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这一幕吓得那战士顿时大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这一嗓子给全连都吓醒了,大家打开灯一看,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上铺那个战士的床上流了一大滩鲜血,血已经打湿了褥子,一滴一滴地洇过床板滴落到下铺。血水中间赫然躺着两颗眼球,看样子竟是被那战士自己抠出来的。这血腥的一幕让在场的不少老兵都忍不住吐了出来,可熊长贵却似乎一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还兀自冲着大家嘿嘿地诡笑着,任由脸上那个两个可怖血窟窿,向外泊泊地冒着鲜血。
那时的连长是打过自卫反击战的老兵,血ròu模糊的见多了,可见到这阵仗依旧是嘴角直抽,强忍着走到熊长贵旁边,低下头闻了闻他的伤口,又在床铺上的血水中抹了一把,团在手里一捻。那血在连长的手里竟然没有被捻干,反而越捻越多,从连长的指缝中溢了出来,血淋淋地弄了他一手。
连长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龟儿子”,便招呼两个胆大的战士把熊长贵抬走,连夜给团里打电话。据当天站夜岗的战士说,连长打了电话不久,就来了两个中年人,看上四十多岁的样子,大冬天的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长袖军装,连呢子大衣都没穿。更古怪的是,那两个人的肩上虽然都背着红色的学员章,可连长却对两人十分客气,比见到团长还要恭敬有加。二人简单问了问情况,就将熊长贵带走了。后来熊长贵的老乡借探家的机会曾经去团里专门打听过他的情况,听说团里最后是按一级伤残给他办的残疾军人退伍,师里还出面在熊长贵的老家,帮他安排进了当地的残疾人救助站工作。不过虽然如此,熊长贵的那双招子还是彻底废了。
所以从那以后,咱们连虽然没有驻扎在国境线上,却一直在团里享受着边防连的建制和待遇。别的连队满编才100人,我们连队足足有230人,比普通加强连的人还多。战士们的伙食堪比团小灶,连队里的所有的食品供给都有专人直接从团里运送配给,以防再出现战士外出莫名伤亡的情况。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连队的日常训练也严格了许多,加入了许多野外生存和徒手格斗的特种训练科目,完全是按照战时动员的量在训练。那段时间连里甚是人心惶惶了一阵,后来又陆陆续续地有背着红肩章的军人来到连部了解当地情况,深入藏区的事发生,大概持续了半年,才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不过这半年的风声鹤唳也不是完全没用,战士们经过这轮密集训练,使得连队在团级、师级的大比武中都成绩名列前茅,成了军区挂名的尖刀连,连长也被提拔到了团里,调到二营做了副营长。至于其余的事情,由于军队的保密纪律极严,唯一知道一些内情的连长又被调走了,所以大都也只是以讹传讹,只当是晚上睡前的谈资罢了。
班长说到这,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当年的事依然耿耿于怀。俗话说得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事虽然出得诡异,但是连里轮转了几批新兵以后,就渐渐地谁也不把这事当真了,这么搞,迟早是要出事请的啊!
班长说罢,就招呼大家赶紧睡觉,也不管我们一个一个听得正是兴起,哪能睡得着觉,自己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二十一、老刘往事(2) [本章字数:518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4 10:14: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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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班长提前知道了消息,还是事情被他一语说中。关于这次拉练的进展,果然正如他那晚所说的,慢慢开始向危险的方向前进……
今年是连里几个班长提士官的最后一年,大家都在卯着劲表现,为那两个珍贵的名额争得剑拔弩张。所以这次拉练的成绩自然就成为了班长们心中的“名额表”??谁能带着自己的班为连里拿到第一,谁提士官就肯定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各班拉练抄小路的事情成了公开的秘密,几个班长纷纷出动去探路,唯恐到时候被别人抢了先去。
就在这种气氛中,我们班长天天也是闷闷不乐,他一方面不甘心就这么在提拔士官的竞争中黯然失败,一方面又对当年的意外心有余悸不敢妄动。这种天人jiāo战的痛苦就连我们这些局外人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最后还是副班长老胡忍不住了,他趁着周五晚上休息大家都在的机会,拉着班长说出了全班人的心思:“猛哥,我们知道你是怕我们擅自去探路有危险,可是全连10个班,9个班都派人出去探路了,谁也没出事,凭什么咱们探路就出岔子呢?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我们拉练的那座山也被他们逛遍了,咱们就周末去一次,去一次爱探成咋地就咋地,行不行?”
大伙闻言也纷纷点头,附和道:“班长,咱们就去一次,出不了事的!”
