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不存在的爱恋 > 正文 第六章 发烧
    刘莹莹犹豫了片刻,嘴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傅潼忍不住说了句:“有话说!”

    刘莹莹喃喃的说:“我,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那个武夜。”

    傅潼满脸问号的看着她。

    刘莹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总觉得在他搬过来之前我就见过他,可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傅潼想起自己遗失了部分记忆的八月末,一下子愣住了。

    过了半响,傅潼问刘莹莹:“你这两天跟小路联系过吗?”

    刘莹莹摇头:“没有,他说有规定,出任务不能打电话。”

    傅潼看着刘莹莹,眼神里有鼓动,刘莹莹摸出了手机:“要不,我打个试试?”

    电话接通了,刘莹莹低声说了几句,放下电话,突然红着脸低声对傅潼说:“那个,潼潼,小路任务提前结束了,他在回城路上,马上到家了,我,我得走了。”

    傅潼指着她:“重色轻友!付了账再走!”

    傅潼目送刘莹莹欢快如一只小鹿,蹦蹦跳跳的远走了。她笑了一场,以后有话题可以调笑她了。

    她自己吃完饭,撑起伞,慢慢往回走。

    长路漫漫,雨丝落在伞上,轻柔唱着声声慢,她自觉走成了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只是在初秋雨后走到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待到回家,已经是深夜,她竟不觉走了两个小时,长裙已经至大腿。她在电梯里,想起一位旧友,喜欢听雨声,每次下雨必自己开车至一处僻静地,将座椅放倒,躺着自汽车天窗看雨c听雨声直至睡着。

    电梯到了,傅潼在02房间的门口停了片刻,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还在滴水的雨伞,决定还是回家换洗收拾停当了再来还伞。

    傅潼正要转身,02的门打开了,君子期站在灯光温柔的橘黄色里,对着她。

    傅潼一时间看不清他表情,只突然举得那屋里传来的暖意让自己身体忍不住颤动了起来,她这才觉出全身冰冷。于是她勉力微笑,将伞举起来递过去:“君先生,谢谢你的伞。”

    君子期看着她,她举着伞的手臂在轻轻的颤抖着,他甚至能看到手腕处肌肤上密密的细小凸起,他没有去接那伞,只沉声说:“我做了汤,要不要过来喝一碗?”

    傅潼笑了笑,将伞轻轻放到门口:“谢谢你,不麻烦了。”

    她转身回家,已觉得身体酸痛,强撑着洗澡换衣,待上了床,就昏沉沉睡过去了。

    午夜时候,有人影轻轻走到傅潼床前,那人俯下身,暗黝的光线中,可见他挺直的鼻子,如一道悬崖,线条下落而凝成紧闭的唇,却是君子期。

    他见傅潼头发乱蓬蓬,几线发丝被她不顺畅呼吸吹动,飞一飞,又落下,落在在嫣红的脸蛋上。颈项弯折的曲线处,有汗水的几弯发丝贴在那里,他忍不住伸手去将它抚开,触手只觉得她肌肤滚烫,他凑近一些,她呼出的热气迫近到他的面孔,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要烧起来了。

    君子期有些惊慌的直起身体,凝视她半响,转身离开。

    片刻后他回来,拿一杯药水,坐在她身边,他身体下沉,将床垫坐出一弯浅浅的凹陷,还没有来得及扶起她,傅潼似乎已觉出身边凉意,将头凑了过来,在他腿侧蹭了蹭。他愣了片刻,觉得大腿处她的热度汹涌而来,烫的他几乎坐立不住。他长长呼一口气,将她身体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想要将药喂入她口中。傅潼只是皱着眉头,不耐的将头扭向一边,嘴中喃喃的说了一句:“妈~,难受,睡觉。”她的头扭动几下,在他肩窝处找到一处舒适的地方,靠在那里,不动了。

    他的身体僵住了,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呆了半响,将手中的药放回到床头柜处,他伸手拥了傅潼的肩,似乎被那突出的骨惊到,低声说了一句:“你太瘦了。”

    他将傅潼放回枕头上躺好,凝视她半响,起身将那一杯药水一饮而尽,然后俯身贴到她炙热唇边,渡给她。她的唇如一片沙漠,干燥而饥渴,顷刻间便饮尽了药。可他的唇却仍然在她唇边轻轻扫过,一遍又一遍,眷恋迟迟不肯归去。

    傅潼皱着眉,似乎有不耐,将头微微扭向一边,只把火热脸颊贴近他,有粗粗喘息在他耳边。他觉得耳畔如惊雷,震的他心头狂跳;又如清风,又吹得他痒痒的想要笑出来。

    君子期眼角扫过她水蜜桃红快要熟破皮一般的脸,忍不住叹息一声,蹲坐到了地上。

    初时傅潼睡得极不安稳,蹙着眉,时时翻身叹息,他跪坐在地上握着她一只手,一直到凌晨,傅潼孵在被子里,终于热度稍退,睡的安稳了。

    君子期缓缓起身,伸手将她脸颊边乱发理好,呆立片刻,收拾了东西,转身出门。开了傅潼家的门,出门锁好,又径直进了对面的02室。房间里,光线通明,一室温暖,想起她房间里的清冷湿气,他忍不住将眉头皱的更紧了。

