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渐渐走远，没有带起丝毫水声。
陈杨仍躺在泥水中，感觉现如今的自己似乎跟这样的环境更相配。荣耀大陆，遥远的名词，模糊的记忆，些许母亲的味道，仅此而已。
夜幕渐渐临近，乌黑的云为黑夜遮掩，嚣张不在，口水变成泪水，愈发滂沱。
陈杨刚欲起身，第十波人赶到，脚步有些慌张，听上去是一男一女两人。
“看你那点出息，竟然拒绝一对一比斗，就不能为我硬一回？”
“小芳，再真实也只是游戏，别那么较真！”男人哀求说。
“游戏怎么啦！现实若只能算个男人，虚拟世界里就得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指望系统惩罚，谁骂你就用拳头说话，以大神的名义教他做人。”女人很激动，言辞格外犀利。
男人沉默片刻，也许是在对望，女人迫切的等待回应，等待男人从泥沼中挣扎c重生。
“好吧，雄鹰战队正在招人，我去试试。”
“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勇敢迈出第一步，才有竞争的资本，才能守护你想守护的。我陪你去。”
对话一字不落传入陈杨耳中，胸中一阵憋闷，猛的站起身，大口喘息。
离开躺了一天的草丛，朗晴的星空竟跟在家中屋顶上看一般无二。眺望远处，一片灯火通明。
是那个雄鹰战队么？
陈杨想起刚走的一对男女，自言自语说：“看来想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真得找个组织。”
崎岖的道路挡不住坚韧的心，母亲杨小环的影像不住在眼前徘徊。严厉c慈祥一幅幅交织在一起，直到被铁骨虫啃噬的点滴不剩。
陈杨牙关紧要，发出咯嘣嘣的响声，路过一片树林，掰下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枝，踹折软梢，摘掉树叶后，长度c份量正合适。再无停留，直奔目的地。
离得近了，反没在远处看那么壮观，数十根火把撑起的光亮只是被周围的夜放大而已。
依山而建，有几处窝棚，很简易那种，一根棍子挑起一块帆布。
继续往坡上走，终于看到建筑，坑坑洼洼的土墙也就一人多高，上面平扣着盖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因挤压的缘故，呈平行四边形，陈杨甚至怀疑它能不能撑过三个下雨的夜。
门开着，或许是因为关不上，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
“最近战队人员上线的不多啊，这对战队发展极为不利，拿什么去跟别的战队抗衡？不抗衡去哪弄资源？”
“我邀请过一些老人儿，但都没回应。新加进来的不靠谱，全跑路了。”
“新人里坑货比较多，有没有一个味儿。还是抓紧联系一下老九他们，只要这帮人到了，碰到谁都不惧。”
“嗯，我再试试。”
“你先等等，听说三天后有个什么天使降临活动，就老九那好色的样，肯定能来。”
“嗯！这事靠谱。不过，光有老九也不够啊，还缺俩人呢。”
“俩人俩人哎！狗子联系上了么？”
“回老家结婚去了，听回来的朋友说，那连电都不通，想把生的变成熟的，必须用火。”
“大墙呢？”
“新买一部相机，全套下来二十多万，出去采风，昨天听新闻，他去的那地方地震了，人还没回来，相机也没回来。”
“这个二货，非得买个比自己还值钱的相机，拿手机照呗，嘚瑟！活该！”
屋里传出气愤的吼声，陈杨在门外听得真切，觉得正是入伙好时机，快步走到门口，探进半颗头。
“请问这里是雄鹰战队总部么？”
与其说是个屋，不如说就是个简易防震棚。两个人，西北角坐着一位，西南角蹲着一位。坐着的平头方脸，一对大环眼铜铃一般，络腮胡子。
蹲着那位就显得很书生，面白无须，一对柳目，双眉斜飞入鬓，额间一点朱红。
“兄弟，你知道雄鹰与野狼的对视么？”西北角端坐的大汉缓慢起身，来到陈杨近前，未等陈杨做出回应，说：“虽属同类，都是兽，但落在彼此眼中，是仇恨，难以压制的仇恨。”
陈杨感觉走错了地方，弯着腰准备退出。就在这时，西南角那位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
“兄弟，来了就是一家人，野狼坡欢迎你！”
“白狼，带兄弟进总部！哈哈，第一次有人管狼窝叫总部，把门关上！”
门不禁关，白狼只是随手，下一刻拍到地上成为蹭泥板
第一次想在未知的世界里上进，就掉进狼窝，陈杨一阵失落，低头不语。倒是粗犷大汉双眼放光，说：“兄弟，这没什么，雄鹰战队也算不上一流，至少我野人不惧他们。听说最近出洋相，弄了个什么招贤纳士，我看就是样子货。”
陈杨仍旧低头不语，想着借着不能有效沟通为名，早些溜之乎。在危房里待的太久总归不是好事。
白狼没理会野人的喋喋不休，眼珠不住在陈杨身上徘徊。陈杨偷眼看到这一幕，急忙转过头。
“大哥！你少说两句，看把兄弟吓得，都快没脉了。”白狼再次来到陈杨身旁，冲野人使了个眼色，说：“你到外面溜达两圈。”
野人哈哈一笑，后槽上长了几颗牙看得清清楚楚，一脸豪迈，转身离开。
白狼遣走野人，见陈杨脖子上突起的青筋渐渐平缓，这才压低声音，说：“兄弟，不瞒你说，就你这样的即是到了雄鹰岭，也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得挨顿揍，犯不上！”拿过陈杨手中的木棍，白狼握住两头，用膝盖顶了顶。“兄弟，就你打的这根柴，拿来生火都不符合标准。”
陈杨微微皱眉，将被遗弃的木棍重新抓回手中，又掰掉一截，虽然短了些，却更加粗壮。
白狼一拍大腿，说：“兄弟果然有见识，不错！雄鹰岭跟咱野狼坡比，的确是掐尖的存在。不管是人是物，只要沾上个好字，全部被抢走。”
“所以才有选拔？”
面对陈杨的反问，白狼捏了捏本就很坚挺的鼻子，讪笑一声，说：“假象！彻头彻尾的假象！”
陈杨以为白狼已经无话可说，只能用言语来刺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只是这一回头，陈杨看到了自信的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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