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通过是不足为奇的。
9点30分,舰桥了望哨又喊道:“敌鱼雷机,右舷30°,低空接近!”。接着,舰首左舷了望哨也喊道:“敌鱼雷机,左舷40°,向我接近!”
敌机紧贴海面从两侧逼近。它们成单纵队队形,距离我们不到五海里,看来它们的目标是直奔“赤城号”。我屏息地观望着,我想,要避开敌机的全部鱼雷是多么不可能的事。但是,这批敌机仍然没有战斗机掩护,它们已经正被我方战斗机拦击。在“赤城号”飞行甲板上,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们面前展现的这个紧张的场面。敌机一架接着一架被击落,飞行甲板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狂热的欢呼声和口哨声。
从右舷前方来的十四架敌鱼雷机半数被击落,从左舷前方来的十二架敌机也只剩下五架了。幸存的敌机继续冲入,遭到“赤城号”高shè机关pào的shè击。
两队敌机都飞到了发shè点,大家都等着看那以“赤城号”为目标的鱼雷溅水而来。但很奇怪,敌机没有投雷,它们在最后时刻似乎撇开了“赤城号”从我们头上飞过,朝着左后方的“飞龙号”飞去了。敌机飞过“赤城号”后,“赤城号”上的pào手们镇静过来,马上又和“飞龙号”一起向敌机猛烈开火。在这样猛烈的pào火下,加上0式战斗机紧紧追击,不断地减少了敌机的数目。
最后,有七架敌机向“飞龙号”发shè鱼雷,右舷五雷,左舷两雷。我方战斗机继续紧迫撤走的敌机。“飞龙号”向右舷急转,以躲避鱼雷。我们担心地看着,有没有水雷shè中,没有发生bàozhà,大家又松了一口气。“飞龙号”随后恢复了原航向。共有四十多架敌鱼雷机参加了这次攻击,只有七架飞机来得及投了鱼雷,但都未命中,敌机几乎全部被击落(原编者按:从三艘美国航空母舰上起飞了四十一架鱼雷机,只有六架在攻击后返航。)。
这场胜利应该主要归功于战斗机精采的截击。从“赤城号”旗舰上清楚地看到它们敏捷而又果敢地战斗。美国飞行员不顾严重损失,仍然勇敢地进行了攻击,他们所表现的大无畏的勇气也同样是很动人的。舰上观看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的人们,看得出神,他们高兴得没有想到,最糟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我方战斗机在激战中用完了弹yào,回到母舰上来补充,但少数战斗机也耗尽油了。地勤人员热烈欢迎归来的飞行员,拍着他们的肩膀,高声地鼓励他们。等到飞机准备好了,飞行员马上点点头,打开油门,飞返天空。在这场殊死的空战进行中,这样的场面一再出现。
七、决定命运的五分钟
在敌鱼雷机队进攻时,我四艘航空母舰一直在继续进行反击敌人的准备。飞机一架一架地从机库里提上来,迅速在飞行甲板上排好。必须分秒必争。10点20分,南云海军中将下令,一旦准备工作完成,飞机立即起飞。在“赤城号”飞行甲板上,全部飞机都已经发动了。庞大的航空母舰开始逆风航行。五分钟之内,全部飞机都可起飞。
五分钟!谁能料到在这短暂的瞬息之间,战局会发生彻底改变呢!
能见度良好。云高三千米,云层偶尔散开,给敌机的接近提供了很好的荫蔽条件。10点24分,从舰桥的活筒里,发出了开始起飞的命令。飞行长摇动着小白旗,第一架。式战斗机开足马力,飞离了飞行甲板。突然,了望哨喊道:“俯冲轰zhà机厂我抬头张望,看到三架黑色敌机朝“赤城号”垂直俯冲下来。一些机关pào开始向敌机猛烈shè击,但已经晚了。这些美国无畏式侦察俯冲轰zhà机的巨大的黑影越来越大,突然,许多黑色的东西从机翼下凄厉地摇晃而下。zhà弹!笔直地就要落到我头上!我本能地卧倒,爬到飞行指挥所的防弹护板后面。
先是俯冲轰zhà机可怕的尖嘶声,随后便是zhà弹直接命中的轰隆bàozhà声。接着又是一次夺目的闪光,跟着便是bàozhà,而且比头一次更响。我被炽热的气浪猛然冲击。在这之后,又一次震动,但稍微轻一点,显然zhà弹扔到舰边,没有击中。机关饱顿时停止了shè击,跟着是一片死静。我站了起来,望望天空,敌机已经从视线中消逝了。
敌机长驱直入没有遭到截击,这是因为几分钟以前我战斗机还在堵击敌鱼雷机队后刚刚归来,还来不及起飞。因此可以这样说,美国俯冲轰zhà机的得手是牺牲它们的鱼雷机队换来的。同时也因敌机在俯冲前一直躲在云层里,所以,到我们发现时,航空母舰已经来不及进行规避了。我们是处在最易受攻击的脆弱情况下给敌人钻了空子,那时,飞行甲板上摆满了装好弹yào和加好油准备出击的飞机。
我朝四周望了望,几秒钟功夫造成的破坏使我毛骨悚然。在飞行甲板中部升降机后面被zhà开一个大洞,升降机被zhà得象一块烧卷了的玻璃板,塌向机库。飞行甲板的钢板奇形怪状地向上翻卷着。机尾翘上,从飞机里伸出青蓝色的火舌,冒着浓烟。大火在蔓延,我情不自禁地流了泪。诱bào将会毁掉整个军舰,想到这番情景,我感到很可怕。增田飞行长高喊:“躲开!没有事的人躲开!”
