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往后跑!”她蜷起身子,形同狼一般飞奔到山魈身旁,抓起他的领口放到肩上立即转头跑了回来。
我顿时间惊得目瞪口呆,狼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像一道光似的,山魈的速度比起她来不知差了多少倍。
孟南刀见我还呆在原地,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扯住我的衣服往他的肩上一扔,飞快地往后跑去。我的肚子被背包带搁得生疼,孟南刀像只老牛一样边跑边“兮兮喝喝”的喘气,跑了大概七八分钟,狼三停下来把山魈放在地上,她让我们也停下来,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来不到这里。
孟南刀背着被塞满的背包,肩上还附带了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骂骂咧咧:“娘的,可累死老子了,那是些什么人?”
狼三摇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守城的人。
“三娘,这附近全是树哪里来的古城?”孟南刀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奔跑起来之后他被狼三和老头远远甩在最后,想来必定是没有一丝力气了。那老头看着巍巍颤颤,跑路的力气倒是多得不得了,脚底下像是生了风一般。
我说这可不一定,这样的大雨林深处还有人未免奇怪,要是那些人真是守护古城的,说明我们离古城已经很近了。
狼三低头不说话,山魈的膝盖中了一箭,脸色已经由之前的煞白变成了紫黑色。
老头低头将木条从他的膝盖上拔出,扔到了一边。那木条是用极其坚硬的木头削成的,上端尖利无比。
“妙手先生,接下来怎么办?”狼三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道:“这dú是从箭dú木上提取出来的汁液,雨林中最可怕的树木就数它。山魈想来躲不过此劫,劫数呵。”
山魈直挺挺地躺着,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这人也是忍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望了一眼山魈问道。
妙手老头摆手道:“这箭dú木被称作万dú之木,当地人都得远远避之,没办法了。”
狼三往四周看了一下,“山魈身手了得,少了他我们恐不能轻易进入古城,妙手先生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
这个老头不会是个医生吧?怎的叫妙手,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过孟南刀身上的背包说这个背包里有红小姐留下的yào物,老先生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说着我把所有yào物都拿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地。
孟南刀突然拉了我一把道:“小爷,老先生可不是什么大夫,他是个yīn阳术士。”
我心里一阵疑惑,yīn阳术士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妙手老头对我摆摆手道:“后生的心意老夫代山魈心领了,只不过dú气早已攻心,用这些个方法不甚管用”,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山魈是个我从小带大的徒弟,我怎能见死不救。”说着他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往里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天铁和一沓黄纸继续说道:“逆天一命,祸福自担。”
妙手老头手里的铁块我曾见过无数次,它也叫作天陨石,看上去寻寻常常,与一般的铁块无异。它常常也被用来做挂饰品或者一些法器,端的珍贵无比,我的古董店里也有几样制成品,最珍贵的便是天铁金刚杵。
狼三和孟南刀并不说话,一脸严肃。我一直在打量着妙手老头手里的天铁,心想难不成这种东西还能用来做去dú的yào物?
妙手老头让狼三和孟南刀去外围守着,咒术一出经人打扰不得,否则魂神俱灭,倒时候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计可施了。
我听着怎么像是电影里那些个神棍的专业用词,但是老头眉头紧蹙的神情又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容不得我多想,孟南刀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就往后拖,“小爷,走吧,妙手先生的话不可不信啊。”
我远远望着妙手老头一直低着身体同山魈讲话,过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就问孟南刀这老头什么来历?
孟南刀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
我一听急了,从始至终不管我问什么问题这厮都说不知道,到后面却越讲越起劲,一直就这么藏着掖着。我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yīn阳家?
孟南刀往妙手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道:“小爷,是yīn阳术士,不是yīn阳家。”
我问这yīn阳术士是干什么的?山魈不是说救不活了,难道他一用法术死去的人还能活了不成?
孟南刀耸耸肩道:“妙手先生极为低调,是瓢把子的一把手,江湖人不管是谁,就算是瓢把子都得让他几分面子。”他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狼三,见她没有留意我们这里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江湖上对妙手老先生的传闻可谓神乎其神,据说当年在一次盗墓行动中瓢把子中了尸dú,满身紫黑,眼白都翻了,眼看着就要嗝屁了,多亏了妙手老先生,给她借回了一条命。”
越说我越觉得糊涂,借命?世间还有这种东西能让人死而复生?
