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瞪大双眼。那男生自弹自唱一曲张雨生的《大海》,嗓音洪亮,整个会场寂静无声,只有男生的歌声。
谢知秋听得如痴如醉,直到男生退场还沉浸在歌声里,以至于没有听到主持人的报幕,直到响起劲bào的音乐,谢知秋才一抖,朝舞台上看去,是个街舞团,跳的花样百出,领舞的男孩子高高瘦瘦,一身宽大的衣服,反带着鸭舌帽。
谢知秋眨眨眼睛,呵,原来这就是大学生活呀,比高中有趣多了,只可惜自己身无长物,没一项特长。
九点半晚会结束,石亚宣布散场,没有像来时那样排着队离开,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谢知秋没人做伴,一个人拎着马扎朝门口走。
石亚在门口拦住她,说:“明天9点在老校区的东教学楼205开班会,别忘了。”
谢知秋点点头,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他说没了,谢知秋便走了。
那时的谢知秋虽然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期待,但是面上却是对一切都很漠然,脸上的表情也是清清淡淡的,大家都以为谢知秋难jiāo往,没几个人和她说话,很长一段时间谢知秋都是独来独往。
第二天,谢知秋到了205教室,教室里的后半部坐满了人,谢知秋只得走到前排,坐下。
旁边有俩女生在说话,谢知秋偷听到今天是要选班干部。谢知秋撇撇嘴,表示对选班干部没兴趣。
班主任是一个叫孙秀花的女人,长得很胖很白,像泡发的银耳,涂着大红唇,她说:“今天的班会主要是选拔班干部,你们想竞选的来讲台上演讲,大家投票,石亚,你先来。”
石亚上台了,他说的慷慨激昂,很有演讲家的范儿,赢得了一片掌声。他下去后,陆陆续续的有人上去演讲,几乎都讲了一个遍。孙秀花的眼睛在谢知秋的脸上巡视,谢知秋装作一副懵逼的样子,她说:“我希望大家都上台演讲,给自己改变自己的机会,别还像高中时候那么腼腆。”
这是说给我听的吗,谢知秋眨眨眼,可是她不想当班干部,她懒,不想管事,也不想被束缚。谢知秋就那么和孙秀花对视,可是孙秀花是何许人也,那是学校出了名的厉害,还不到三十岁,已经带了两届学生了。
谢知秋败下阵来,只得战战兢兢站到了讲台上,说实话她顶讨厌在人前说话,一看到下面坐着那么多人,就双股打颤,身体发抖,声音变调。
谢知秋知道自己是个熊包,一定会被很多人嘲笑,她张了张嘴,没准备呀,说什么,再看看台下乌压压的人,谢知秋的脑袋一热,cāo着半吊子普通话,说道:“我叫谢知秋来自XX省XX市XX镇XX村,我就是一农村的娃,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来这么大的城市,对什么都新鲜,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想老老实实的读完大学,找一工作,没想过当班干部。”
谢知秋已经尽量往普通话上面靠了,还是夹着北方特有的土腔调,台下的人都大张着嘴巴,双眼外凸,被谢知秋的半吊子普通话震住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笑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教室里响起了bào笑声。
谢知秋的脸在烧,肯定红的跟个红屁股似得,她竭力装出镇定的样子,坐回座位上。同时狠狠地剐了一眼老孙,我说我不讲,你非让我讲,我讲,我讲成这样,你肯定满意了。
老孙憋着笑,清了下喉咙,“我们现在是大学生了,要学习说普通话。好了,我现在给你们每人一张纸大家写上人选,每人写三个。”
谢知秋的脸慢慢的不烧了,恢复成正常的温度。那么多人演讲,谢知秋只记住了三个人的名字正好写上,至于哪个人叫哪个名字她早已对不上号。
当谢知秋的名字第一次被念出来的时候,她双眼发黑,险些跌倒,什么鬼,我已经声明不当班干部了好不好,是你们的理解有问题还是我没表达清楚。
让人愕然的是,竟然不止一票,谢知秋看着自己名字下面接连出现的“正”,嘴角抽搐,难道他们都对我的半吊子普通话感兴趣?
