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我们的飞行联队在收到一份紧急报告以后,就向克列茨卡亚的登陆场飞去。天气很坏,云层很低,飘着雪花,温度约在零下20度。我们作低空飞行,正向我们开来的部队是些什么部队呢?我们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程。这群人都穿着棕色军服,是俄国人吗?不是,是罗马尼亚人。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甚至扔掉了步qiāng,以便能跑得更快些。真是可怕的景象,我们作了最坏的准备,我们跟着向北行进的纵队飞行,我们已经看到了盟军pào兵的掩体,火pào还没有损坏就抛弃了。弹yào就放在火pào的旁边。我们离开它们再飞行一段距离,就看到了俄军的先头部队。” ] 两股俄军迅速前进,不久就在顿河岸边的卡拉契会合。
丁格拉上校讲到,第3摩托化师是怎样得到关于这些事态的发展情况的:
十一月二十日,围绕斯大林格勒发生的事情是从这里开始的。我们的右邻——第16装甲师接到命令:立刻放弃现有阵地,途经卡拉契向顿河西岸开进。看来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
十一月二十一日,我们由位于顿河东岸、卡拉契以南的后勤部队获悉,俄军坦克正在从南面接近该城。顿河以南的另一支后勤部队用无线电台通报说,俄军正在从北面接近卡拉契。显然,对斯大林格勒的合围很快就会完成。我们已经意识到,用我们的现有兵力去突破合围圈是何等的困难,因为我们实力的虚弱是十分明显的。
俄军若决定在顿河以西地域以强大兵力发起进攻,即将形成一个难以突破的合围圈。尽管有这些烦恼,我们每一个人还都能保持镇静,没有一点惊恐的表现,毕竟我们多数人都有一两次被围的经历。这时的光景再坏不过了,然而总归会平安过去的。
北线一切都很平静。十一月二十四日,情况明朗化了,我们已被强大的俄军部队所包围。在这次大举进攻中,从北面来的敌人已经突破顿河大湾,并在大湾的南端暂时受阻,随后有大量坦克部队进入卡拉契地域。最令人遗憾的是敌人达成了行动上的突然xìng,并利用德军方面的一片混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zhà毁顿河桥以前,就把这座桥占领了。
与此同时,由贝科托夫卡桥头阵地冲杀出来的俄军部队,从南面通过草原地,没有遇到任何激烈的抵抗,因为这个地区没有德军的战斗部队,只有后勤部队。
图28 对斯大林格勒的合围
我顿河西岸的兵团被迫向东收缩,利用维尔恰奇附近尚未破坏的桥梁渡过了顿河,并与斯大林格勒周围被围的德军部队会合。位于顿河岸边的第6集团军司令部,正处于俄军坦克开进的路线上,因此要暂时退到顿河以西的齐尔河一带。几天以后,集团军司令部被空运到斯大林格勒地域,设在古木拉克附近。
第6集团军这时需要变更部署。第14坦克军要把左翼部队收拢回来。这一翼的部队当时还在顿河岸边的阵地上;第3摩托化师则奉命向卡拉契和顿河一线推进,但由于敌军兵力十分强大,该师被阻于马利诺夫卡以西一带。
十一月末,第6集团军司令官保卢斯上将决定向西发起进攻,以便突破合围圈,并与顿河西岸的德军和罗军会合。正在这时候希特勒下了一道命令:“坚持住。外边的援兵就要到来。”
保卢斯相信了这一诺言,而且是长时期地相信了它。
第十一章 “静静的顿河”
最高统帅部--在第48坦克军--齐尔河畔的战斗--对俄军战术的最初印象
最高统帅部
九月,我从非洲回来以后,向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上将作了报告,并将隆美尔强调阿拉曼处境严重的信件jiāo给他。哈尔德以他那惯常殷勤的态度接待了我,并以与其说是学究的方式,倒不如说是教授的方式向我询问了各样的问题。这次接见是在东普鲁士拉斯汀堡的希特勒总部进行的。当然,哈尔德的谈话涉及了西沙漠的形势,但我敢肯定,他的思想以及整个最高统帅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俄国战局上。
我们现在才知道,一九四二年九月,对于在斯大林格勒继续进攻是否明智的问题,哈尔德曾与希特勒有过激烈的争论。哈尔德提醒元首注意暴露而拖得很长的一翼的危险,这一翼的兵力是不足的,还提醒他注意俄军全力反攻可能造成的重压。哈尔德已经预见到在伏尔加河和顿河之间可能降临的灾难,然而他却由于坚持自己的看法被免了职。九月二十五日确定由屈希勒尔代替他的职务。希特勒在说明这件事的时候说道:“我撤掉了哈尔德将军,是因为他不能理解我的意图。”