班长左右看了看我们,被我们感动得眼圈有些发红。他低着头,双手狠狠地揉着他那顶迷彩帽,恨不得从那帽子里挤出水来。过了半天,班长终于抬起头,狠狠地把帽子往地上一摔:“别的俺王小猛不说了,甭管拉练成绩咋样,下个月发了津贴俺请你们喝酒!”班长说完,还没等我们答应,又补充道:“但是探路就俺一人去,谁也别跟俺搭伴去!”
班长这话一出,自然谁也不肯答应。大家劝了半天,好歹说动班长再找一个副手,而那个副手的人选,正是我,刘五!
长话短说,我和班长周六准备了一下探路用的装备,周日就和连里请假,溜进了团里事先划定的拉练山区。
听当地人说,我们拉练所在的山区叫作扎贡阿嘉,意思是吉祥的群山。以前这里通车的时候,附近的人经常在山里搭上窝棚,进山打点野物拿到公路边去卖,挣点小钱。后来川藏线通车,这里经过的车便越来越少,逐渐废弃了。我和班长的打算就是先摸到这些窝棚的位置,以此为基点,再探寻当地的猎人们曾经在林子里走出来的小路捷径。
不知是不是班长平常为人仗义,使得吉星高照,我俩刚入林子不久,就找到了一处荫蔽得很好的小窝棚,里面还存放着前人留下的打火机、木柴和一些干粮,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栈点。以此推知,它身后的小道一定连接着深入山林的捷径。
我俩见状,心里都是一振,忙沿着那小路向林子深处走去。当时我俩都急着寻路,谁也没有留心周围的环境。事后我回忆当初的情景,才发现那窝棚的疑点??根据当地的风俗,进山人在山口窝棚里留下的补给,在出山时是要一并带走的;不然食物的味道引来dú虫猛兽,便会让以后在窝棚里歇脚的人遇到危险。而这窝棚里补给一应俱全,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有人刚刚从这里进山,而另一种可能……则是从这里进山的人,无一生还!
果不其然,我俩从那小路进山不久,就突然听到旁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异响。我俩心头一惊,马上俯下身子,向有响动的地方看去。可是林子里树木高大,茂密的树冠将阳光遮得很难透进来,使得林中光线很暗,能见距离不超过10米。再者这里的树木又生得密密匝匝,真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我和班长正惊疑间,又听到林子深处传出一声娇喝,似乎有女人的声音。这下我俩的心立马都悬了起来,因为搞拉练前团里已经通知了当地的县政府,下了戒严令,按说这里应该没有人了,怎么突然会传来女人的声音?我们平常经常听人说当地的男人好欺,女子难惹,平常和男人起了冲突没有什么,但要是得罪了女人,尤其是上了岁数yīn恻恻的老太婆,那可就不妙了。我想到此节,赶忙一拉班长的衣服,向他作了个战术手势,意思我俩分开两头潜伏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班长略一犹豫,也点了点头,和我分开从另一边迂回了上去。
我见班长行动矫捷,无声无息地便消失在林子深处,也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摸去。走了不多远,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似乎正在向我这边靠近过来。我心中一惊,脚下却不犹豫,赶紧爬上了身边的一颗老树,躲进了树冠里,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刚藏好身体,一个女子就出现在了我刚才站着的地方,那女人一袭白衣,穿着并不像是当地藏、苗两族,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眉宇间却隐隐有股子散不开的杀气,一看便不是什么良家fù女。我心中不禁一阵侥幸,在这深山老林碰上这么一个女的,绝不是什么香艳的事情。
那女的往左右看了看,忽然说道:”别藏了,出来吧!”
我心里暗暗一乐,当我是五岁小孩吗?这么一哄就给我哄出来了。可是我刚想到这里,从旁边的草丛里竟然游出一条浑身漆黑的大蛇,嘶嘶地对着那女人吐着信子。
我看那大蛇足有水桶般粗细,从草丛里游出五六米长都没有看到尾巴,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二位看来都不是善茬啊!”我想到这,忽然意识到这大蛇也许早就到了这里,眼睁睁地看着我爬上了这棵老树。方才它应该也是只求自保,不愿暴露身形,才没有向我发难。可是等它和这女人的帐算清楚了,恐怕就该想起我这偷窥者了。这念头在我心里一过,后背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看来现在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静待时机,最好是这二人一言不合弄个两败俱伤才好。
再说树下,那女人似乎并不害怕这大蛇,反而是那大蛇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架势,信子直吐,人立起来。只见那白衣女子瞪着大蛇默默念了几句,一道白光蓦地从她鼻中喷出,直直地打在大蛇身上。只见那大蛇被白光击中,身上顿时腾起一团黑雾,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那被黑雾包裹起来的大蛇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在黑雾中不停地扭来扭去,搅得那黑雾也不停地变换着形状,却始终不能挣脱这黑雾的包裹。
过了一会,那大蛇终于不再动弹,那黑雾也随之缩小到只有一人多长。那白衣女子见状一笑,冲着那黑雾轻轻吹了一口气,那黑雾便随着清风顿时散去,可地上却哪还有黑色大蛇的踪影?只剩下一个浑身**的女人倒伏在地上。这女人发觉黑雾散去,浑身一阵颤抖,**着古铜色的身子站起来,那一双狭长泛红的眼睛依旧像蛇眼一样冷冰冰地盯着那白衣女子:“云姗,你们始终不肯放过我是吗?”