我既无能为力,只好跄跄踉踉走下扶梯,来到飞行员待机室。这里,已经挤满了从机库甲板撤下来的严重烧伤者。一次bàozhà接着很快又是几次bàozhà。每一次bàozhà都震撼着舰桥建筑。浓烟从熊熊燃烧的机库直冲进过道进入舰桥和待机室,迫使我们不得不找别处躲避。我爬回到舰桥上,看到“加贺号”和“苍龙号”也中了弹,发出了浓厚的黑色烟柱。这番情景,令人看了可怕。
“赤城号”直接命中两颗zhà弹,一颗落在中部升降机后部,另一颗落在飞行甲板左舷后段。按正常情况,这两颗zhà弹对这艘巨大的航空母舰本不会造成致命的损伤,但是,由此而引起的汽油和弹yào的bàozhà,摧毁了舰上好几个整段,动摇了舰桥,并且致命的碎片在空间到处飞舞。当火势在飞行甲板上比翼排列着的飞机中蔓延时,飞机上的鱼雷开始bàozhà,因而使火势越发无法控制。整个机库区成了一片火海,火焰迅速向舰桥燃烧(据本书日文版第187页载:从10点20分开始,“企业号”的俯冲轰zhà机分成两股,分别以十二架俯冲轰zhà机和九架俯冲轰zhà机,攻击了“赤城号”东北方的“苍龙号”和后面的“加贺号”。在这次攻击中,“企业号”的三十三架SBD侦察俯冲轰zhà机损失了十八架。“约克城号”的俯冲轰zhà机则集中攻击了“赤城号”,除两架被击落外,其余飞机在攻击后安全返航。译者)。
由于大火的蔓延,作战能力全面丧失了,特别是同外界通讯被割断了(据本书日文版第188页载:南云海军中将对部队的指挥中断后,南云部队的次席指挥官、第八巡洋舰战队司令官阿部弘毅海军少将立即接替指挥。阿部的旗舰是“利根号”重巡洋舰。与此同时,第二航空母舰战队司令官山口多闻海军少将,接替了对空中作战的指挥。第十驱逐舰战队司令官木村进海军少将率领“长良号”轻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留在受伤的三艘航空母舰附近待帆,进行救援、警戒和掩护-南云部队的其余军舰以“飞龙号”为中心,继续北撤。译者),南云的参谋;长草鹿海军少将主张立即把司令旗移到“长良号”。南云海军中将勉强地点了点头,草鹿耐心地继续恳求说:“长官,我们大部分军舰完好无损,您务必指挥部队。”
形势要求立即行动,但南云海军中将不忍离开他心爱的旗舰。他尤其不愿舍弃在战争中和他一起同甘共苦的“赤城号”官兵。青木舰长含着眼泪说:“长官,有我照管军舰。我们大家都恳求您把司令旗移列‘长良号’,继续指挥部队。”
这时,副官西林海军大剥过来向草鹿报告:“下面的过道都起火了,逃出去的唯一办法是从舰桥的前窗捋绳子下去,然后从左舷过道绕到抛锚甲板。‘长良号’的汽艇将靠在抛锚甲板左侧,您可扶绳梯下去。”
草鹿又向南云海军中将作了离开旗舰的最后清求,南云最后知道无法再从“赤城号”上继续指挥了,于是跟青木舰长告别,由西林副官扶着爬上舰桥的窗口。参谋长和其他参谋人员以及司令部人员,跟着也离开了舰桥。时间是10点46分。
舰桥上只留下了青木舰长、航海长、飞行长和我,还有几名水兵。青木拼命设法要跟机房取得联系,航海长忙着查看是否有办法恢复舵机cāo纵。其他人员都集聚在抛锚甲板上,尽力同大火搏斗。但是,火舌已经仲到舰桥,烧着了舰桥建筑四周的帆布遮阳篷。飞行长转身对我说:“渊田,咱们不能再呆在舰桥上了。您最好赶紧离开,到抛锚甲板上去,要不然来不及了。”
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几名水兵扶我爬上舰桥的窗口,顺着已经开始冒烟的绳子滑到pào位甲板上。这里离飞行甲板还有十英尺远。通到那里去的扶梯已被大火烧得发红,我所站的铁板也是如此。我别无办法只好跳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机库里又发生一次bàozhà。我被冲击波冲倒在飞行甲板上,失去了知觉。幸亏这里的飞行甲板还没着火。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我的双踝已经挫伤了。
后来,地勤人员来救我,把我背到了抛锚甲板,这里已挤满了人。我被绑在竹担架上,吊列小艇上,同其他伤员一起被送到轻巡洋舰“长良号”上。11点30分,南云海军中将的幕僚和伤员全都转移到了“长良号”。这艘巡洋舰开动了,桅杆上飘扬着南云的将旗。
