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甫入禁地,再回头望时,但觉眼前有薄雾障目,看不切外面光景。
“奇也,奇也。”我向里探去,只见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乳窟龙珠倚挂,萦回满地奇葩。再看一傍有个石碣,上书:出云山灵隐洞洞天。
“谁道九死无生来?”我负手信立,细细品味。走未数步,见一光源,近前跨入,不料这一步正是:
镜中捻花不堪折,水中捞月底成空
我眼前蓦地毫光一现,四下一黑,再无知觉。醒将转来,只听得“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这是”我还没缓过神来,迷迷糊糊,心道:“我是谁?我在哪?”再待看清眼前光景,殿前一班大臣山呼叩贺,伏乞在地。
“你们是何人?”我问道。众人听后一片哗然,微微觑上。
“微臣斗胆,不知圣上何意?”一位大臣道。
“陛下是教尔等勿忘在莒,不改本面。”站我一傍的宦臣喝道。
“恕臣愚钝,陛下谆谆劝谕,敢不凛遵。”说罢复伏在地。
“陛下今日倦了,你等自退下罢。陛下,请随微臣来。”宦臣说罢,扶着我走了,留下一众不知所措。
“你叫何名字,我又是谁?”我问道。
“微臣晁措,陛下乃当今天子。”晁措道。
在他一番细说之下我明白过来,我乃九州之主,率先皇之志,誓要横扫六合,荡尽裨瀛。目下偃文修武,不日就要出兵。
“对啊,我乃九州之主。”我像是想到什么,疑疑惑惑,不甚明白。
“陛下定是昨夜劳累过了,且回宫安歇一日罢。来人,速唤太医与陛下龙体看顾。”晁措道。
后来几日我渐熟悉宫中运作,也默认了自己身份,这一日朝会:
“陛下,臣等业已部署周全,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即可称兵而出。”一名武将道。
“这几日来,朕思虑良久,我国不合举此不义。”我道。
“陛下,此乃先皇之志,国祚之本,不可不尊,望陛下三思啊。”一个大臣道。
“望陛下三思!”后方一众跟着附和。
“无端干戈,不独使彼民不聊生,亦使朕之子民辛苦,故不可矣。”我道。
“庶民诚知陛下之心,是为开疆扩土,取资修化,甘瀮众生,势必仰体。”大臣又道。
“朕意已决,众卿家不必多言。退朝。”说罢我不顾众人劝阻走了,再就是这皇位坐着无依无靠,端的难受。本来的部署在我决意下彻底打破。如此过了一月。
“臣有要事启奏。”一个武官道。
“准。”我道。
“近日东莱小国屡屡犯边,臣请出战。”
“可有民众伤亡?”我问道。
“那伙草蛮止来叫骂作威,实际并无动作。”
“朕便遣使东莱,陈表立场,宣我威严,何人请出?”
“陛下,臣愿一往。”一人出来道。
“好,倘能息此事端,必有重赏。另传朕旨意,责令边官安抚民众,并治兵振旅,以待不备。”我道。
随着我这一番作为,那东莱国虽仍不安分,却也不似之前嚣张。可国内有一班人等聒噪起来,将此事添油加醋,更有言者扬说东莱国打死了我国边民,皇帝老儿却不闻不问,惹得一众群情激愤。
“陛下,尔尔刁民作祟,以致人情难调。臣恳请出兵,下慰臣民之望,上效先皇之志。”一位大臣道。
“不可,区区风传耳,即着有司道明事理,避免发兵。”我下令道。众臣见我几番如此,不好上谏,只得遵从。此事就算揭过,可不久又生一事。
“陛下,臣收到来报,海外有一叫花旗国的蛮国,最好征战,眼下已拿下大小国度无数,势力空前。臣斗胆请陛下出兵,夺其先机,一统余下诸国,好教它不敢来犯。”一名武官启奏道。
“不可,朕命你领精兵一万出海,助援小国,庶免兵燹。”我道。
“陛下德泽,海外之民定永戴尧天,感且不朽。”臣下尽皆敬服道。而后我国出兵增援,那花旗国见此,二话不说,直接向我国搦战,遣兵前来。我即点将出征,迎战花旗。两方不觉打了半月有余,成白热势态。