这被叫作云姗的白衣女子却并不理会黑蛇女话中的狠意,淡淡地说:“祖制家规,叛族者诛!”
黑蛇女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还祖制家规?我黑蛇一脉何时跟你们云家同宗同族了?还真不要脸!”
“唉……”云姗轻轻叹了一口气,莲步轻移,只一刹那便欺身到黑蛇女近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长剑通体雪白,上面镶着五颗宝石,一看就知道是件古物。云姗长剑直刺,一记灵蛇吐信直扎黑蛇女的心窝。
黑蛇女见状,身子一矮,双手化作利爪向云姗的小腹抓去。那双手上缭绕着淡淡的紫气,应该是含着剧dú。云姗显然也知道个中厉害,脚上一用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从黑蛇女的身上飞了过去,反手一掌打在黑蛇女的背上。
黑蛇女向前踉跄几步,双眼变得更加血红,转身又向云姗扑来。这次黑蛇女显然是看准了云姗用剑不能贴身的弱点,那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绕着云姗缠斗,往往是云姗一击刺出,姿势招式已经用老,那黑蛇女的身体却贴着剑身欺上来,双手狠狠地往云姗的身上划去。这一来一往间,云姗却渐渐落了下风,倒是黑蛇女越斗越狠起来。
云姗见这蛇妖打得起了势,柳眉一皱,左手捏了个剑诀,口中喃喃几句,那宝剑上的红色宝石顿时红光四shè,把宝剑映得通红,连云姗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我注意到云姗脚边的野草竟然瞬间变得苍白,随着云姗的脚步化作了飞灰,那红晕的温度显然着实恐怖。云姗有了红晕罩体,显然不再惧怕黑蛇女的近身缠斗,长剑的出招也凌厉了许多。一时间黑蛇女被云姗逼得连连后退,向我躲着的大树这边靠来。此时,黑蛇女的身上已经被带着高温红晕的长剑划伤了好几处,鲜血刚刚涌出就被气化,只剩下烫得焦黑的伤口,显得异常狰狞。
眼看那黑蛇女退到我这棵大树旁边,我心里顿感不妙,知道这女人很可能早就瞄上了我,现在准备拿我当挡箭牌了。心念至此,我也顾不得许多,唰得把军刺从腰间抽出来,紧张地准备着黑蛇女向我暴起发难。可是当我拿着军刺再向下看去时,却发现那黑蛇女此时竟也抬起了头,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躲在树上的我,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就感觉耳边一声zhà响,脑袋里嗡地一下,眼前一黑,手上的力气一泄,就直直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下落的过程中,我只感觉到自己耳边的风声呼呼直响,四肢却是丝毫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一路砸断了多少枝杈,狠狠地向下摔去。就在我眼看着自己要砸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上一紧,自己竟然被那黑蛇女拦腰搂住,整个身体转了个个,直直地挡在她身前。她那冰凉的手臂滑腻腻地缠在我的脖子上,勒得我险些喘不过气来,那丰满的胸部也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整个人都仿佛蟒蛇一样缠着我的身体,从她能单手接住我的力量来看,我只要稍有异动,她完全可以一个铁板桥,把我撅成两截。
云姗显然对黑蛇女这一手没有防备,她皱着眉头打量了我半天,缓缓道:“妖孽,你看清楚了,这可是附近驻军的战士。你今天要是杀了他,恐怕就是下一个蛊王老鳖了,你就不怕御风之狼的报复吗?”
那黑蛇女嗤地一笑,“这小哥生得这么俊,我怎么舍得伤他,倒是你这妮子心狠手辣,小哥,你可要帮我杀了他呀!”那黑蛇女最后这几句话是贴在我的耳边说得,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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