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头进去见了贾珍便要跪行礼, 好在贾珍到底芯子里是个现代人, 连忙示意一边的寿儿扶了起来:
“老人家倒是不必多礼。我不过是问些庄子上的情况罢了。”说完, 又叫人捧了茶上来,请老头坐下。
老庄头到底年纪大了,拼力气是比不过寿儿这样的小年轻的, 自然跪不下去, 因此也不强求, 只是站正了身子拱了手弯腰行了礼:“主人家仁爱是我们底下人的福气,但是到底礼不可废却是我们该的。”
贾珍子来了这庄子, 只见这里无论是人员还是佃农都一片俨然,倒是和贾府之前所见的奴才大有不同。
此时听了老庄头的话心里倒是有了些思路,只怕这庄子的一片和谐的样子到十有八九都要归功到这位老庄头的身上。
“老人家贵姓啊,今年高寿?”贾珍像是想要搞清楚对方基本情况。
那庄头笑了笑, 又起身行礼,这才回答:“老头姓孙,今年六十有八了。”
“孙庄头倒是高手, 说起来也是和我家祖父一辈的了。”贾珍接话,对这样守礼的老人自当要礼遇。
“老爷不知,这位孙庄头还是在老国公身边伺候过的呢!”
寿儿不过是和老头子一起进来了那个院子, 这一路上倒是把老庄头的来历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庄子上的事情也知道了哥七七八八。
因此见主子对这方面感情趣自然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贾珍听了寿儿的话自然去看那孙庄头, 老人家虽说年龄大了, 放在这样一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代, 倒是看着比一般老人精神些, 只怕是行伍出身的原因?
“倒是珍儿失礼了竟不知是祖父身边的老人。”贾珍连忙客气。
那庄头也不托大:“哪里值得主子这样礼遇,小老头不过是国公爷身边牵马的小兵罢了,得了老国公的眼缘,在这里做个庄头并着一帮子的老兄弟过日子罢了。”
却原来这庄子本事老国公置办了下来养着那些个从战场上下来的残兵的,这些伤残的兵员虽说有朝廷的抚恤,但是到底杯水车薪。
一路上看着这些将士们杀敌卫国老国公总不忍心让他们落下个不好的下场,因此宁国公便动了自己的私房,在京郊办了这个庄子,只是用来收留一些个下了战场无处可去的老兵。
后来,这孙庄头本是给宁国公养马的一个小兵,后来一场战役力腿脚上受了点伤,不能在上战场,因着家中也没什么人了故此便被安排了过来,做了一个管事,这么些年过去,当年的老兵也一个个的都走了。倒是这孙庄头一直活到现在。如今也做了庄头。
“主子不知,这庄子上的的佃农大多仍旧是当年的那些个老兵的后人。
因着老国公给的恩惠倒是一代一代在这里活了下来,便是我家也已经有了第三代了,有些更加繁茂的家里倒是第四代也有了。”
贾珍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庄子,倒是寻到了自己祖父的地盘来了,看样子现在大家竟然还对着祖父十分推崇的样子。这样但是和自己的打算做的事情十分便利。
“这倒是我们这些后人不争气,倒是不知道祖父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不知庄子上的人可都还好?冬天的来过年时炭火可都还够?”
贾珍虽然没有见过自己这位祖父但是也不愿意看着宁国公的一腔心血落空,自然要好好的问问情况的。毕竟无论哪个年代军人都是最值得尊敬的!
老庄头感念宁国府恩德,自然没有一句不好的:
“都好都好,老头子从战场上下来,能有这样一个这方挡雨的地方,又有田地,儿孙们只要不懒,总是能过的下去的。”
对于庄户人家,只要有地种,心里便是踏实的,这里的人虽说许多人曾经是军户,但是一代代的生长在这里,于普通庄户也没什么区别了。
贾珍和老庄头又客气了几句,言明自己此次过来一是因为府中出了点乱子,在这里暂时居住,另一方面也是带了些府兵,想要寻个地方操练几日。
“倒是还要劳烦老庄头给我说说,这里可还有什么地方比较宽阔,适合做校场用的?”
“哪里还用寻,只是老国公将我们安置在这里时便建了校场,就在庄子西边不远靠着山脚。
倒是能容得千人同时操练的。原是说让我们闲时打发时间用的,只是来我们这一辈的已经是练不动,倒是小一辈都去务农了,因此倒是将此地闲了出来,也不过秋收时晒晒谷物,主子若是想用自当叫人把那里收拾出来就好。”
贾珍闻言自然是高兴的,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给那些个兵们进行一些军训,或许达不到他所知道的现代军人的素质但是至少要练起来!