我转回头去,见妙手老头从包里翻出几根手指粗细的银白色铁棍,顺手一挥将铁棍稳稳钉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圈。待铁棍chā完,他走到圆圈旁撑开手掌,指尖划地,划出一条上凸下凹的线,接着拿起两张黄纸,咬破中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稀奇古怪的线条,各扔到指尖所划的线两旁,乍一看正好形成了一个八卦图。而山魈直挺挺躺在八卦图中间,双手平放在胸前,两腿向内盘起,姿势十分古怪。
妙手老头做完了这些,两手上举,伸出食指和中指,一上一下两掌相合闭着眼睛念叽哩咕噜的咒语。
我心里奇怪那块天铁哪儿去了?仔细一看,发现山魈的双掌正将其压在胸前。
我看了半天老头只一味的念咒,心里不觉有些着急,要是在这样下去,那群人不得追来了?正想着,妙手老头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直直对着我将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球这时候怪异无比,没有瞳孔,只留下一片眼白,并且他的眼睛竟然睁得浑圆,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一般。
妙手老头猛地跺脚,突然大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命!”
我只觉周围猛地袭来一股yīn风,吹得我眼前黑蒙蒙一片,模糊中好像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我身后飞了过去。
☆、14、虫子
不到一会儿,视野逐渐明朗,只见妙手老头双膝跪倒在山魈面前,他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shè下闪闪发亮,面容显得极其疲惫。
“完了?”我见山魈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疑惑道。
孟南刀嘀咕了一句:“不知有没有成功,过去看看。”
狼三先行走了过去,她双手扶起妙手老头将他倚靠到树桩上。妙手老头累得够呛,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他指着孟南刀道:“南刀,去看看山魈,已无大碍。”
我和孟南刀慢慢走了过去,山魈纤瘦的面孔逐渐恢复了血色,手指慢慢抽动起来。我立刻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先前那会儿山魈分明已没有了吸气,只一味往外吐气,现在竟然活了过来!妙手老头真的替他借了条命不成?
孟南刀低身扶住山魈,那块拳头般大小的天铁从他手里掉落下来,坚硬无比的天铁已然碎作了粉末。
在这一刻,我从小到大所认知的无神论顷刻间被击碎得dàng然无存,眼前的景象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早该死去的人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不科学啊。我接着又一想,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位八旬老太去世之后被放在棺材中暂且安放在家里,隔天再抬上山去埋葬。到了晚上棺材内竟发出一阵阵悚人的敲打声,老太的家里人商量之后决定开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等到他们撬开了棺材,老太安然无恙地从里撑着棺材壁爬了出来。这下可把他们吓得够呛,一个个纷纷跪倒在老太面前,求她赶快回去,不要吓到了家里的小孩。老太顿感莫名其妙,怒喝道:“我这不还没死,你们怎么就把我放棺材里了?”
众人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家里的老人并没有与他们yīn阳相隔,但是令他们更害怕的是从棺材里起尸的老太究竟是不是人?
老太见他们跪在地上迟迟不起,肚中许是饥饿,拿起贡台上的食物就开始吃,边吃还边jiāo代事情,什么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小孩要从小教育好,要懂得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总之众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听了老太半天教训。
过了好久,老太突然停止了说话,众人奇怪,抬头一看,老太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嘴里还留着一小块没有咀嚼完的苹果。胆子大的男人上前一探,老太又死了。
等到第二天,他们赶忙将老太送往山上,急急葬了。而前晚发生的事情却久久在他们脑子里挥散不去。到后来经人点拨,他们这才知道老太这是回光返照,在向他们诀别哪。
“小爷,咱们该走了。”孟南刀皱着眉摇摇了我,我一直紧紧盯着山魈,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却依旧透着一丝死气。
孟南刀扶着山魈一直走到妙手老头跟前,山魈挣脱了他,跪倒在老头跟前说了些感激的话。老头呵呵一笑,说:“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时日再借予你了,倒苦了你十年之后……”
山魈五体投地,声音渐渐哽咽。
我心里一惊,借的原来是妙手老头的命,这老头看起来严肃无比,对自家徒弟却是如此爱惜。我不觉中从心里升腾起一股敬意,再看妙手先生时,果然发现他比起之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头发已经完全花白。
妙手先生将山魈扶起,面向狼三问道:“三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孟南刀早已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道:“那些小子不在帮,咱们等会儿带上几把明晃晃的大刀,能切开牛头的那种,埋伏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闹着玩的。”
我一脸吃惊地望着孟南刀,心里一直弄不懂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忍不住问道:“猛男兄,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杀人放火难道是你的过去?”