票数统计出来,谢知秋竟然排在了第三的位置,谢知秋扣着桌子,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显然,孙秀花对于这个结果也有些愕然。
班长仍然是石亚,他的威望早已经立起来了,势在必得。孙秀花扫了谢知秋一眼,说:“团支书最好是女孩子,事情繁琐,男孩子的耐心差一些,我看就让谢知秋做团支书吧。”
纳尼?有没搞错,这么重要的职位竟然给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娃,老孙你的火眼金睛呢。显然谢知秋的腹诽并没有影响老孙的决定,接着她任命了学习委员、体育委员、生活委员等,那些名字谢知秋没一个记住,脑袋里已经嗡嗡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谢知秋晕晕乎乎地走出教室,听到有人学她说话,然后便哈哈大笑,谢知秋转过头,看到一群男生围在一起,其中就有四眼,看他脸上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谢知秋严重怀疑她的中选是他在暗中捣鬼。
他捏着嗓子,“俺奏是一个弄村里来的,刘拉拉进大观苑头一惠,哈哈……”
谢知秋真想上去朝他的脸上来一拳,有什么好笑的,笑,笑死你得了。谢知秋攥着拳头,恶狠狠瞪着他,我就不信你们一出生就会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哼!谢知秋转身跑下楼梯,脚步声回响在楼道里,混合着他们的笑声。
从那天起,谢知秋开始学着说普通话。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收音机(也是入学时发的),调到新闻频道,跟着播音员学发音。
过了几天,重新安排了宿舍,谢知秋换到了310,一宿舍的女生没一个认识,谢知秋纳闷,班上不是有十个女生吗,一个宿舍六个人,最起码能排上一个呀,难道她们认为她太熊包没人愿意跟她住一起?
谢知秋苦闷的收拾东西,把被褥扔在上铺,书本啥的扔在桌子上。新校区的宿舍刚刚启用两年,床铺都在上面,衣柜和书桌在床铺下面,书桌靠上的墙上有三排书架,有独立的卫生间,在当时条件还算不错。
谢知秋其实想住老校区,因为那边的住宿费几乎比新校区便宜一半,但是来的晚,没有了。谢知秋后来去老校区的宿舍看了,一个宿舍八个人,上下铺,柜子集中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人一个,像高中的宿舍。谢知秋当时动了搬到老校区的念头,但是因为动作慢没排上,后来也懒得换了。
谢知秋正在收拾书,一个女生进来了,她长得好高呀,目测有一米七,谢知秋讶然地看着她。在报到的那天谢知秋看见过她,当时她那身高着实扎眼,送她的男人大概是她爸爸,有一米九,谢知秋当时看了好几眼,没想到和她住在了一起。
她对谢知秋笑笑,说:“我叫陈晴,学设计的。”她的普通话带点南方口音。
谢知秋把冲出口的家乡土话咽下去,尽量按照字本来的发音说:“我叫谢知秋,学机械的。”她说的很慢,几乎一字一顿。
陈晴笑道:“排宿舍的时候说有一个机械班的,原来是你呀。”她的眼睛清亮明澈没有半分看不起谢知秋,谢知秋对她很有好感,可惜直到毕业,她俩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火,也许人与人的jiāo往是需要气场的,她俩的气场没有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谢知秋点点头,“你们都是学设计的?”
她说:“恩,我们都是一个班的。”
得,就她一个外来户,不知道以后相处起来,会不会受到排斥。
☆、不要学我说话
第一天上课,满是期待和好奇。早上六点响起哨声,早cāo开始了,灯也跟着亮起来,楼道里陆陆续续响起跑步声。谢知秋坐起来,扫了眼其他的五个人,她们都蒙着头睡,没有一个人准备起床,谢知秋犹豫要不要叫她们。
张晓艺从被窝里钻出个头,朝谢知秋看了一眼,“你要去跑早cāo呀?”她完全没睡醒,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昨晚她们聊到很晚,也不知道几点睡的,谢知秋人糙,心也大,听到后来就睡着了。
谢知秋叠好被子,从上铺下来,上卫生间、洗漱。收拾妥当,洛雨萱起床了,“等我一下,五分钟。”她戴着黑色的宽边眼镜,圆脸,皮肤很白,像个瓷娃娃。
谢知秋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小本,巴掌大小,一会儿盖章用的,别小看这个小本,年终评奖学金的时候还能抵学分。洛雨萱收拾好,也拿了小本,她们一起出门。剩下的四个也坐起来了,毕竟是第一天,都不想被抓包。
谢知秋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是高三时买的,宽宽大大,跑起来经常踩到裤脚。
洛雨萱穿着一条牛仔裤,白色T恤,头发乌黑闪着光泽,谢知秋和她站在一起,就是农村娃VS城里姑娘。她家是江苏的,说话莺燕低语的,很是好听。
谢知秋的身体素质好,围着cāo场跑了四五圈都不带喘的,洛雨萱却支持不住了,喘着粗气,她拉住谢知秋的衣服,“慢慢慢点,我追不上了。”谢知秋只好扶着她一起走完剩下的几圈。
几个学生会的人站在cāo场入口处,给每一个跑完早cāo的孩纸盖章。她俩的小本上都盖了一个圆圆的红章,像涂染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死死地扣在那里。回去的路上,她们买了早餐,带到宿舍吃。
其他四位舍友才起床,陈晴惊讶地说:“你们已经回来啦?”