与此同时,“赤城号”的舰员继续进行努力控制火势。但越来越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当“赤城号”停车的时候,舰首还朝着顶风方向。为了躲避正在烧到下面机库甲板的火焰,飞行员和其他舰员,都已撤到抛锚甲板。由于发电机停止工作,舰上不仅失去了照明,而且灭火用的水泵也随着不能使用了。机库的防火门已被烧毁,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化学灭火机也不起作用了。
英勇的舰员找到了几架用手cāo纵的水泵搬到抛锚甲板上,通过长长的水龙管,把水抽到下面机库和下甲板。肖防人员带着防dú面具,用笨重的消防设备,勇敢地同大火搏斗。但是,上甲板每发生一次bàozhà,都穿到下面的甲板,伤害了很多人并使他们的殊死的努力受到干扰。这时,另一支损管队踏过倒下去的伙伴的身体赶上来接着奋战,结果又被另一次的bàozhà所击倒。救护员和自动参加救护的人员从下面挤满伤员的急救站把死伤人员抬走。医生们象机器一样忙个不停。
机舱没受到损坏,但中段甲板一带的大火切断了舰桥同船的下层之间的一切联系。尽管如此,但是上面的bàozhà,震动和坍塌,再加上传令钟已响过“停车”信号,告诉下面的机舱人员某些部分又受到损伤。但是,只要发动机完好无损,还能使用全速的推进力,他们也别无办法,只能留在战斗岗位上。他们一再想同舰桥联系,但一切联系的途径,包括许多辅助装置,都已被毁了。
烈火继续蔓延,火势越来越猛,热气通过进气孔,窜进军舰最底下的部分,在那里工作的人员开始因窒息而昏倒。为了使部下得救,机电长反保庆文海军中佐穿过在燃烧中的甲板,跑上去终于把消息带给了舰长,报告了机舱情况。舰长立即下令全体机电人员马上到甲板上来,但是,已经太晚了。带着这道命令试图穿过火海下去的传令兵一去不返,机舱人员没有一个人幸免。
伤亡不断增加,大火越来越无法控制了。18点,青木舰长最后决定必须弃舰。伤员转移到掩护的驱逐舰派来停靠在旁的小船和汽艇上。许多没有负伤的人,跳到海里,游泳离开了“赤城号”。“岚号”和“野分号”驱逐舰救起了全部幸存人员。拯救工作结束后,青木舰长于19点20分从一艘驱逐舰拍电给南云海军中将请求批准将被毁的航空母舰zhà沉。联合舰队的旗舰截收到了这份电报。22点25分,山本海军大将发出暂缓处置那艘航空母舰的命令。青木舰长接到这一指示后,独自返回“赤城号”。他回到还没有被大火波及的抛锚甲板,把自己绑在锚上待毙。
午夜,在“赤城号”旁边待机的“岚号”驱逐舰接到消息说,在“赤城号”和它自己的位置东面九十海里处发现一支敌舰队。一小时以后,了望哨在黑暗中看到几艘军舰。第四驱逐舰分队司令有贺海军大佐立即率领他的四艘驱逐舰“岚号”,“野分号”、“荻风号”和“舞风号”追击。但没有赶上,也没有辨明那些黑影是什么,又回到航空母舰旁。后来判明,这些神秘的舰队原来是田中海军少将的第二驱逐舰战队(原编者按:第二驱逐舰战队隶属于近藤海军中将的中途岛攻略部队,任务是直接掩护输送船团。6月45日夜里,近膝部队东进,指望在海面与敌jiāo战,第二驱逐舰战队也随近藤东进。这就说明它在这个地区出现的原因。)。
山本海军大将下令延缓处置“赤城号”,是因为他的部队这时正在向东行进,要夜袭敌人,所以他认为不必急于采取这个措施。但现在败局似已不可免,夜战的可能xìng已很小,因此就有必要速即作出决定。6月5日3点50分,山本海军大将最后下了zhà沉“赤城号”航空母舰的倒霉命令。南云海军中将随即将命令转达给有贺海军大佐,指示他在完成任务后再回部队。有贺海军大佐命令他的四艘驱逐舰,向“赤城号”发shè鱼雷。“野分号”驱逐舰舰长古闲孙太郎海军中佐后来痛苦地回忆说,当他用强大的新型93式鱼雷shè击这艘航空母舰的时候,他是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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