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祸水见闻录 > 正文 多事秋新庙卜事,伤情时古剑绝情1
    曲梁长生说要陪我逛逛,我欣然便接受了。一来我独自一人上街实在有点怕,二来我自上次受到打击,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强撑着挺到现在,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倒下了。

    原来,曲梁长生说的“好去处”便是城北山上的天罗教寺庙,名曰“北山寺”。城北冷清,住的多是家境普通的百姓,曲梁氏也住城北,离北山寺非常近,步行几分钟便到了。

    眼看天色渐晚,也不便去太远的地方,北山寺风景优美,来此求福的善男信女颇多,香火旺盛,也算是个热闹的去处。傍晚时分更是熙熙攘攘,男求升迁,女求姻缘,老求康健,参拜者络绎不绝。寺庙不大,更显拥挤,我二人挤了半天才进入正殿。

    一进正殿先看到一尊神像,我问道:“这贡的是什么神啊?”曲梁长生吃了一惊,道:“自然是天神周文王啊!我听大哥说天罗教遍布各国,轩启国应该也有天罗教,公主怎么没听说过吗?”我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常年在深宫中,民间信奉些什么教,我也不清楚。”

    曲梁长生同情的看着我,道:“那你一定没求过签了。走,我带你去求一卦。”

    绕过正殿,却见一座横向伸展的二层小庙,许多人正排着队求卦。原来这天罗教卜卦远不止求签那么简单,需先拜过十二贤星,心念所求之事,再过六十四阁,问过天眼,方可得谶。这北山寺很小,一切设施都从简,所谓六十四阁,不过是分布在两层楼中的六十四个木制隔间。

    我并不信鬼神之事,跪拜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偷窥曲梁长生时,却见他很是严肃认真。六十四阁中我不过是走过场,很快便走出来了,却觉得如游戏一般有趣。曲梁长生在我之后好久才出来。

    终于到了天眼处,一位老道人守在机关前,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我。我见前面的人都是到了天眼处就能领到签,偏偏到我这儿停了下来,便行礼说道:“还请真人赐教。”

    那道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操纵机关,把签给了我。我拿到签刚要离去,却听道人突然问:“姑娘所求何事啊?”我身着男装,声音都伪装成了男人,一路并未有破绽,却不知这老道是不是真的开了天眼,居然看得出我是女人。我便随口答道:“求姻缘的。”

    那道人也不再多说,继续帮曲梁长生出签,只听咣当一声,那机器突然失控,疯狂的转了起来,连着六十四阁都嗡嗡作响。

    那老道却也是惊慌失措,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机器出bug了,我们走吧。”我说道,正要离开,噪音却停了下来,再看机器已经崩坏,临死前却弹出一签。老道递过那签,没好气的说道:“真是两个煞星,快走吧后面的人都回去吧,天眼坏了,出不了签了!”

    出了求签楼,曲梁长生怂恿我赶紧打开签文看看。我却执意要先看他的签文。他拗不过我,被我夺过卦签,展开一看,却见其上赫然写着:

    天德长生,大业必成

    我并不解其意,心想不过是个求事业运的上签吧,也没太在意。曲梁长生却似乎急了,夺过那卦签,掌心灵力一闪,将那签子碾成了齑粉,道:“我这一卦没意思,还是看看你的吧。”我便展开那签,只见上面写着:

    天道绝情,如梦幻泡影。

    这一卦如晴天霹雳打在我心尖,间过往的一幕幕都在我眼前闪现。穿越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此虚无缥缈,我一时间有些搞不懂自己是否真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活过,甚至庄正辉也变得越来越不真实,好一个如梦幻泡影。

    我鼻尖一酸,正想深呼吸冷静一下,忽然看见不远处一熟悉的身影,我心头一颤,那人高大有型,在人群中甚是显眼,却正是苏千霖和一个女子手拉着手闲逛。

    天道绝情,如梦幻泡影。我默念着,胸口如同糟了重重一击,痛得在衣袖上咳了几下,衣袖上却依稀留下了淡淡的血迹。我忙掩藏了衣袖,只是心里更慌更怕了,一时间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

    曲梁长生见状也手忙脚乱了起来,又是帮我擦泪,又是劝我不要多想,说这签都是乱出的,等同儿戏,哪有那么准,还扮起了鬼脸试图逗我笑。我一时悲上心头,哪里还笑得出?依旧偷偷望着苏千霖那边,泪水连连。

    曲梁长生哄不好我,只得说道:“你现在可是个男人的扮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我抬头望向四周,周围尽是异样的眼光,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搞来搞去的,确实很是奇怪,想到此处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曲梁长生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见天色已晚,他便送我回府去了。

    我在无人处擦了脸,卸了变声器和围巾,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永安宫,宫里人虽然不满我擅自出宫胡作非为,但毕竟我是名义上的主子,他们劝我不住,也便不好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里,曲梁长生当真每日都跟长宁郡主一同来给我送药,我每天和他一起玩耍打闹,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但身体状况却还是不见好。

    这天皇塾休讲,曲梁长生又带了两个变声器来,我便自己画成男装,曲梁长生却画成女装。我在前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入大殿,拉着身后羞羞怯怯的女版曲梁长生,殿内长宁郡主,景林东旭,苍拓祁遥,查德真,琴音,涟漪,书宝等人都看愣了。待众人反应过来,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我也笑到肚子痛,蹲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苍拓祁遥指着我笑道:“你们看她那个样儿,真是绝了。”

    涟漪笑得几乎喘不上来气,道:“长生公子更是绝了,简直就是个狐媚子。”

    我端着腔调,用浑厚的声音问到:“怎么,本将军不够威武么?”

