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幕上切换下一张幻灯片，这次没有长病例，只是一张照片，下边也只有简简单单几行字。“这第二位志愿者嘛”王医生抬了抬眼镜，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白小跃却颇为惊讶地发现照片上那人自己居然认识。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他还记得这位给自己“指条明路”的学长。
没想到爬树爬得那么溜的学长居然身患重病？这么说那天早上看到他，搞不好就是刚从医院出来吧，本来还以为他是周末去网吧住了两天三夜的坏学生呢。
怎么说也算个熟人，白小跃略有些伤感地问道：“他得了什么病？那什么一号试剂有效果吧？”
王医生比方才更尴尬了，支支吾吾地说：“嗯，这位志愿者嘛病得倒没有上一位那么严重”
白小跃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是很奇怪的病吗？哎，说起来这家伙是我一个认识的学长呢。”
“咳咳咳倒不是什么奇怪的病了，就是长期间断性熬夜导致内分泌失调，然后开始脱发了。”
啥？我擦眼泪的手绢都准备好了，你告诉我他就只是个脱发？
白小跃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咳咳没办法，短时间里确实找不到那么多志愿者不过病可不分大小，一号试剂对这位志愿者确实非常有效。”
白小跃无语地嘀咕道：“所以以后出成品了，要在包装上这么写：本药品可以修复病变细胞延年益寿，另外针对脱发症状有奇效吗？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啥病都能贴上一片儿的狗皮膏药。”
“治好脱发只是表象是表象，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该志愿者注射过咱们的一号试剂后，内分泌失调的症状得到了显著改善”
“他内分泌失调的症状不还是脱发吗？”
“呃”面对白小跃的犀利吐槽，王医生招架不住了，赶紧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来看一看两位志愿者的感言吧。”
投影幕上放起了vcr，镜头对准了一号志愿者，老人家长年疾病缠身，身子骨消瘦的不成样子，病例上显示只有六十三岁的他跟十岁没什么区别。不过看上去老人家精神头很不错，眼睛也不像病例上的照片里那么死气沉沉的，反而很有活力的样子。
“老先生，您看镜头，诶，对，就这样那什么，您说一说感言吧？”
老人家盯着镜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懵懵懂懂地说：“感谢政（和谐）府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ctv？”
画外音哭笑不得的打断了他，引导着说：“不是，您就没什么想对一号试剂的研发者说的？”
“哦哦哦，有有有，多的很多的很！”老人家忙不迭地点头，神情颇为激动：“感谢感谢，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千恩万谢。我本来都在安排后事咯，跟以前的老哥们老同学都道过别了屋头那几个不争气的还因为我那点儿家产吵嘴郭孽的，这下好了，等老子出去黑他们这群狗·日·的一跳！哦哦，还有还有。我肯定会给你们这个药好好宣传哈子，太神了，真的，我这个病个人晓得，从诊断书出来那天我就没抱啥子希望了。病成这个批样儿连遗体捐赠都莫的人要！当初为什么要试你们这个药，还不是想到起反正都是个死，不如为大家做个贡献。哪晓得哪晓得”
这位老人家思想觉悟多高啊，临死都想着奉献呢，相比之下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一言难尽呐！
白小跃正感慨呢，老大爷的vcr结束后镜头无缝跳转到了学长大人那儿，这家伙在医院躺了几天应该是休息好了，眼睛周围那浓重的黑眼圈都消散了不少，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又黑又密，完全看不出有脱发的迹象。
“还要说感言？好吧好吧，谢谢屏幕那头的专家教授们哈，你们这药确实不错，我现在感觉我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就是连续刚一个暑假都不成问题哇！对了，药的定价能不能低点儿？以后我每周都来照顾你们生意！”
投影仪缩回了天花板，白小跃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给气的。那可是能延寿十年的神药，那可是用他的血来做的！却被这么个二货当成了“通宵伴侣”，换谁不气？
老院长在白小跃身后的椅子上坐着，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看完有什么想法？”
白小跃还真有些想法：“不能便宜了！前段时间我看新闻不是说有人去乌可兰打针，一针六十万吗？我们这个定一百万不过分吧？”
白小跃其实说的是气话，没想到老院长和王医生二人对视一眼，居然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
王医生有些为难地说：“这一号试剂一针的剂量只用到了一丁点儿你的血细胞，其他的中和药物不值一提，一百万是不是太过了？”
老院长却大手一挥打断他：“这药的根本在白小友。什么价位他说了算！”然后他搓了搓手，陪着笑脸对白小跃说：“这药产生的收益，我们医院不收一分全都归你，不过这个研发者的名头”
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了个正着是什么感觉？白小跃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眼前好像堆满了红彤彤的钞票，上面的毛爷爷正亲切地对自己招手呢！
几个月相处下来王医生对白小跃还算有些了解，知道他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有这样的表现也算正常。再说了，就是个手里有那么点儿闲钱的人，恐怕也禁不住这等恐怖的诱惑吧？
王医生拍了拍白小跃的肩膀，笑道：“你先别急着兴奋啊，这药还得经过至少两年的临床验证，后面还要送审什么的，你小子想要拿这份儿钱怎么也得三年后去了。不过也好，到时候你就是个成年人了，这钱交到你手里我们也放心些。”
白小跃打起的精神头一下子垮掉了大半，垂头丧气地说：“还要这么久啊”
老院长也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行了，回头我让人事部给你弄个‘高级顾问’，工资翻倍！你的身体检查过这么多次，基本可以断定没什么后遗症了，以后也不用每个星期都过来了，等到抽血的时候过来顺便给你做做检查就行。”
对啊，还要抽血的啊！白小跃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有些警惕地问道：“多久抽一次？一次抽多少？”
老院长一副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的表情哈哈笑道：“你小子放心吧，你那血太霸道，用多了别人也受不了啊，一次抽个两百毫升就能够用半年的了，再多我们医院也负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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