谢过了孙庄头,得知老人家家里还有个小孙孙,贾珍吩咐了寿儿去拿些点心果饼之类的吃食,送了老人家出去。然后又安排了跟来的那五十多位府兵一起安营扎寨。
后又哄了贾蓉贾璃用了些饭食,好好歇个午觉。这猛然一闲下来,倒是想起了进宫去的甄擎,也不知那九皇子在宫里可好。没有他在身边跟着,贾珍竟然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早就习惯了身边总是能看见这位九皇子。
贾珍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什么嘛!自己肯定是被他的颜值蛊惑了,在现代都没找对象的自己,搁到这样的封建古代还是不要想那些个情情爱爱的事情比好!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玄幻修真副本变成宫心计副本!关键是智商不够玩不转~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贾珍暗中提醒自己,万万要和乱七八糟的皇子们保持距离,有想甄擎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贾琏在扬州如何了呢!
要说贾琏在扬州,过的还是十分潇洒的。
那日,林如海接了拜帖,见是贾琏求见,自然连忙让林忠去打探消息,得知贾琏带了妹妹一同前来扬州,已经租了院子就在林府附近住下后,便忍不住多想了些。
林如海本就浸淫官场多年,虽说身上仍旧留着些江南文人的风骨,但是也绝不是什么傻白甜一样的人物。
稍稍冷静下来一想便知道,这自己大舅哥贾赦叫了贾琏往扬州来只怕也并不是看望贾敏这么简单,但是无论如何,然都到了家门口,见是一定要见的。
更何况贾敏的身子只怕真的不行了,此事也只能当做是普通子侄来访。
亲自写了回帖约了见面时间,林如海亲拿了拜帖往贾敏那里去。
才到了廊下就看见巧烟站在那里,林如海便知道黛玉此时也在。
进了正房,也不用人伺候,林如海自己拿了湿布擦了脸,见母女二人正在说话。也不打扰,只坐在一边听着。
贾敏正说到:“你是不知,你外祖母家本于我们家是不同的,你外祖父是一品的国公,我又是幼女,自然是万般宠千般爱,当时你的两个舅舅只怕心里都有些吃味,尤其是你大舅舅,便是年长些也常说些母亲偏心之类的话。”
黛玉见母亲难得兴起,自然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便是林如海进来有不知道。
心里倒是勾画出了一副外祖母家里热闹奢华的景象。只在一边捂嘴轻笑:“这大舅舅竟是还要吃母亲的醋不成?”
贾敏也笑:“你大舅舅自小最是个爱玩闹的不喜读书的性子,这刀枪剑戟样样都爱,就是不爱读书,因此倒是没少挨了你外祖父的训诫,自然心里吃味我这个坐在父亲膝上的娇娇女。
倒是你二舅舅自小端方,母亲便是你外祖母常说:倒是让老大老二换了性子才好,这样国公府才算后继有人。”
林海在一边听的得趣儿,也接话道:“玉儿这大舅舅我这大舅哥虽说小事顽劣了些但是显见着是个护妹妹的!”
“老爷这是哪里的说的话?”贾敏闻言似有所感,只是一双美目看着林如海想要确认。
黛玉也一边看着父亲,心中对这个母亲嘴中不学无术,顽劣不堪的舅舅十分好奇。
“咳咳,”林如海别这一大一小两个没人看的心都要化了。也不卖关子,连忙拿了贾琏的拜帖出来:“快看看,我这大舅子暂且是见不着了,只是倒是可以见见你的亲侄儿!”
贾敏连忙接了帖子去看,却见帖子上写着贾琏携幼妹拜访林府,又言说贾赦在家中担心幼妹身体但因着是有职衔在身不能亲来。便让贾琏以身代父前来探望云云。
贾敏只看着拜帖便见这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林如海一时慌乱,连忙安慰道:“你这是作何,如何又哭了起来!”来那个忙递了帕子给贾敏拭泪。
贾敏一边淌泪一边说着:我自小便知道,虽说大哥从来不说好话,但是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留我一份,从没忘记过我。现如今便是我病了也总是大哥想着我的!”
黛玉一时也被贾敏的失态吓住了,倒是不知给如何是好。
好在贾敏被林如海问醒了,见黛玉愣在一边,连忙楼下怀里安慰:“玉儿莫要害怕,母亲没
事,只是太高兴了。”
黛玉这才缓过了神,见贾敏有问:“可是回过帖子了,定了来府上的日子没有?我上次见琏儿她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童,如今成家立业,只怕我也认不得了!”
