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风华归来卿本为妃 > 第 106 章
    来的纠结心情,还有强大的愧疚感,折磨得他每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可是这条路是自己选择走的,要得到皇帝的赏识,不靠自己父亲的势力,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这条路他就必须要走下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萧景烟,扭头大步离去。在这个中选才子进宫谢恩的时节,皇上召他进宫,是否有重任要托给他了呢?

    肖瑜对这个皇宫不熟悉,他拜托前头带路的公公,“劳烦公公,带我走一条距离荆王殿下远些的路。”

    前头公公笑了一声,“肖公子放心,皇上让您进宫,本身就不想太过张扬。”

    道路一转,完美避开了与荆王夫fù擦肩而过的可能。

    肖瑜生怕他的哥哥看到他,可是楚敬乾此刻也无心关注这个,他将注意力全数放在了这个从皇后处过来的女子身上。

    她还在自顾自说着话,楚敬乾有好几次留意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没有酒味。

    “雀绝州的山很少有树,都是大片大片的石头,刀劈斧砍的,底下的大漠也没有绿色的东西,蛇很多,太阳出来的时候,特别热。在那里定居的百姓真的很少,大多数时候,天地间就剩乞丐们在流浪,那里很穷,乞讨都讨不到多少吃的。”萧景烟还在说着话,看守宫门的侍卫互相jiāo换眼神,又把目光投向身后的荆王殿下,后者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上前打开了限制。

    宫门大开时,外头秋日阳光十分刺眼,萧景烟拿袖子挡了挡,又道,“以前,从没这样矫情过……雀绝州的日头比这里dú多了,可是那里的夕阳,也比这里壮观多了,我们就站在那样的太阳底下,不遮不掩的,学着老乞丐喝酒,喝醉了躺下就睡……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算计,人心还是看得清的,情义也不是假的……那时候,活得真痛快。”

    她往宫桥上迈步,前方空寂一片,只剩石桥对面的空地时,她猛然回过神来,擦去脸上的泪,往左右看了看,楚敬乾的声音就从身后飘过来,他慢慢走到自己身前,伸过来的手牵上自己藏在衣袖中的手腕,“走罢,府里有好酒。”

    萧景烟本来想自己说了一路,像个精神病患者,估计又要被同行的楚敬乾嫌弃,可是那时候她心里难受,这些话不说出口,她会憋死,哪怕是讲给风听。自己来到这里,从来都是被嫌弃的,也不在乎这些了。

    只是今日楚承望在瀚奕殿中对自己和楚敬乾说,好好过。听到这句话,差点将她吓个半死。

    三个人,也许是四个人的婚姻,怎么好好过?她从来都当自己是个看客,就从这句话里,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无论自己怎么逃,都改变不了她才是荆王妃这个事实,就算她在楚敬乾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纠缠至今的过往里,是个外人。落在别人眼中,站在楚敬乾身边的女子,也还是她萧景烟。

    江绮蓉,肖瑜,楚敬乾。如果她一定要守住荆王妃这个位子,只守住这个位子而不念其他,她就已是绕不过去。

    自己的位置如此尴尬,萧景烟不敢生出其他妄念。而现下这个男人说什么,府里有好酒?

    他这是要邀请自己喝酒的意思?

    萧景烟以前只知道,他会在那海棠花开遍的地方喝酒。尤其是夏季,常常喝到三更半夜。她站在院中高楼上往王府中眺望时,黑漆漆的一片中,唯有那一片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传来赵妈的呵斥声。

    诸如“为什么不看着点王爷”之类的话。

    这个fù人是真心将楚敬乾当做儿子来看待,这一点,想必楚敬乾也知道,才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主人的权威,俨然将自己整成婆婆的样子来对待萧景烟。

    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这个男人,倒比她幸运得多。

    第一百六十六章试问真情

    “立夏时本王折给你的风车,你还挂在窗口?”马车颠簸,萧景烟从自身情绪中抽身出来,刚好接住楚敬乾这一句话。

    萧景烟想起芬兰对自己说,王爷有留宿在院落中。如果他真的曾经留下来过,那么他应该看得到的。

    “你不是都看到了。”含糊说完这一句,她想起那个被弄丢的风车,上面写下的心愿到如今想起来,除了脸红,和想掐死自己以外,没有多余的想法。

    楚敬乾看着她的模样,发丝微乱,侧脸对着窗口,仍旧难以遮掩的绯红的脸颊,不知为什么本身动作慢了一拍。

    到头来还是他反应快。马车停稳了有一会儿,车夫不敢自作主张掀开帘子。好在里头主子自己出来了。

    楚敬乾下了马车之后,将手递给她,“走罢。”

    萧景烟愣在车辕上,“去哪里?”