“朕实不忍民生涂炭,不日御驾亲征,更遣国内兴战之民上阵,让他们晓得好歹。”我道。
“万万使不得!陛下乃社稷之主,众生之根,如何能亲陷战事,倘龙体有恙,臣等罪死无极也!”众臣劝道。
“目下人心惶惶,朕若亲至,定能安稳军民,亦让这天地识我骨气。”我道。众臣再四死谏,我尽无动于衷,众臣无奈勉从我意。俟我上了阵前,但见:
硝风杂红絮飘起,腥流遍轼满阑干。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每听半夜哀鸿,五更残角,军中警枕,泪痕何尝得干。
“噫!战事兴发,必属民劳。衣不掩衣,食不敷食。朝夕悬望,子孙殆亡。”我叹道。我的来到,着实振奋了军心,不几日便击溃了花旗国的军队,可我却不慎中了暗箭。数月后箭伤发作,命不久矣,我唤来太子。
“皇儿,父皇走后你定要做个贤君,不可妄动干戈。兴战最苦百姓,你须得维持这方安静,对外修好。”我道。
“孩儿紧记父皇遗命!”太子噙着泪道。我欣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却又觉眼前毫光一现,再睁眼时已换了番光景。
“阿牛,你怎地木在地里?”眼前一个农户道。
“我是谁?”
“我说你,莫不是被晒傻则个?”
我呆坐了半晌,四围眺望,发见自己正在一处村外的田地里。我四下相问,虽然众人皆是诧异,我却问个明白,我是村里的独身汉,举目无亲,止余这块田勉强度日。后来几月我渐适应了下来,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粗茶淡饭,倒也饿不死。不料一日:
“呜呼!呜呼!蝗神来了!”村民们人人惶悚,面面俱惊,这蝗灾一到,今年就没了收成。我跟着到田里去看,只见密密麻麻的蝗虫正嚼食着庄家,一时间哭号连天,哀声不断。不过半日的功夫,庄家全遭殃了,这伙蝗虫扑朔着翅膀走了。
“你们快看那边!”闻言村民们纷纷看去,原来是我的地头仍然完好,不知那伙蝗虫为何单漏了这处。我见状欢喜非常,自己是不用饿死了。
“阿牛现在全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村长过来同我道。
“这”我一时委决不下,就这点耕耘,堪堪够·我过日,若把来与村里人,我自己日日都要挨饿了。我脑里三魂与六魄掐起架来,最终鬼使神差道:“好,我就把来与村里人分了罢。”村人听后,个个钦佩,人人感激,我只是苦笑了几声。就算这样,我这地产也不够养活全村,自然紧妇人小孩儿先吃,后来饿死了不少人,到底捱过了这难。我却被饿出了病来,逐日下不来床了,村人都来探望我,很是过意不去。
“阿牛,你这般功德阖村都不会忘的,我们业已给你立了生祠,日日祈福。”村长道。
“村长,救得村里安危,不至人将食人,我便算善终了。”我道。
“阿牛,你也别说什么丧气话,好生将养,不久自然痊愈。”
我托着病躯熬了一个月,终是没熬过去,呜呼哀哉,死了。合眼一瞬,毫光乍见,再睁眼时,我蓦地忆起自己是谁来。
“适才的全是梦么!”我恍惚间细细回想,又觉得景象真切,不似假的。
“好个仙家手段!原来是南柯一梦。”我摇了摇头,定下神来向四围打量。但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灿烂辉煌,华彩夺目。琼林琪树不尽,彩凤青鸾齐鸣。峭拔孤山,天然一座松根桥梁搭接上去。
我小心翼翼,缘木而上。攀将顶去,见一处小亭,冲霄的野竹枯藤,都在亭子四面盘转,几如翠盖一般。
“吼!”一傍传来虓声。我定睛一看,却是只吊睛白额大虫,其按着前足,摇着大尾,发威作势,随时迎面扑来。
