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外表上看不出啊！这可怎么办……”
陈杨目睹着停不下来的林佩佩，口中所说似乎预示着某些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能停下来么？这样不见得能把问题想通。”陈杨忍不住提醒。
林佩佩好像被上紧了发条，仍旧秒针般画大圈，连那张草席都忘记绕过，径直踩于其上。
“你最近是不是死过一次？”
林佩佩没头没脑的问话，陈杨保持闭目不语。直到被打了一巴掌，方才将耳边的呼啸听清楚。
“我问你呐！最近是不是死过一次？”
看着林佩佩，陈杨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喜怒无常，无奈的说：“我要是死过一次，还跟你在这扯什么蛋啊！早逍遥快活去了。”
林佩佩挠了挠头，另只手一直放在陈杨头上，显得十分纠结。
“不应该啊！李丽是干刑警的，杀人越货的悍匪都不是她对手，你怎么会被认定比她还强？”倒背双手，林佩佩开始围着陈杨画圈，突然又停下来，眯着眼睛，说：“管不了那么多，得赶紧走！”
陈杨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已被后面的林佩佩架起，急忙喊道：“要走也先给她俩找件衣裳啊！”
“管不了那么多，谁能跑得了算谁本事！”
“放开我！”陈杨试图挣脱林佩佩，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怒火无处宣泄之下，胸口出现异常波动，仿佛那难看的伤疤下还有颗心。
“啪嗒！”
陈杨的叫喊不能令林佩佩产生丝毫动摇，一滴墨绿色的泪却阻止了这一切。
从通风口到鼻尖，不到三米的距离，却足以让林佩佩有种来自海底最深处的压迫感，牢牢钉在原地。
陈杨艰难的回过头，林佩佩的眼神并不在自己身上。
“啪嗒！”
又是一滴，陈杨看到林佩佩的脸渐渐苍白，血仿佛被那墨绿色的汁液一瞬间带走。若非还有上下移动的喉结，陈杨甚至觉得林佩佩已经不在了。
“床头有个棕色小瓶，帮我拿来。”
陈杨没弄清状况，怔在当场。直到肩头被轻轻推了下，才倒退着向草席方向移动。
棕色小瓶到手，林佩佩仍旧仰着脸，将瓶口紧贴鼻尖，小心翼翼把头低下。两滴摇摇欲坠的墨绿色液体准确流入瓶中。
“足不出户，来之不易啊！肯定还会有，多弄点。”
林佩佩的脸仍很苍白，看着紧握在手中的小瓶，露出机械的笑容。
“那是什么？”陈杨似乎也忘记了之前的紧迫，问道。
“铁骨虫的粪便啊！”林佩佩脸上的兴奋之色愈加浓烈，眼睛时不时瞄向通风口。
陈杨一阵无语，前一刻还因泰山压顶而慌不择路，半路捡了泼屎万事大吉，的确非人……
一共十滴，林佩佩志得意满的盖上瓶盖，在耳边轻轻晃了晃，自言自语道：“够了够了！再多容易变质。”兴奋的表情活脱找到糖罐的小孩子。
“接下来呢？”
面对陈杨的疑问，之前还兴奋无比的林佩佩双肩一垮，撇了撇嘴，说：“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估计已经被铁骨虫层层包围，没得跑了。”
讪讪的走到草席边，珍而重之的将小瓶放回原位，再回头，陈杨看到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显然，彻底没咒念了……
就这还有闲心乐屁颠捡屎呐！
憋在心里的话终究没说出来，陈杨只觉得眼睛胀痛，胸口一阵憋闷。
“通风口估计被堵住了，按照它们的速度，两个小时就能到。”林佩佩双手枕在脑后，半躺在叠好的被褥上，呆呆望着通风口，有些心不在焉。“两个小时还能做什么呢？”
“还有别的出路么？”
“通风口这么隐蔽都被找到，别的出路……”林佩佩无奈一笑，看向陈杨，说：“估计已经虫满为患了吧。”
陈杨眉头深皱，学着之前的林佩佩在石画圈，狭小的空间内，这俨然成了分析问题的唯一方式。
“先把她俩弄醒，一起想办法出去。”
“不可能！通风口被堵，她俩在这种状态下耗氧较少。一旦清醒，只能加速走向死亡。”林佩佩摇着头，谨慎的看向陈杨。
“用火呢？”陈杨再次提议。
林佩佩像看傻子一样看向陈杨，说：“火消耗氧气更快，你是像做一个大火罐么？”
相顾无语，陈杨低头看向胸口。良久，长出一口气，说：“它们要原石，给就是了，何必弄这么麻烦。”
“不行！”林佩佩瞬间从草席上跳起，喊道：“是我先发现的，决不能便宜那些可恶的虫子。再说，原石离体，你会死的。”
陈杨恰好抬头，看到林佩佩眼中不经意间流出的一丝不忍。“这原石到底是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它很重要，重要到足以成为拯救与毁灭的矛盾体。”
“拯救与毁灭的矛盾体。”
……
陈杨不断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小。林佩佩很知趣，重新坐回到草席上，一言不发的看着。
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陈杨问：“这原石和磁石会不会有相同之处。”
林佩佩不解，一阵摇头。
“解开伤疤，把原石露出来，快！”陈杨突然催促道。
“你疯啦！之前你处于深度昏迷，现在这么清醒，疼都疼死你。”
“那就把我打晕！”陈杨说着大步走向林佩佩，指着胸口说：“没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原石。”
“什么意思？”林佩佩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算是瞎猜吧，希望它能有磁石的属性，只要能通化彼此贴近的事物，我们就有逃离的希望。”陈杨越说越快，将筐里的尖刀径直塞到林佩佩手中，指着胸口说：“弄开它，暴漏原石。”
林佩佩半张着嘴，吃惊的看向陈杨，说：“方法或许可行，但需要你保持清醒。没有麻药，开膛剖胸，你知道是种什么体验么？”
陈杨接住即将放回筐中的尖刀，说：“你之前见过原石，现在去找几块形状相似的石子，让它们与原石贴近。若一个小时后不起作用，就取出并砸碎，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些虫子得到。”
陈杨坦荡的笑容令林佩佩的手不再颤抖，将尖刀缓慢靠向陈杨胸口，直到锋利的尖端搭在第一段缝线上。
“到现在你都没亲口答应带我去那片荣耀大陆，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待会儿看到那颗跳动的心，我会验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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