    楚敬乾只将手掌平摊开来,说了一句,“跟我走。”

    像是被人下了蛊,她将手缓缓举起放到他掌心,整个人被他手臂一圈,稳稳带入怀中她被楚敬乾抱下了马车。

    赵妈带领仆fù站在门口迎接,看见这一幕,欣慰一笑,特别还朝萧景烟点了点头。

    萧景烟分不清脸上发烫究竟是被吓到了,还是生出了其他情愫所致。那个男人今日牵了她一天的手,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们从此就是站在一处的盟友了。

    这种奇怪的没有誓词却在冥冥之中好像已经心意互通的认同关系,让萧景烟手足无措,再回神的时候,她站到了一处花厅前。

    在移除了花树之后,这个地方的地毯依然没有撤去,上面绣着的牡丹是萧景烟踏进这座王府的见证者之一。

    正常迎娶时,不都应该在正厅拜堂行礼么?怎么她身为被明媒正娶的荆王妃,却选在这个地方举行典礼呢?

    她愣在那里,楚敬乾却在这时放开了手,独自走到座位下坐下,招呼仆人上酒。

    “本王去过边关,本王知道边关的景致,有多美。”

    楚敬乾成功拉回萧景烟的注意。

    管他的,反正自己都进来了,以什么形式进来,还重要么?

    萧景烟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尝了一口,点头道,“果然好酒。”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撞在一处,还未开口,酒先喝干一壶。

    “本王见过戈壁,见过大漠的湖水,见过郁郁苍苍的森林,见过群山,见过大海,也在城楼上感受过天地之间,日升月落是什么样子。”酒过三巡时,楚敬乾背靠着椅子,视线上移,没有想象中的璀璨星河,华美屋顶挡住他视线,风灯晃得他刺眼。

    “这里看不到星空,”对坐之人分明粗俗不堪,沾了酒之后更无仪态可言,却偏偏每一句都敲在他心上,“都说朝阳城好,好什么呀?处处都假,假得很精致,还要装大气。”

    眼前重现她离开雀绝州时铺天盖地的夕阳,血红色泼洒在那方壮阔寂寥的天地中,老乞丐就在风里将平常珍视的酒全数倒在地上。

    “我就陪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自己保重。”

    她也往后一靠,力道过大,差点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可是她毫不在意这个,“离开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再也没有感受过那么畅快恣意的风了。”

    她大概是喝醉了,居然把头再度转到楚敬乾那里去,对面的人那么俊美的一张脸,那么冷傲的神情,在被她从座位上走过去,双手捧起的时候,难得有一丝愣怔,可是她才不要因此放过他。

    “那种感觉,你们这些生在富贵温柔乡里的贵公子,不会懂的……不会懂的!”

    她抓住他的脸,随后用力一甩,差点将楚敬乾束发的玉冠从头顶甩下来。

    后面的情景她有些记不得了,她记得自己还趴在桌子上,至于是不是自己的座位,不清楚了。楚敬乾有没有发火,也想不起来了。

    喝得这样昏昏沉沉的脑袋,却有一段问话清晰地映入脑海,在她一整晚的睡梦中反复播放。

    “你也觉得,这朝阳城只不过空有繁华而已,是吗?”

    自己好像说了“是”。

    “所以其实你还是喜欢在外游dàng的生活,尽管清苦,却能从中感觉到快乐,是么?”

    这一下她记得自己是表达了意见的,因为点头点得太用力,脖子有些痛。

    “如果可以,你愿意离开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去过那种漂泊但自由的日子么?”

    定格在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自己凑近了看楚敬乾,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可以感受到两个人的距离有多近。

    萧景烟第一次发现,在楚敬乾的眼睛深处藏着一片海,波涛汹涌,与外在表现出来的冰山形象完全不同。

    只这一眼,她便笑了,“可能有些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天生就没有享受安宁的命,只适合漂泊。”

    头一栽,她彻底倒在酒桌上。上半身不稳,即将摔倒的时候,被楚敬乾一把拉回来,她本来就离得近,此刻这个举动,使得她整个身子都倒进他怀里。

    第一次,他没有想要推开她的冲动,没有无可奈何的接受,他还清醒着,可是意识却想醉了。

    他对着萧景烟醉倒的脸,像个孩子似的硬要把她瘫软的身子扶正,凑近她耳朵旁,说了一句话,“我都懂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在晴空下纵马奔腾的豪情,在烽火狼烟中互相支持的兄弟,从小身披盔甲手握湛莲,在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自己,哪里懂得富贵温柔乡是什么意思,堂堂男子汉,该是出去建功立业,闯出一片天地的,哪能窝在这里就此成为别人手中的暗器,在人心算计中耗光原本可以更加犀利的自己。

    他是如此,手下的弟兄们亦是如此。

    方才问萧景烟的话,他从未对第二个人提起,可是如今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轻易jiāo出了压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而萧景烟的回答,令他心中激dàng,仿佛很久之前就藏着掖着的东西被人于光天化日之下抽出来,摊开在明面上。

    如果这些话,是对蓉妹说呢?