说完也不等林如海回答又转身和自己女儿说话:“你这个表哥还带了一个妹妹过来,说是怕我的玉儿孤单,正好一起带来和玉儿玩耍。”
黛玉听说有玩伴要来自然开心,她自小身子不好,贾敏的身子也不康健,倒是极少出府和其他闺秀夫人走动,便是林如海带她出去也是过些庙会之类的,也没什么玩伴,因此心里倒是十分欢喜能有人来陪。
林如海顶着母女二人的实现攻击,很是爽快的交代了,三日后贾琏来访的消息,又说了如今他们兄妹二人就住在林府边上,以后往来行动也是方便的。
贾敏一边念叨着贾琏如何不住在林府,一边又想着这三日要好好准备招待自己侄子的事宜,倒是起身想要下床,可是把林如海骇得不轻。
“你快歇着吧,这样的杂事哪里劳烦的你?”林如海一把按住贾敏,只让她在榻上好好休息,“
我早就交代了林忠去办这些事情,保证体体面面的应了琏儿入府。”又打趣贾敏到:“还是说我们敏姑姑倒是嫌弃我这个姑父,生怕我这姑父苛待了你的亲侄子不成?”
贾敏笑着见林如海玩笑,自然也不当真只笑着说:“自然是真的,我娘家侄子来看我总自然是心里高兴,自当用了最好的茶水招待,谁知道他这林姑父可会不会藏了自己的好茶,只让我家侄子喝些茶叶沫子。”还不待说完,贾敏自己倒是先笑了。
一时间夫妻二人并着黛玉笑作一团,倒是一扫往日的阴霾。
又拿了一会子,见贾敏面带倦色,黛玉便起身告辞,往自己的院子去,一路上脚步倒是轻快了许多,想来心情也是好的。
巧烟伺候着黛玉回了房,又用了小半碗的燕窝粥,嘴上直呼:
“这小姐的那位表姐妹真是个好人,这还没来,小姐就高兴的多用了饭,只怕她真的来了,小姐也能多用些饭食了!”
黛玉别巧言说的脸上一红,拿着帕子丢在巧烟身上:“真真是个狭促鬼!我不过今日心里轻快些这才多用了一点子粥品,如何竟是要编排到了表姐身上?”
巧烟也知道黛玉面薄,不愿意承认心里的期待,倒也不在多嘴,只认错:“是奴婢想差了,小姐只是今日突然有了胃口。”说完短了黛玉洗漱的残水,抿着嘴笑了笑往门外去。
黛玉因着晚间多用了些吃食,倒也不急着入寝。
只拿了一本闲书靠在床边闲翻,只是有心理一边又想着不知那位表姐好不好相处,可能和自己玩的来之类的问题,倒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反倒是迷迷糊糊外在床边睡了过去。
倒是贾琏这边,因贾珍来之前已经和贾琏大致说了黛玉和林如海的性子,贾琏也不担心,只叫迎春莫要担心,说是黛玉是个天真烂漫好相处的,只是一点心思敏感,有些爱哭,其他倒没什
么。
趁着三日的空余,贾琏叫人规整了送往林府的礼车,又带着迎春往扬州繁华的街道就死去逛了一圈,也不好说是逛街,只打着刚刚租了院子家什不齐的名号,采买了冬日要用的物品尤其是火炭更是买了几车,只怕南边没有火炕,不知该如何过冬。
只等到第三日,贾琏一大早上边收拾齐整,又叫迎春穿了船上刚裁剪的新衣带着来两个小厮并着四五车的礼品往林府去,只是贾珍临走前送来的那个盒子倒是贾琏自己亲自捧着。只等着见了贾敏之后转交给黛玉。
林府,驾临同样起了个大早,只一边一边叫人往大门去看:“来那个人如何还没有到?不会是让什么人给绊住了吧。”
林如海咽下最后一口早餐,见建民倒是难得的好精神,又扫了粉黛,看起来精神不少,因此也不着急,只陪着贾敏在这里等:“夫人莫急,这琏儿只怕也得用了早膳再来,你今日早上一直忙里忙外倒是还没用几口,不如叫人拿了问这的碧梗粥在多少用上一些?”
贾敏那里有心用饭,只林如海说了,她便又用了几口,只这是林忠匆匆来报:“老爷太太,琏儿爷已经到了府门口了,正要进来拜见呢!”
“琏儿果真来了!”贾敏一时高兴,立时放下了粥品,只看着林忠确认。
“太太放心,琏儿爷这会子只怕已经进了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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