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耶律翔那日遇上慕容玲受挫后,决心在南岭山中修练一段时日。开始还能潜心,那武功自是精进不少,后来实在心痒难熬,耐不住寂寞,这日,飞驰了百数十里,见前方有一集镇,自是兴奋万分,悄悄地掩下山去,察看地形,以便夜间采花。
也是凑巧,山下正有母女两人在采茶,这耶律翔见那少女粉面如花,在烈日中香汗淋淋,将薄薄的衬衣渗透,贴在身上,显出绝美的身段来,不由淫心大发,难耐片刻,瞧得四下里无人,扑将过去,一指将那老妇点倒。
他点的是死穴,那老妇未及哼声,便一命归西。
这少女陡见母亲倒下,来不及惊疑,耶律翔已至身边,点了她哑穴,一手携了她的腰,窜进密林。
少女虽口不能言,却知遇上了强人,拼命挣扎,怎耐耶律翔神力过人,怎能挣脱。即刻就进了密林深处,耶律翔觅得一茅草柔软处,放下那少女。
那少女满脸惊惧,尚要挣抗,耶律翔伸开蒲团大的手,一把扯下那少女衬衣,迫不及待净了自家衣服,恶狠狠朝那少女扑去!
耶律翔意兴正酣时,忽觉身后有丝丝异动,他何等警觉,正待翻身,就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力道虽不十分强劲,但听风听音,却有四枚!
耶律翔顾不得细想,反手将四枚暗器操住,往旁滚了开去。
来人便是天残门四虎,四虎见一白面汉子正将一少女压在下面,心想怎的如此晦气,料及是村中偷情之人,没有武功,所以,仅用五成功力各自打出一枚无毒钢镖,哪知被那汉子反手轻巧接了去,心中不由大惊,拔出刀来,正待扑过去。
耶律翔已滚过一边,顺势勾了自家衣服,往后掷出所接钢镖。
钢镖呼啸而出,力道十足,四虎一齐用刀相格,竟全震得手臂微麻,身形不由一窒,再看时,耶律翔早没了身影。
四虎知道追之不及,往地上看时,见那少女上身,泪流满面,见了四人,口不能言,又羞又急又惧,四虎料定其被点了哑穴。
四虎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一齐剥了自己衣服,饿虎扑食般拥将上来
这少女哪知去了一狼,又来四虎,惶恐已极,一时竟晕了过去。
待虎老四立起身来,大虎抓刀在手,道:
“姑娘娇躯,已是被人用过了,料想无面目见家中父老,不如让爷们成全你吧。”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少女的头颅已滚在一边。
四虎往来路转去,中途遇上了红衣人带的大队,向红衣人报告了所遇经过,只将自己的事瞒住了。虎老四添油加醋,道:“那贼子武功极为高强,我们四兄弟用十成功力发出的镖,竟全被他轻巧收了。”
红衣人脸微变色,他知道四虎的武功,如果四人同时攻击,发出的镖能全被接住,天下恐还真难找出几个人来!
这个人是谁?
他将目光移向子玉。
子玉脸露嘲笑,道:“阁下何不说这贼子便是梦谷中人?”
红衣人微微笑了笑,道:“姑娘何必紧张,老夫只是觉得奇怪,武林中能空手接住四虎暗器的人并不多。”
“在阁下眼中,是不是似乎只有梦谷人才能有这样的武功?”
“姑娘多心了,依老朽之见,梦谷还不至于有这样的淫贼吧。”
“阁下明白就好。”子玉说着,径直走去。
摄政忽然阴笑道:“姑娘何必如此自负,梦谷之中,恐怕也不全是正人君子的。”
“是不是正人君子,当然只能用君子的眼光去评看,如果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在他眼中,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任何正人君子了。”子玉笑道。
摄政知道子玉话中带刺,目中厉芒一闪,忍下一口气,道:“摄某虽不敢说一心为国,全无私心,但至少摄某是为求得天下太平而活着的,不象某些人,食着皇家粮食,却只想谋反!”
子玉心中极是厌恶,尤其不愿看摄政那张死人般毫无表情的脸,仿佛是个吊死鬼转世似的。当下笑道: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讲的一则笑话,说是有一个人,认为自己的母亲太丑,祖祖辈辈也不甚荣耀,于是,他便去投奔了一个富贵人,谁知那富贵人家宾客已满,更不愿重用这外来野种,正好家中缺一只看门狗,就告诉那个人,要么回家,要么变成一条狗,早晚有吃,那人思量半天,终于留了下来”
此时,摄政只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子玉尚有利用价值,不活剥了她才怪!