    她永远不可能说出萧景烟在今日说的这番话。楚敬乾甚至能想象她的回答,她只会叫着自己,敬乾哥哥,你为什么要对蓉儿说这些,蓉儿不懂。

    她不懂很多事,还像当年的小女孩一般需要保护。自己想成为保护她的人,像把自己化成土壤去保护一朵花儿。

    结果yīn差阳错,意外碰见了萧景烟。

    楚敬乾闭上眼睛,蓉妹的身影浮现出来,又渐渐被一个女子所取代。

    她没有惊艳世人的容貌,没有满腹经纶的才学,天真烂漫的笑容在朝阳城里是不被容许的存在,除了轻功,她身上似乎什么都靠不住。

    可是她真实且有热度。

    过了这么久,自己接触的那么多人中,唯有这一个姑娘,会让他想起被自己深藏的愿景,那辽阔的边关景致,那充斥在血液里被压抑了许久的冲动与渴望。

    他将手中酒杯放下,起身将萧景烟抱回她的院落。可是走着走着,路面就不一样起来。他想起自己还未回京的时候,一个人一匹马飞驰在山间的样子,天地中原本是他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

    本来是无心遇见,可她骑着马上来问自己,嘿,我们一起走罢?

    楚敬乾觉得,自己应当是醉了。

    凤晖宫的主人在月上中天的时候,才从城墙上归来。锦隆湖的湖水在黑暗中拍打着假山的石头,她的脚步停在宫门前,站在门口等候的,不是沅沅,而是本来应该在陈丽柔陈淑仪那里的楚承望。

    苏舞阳屈膝行了一礼,庆幸从城墙到这里的距离不算近,足够她收起所有心绪,有力气来应付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

    纵使知道眼前的人素来不能用正常的词语来形容,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让许雁铭到后宫中,到自己的宫殿中来。

    当许雁铭十分尴尬地跪在帘幔之后的时候,那一声“皇后娘娘”,几乎让她把手中的胭脂盒摔在地上。

    “微臣严铭,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气色已经太差,让严铭在殿外候了很久,自己上了很浓的妆,往铜镜里确认了两三次,才敢出来见他。

    手边玉如意不离身,她头上戴着凤冠,沉甸甸地压着不断泛上来的过往,可惜眼泪不听话,在看到严铭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种场合,碰见他的时候,所有的伪装在顷刻间就被击破。

    沅沅用力将她扶到凤座上,她开口第一句话是,“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你要让他来找我?”

    “心痛了?”

    楚承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她,“你的眼泪,什么时候,才会为我而流?”

    他不正常,自己不能跟着不正常,苏舞阳抹去眼泪的动作放得很轻,“臣妾已是皇上的人。”

    “你明白就好,”楚承望今晚的脸,完全见不到笑容,“皇后娘娘,武状元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朕甚是喜欢。他的成亲之礼,朕要放在这皇宫里举行,到时候请皇后娘娘作为主婚人,务必要在场,亲眼见证。”

    “臣妾遵旨。”没有一丝反抗的,眼前的女人低下头,再对他行了一礼,到底是忍不住,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愤怒到底从何而来,只是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先抓住了她的肩膀,“为什么?你难道就不嫉妒?难道就不想把他据为己有?”

    苏舞阳的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他费解,这笑意让他找不出任何可以攻击的破绽。

    自己已经无法给予,却不能再搭上他的一生,苏舞阳微笑着,说,“臣妾希望看到他过得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心痛为谁

    “严铭是武状元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他的成亲之礼要放到皇宫中举办?你哥哥很喜欢他?”

    经过那一夜之后,萧景烟再见楚敬乾难免尴尬,后者却神色淡然,丝毫看不出他受到了什么影响。

    闻言他道,“你如今已知道卫常仁不好对付,皇兄此举,意在宣告武状元也是他的棋子,对卫氏党羽起到震慑作用。”

    “可是你也说过,暗门的人很难缠,他这样做,难道不怕这颗棋子早早被人杀死扔出局去么?”

    “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都过不了关,皇兄之后jiāo给他的任务,会更艰难,”楚敬乾相信皇兄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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