十一月,我出了医院并经过一段短期的疗养。这时我想,我会得到一个“轻差事”,比方就在英吉利海峡沿岸。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我接到命令,让我到东普鲁士,向屈希勒尔将军报到。十一月二十七日,我又站在那间安静的房子里,就在这里,只在几个星期前曾跟哈尔德将军谈过话。屈希勒尔的作派,同他的前任迥然不同。他显得机警而粗鲁,但是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处事周密的参谋干才 [ 注:屈希勒尔提拔得很快。战争开始时,他不过是一个团长;一九四O年在法国、一九四一年在俄国,他是克列斯特坦克集团军的参谋长。一九四二年又到法国,给lún斯德当参谋长。 ] 。他通知我,我被任命为第48坦克军的参谋长,并向我说明了斯大林格勒附近的情况。给我的印象是,屈希勒尔并不认为,救援第6集团军是可能的,保卢斯的一线之机就是突围。我现在得知,他向希特勒也是这样建议的,但是这个建议遭到元首直截了当的反对,这是因为他听信了戈林答应从空中补充第6集团军的保证 [ 注:在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十二日的一次会议上,希特勒坚持不能由斯大林格勒撤退,因为撤退就意味着将失去“整个战局”的意义。 ] 。
我离开屈希勒尔后,在作战室更详细地了解了情况。十一月十九日,俄军三个坦克军、两个骑兵军和二十一个步兵师由克列缅斯卡亚登陆场发起进攻,突破了罗马尼亚军队的阵地,打开一个二十英里宽的突破口。第48坦克军在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的后面作为预备队,以其编成内的第13装甲师和罗马尼亚的坦克部队实施了反突击,但被俄军击退。军长哈姆将军和他的参谋长弗利比上校由于不够坚决而被撤了职。几天以后,我由第13装甲师奥佩恩上校那里得知,他的一个装甲团前进确曾受阻,原因是坦克里的照明电线被老鼠咬坏了。然而,不管是否有这样一回事,总之军部是要对行动的迟缓负责的。撤换了他们,我被任命为参谋长。
俄军的两个坦克军和九个步兵师由贝科托夫卡地域的登陆场向伏尔加河一线推进,并已于十一月二十二日与其卡拉契的友军会合,从而封闭了对第6集团军的合围圈。在伏尔加河和顿河之间,俄军的六个坦克旅和二十个步兵师强有力地对第6集团军的北翼施加重压。
作战室里大张的情况图,看上去是不愉快的。我打算找找第48坦克军的位置,但是那么多标示突破和包围的箭头,找一个位置实在不容易。事实上,十一月二十七日,第48坦克军已经被围在卡拉契西北的所谓“小釜”之中了。
这就是十一月二十七日我在元首总部留下的印象。二十八日早晨,我坐飞机去罗斯托夫,去新组建的“顿河”集团军群司令部报到。我乘坐的是一架xìng能较好的老式Ju-52型飞机,从东普鲁士出发,象是没完没了地在飞行。我们飞越过已经被破坏了的华沙,尔后又飞越了没有道路的普里皮亚特河流域的沼泽地以及被雪覆盖了的乌克兰大平原。我们在波尔塔瓦作了暂短的停留,不由得勾起了关于查理十二世入侵的不祥的联想。傍晚才到了罗斯托夫。飞行了一千五百英里,俄国辽阔无垠的土地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那天晚上,我向曼斯坦元帅和他的参谋长沃勒尔将军报了到。曼斯坦于一九四O年在波兰视察过我们的师,现在比那时显老了一些,但是他的声望却与年俱增。他开始进军俄国的战绩以及随后征服克里米亚,使他的威望比东线任何一位指挥官都高。他作为一名攻坚战的能手,被派到列宁格勒方向,制定夺取俄国旧都的计划,从那儿又被紧急召回,去恢复顿河一线的态势,并打开通往斯大林格勒的道路。曼斯坦被恰当地描绘成是一个“力求以冰冷的外表作掩护的易动感情的人”。他把我介绍给他的作战处长布塞上校。
由布塞那里,我得知了一些新情况,以补充我在最高统帅部作战室所掌握的情况。根据他提供的情况,编有二十个师的第6集团军,被大约六十个俄国师所包围。在厄利斯塔和斯大林格勒之间的罗马尼亚第4集团军,被由伏尔加河一线开来的俄军打垮,已溃不成军。但是,在厄利斯塔到科捷尔尼科夫斯基一线,仍有霍特上将的第4坦克集团军的薄弱兵力进行掩护,其任务是掩护克列斯特元帅“A”集团军群的后方jiāo通线。该集团军群正在高加索作战,其后方jiāo通线直通罗斯托夫。支援第4坦克集团军的第一批加强兵力由高加索方面调过来。