“摄大人何必与小女子一般见识,自古以来,有道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嘛。”红衣人笑着替摄政解围。
摄政笑了笑,不再言语。
片刻后,那村镇已是远远地抛在身后了,前面又出现了高山。
奇怪的是,那山只有绵绵的茅草,没有一株高树,连一小株也没有。
又过了不久,一行人便走在这茅草丛生的山坡上了。
申时的阳光更是灼人,没有树荫的山坡上,更如着了火般,绵绵茅草懒洋洋地全无精神,也无一丝颤动,四周似乎隐隐传来着热浪的烘响。
“这山坡不生树,岂不古怪?”摄政靠近红衣人,皱着眉道。
红衣人锐目一扫,又弯下腰,拨开草丛看了看,不由变色,惊道:
“不好,这山坡上有毒蚁!”
摄政看了看草丛中的土层,干燥的褐红色的土中,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小孔,也不由大惊失色,道:
“不错,这是传闻中的岭南毒蚁,它所到之处,活物全无!”
数百人一齐停下,再不敢走动,惊动了穴中毒蚁,便是神仙也逃不脱!
“看,那儿有一堆白骨。”龙大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显然,那是一堆虎骨,白森森的,众人只觉寒气直冒。
再细看时,这山坡上白骨不下十数堆!
子玉笑了,如今已处在山坡中央,进退不得。
“姑娘在诱我们进入这绝地?”红衣人怒道。
子玉心道:“要是毒蚁出来了该多好,以自己一命,拼得数百条杀手性命,也值得了。”她心中如此想,口中却道:“阁下以为梦谷很容易找么?没有几处险地,怎能隐迹江湖不为外人所知。”
这话确有道理,梦谷如果容易找到的话,早就被天残门发现了。
红衣人却不知,子玉确实也不了解有这样一个山坡,她在绕着大弯道,希望
梦谷能争取到更多时间,不管梦谷知不知道有强敌来犯,能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好处。
被这毒蚁咬着该是什么感觉?子玉外表虽轻松,内心却也紧张不已,一时仿佛周身爬满了那黑乎乎的蚂蚁,撕咬着她,不由全身陡起一层鸡皮疙瘩,痒痒地难受,再看看那堆白骨,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吃尽血肉后的情形,念及至此,不由狠狠跺了一脚!
“你找死!”摄政惊喝道。
“怎么,摄大人也怕死了?要知道,梦谷的武士可比这毒蚁更厉害十倍!”子玉讥道。
摄政脸色铁青,走过来点住子玉几处穴道,让她不能乱来。
“摄大人放心,老夫想,这岭南毒蚁出没必有规律,我们已走了这么一截路,穴中毒蚁并未出现,说明此刻还不是它出洞时机,趁时间还早,可叫大队急速前进,迅急越过这危险地带。”红衣人微笑道。
令传下去,五十只狼狗被抱了起来,三百多人齐展轻功,脚点草尖,如数百只大鸟般扑过山岭,转眼工夫,便把蚁山抛在脑后,众人这才松下口气。
子玉被摄政挟着,只觉如腾云驾雾般,又羞又气,怎奈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口中只是谩骂,那摄政也不理会,直到越过蚁山后,才把她放下,解了她穴道。
穴道一解,子玉便一记耳光刮过去,摄政轻巧捉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子玉便尖叫起来。
那叫似乎是有意而为的。
红衣人怒道:“至此往后,谁乱叫出声,斩!”
他的话极有威慑力,三百多人,果真寂静无声,默默向前走去。
子玉可不怕死,笑道:“要我不说话,真比死还难受。”
红衣人笑道:“老夫说过,决不会让姑娘死的,姑娘如不听话,自然会有好的方法叫姑娘住口。”
“什么方法?”
“姑娘何必明知故问,老夫觉得姑娘不该如此健忘。”
“你敢!”
“敢与不敢,姑娘不妨试试。”
子玉不敢做声了,她不怕死,但她不愿受侮辱,让她在这数百人中着身子走路,确比死还不如。她更相信,红衣人盛怒之下,让她受的侮辱,恐怕是常人难以想到的。
她知道红衣人做得到。
一行人步子越走越快,又赶了一百来里,已是深夜,树林幽静,草丛中虫鸣不断,薄薄的青雾绕缠在树林间。
子玉内心越来越急,自己再怎么绕圈子,此地离梦谷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再转较大的弯已无可能,可偏偏梦谷的人还没有出现。
“难道爷爷真的没有派人出谷巡视?”子玉心道。
她低头想着,茫茫然走着,正不知如何做是好,忽见草丛中卧有一长条形物,料是一条毒蛇,一时有了主意,一脚踩在蛇身上!
