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之内。
现在再来谈谈军队的行动。首先要强调对撤退的意图保守秘密。而在退却开始以后也要尽量长时间地隐蔽退却行动,预备队的撤退不算复杂,因为它在夜间占领在后方给它划定的阵地,也是比较容易作到的。真正困难的是由前沿撤出第一梯队,它应在天黑后开始撤退,而且应当无声无响。“第一次转移”的距离要尽量远些。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每个纵队的编成都不要超过一个营的兵力,每个连都要作为一个独立分队来行动。侦察飞机可以发现行进的纵队,只要照明弹一投下来,所有的运动都要停止。这时不能向掩蔽地奔跑,而要就地不动。拂晓以前,所有的部队都应进入新的阵地。
必须尽一切努力防止敌人使用机场或临时降落场。要设法使己方飞机能利用这些场地,只要我们不能再用了,就要把它彻底zhà毁。这一点不适用于建筑物,只适用于能临时起落飞机的场地。完成全部bào破任务,通常只需要几枚zhà弹(一千磅或千磅以上)。准备工作,特别是埋设zhà弹,需要时间。在最后时刻,飞机在布满地雷的跑道上起飞和降落,是有冒险xìng的。当最后一架飞机离开时,即开始bào破,所能剩下的是一片大弹坑,这使人联想到月亮表面的图象。
当然,我们常常不能进行有步骤的退却,因为部队在战斗失利后,急于脱开追击的敌人。譬如一九四三年九月,第48坦克军处于非常危急的境地:已经不存在什么绵亘的防线,俄军的快速部队已经深入到我军的后方。我们必须尽快地退回到第聂伯河一线,眼前是莫测的危险和可能出现的重大牺牲。白天也不能停止后退。红军的空军使我们担忧,我们的处境十分危险,掉了队的或遭到俄军飞机袭击的人们只能自行其是。
即使在敌人这种重压之下仓卒组织退却时,指挥官也不能放弃维持秩序和维护纪律的职责。退却组织得好坏,常常要看军官能否以身作则和善于指挥,也要看他们能否保持镇静,是否仍能按计划行事。甚至是在仓卒的退却中,需要作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工兵必须守卫所有的桥梁,使它保持完好无损,并随时准备zhà掉它。筑路队应随时准备补修道路。装备有拖拉机的抢救队要适当地配置在沿途,以使车辆和火pào能顺利前进,并把被击毁的车辆和装备拖到路旁。高shèpào应掩护道路jiāo叉点、重要的桥梁和隘路等。
如果有飞机,则应掩护退却的主要路线。必须设立大量的jiāo通调整哨,在道路jiāo叉点、桥梁和隘路附近调整运动。要指定包括资深军官在内的一些军官,负责jiāo通调整勤务。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因为军士们在这种退却行动中不能发挥多大作用。
有时,不能把所有的武器、车辆和装备统统都带走。也许有人乐意帮助别人携带个人武器。这时,为防止混乱,负责的指挥官必须下达明确的命令,说明哪些部队可以毁掉他们的重武器和车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要看司令部水平的高低了。
我们在东线撤退的过程中,时常遭到游击队的袭扰,特别是在战线的中段和北段游击队活动更厉害。不过,还算幸运,红军的空军还不够机动灵活,也没有高明的地面指挥机构,因此它们不能及时使用新的机场或降落场。这样,我们就常常利用飞机袭扰的停歇时间使装得满满的运输队“溜走”。运输队的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前进,这是飞机的最好目标。道路坎坷不平、大雨、粘糊糊的泥泞地,有时还下起大雪,都给转移造成很大困难。
总之,俄国的辽阔原野还是有利于实施退却的,但是必须加以周密组织。的确,如果军队有良好的纪律xìng,并受过一定的训练,组织一次战略退却,可能成为突然打击敌人并使自己重新获得主动权的绝好手段。
第聂伯河防御
九月二十七日,第48坦克军放弃了克列缅丘格登陆场,顺利地渡到第聂伯河南岸。这条河对敌人来说,是很大的障碍,在这一带有400米宽,我们占领的这一岸要比对岸高得多。但是,浓密的芦苇一直长到河面上,俄军可以利用它隐蔽自己的船支并借以掩护他们的渡河准备工作。不过,一般可都认为,“拥有优势兵力的敌人进攻时,竟被一条河阻挡住,历史上这种例子是少见的。” [ 注:见温斯顿·邱吉尔:《世界危机》 ]