谢知秋点点头,把早餐放在桌子,拿起牙缸、脸盘进了洗手间。
袁朵朵正在洗脸,白色的泡沫粘在脸上,她使劲地搓着,好像在搓树皮。她是本地人,有种天生的优越感。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第一眼看一般,越看越漂亮的那种,用谢知秋的老家话来说就是耐看。
谢知秋接上水,开始刷牙。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袁朵朵,她穿着一条到膝盖上方的牛仔短裙,黑色T恤,小蛮腰盈盈一握,双腿修长。说实话,她们几个都是美人胚子,学画画的气质尤其好,谢知秋搁在她们中间就是一群白天鹅里的丑小鸭。
袁朵朵洗净脸上的洗面nǎi,一转身正对上谢知秋打量的目光。谢知秋知道她看不起自己,换到这个宿舍也有两天了,她都没跟谢知秋说过话。谢知秋笑笑,继续刷牙,又用清水洗了脸。
她们四个结伴走了,宿舍里剩下谢知秋和洛雨萱。
洛雨萱一边吃包子,一边看书,她很爱看书,书架上摞满了书,谢知秋抬头看看书架,只有才发的新书,空dàngdàng的。
谢知秋打开收音机,听早间新闻,声音调的很小,怕打扰到她。谢知秋的早餐和洛雨萱的一样,一份小米粥,一颗鸡蛋,一个包子。吃完后,谢知秋把上午要用的书本塞进书包,书包还是高中时候的一个帆布的双肩包。谢知秋关掉收音机,把钥匙塞到书包里,背好后,跟洛雨萱说:“我去上课了。”
洛雨萱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满嘴的鸡蛋,“这么早?”
谢知秋点点头,只有努力才能对得起父母给的血汗钱。
洛雨萱说:“你先去吧,我还要呆一会儿。”谢知秋和她们不是一个班的,上课时间也不一样,跟她说一声,只是认为这样比较好。
谢知秋看了下表,表是机械的石英表,银白色的,是妈妈特意买给她的,妈妈说上了大学怎么能没有手表呢。七点整,谢知秋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路上碰到陈晴她们,张晓艺倒退着走路,说的眉飞色舞。她很瘦,细长型的身材,因为自小就生长在城里,很快融入了校园生活。零星的话语飘了过来,“顾之墉是咱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人长得贼帅,他的课上都座无虚席,好多人去蹭课……”
陈晴看到了谢知秋跟她打招呼,谢知秋笑着回应,梁若蓉也对谢知秋笑了笑,张晓艺嘴巴一刻没停,袁朵朵定定地看着她,两人都没有理谢知秋,谢知秋也不在意。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张晓艺的声音。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了一些人,谢知秋在第三排坐下,拿出书本。第一节是制图课,翻开课本,全是介绍线条的,粗的四毫米,细的两毫米,再往后翻,便出现了一些立体的图形。
谢知秋皱眉,她的立体感很差,每次要看很久才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图形,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一脸懵逼,也不知道哪个好,就随便写了一个,也不知道具体学些什么,懵懵懂懂的,若是画图的话,恐怕会吃不消。
有人敲谢知秋的肩膀,谢知秋扭过头,半张着嘴巴,原来班上也有帅男,浓眉大眼,圆脸,笑起来一口白牙,给人很乖的感觉,他用夹杂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我可以坐里面吗?”
教室里的桌子分为三列,靠墙的一列三个位置,正中间的五个位子,谢知秋坐在中间最边上,谢知秋点点头,站了起来。男生在隔着谢知秋的一个空位坐下,坐在他前面的人,回过头来和他说话。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到兴奋处哈哈大笑。
教室里充斥着嘈杂的声音,大家都jiāo谈着,不时传来笑声。只有谢知秋,一个人坐着,没有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想找人说话。
谢知秋又从书包里拿一本书来,是本思想政治课,上午有四个课时,每门课两个课时。
突然,有人坐在了身边,几乎挨着谢知秋,谢知秋转头,刚才的男生朝她笑笑,“坐不下了,挤挤。”
原来一下子来了两个男生,这样一来,五个人的座位坐了六个人。谢知秋皱眉,有没搞错,可以去别的地方坐嘛,干嘛非要挤一起。
其中一个是四眼,他挨着刚才的男生坐了,勾住了他的脖子,“贱/人,下课了我们继续,我一定要赢得你把内裤也输了,嘿嘿。”
他甩开四眼的手,朝谢知秋的方向挪,谢知秋皱眉,已经坐到最边上了,再挤就要掉下去了。他说:“不玩了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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