那蛇闪电般转过头来,朝子玉大腿狠咬一口!
“啊——!”子玉一声惨叫,直叫得山林响应,幽幽不绝。
三百多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凄厉叫声所震,一齐拔出刀来,以应不测。
红衣人灰青着脸,全无笑容,掠到子玉身旁,冷道:“姑娘违老夫命令!”
子玉额头汗如雨落,喘息道:“你是混蛋,本姑娘被毒蛇咬了。”言至此,忽觉喉间似有一物堵住,眼前也模糊起来,“砰”地一声,裁倒在地。
朦胧中,她似有一丝悔意,又有一丝快意。
“哪条腿?”红衣人道。
子玉微微指了指右腿,只觉全身无力,像散了架般。
红衣人掀起她的裙,只见右腿全是一团黝黑,显然毒气已漫过脐部,略再迟疑,子玉必是无命了。
他并不婉惜子玉的死,但现在却不行,子玉死了,本次歼灭梦谷的计划,便会大废周折甚至半途而废。
他叹了口气,将子玉扶起,双手托起她的背心大穴,一股强劲的真气直冲子玉体内,片刻工夫,已将毒气逼至脚趾间,摄政微微挑破子玉脚趾皮肤,溅出一团黑血,子玉这才醒转过来。
“谁?!”摄政一声断喝,直朝一棵大树扑去,几乎同时,五十个弓箭手一齐按动机括,五十支利箭一齐射出!
就闻两声粗犷的笑声响起,只见一棵大树上弹起两条人影,五十支利箭竟全落了空,随着笑声,两道寒光电射而出,直奔子玉而来!
红衣人双手齐出,将两道寒光抓在手中,直觉劲道十足,再看时,那两人影已消失不见!
摄政追了一会,见无人影,只得回转来。
“姑娘可认识这两枚暗器?”红衣人松开手,对子玉道。
一枚特制钢镖,其薄如纸,却锋利无比;一枚铁蒺藜,粗重略圆,上面却布满了锋刺!
子玉当然认识,这是梦谷黄老四和卓鞋匠的独门暗器,心中不由大喜,脸上却不露声色,茫然摇了摇头。
红衣人叹道:“这两枚暗器直奔姑娘而来,姑娘莫非在江湖中结了什么仇恕?”
子玉又摇摇头,道:“我久住梦谷,与江湖中毫无往来,何来仇家?”
“姑娘不怀疑是梦谷人杀人灭口?”红衣人道。
子玉笑了笑道:“梦谷人最讲义气,我再坏,也不会被自己人所杀的,因为梦谷最忌讳的事是自相残杀。”
“因为姑娘为我们带路,他们不能不舍小保大。”红衣人道。
“那也不必,他们完全可以回谷送信,叫谷主有所准备便是,何必杀我灭口,阁下区区三百人手,梦谷也未必会放在眼里。”子玉道。
她何尝不知这是黄卓二人给自己送信,叫自己放心,梦谷早有准备了。
红衣人点点头。
“小女子倒要感谢阁下两次救命之恩。”子玉站起,笑道:“我们就此抄近路走,只要一天多,便可到达梦谷。”
“如此,姑娘放心,只要梦谷人归顺我们,我们会网开一面的。”摄政道。
子玉摇摇头,不理会摄政,对红衣人道:“为谢阁下救命之恩,双方激战中,我会劝谷中人照应阁下的。”
“姑娘何必这般自负?老夫想,天下武林,能与这三百来高手抗争的门派,是绝对没有的。”
“这恐怕未必。”子玉笑了笑,道:“为遵守阁下命令,到梦谷之前,我就不再说话了。”说毕,果真不再言语,径直带路。
红衣人紧随其后。
“老四,你赶快回谷,从此去,大约半天不到的路程。”卓先生道。
“不行,卓兄,你去,我留下照应子玉姑娘。”黄老四一脸焦急。
“我是兄长,你得听兄长的。”
“不,卓兄,什么事都让你抢先了,这回,就让给小弟吧。”
卓先生虎眼一瞪,急道:“老四,你难道叫梦谷毁于一旦吗?快滚!”
黄老四满眼泪花,一拱手,哽咽道:“卓兄保重!”转身如飞去了。
卓先生笑了笑,闪进一处极隐密的山洞,对面山顶上,已出现了强敌的身影,子玉夹在其间,宛如夹在狼群中的孤羊。
“怎样才能救出子玉姑娘呢?”卓先生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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