的确,九月二十七日,我们听说,俄军已在基辅以南的贝列亚斯拉夫渡过第聂伯河,并夺得了一个立足点。我们奉命立即去清除这个登陆场,为此目的,第7装甲师和第20装甲步兵师调归我们指挥。我们迅速沿第聂伯河向俄军登陆场开进,途中与南进的俄军遭遇。我们的坦克没等展开就直接投入战斗。俄军纵队当即乱作一团,被迫向河湾一带退去。他们在河湾一带巩固下来,我们没有能够把他们赶走。
随后的两个星期,我们的防线平静无事。“焦土战术”已结出了果实,俄军还没有力量在这一地区大举进攻。第48坦克军在第8集团军编成内行动。该集团军的防线由克列缅丘格至基辅以南约200余英里。集团军司令官是福勒尔将军,参谋长是颇有才干的斯培德尔将军。在第8集团军地带内,俄军唯一的一个登陆场,就是第48坦克军当面的贝列亚斯拉夫以南的登陆场。毫无疑问,俄军将再次在这一带发起进攻。侦察和情报部门报称,俄军在源源不断地向该登陆场增援,俄军已在第聂伯河上构筑了若干渡口,他们在水面之下架起了浮桥,部队和牲畜都可以利用这样的桥渡河,这是他们野战工程作业的杰作。
德军方面,正在紧张地进行抗击敌人进攻的准备工作。这时,第7装甲师已经由我们军调出,但是,我们还有第20装甲步兵师,而第19装甲师和第1步兵师正在调来的途中。在第48坦克军pào兵司令的督促之下,制定了火力计划,以保证各师的火pào能对任何一个有威胁的地段或敌人的集结地域进行集火shè击。
高shèpào在整个火力计划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我们采取的原则是,打坦克是所有的武器和每个单兵的任务。反坦克壕、路障、各种可以利用的天然障碍和地雷场等等,都准备用来对付预期的俄军坦克洪流,并设法把它们引入我们事先安排的“渠道”。所有的障碍物都有火力掩护,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战术措施,但却往往被忽视。
俄军以相当的兵力不只一次地进行了战斗侦察,这说明,俄军很快就要发起进攻了。他们在尽量前移堑壕,以便于步兵跃出堑壕很快就能冲击我们的前沿。这时有大量逃兵渗入到我们这边来。夜间空中侦察报称,有许多摩托化纵队正向登陆场开进。从航空照片上又发现了许多新的pào兵阵地。最好、最可靠的情报来源,是我们的无线电jiān tīng队。然而,我们pào兵观测分队的声光测位组,在俄军发起进攻前夕的最后阶段,即当俄军pào手开始其测距试shè的时候,获得了有价值的情报 [ 注:俄军pào兵在数量上是很可观的,但是他们采用的方法比较落后,他们还很少不经试shè来准备shè击诸元。 ] 。
十月十六日六时三十分,俄军向第48坦克军的阵地发起进攻。我当时正好在第19装甲师的一个前进观察所里,我不得不在这里整整呆了两个小时。pào火准备确实是很猛烈,我们一点也动弹不得。他们用各种口径的290门火pào对我们一公里的正面进行了猛烈shè击。在两个小时之内,俄军把他们一天半定额的pào弹都打光了。向我纵深的pào击达到了我们的师指挥所。在第一梯队防守的两个师遭到了非常猛烈的轰击,以致于他们都无法判定敌人的主突方向。俄军的一些火pào就在暴露的阵地上进行直接瞄准shè击。经两个小时的轰击,我们的防御阵地就象是刚刚耕过的田地,尽管我们的重武器和反坦克火pào都进了挖得很好的掩体,但仍然有许多被击毁。
突然间,成密集队形的俄军步兵和坦克在火力掩护下,在狭窄正面上发起了冲击,而且是一波一波地冲杀过来。大量低空飞行的飞机不断地攻击尚存的支撑点。俄军步兵的冲击,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场面。那种一波一波的茫茫长阵猛烈地冲击过来,伴着喧嚣的喊叫,防御者要经得住这些,必须有健全的神经。对付这样的冲击,shè击纪律是至关重要的。
俄军的猛攻取得了一些进展。下午的时候,我们留作预备队的坦克突击部队发起反击,夺回了一些阵地,我们只丢失了约一英里纵深的阵地。
最后的几天内,俄军以不见减弱的兵力不断进行冲击,被我火力大量杀伤的俄军退了下去。新上来的兵团又投入了战斗。他们再次一波一波地发起冲击,遭受惨重损失后又一波一波地下去。但是,俄军并没有放弃他们那种死板的,墨守陈规的冲击方法。我们这方面,pào兵和坦克承担了主要的战斗任务。我们的火力计划是灵活的,考虑到在最需要的地方集中火力,并计划在俄军发起冲击以前将其纵队打乱。一旦出现向纵深突破的情况,就迅速设法将其堵住,几小时以后,以坦克实施反冲击,攻击突入之敌的翼侧。这样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第48坦克军的兵力在逐渐削弱。这时,第8集团军把最后一支预备队——第3装甲师调到了受威胁最大的地段。