    书宝哈着腰小步跑上前来,拱手道:“威武威武,将军这身打扮,只要一亮相就能喝退千军万马,不战而屈人之兵!”

    涟漪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到内室,竟取来了那日苏千霖赠我道水月剑,道:“将军,您的佩剑来了。”我接过剑,假作威风的舞了那么几下,却见众人都捂着嘴偷笑,便知道自己舞得根本不对,一时下不来台,便把剑递给曲梁长生,道:“美人,你来给爷舞一个吧。”

    曲梁长生却并没有接剑,故作扭捏的说道:“妾身力大,用不得水月剑的嘛~”

    众人又笑了半晌,拿了正常的剑来,这才看曲梁长生舞了一段,果然剑锋凛凛,干净利落。我不禁赞叹,又拉着曲梁长生要他教我练剑。长宁和琴音说我身体尚未痊愈,都不赞同我现在习武,我却坚持要学,她二人拗不过我,我便换了衣裳,拉着曲梁长生,景林东旭等人,到后花园研习起了剑法。

    曲梁长生本来只打算教我几个基础的动作,却未想我学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几乎练上一两遍就会了。众人纷纷惊叹,连平日言语不多的查德真也不禁问道:“公主这真是第一次练剑吗?为何看起来有驾轻就熟之感?”

    别说他们,其实我自己也发现唐瑾这身体机动性能极好,经常无意识中作出很迅速的反应,还记得我曾在百柳巷遭人追杀时,靠潜意识躲开了利刃,想必这唐瑾一定是从小习武的。只可惜我无法保留唐瑾的记忆,招式上我什么都不会。我也只得搪塞道:“其实我小时候很热衷于武术,经常跟着我皇兄瞎比划。可是待我长大了些,母后觉得女孩子打打杀杀不好,便不让我再练了。日子久了,这些招式却也都不记得了。”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一般,又感慨我其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我一时兴起,又学了几个招式,便吵着要跟人对打。琴音向来谨慎,自然极力反对,就连平日随着我胡闹的曲梁长生也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怕伤了你。”

    我苦苦哀求,却听景林东旭说道:“公主要切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有个剑术极高的人,方可与你对弈,万一有个失手,关键时刻也收得住。我们这几个人,剑术上都是半吊子,自己耍个花架子尚可,真要带起人来还是有点吃力。”

    我听他说得颇有道理,也没办法再争论,正想就此作罢,却见不远处的回廊中闪出一人,道:“要找剑术的高手容易,本王来陪你过两招啊!”

    一见此人,我和曲梁长生顿时拉长了脸,哼着气转过头去,景林东旭和永安宫众仆人则恭恭敬敬的施了礼,只见这人衣冠华贵,环佩纷纷,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傲气和矜持,除了雅室绢治更有何人?

    见我不言语,雅室绢治冷笑道:“怎么,怕了么?”

    我将剑举至身前,道:“比就比,谁会怕你不成?不过说好了,不能用灵力!”

    “唉,跟庸人过招麻烦事儿还真多。好吧,本王大度,且让着你。”说着便接过了景林东旭手中的剑。

    我待要上前,曲梁长生却拉住我道:“小心他不怀好意。”

    我冷笑道:“怕什么,他还能当众杀了我不成?”语罢便廷剑径直朝雅室绢治刺去。

    只见雅室绢治神色悠然,举重若轻的将剑立于胸前,只需轻轻一拨,我便会刺空一剑,沦为后手。而他却不知我已料定他会如此应对,径直刺去却只是虚晃一剑,到了他身前我却突然剑锋一收,转身带剑向他左边抹去。雅室绢治似乎吃了一惊,却也迅速向右一躲,又回剑挡住了我着一刀。照理说我抢到了先手,剑速比他快,应该很有冲击力,奈何水月剑剑身虚轻,他只一挡我便被轻松弹开,退后了几步。

    我心中感到一阵不平,再度挥剑刺去,雅室绢治却似乎换了个神态,摆好了架势,双目如炬的盯着我的剑锋。见他如此架势,我便知自己输了。刚刚抢到先手不过是因为他轻敌,这才钻了个空子,如今他正经防御起来,可谓毫无死角,论力道,招式,我皆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我突然心生一计,也只能赌一下了。此时我的剑锋已经到了他身前,依旧向他左侧刺去,他回剑一防,就要碰上我剑锋之时,我却迅速回剑。见他挡空了这一剑,我心头窃喜,趁他剑锋尚未收回,我再次出招向他中门刺去,正得意之时却只听当的一生,我的剑竟然被硬生生挑飞了出去。我一时愕然,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本来想赌一下速度,却没想到速度上亦不是他的对手,不由得一阵怅然。

    输了一局,本以为雅室绢治又要借机冷嘲热讽,却半晌不见他言语。回神看去,他竟眉头紧蹙,一脸深沉,没了往日那轻狂的神色。“唐瑾,你真是第一次练剑吗?”头一次见他如此一本正经的问话,我竟有些不习惯。

    “也算不得第一次,但小时候练的都不成体系,而且很久之前了。。。”

    “是我小看你了。”他有些失落的说道:“若非你剑身虚轻,怕是会更难对付,虽不至于败给你,但怕是也能打上个回合。”

    我得意道:“我就说么,要不是我剑不顺手,肯定能好好收拾你一顿!”

    雅室绢治见我得意忘形,也恢复了他以往那欠揍的神态,道:“看来你虽愚笨,但还算有救,不如跪下来求我,本王一时高兴,或许能勉为其难的收你为徒呢。”

    我正要反驳,却感到一阵体力不支。刚刚也是太过逞能了,毕竟身体还是虚弱,如今知觉天旋地转,竟一头倒在了雅室绢治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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