话分两头,却说张晓雪三人各施解数,摆平了五毒教几人,还没拘得问话,那几人当即咬破嘴中毒囊,呜呼哀哉。
“呸,这帮王八羔子。”宋航啐了一口。
“无妨,我们且把了他们的令牌,其时也好混入五毒教内。”张晓雪道。
“晓雪姑娘好计!”阿甲赞道。三人在这这几个五毒教弟子身上摸索,一人揣了一个铜牌,上面有个大大的毒字。
“主人家的,你给洒家过来。”宋航叫了一声。
“几位大侠饶命!”店主和小二一齐过来,战战兢兢匍匐在地。
“起来说话。”宋航道。两人闻言站了起来,那两股还自颤颤。
“坏了这些家火也不白赖你,这有五两银子,折了宿钱,就不用找了。”宋航递过五两道。
“小的不敢收大侠钱财。”店主道。
“洒家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莫不是找打?!”宋航喝道。那两人听到宋航喝叫,当即天灵翻了个面儿,忙收了银子。直到三人入得房去,这才瘫将下来。一夜无话,不提。
翌日
侵早起来,云销雨霁,三人接着赶程,后来一路再无波折,直至五毒教。
“站住!来者何人?”守卫宗门的弟子道。
“自己人则个。”宋掏出身份令牌,张晓雪和阿甲相继亮出。
“进去吧。”
三人顺利混入了五毒教内部,阿甲问道:“晓雪姑娘,俺们现在怎处?”
“我们分头行事罢,尽力搜索,一个时辰后在此地碰头。”张晓雪道。随后,三人各向一处,打探影响。
“这位师兄,你可知前日教主差人往刘家庄去了?”阿甲寻个人问道。
“此事虽没宣广,可宗门绝大弟子都是知道的。”那人道。
“师兄可知教主所为何事?又有何人参与?”阿甲接着问道。
“何事我不知,却传闻教主是为了一本功法。那边的丁大就是参与过此事的。”
“多谢师兄相告。”
“俺虽打探到些消耗,却还要寻些罪证才好。”阿甲思想道。随后他攀上了丁大:“师兄,你前日可被教主派去了刘家村么?”
“不错,你问它怎么?”
“师兄可知教主要找什么功法?”
“此事乃教主亲责护法去做的,只有护法知晓全部,我们也是知一不知二。”丁大道。
“师兄可曾带回些好东西?”
“嘿,你看这瓶丹药,就是我在刘家村搜出的。”他拿出个瓷瓶,上面刻着个刘字。
“师兄可否以五两银子让给俺一粒。”阿甲道。
“好说好说。”他当即倾出一粒来。
“师兄,俺见你这瓶子端的可爱,便一总给了师弟罢。”
“给。”他二话不说把瓷瓶一道给了阿甲。
“咚,咚,咚。”一连三声钟响。
“这是教主召集我等,我们速速前去。”说罢他匆匆走了。阿甲见状,略略思想,也跟了上去,不一会就来到一个广场,阿甲举目打量,发见张晓雪和宋航也在。忽地一个长袍遮身的人站上了台,另有一个青年站于他一傍,见他生得:肌如雪晕,唇若朱涂,一个脸儿,恰像羊脂白玉碾成的,那里有什么裴楷,那里有什么王衍,此人便真正是神清气清的第一品的人物。
“教主武功盖世,洪福齐天,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下方弟子齐齐喝道。
“这教主恁是神秘,不敢以面视人。”阿甲暗暗道。
“咦?速速把那两人拿下!”五毒教教主俄伸一指,点向阿甲和张晓雪,两人先是吃了一吓,却立刻摆开架势。其余弟子见了,晓得事有蹊跷,齐齐出手。可这些弟子多数武功泛泛,一时半会没将人拿下,反被击道了不少。
“一群废物!”五毒教教主骂道,随后点脚飞下台来,一脚跺出。
“俺怎么动不了了!”阿甲只觉自己中了定身法术,动跳不得,再觑观张晓雪,也弹压得不能动作。众弟子迅速上前,将两人擒下。
“将这两人丢入地牢。”五毒教教主吩咐道。
未知李狗剩是否葬身虎口,又不知阿甲与张晓雪几多危险。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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