    在昏暗梦境中挣扎难出的傅潼并不清楚,当晚,刚出任务回来的路林也发起烧来,他身体如着了大火,滚烫焦灼,似乎连衣服都要烧着。他不安的扭动,偶尔发出的声音嘶哑沉黯不似人声。

    刘莹莹想带他去医院,却不想他身体沉重如石,她使劲力气也拖不动半分。刘莹莹着急的眼泪滚滚,她把所有毛巾拿去冰箱里冰着,轮番拿出来给他擦洗身体,喂他吃了退烧的药,但是他的身体内一直有烈火在烧。刘莹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这一刻如此无措,如此无助,只能流着眼泪继续帮他用冰凉的毛巾搽拭身体,祈祷着他能好起来。她的眼泪,滚滚而下落在他裸露的肌肤之上,划过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路林有了片刻清醒,他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在灯光下灿灿如烈日,他将刘莹莹的手拖到自己胸前,那里有心跳如擂鼓,他嘶哑着声音说:“别怕,没事。”

    刘莹莹于是嚎啕大哭,她抱着他,他的肌肤烫得她的心也裂裂的痛了起来,痛的她几乎窒息。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似乎想要劝慰她,又似乎想要安慰自己,死死的不肯放手。刘莹莹将脸贴在他的肩窝处,那里有凛冽锁骨环出一个小小的凹陷,盛满她的泪水。她听到他心跳如惊雷,她听不到窗外一夜雨落。

    而同一时刻,武桥正站在武家小楼的手术室外,等着结果。他瘦了很多,立在那里如一道刀锋,薄的有些过分了。头发长了,乱乱的如一团乌云堆在头顶。不知道过了多久,武泊疲惫的走了出来,对武桥说:“没事了。”不待他问,继续说:“比上次伤重一些,有几处骨折,没有生命危险,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武桥点点头,对他说:“我守着他,你去告诉三叔一声,他肯定还等着呢。”

    武泊点头去了,武桥走进房间,在武夜面前坐下,看他安静的躺着,整个人像是被一堆白色绷带淹没了。

    八月末,因为武桥受伤,武夜劫持刘莹莹,逼迫路林对决,结果他输了,输的不甘心。

    武桥知道自那日以后,这以悍勇著称的堂弟便一日更胜一日的沉默下来,这些天来,战斗的画面日日在他脑海里回想,他在梦中都会想起。

    武夜曾经来和武桥讨论,他描述起路林最后眼神决绝的狂化,讲起他浑身是血却眉头不皱一下的凛然神情,到最后,一向骄傲的武夜沉默半响,终于黯然承认,其实他是怕了。他在最后的时刻害怕了,他开始了闪躲,于是他输了。武桥平静的告诉他,因为路林没有退路,而他有。是的,绝地之下,狭路相逢,会赢的是除了性命再无其他的那个人。

    但武夜还是不甘。

    于是他去了路林的住处,住在他隔壁,保护他的女人借此换取再战一次的机会。武夜得到了机会,可是他,又一次输了。

    武桥叹了口气,他手里有一份清单,是自八月之后武家年轻人挑战路林的记录,加上武夜这次,五十天,二十五战,全胜。除此之外,他还从武家拿走了六万元钱。这块磨刀石,以凌厉决然的姿态表明了他的价值,他将武家这一代的年轻人统统踩到了脚下,悍然护卫着他的人和他生活在这个城里的权利。他心里不由对路林生了钦佩,平均两天一次战斗,还要维持正常生活不被人知晓,这半妖是如何做到的?妖族的天赋,当真都如他这般厉害吗?

    第二天一早,傅潼醒来,勉力坐了起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全身肌肉酸疼。她揉揉太阳穴,忆起昨晚的梦来,梦里有一个英挺男子给她喂药,只是恍惚看不清眉眼。她摸了摸嘴唇,似乎还能感觉得到残留的药味,环视四周,却不见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她于是苦笑,懊恼于自己做了一个繁艳的春梦,颓然又倒到枕间。

    刘莹莹自浅浅睡梦中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路林怀里,路林的体温已经降到正常,他呼吸安稳,还在沉睡。

    刘莹莹不敢动,怕惊醒他。她只是睁着有些酸涩的眼睛,贪心的看他的眉他的眼,他在初秋晨光中杏仁白细净的肌肤。她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恍惚如经历无数劫。

    武夜被身体的痛唤醒,睁开眼看到武桥的笑容,他心中一痛,想起连续两天的苦战,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让眼泪从眼角慢慢的再流回去身体里去。是的,他又输了,这一次再无借口。

    阳光执着的从形状各异的窗口钻进来,各自照着一病初醒的几个人。

    风停,雨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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