黑漆漆的屋顶,低声喃喃出以前背的一句诗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了,好似两个人都睡着了一样。
“我不想修仙。”
黑暗之中,元叹突然认真的对张渺说。他不清楚张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只是这是他的心声。
“也许在你看来我很顺,一切都很好。可是,我,我”元叹说到这里顿住了。他不愿意和张渺谈及自己的过去,他的身份太复杂,他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
念及自己的仇人,元叹下意识的捏了捏胸口。那里有一枚他贴身佩戴的蓝色珠子。
元叹永远忘不了,元宵节那天,他发现父母两人双双惨死的景象。
蓝色珠子,就在横死的父母身旁。也许这枚珠子就是凶手留下来的。
“何求?”
张渺没有在意元叹后面的话,他被何求两个字深深地吸引了。
“何求?”
张渺脑袋中的灵光一闪一闪的,他好像找到了方向,他不禁扪心自问:我有何求?
思考了半天,张渺的内心还是迷茫,他依旧困惑。
“元叹,你不想修仙,你想做什么啊?”张渺突然问元叹。
“我想做什么?”元叹一脸寒霜的从过去的回忆中惊醒。他摸摸鼻子,思考了片刻。
倘若父母还在世上。他们一定希望我能够平平安安,找一个好姑娘娶了吧
想着想着,元叹的面色变得柔和,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的脑海里升腾起一个靓丽的倩影。
这三天里与她互诉衷肠c耳鬓厮磨的温馨,曾经与她在大宅院里朝夕相对的点点滴滴
“如果有可能,我想下山去找她,娶她,和她在一起生几个娃娃。”
“她?”张渺惊异的发出声来。
“她是谁?是那个红衣少女吗?”张渺忍不住询问道。
“哼哼。”元叹不语,仅仅轻笑。
张渺张了张嘴,有心提醒元叹两句。他貌似听说过那个红衣少女是太监黄让府上的第十九房小妾,不过张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一方面,张渺不确定元叹口中的那个她,是不是红衣少女。另一方面则是,张渺感觉元叹不想让他深究这个话题。
“元叹,我提醒你一句。不管那个她是谁,你要娶人家,总要有足够的银子。”张渺想了想,迂回着劝解了元叹一句。
“嗯!银子。”元叹沉寂了下去。
张渺的提醒,像一盆冷水,让元叹清醒了过来。他今晚之所以很烦,就是因为他不想修仙。但是,他又不敢和刘仙师说下山的事情。
不过现在,元叹有了留在山上的理由。他要先存银子,等银子存够了,他就辞别刘仙师,下山去找她。
“你呢?张渺?”元叹解决了自己的烦恼,询问起张渺,他察觉到今晚的张渺也很烦躁。
“你想做什么?”
“我?”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久张渺仿佛梦呓。
“我想修仙。”
“修仙,很好啊。”元叹鼓励张渺。
“我也知道修仙很好,但是我的灵根资质太差了。”张渺缓缓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望着黑漆漆的屋顶,低声喃喃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好大。我每天刻苦的修炼,还是比你差好多。刘仙师,从来都只关注你,我有问题,他也不回答。”
“我都有些想回家了”说到这里,张渺的声音变得低沉。
不知为何,谈到回家。张渺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浓浓的不甘,不平之情。
这种浓烈的情感,让张渺第一次觉察到自己是如此的想修仙。这种想法好像烈焰一般火热,灼烧着张渺的内心,让他停止了诉苦。
张渺不想回到小山村之中,他不愿平凡的活着,他想要成仙。他还记着,那天他在白云之上的誓言。
“我张渺今生定要成仙。”
想到这里,张渺的眼中重新燃起火光。他就不相信了,以十倍百倍的苦心和努力,他还会比元叹差!
“元叹,我一定会超过你的。”张渺在心中暗暗的发了狠。
另一边,元叹并不清楚张渺内心深处的变化,他编了一个故事,想用来宽慰张渺。
“张渺,其实在修仙的道路上,资质并不代表一切,最重要的要有一颗坚定的心。”
“我以前也曾遇到过一位修仙者,比刘仙师还要强大的修仙者。他就和我说过一首诗:‘三十三重天外天,天外天上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可惜凡人心不坚’。”
“修仙,资质是天生的,你很难改变。不过一颗坚定的心,你却可以拥有。”
不知不觉,房间里面亮堂了不少。两个少年这才发现已经到早晨了,他们居然交谈了一宿。
两个人相视一笑,感觉经此一夜,彼此之间熟悉了很多。
“起床修炼了。”
屋子外面,阿大洪亮的声音响起,已经到了上早课的时间。
“嗯张渺?”元叹见张渺从石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张渺。
“哼哼,昨晚刚刚说过的,我要修仙。既然资质比你差,那我只能够比你努力了。”晨曦中,张渺一脸微笑着回复元叹。
“我的天。”
元叹闻言整个人瞬间头都大了,他想起早课,头疼的闭上眼睛赖在石床上。
“我要睡一会儿。”
“如果刘仙师问你,我为什么没有过去。你就和刘仙师说,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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