这时,第48坦克军军长诺贝尔斯道夫将军离职,由霍尔提茨将军接替了他。新军长每天都把大部时间消耗在前进阵地上,哪里的情况最危急,他就到哪里去亲自指挥战斗。在一个生命攸关的晚上,他同我谈论当前的情况,他对敌人给我们防线越来越大的压力表示了忧虑,当时他预测着未来。他看到,苏联的士兵象海洋的巨浪冲压着我们,为了阻挡他们而建起的一道道的堤坝都被冲垮了,俄军还要不断的冲压,终于会把德国淹没。他要亲自去见希特勒,要告诉他关于这场力量悬殊的斗争的真相,以及前线的不稳定的形势。他声称,他要辞职,也许他的离任能促使希特勒作出新的决定。
我援引了一些不加渲染的数字尽力说服将军,我说,俄军的洪流总归要有穷尽的。我指出,俄军在同我们坦克军jiāo锋中也遭受了惊人的损失,而我们军打仗无比英勇。我告诉他,总有一天,俄军会再没有力量发动进攻了。我的劝说对他的影响不大,他的决心毫无动摇。他不敢说我们的防线能否维持到下一天。他想不让他的部队再受这种可怕的折磨。部队越来越弱了,根本没有得到替换和增援的希望。第二天早晨,他离开军部,决定把他的看法报告给希特勒。
霍尔提茨将军走后过了两天,俄军对第48坦克军的进攻停止了下来。看来,将军是过于悲观了。但是到了一九四五年冬天,当成群的苏联兵占领我们的国家时,我常回想起这次难忘的谈话。
第十六章 基辅突出部
日托米尔的胜利--拉道梅什尔的胜利--在麦列尼形成合围
日托米尔的胜利
俄军沿第聂伯河大举进攻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第48坦克军在贝列亚斯拉夫以南击退了俄军的多次进攻。但在我们的两翼,情况可不算怎么好。十月中旬,科涅夫将军在克列缅丘格以东夺占了三个登陆场,尔后向克里维罗格的重要工业中心发动猛攻,该地以铁矿而著称,就象尼科波尔以锰矿而出名一样。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于十月二十五日失守,这似乎是表明,我们很快就要丢掉第聂伯河的整个湾部。如果在这期间真的放弃这块地方,退却只会对我们有利。希特勒却坚持认为,守住尼科波尔和克里维罗格对德国工业至关重要,因此强令“南方”集团军群作了从战略上看非常愚蠢的部署。
在扎波罗日以南,托尔布辛将军占领了麦里托波尔,并通过贝列科普地峡挺进第聂伯河河口。曼斯坦提出要撤出河流大湾地区,但希特勒却坚持要他实施反击,以援救尼科波尔和克里维罗格。曼斯坦于十一月二日进行反击,取得了一定的战术成果。科涅夫军队的一翼受到攻击,便被迫退到第聂伯河一线。然而,在西北三百英里的瓦杜丁元帅的军队却以强大兵力在基辅两侧渡过第聂伯河。十一月三日,30个步兵师、24个坦克旅和10个摩托化旅由占领的登陆场投入战斗。德军的防御崩溃了。十一月六日,斯大林元帅在一次每日特别命令中宣布已经占领基辅。
俄军在迅猛地扩大战果。十一月七日,他们的先头部队已到达基辅西南四十英里的法斯托夫;十一日抵达第聂伯河以西五十五英里的拉道梅什尔;十三日,他们的坦克已经来到日托米尔这座重镇的郊区。宽正面,大纵深楔入的部队大有将“中央”集团军群与“南方”集团军群分割之势。因此,当时应当立即采取对策。
十一月六日,曼斯坦决定将所有的装甲师都集中在法斯托夫-日托米尔地域,以便向基辅实施突击。第48坦克军奉命,毫不迟疑地将指挥所转移到法斯托夫以南。十一月七日,我来到设在白教堂的指挥所,它在法斯托夫以南大约十五英里处。我们当时归第4坦克集团军指挥。我们打算通过法斯托夫建立一道防御地区,以掩护各装甲师的集结,但俄军却不给我们时间。法斯托夫由两个后方警卫营 [ 注:由年老和二流部队的士兵编成。 ] 和一个由散兵游勇组成的营防守,到七日晚上就失守了。
可惜,第25装甲师过早地被投入了法斯托夫战斗,这个师有一段不走运的经历。它于一九四三年八月建于挪威,在法国受过训练,还远远不适于参加战斗。当时的装甲兵总监古德里安将军不同意让它参加战斗,但是这个师还是被派到了乌克兰,并被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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