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安熟门熟路的把她带到客厅，按到沙发上面转身去了厨房：“我去给你烧壶水来泡杯花茶，还是柠檬草可以吗？”
温娴懒得回答，拖着拖鞋自顾自的上了楼。
夏紫夜的房门是永远不会上锁的，她一拧就开了。
黑漆嘛唔之中，房间主人挂满了墙壁的那些数学家的半身像在月光之下显得阴气森森的叫人不舒服。
因得夏紫夜的熏陶，这些数学家里面温娴还是能说出几个的名姓来。
夏紫夜最喜欢的一位是david hilbert，在别的数学家都只有一张半身像的情况下，只有他各个阶段，各个角度整整一排，硬是叫温娴这种对欧洲男人脸盲的人都死死记住了他的长相，对他的生平也能囫囵说出个大概来。
夏紫夜的房间从小就不像是个少女的房间，书架子上面的每一本数学书都厚得叫人头疼，也贵得叫人诧异。
她的房间倒是一点没有改变。
温娴低低感叹了一句：“冷冰冰的。”
简直像口棺材。
秦虞安端着茶杯站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温娴，关于紫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
温娴擦了擦眼角的泪，侧过脸看着他，不答话。
得不到回答，秦虞安更急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想要从温娴的脸上找到一丝的征兆：“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或许和紫夜有关。可是我猜不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温娴，究竟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什么也没有。”温娴拿过他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他还是他，从小锻炼出来的贴心，花茶正好入口的时候才送到人面前。
一口气灌下去，身体确实产生了一种叫人倦怠的惬意：“我要回家了，你爱跟着就跟着，难过的话就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秦虞安愣在原地，像是被人死死按住了一样。
就在温娴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眼帘之前那一刻，他突然爆发了出来了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对着她的背影怒吼：“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温娴有些疑惑地转过来她的脸，带着两分纠结一言不发的盯着秦虞安。
秦虞安咬着牙红着眼两步上前狠狠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传出一声悲伤的咆哮：“你是现在就不爱我了，还是一直就不爱我？我对你而言，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啊！就连一个真相都不配得知道？！你们两个有那么多的秘密，却死活不肯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没有这样无赖的吧？连一个答案都不能施舍？”
“你怎么会无足轻重呢？”
温娴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把额头贴到门上，失落的坐到了门前的地摊上，自言自语的小声喃喃：“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手足，连着血肉心灵每一寸的手足啊。”
说着她伸开了手掌，轻轻搓了搓落在手心里那颗冰凉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
门里面放声哭泣的少年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她曾经的道歉，两个人明明只隔着一道门，却早就产生了一辈子都跨越不过的鸿沟。
温娴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被他发现，而他每一声悲伤的鸣泣都像刀一样割在从来就心软的温娴心头之上，温娴在门上面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写着对不起，对不起。
屋里的感应灯在秦虞安彻底沉默之后熄掉了。
温娴在黑暗之中爬起来，游魂野鬼一样往外走。
半夜三点。
却并不想回到家。
那个家，从来就是不是属于她的。
正寒是这样警告她的，而也只有正寒在的时候，那个家才会让人觉得至少不是张牙舞爪的。
温娴趴在桥栏杆上面，双目无神的凝视着水上面那半块月亮，不停的用手里的小石子去打破水面上皎白的月影。
骤降的温度叫人忍不住的瑟瑟发抖，温娴一遍又一遍的问水里面那个舞动着的月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做过半件坏事，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从小，妈妈就对她说，做坏事一定是会有很可怕很可怕的报应的。
所以不管多么不情愿，温娴做什么事情宁肯自己吃亏都绝对不去逾越心里面那份对于报应的敬畏。
一直很苛刻的这样要求着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报应的不是坏人，偏偏是什么坏事都不曾做过的自己。
两个人很神奇的同步到了一起，漆黑一片之中，自言自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c问上帝：为什么，为什么？
夜还很漫长。
不知道是不是秦虞安刚才那些话揪痛到了人的心肺，温娴开始沉默的回想起以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