显然,顿河以东敌军的主力仍与第6集团军对峙。这就使得德国空军和后勤人员能够在顿河大湾以西建立防御阵地,只是防守兵力非常薄弱。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正调头向西转移,多亏当时担任罗军第3集团军参谋长的温克上校采取了坚定的措施,才停止退却,并在奥布利夫斯卡亚地域直到北边顿河岸边的维辛斯卡亚一线,组织了防御。于是,罗军即与一直受到攻击的意军第8集团军东翼部队会合起来。第48坦克军以及第13装甲师,还有罗马尼亚半个装甲师,在被围中杀出一条路,撤退出来,并在彼得罗夫斯卡以西齐尔河岸占领了阵地。
这时,“顿河”集团军群正在科捷里尼科夫斯基两侧集结兵力。这些援兵主要是来自高加索方面,用来加强霍特的第4坦克集团军,以使其能去援救斯大林格勒。如情况允许,第48坦克军即向顿河以南转移,支援第4坦克集团军实施决定xìng的反击。
十一月二十九日拂晓。我飞往第48坦克军的指挥所。我坐的是一架“斯图卡”飞机,飞行员和我都在注意观察。惟恐我们误落在敌人一边。飞机飞得只有树梢那么高,我获得了关于“俄罗斯”的真实印象。顿河两岸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的地方有几条深谷,中间散落着一些村庄。这里的景色使人想起北非沙漠地,只是以白雪代替了黄沙。当我们在小型野战机场降落后,我自知已进入我的军队生涯的崭新而不祥的阶段。
在第48坦克军
我来到第48坦克军司令部以后,顿时觉得,这里的情况是不能令人愉快的。因反击未获成功,军长和他的参谋长都被撤了职,他们的离职是如此的仓促,甚至都没有时间与他们的继任人见见面。不言而喻,这样处理事情是不行的,但这却是希特勒的癖xìng。在这种动乱的情况下,我唯一可以求援的,就是作战处长欧林少校。他在陆军总部当过参谋,是我的老朋友。我们两人曾多次在一起跨栏赛马,这使我回想起欢乐的往日。
为了解到真实情况,我到第13装甲师的装甲团去。他们为夺回头天夜里丢失的阵地,正在准备实施反击。这次反击是成功的,又夺回了两个失守的村庄,俄军确实是狼狈逃窜了。这次成功是由于pào兵、装甲步兵和坦克组织了周密的协同。这次行动以及我后来所见的多次行动中,德军坦克部队是远远优于俄军的坦克部队的。但是,德军坦克部队象是茫茫大海中的孤礁,它们的左、右、前、后都有大量的俄军在东奔西跑。我也曾到我们指挥下的罗马尼亚部队去看过。在我视察期间,逐渐弄清楚的是,他们根本对付不了俄军那种令人生畏的进攻。罗马尼亚的pào兵没有能与德军相比的新式火pào,不幸的是,他们的火pào也不能与俄军的火pào相匹敌,他们的通信设备也不能保证在防御战中迅速而灵活地集中火力。他们的反坦克武器少得可怜,坦克还是当年由法国购买来的过了时的坦克。这些又把我的心思引到了北非,想起了那里的意军。象这种训练很差的部队,武器又陈旧,在危急时刻注定要失败。
十一月三十日,克拉莫尔将军暂时接替指挥第48坦克军。克拉莫尔后来在突尼斯指挥非洲军时被英军所俘。他是沙漠战的老手,在西迪拉杰格一战颇负盛名。但是,这时无暇沉溺于往事的回忆,前线的情况非常紧急,要求迅速采取行动。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所属最得力的一个兵团要算第48坦克军。该集团军虽然成功地沿齐尔河构成了一道防线,但是,至少我个人深感怀疑,它是否能顶得住俄军猛烈的进攻。预备队非常薄弱,由后勤部队临时抽调的人员和一些掉队的士兵拼凑的部队来占领这道防线。这时,我们只在领河左岸的下齐尔附近控制一块小的登陆场,距第6集团军在马利诺夫卡附近最近的部队只有二十五英里。但是,俄军清楚地知道,需要迫使我们继续向西退却。十二月初,俄军第5坦克集团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并在若干点渡过齐尔河。
当俄军发展进攻时,第48坦克军司令部还在彼得罗夫卡,十二月四日转移到了下齐尔,这里是齐尔河汇入顿河的地点。(第13装甲师和罗马尼亚的坦克留在后面,以支撑罗军第3集团军的防御。)预计将第11装甲师、第336步兵师以及德国空军的一个野战师转隶给第48坦克军,而这些师于十二月四日尚在开来前线的途中 [ 注:这些部队的质量是大不一样的。第11装甲师和第336步兵师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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