狼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道:“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武器,不能自讨苦吃,我们暂且绕到他们身后,逮一个带路。”
山魈搀扶着妙手先生从地上站起来,除了妙手先生看上去还有些疲惫,山魈想来已没有什么大碍。我们背起背包,往东走了几米,远离那群身穿干草衣人的视线,接着往前走,狼三在前带路,山魈背着他师父紧追其后,孟南刀和我则在最后,我实在跑不过他们,孟南刀便放慢脚步同我走在一起。
慢慢地,西侧此起彼伏地脚步声开始响了起来,我们全都弓着身体躲藏在浓密的树木后面,尽量发出很小的声响。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离我们远去,狼三让我们继续躲着,自己跑了过去紧跟着那批人。
透过缝隙,我看到其中有两个人被甩在了队伍的后面抽草烟,两人走得极慢,浓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狼三摆摆手让孟南刀过来,简单做了几个手势,大概是说等会儿一起行动,逮住这两个落单的。
孟南刀点点头跑了出去,狼三和他弓着身子朝着他们慢慢逼近。
只听“哗”一下,一些林鸟扑翅飞了起来。落单那两个人手持着弓警惕地转了回来,一眼便望到了鬼鬼祟祟的狼三和孟南刀,急急忙忙抬起弓便要瞄准。
狼三猛地跃起身体,草帽带落,跨越的弧度长得惊人,一下子将其中一人扑倒在地。地上满是杂草,只发出“嘭”一声轻响。
另外一人见同伴被人扑倒,赶忙将身子转朝狼三的方向就要往那儿shè箭。就在这时,孟南刀猛一摆身,右脚用力一跺像只蛮牛似的冲了出去,持弓那人见有人向自己冲来,一下子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瞄准,孟南刀早已加快了速度,亮出宽厚的后背只一撞,对方竟被他撞飞出去将近几十米。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身穿草衣被撞飞的家伙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立马直挺挺地躺着再没有了动作。
山魈也是一脸惊奇道:“南刀这一记八极拳铁山靠果然了得,切莫说是那人,就算是我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得下半辈子全身瘫痪的过活。”
狼三手里拎着昏迷不醒的人跑了过来,孟南刀拍拍手朝尸体啐了一口也跟着转了回来,他见狼三手里那人眼睛紧闭,惊道:“三娘,这人怎么被你给活活弄死了?”
狼三稳了稳头上的草帽骂道:“娘的屁,你几时看到他被我弄死了,莫多话,快往东边撤,他们发现不见了人铁定得往回找。”
这次孟南刀肩上也拖了个人,我们跑了好久,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狼三这才让大家停下来,逼问古城的位置。
孟南刀喘着粗气把那人扔到了地上,坐到地上打开背包拿水喝。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一想不会是死了吧?那人却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吓得我往外蹦出去老远。
“你们来这点搞哪样?”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睛几乎要喷出一股火焰。
狼三瞥了他一眼道:“古城,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人迟疑了一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孟南刀见他不肯说,走到跟前像拎兔子一般将他拎起来yīn阳怪气地笑道:“不肯说?信不信老子一刀剐了你?”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将头歪朝一边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孟南刀气得嗷嗷直叫,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能带我们去古城的也只有他,确实不能将他怎么样。
跑了那么久大家的身体都有些支不住,便各自坐在原地吃些东西,等会儿再做打算。孟南刀把那人绑在了树干上,给他喂了点东西和水便不再去搭理他。山魈将衣服脱下来平铺在地上把妙手先生放躺下休息,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怔怔发呆。狼三也是一脸疲惫,索xìng将草帽盖到脸上靠在树干上稍适休息。
我吃完东西一直在打量着那个身穿草衣的人,发现他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孟南刀看了好大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竟死了过去。
我赶忙从地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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