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现在死掉也不可惜!
铁函内存放着一张信笺,民国时代竖写的那种,上面写着几行漂亮的毛笔字
苍天作证,明月可鉴:
小生古岳云,小女龙翠翠,两情相悦,两心相惜,然因祖上积有世仇,父母不许两人联姻,强将翠翠嫁与村长之子梅如山,硬逼岳云远赴上海攻读师范,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岳云共翠翠,可比山伯与英台,生不能做夫妻终白头,死必将为蝴蝶舞缠绵。民国三十八年四月四日子夜,岳云与翠翠,私会于九龙山舍利寺,于观音堂内写下本笺,深埋东窗第四根柱下,愿后世有缘人得之,勿重蹈岳云与翠翠覆辙,有情人当终成眷属。舍利寺乃南唐李后主所建,抄录后主词相见欢于下,希从嘉护佑岳云与翠翠,来生相见成欢,下世得偿姻缘。
这才是古老头的宝藏!
六十年前,古老头的名字叫古岳云,与的龙翠翠相爱,却因祖上仇恨被迫分开。在两人分离的前夜,悄悄来到九龙山舍利寺,东窗第四根柱子下,深埋这个装有信笺的铁函,作为这场爱情悲剧的纪念物。
古岳云一辈子都没忘记这晚,直到临死的瞬间,只记得九龙山,舍利寺,观音堂,东窗,第四根柱子,埋葬了他逝去的爱情,埋葬了他最珍贵的记忆。
龙翠翠也从没有忘记,即便嫁作他人fù数十年,儿孙满堂得享天年,却还在临终之前,惦记当年的夜晚,埋葬爱情宝藏的密码。
辛苦寻找的观音堂,就埋藏在我的身体下面,等待这个地震的清晨,裂开一道死亡缝隙,让我触摸六十年前的绝望与悲伤。
信笺的最后,抄录着李后主的《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古岳云与龙翠翠,他们的人生长恨不可避免,因为生在他们的时代。
而我的人生长恨呢?亦将埋葬于废墟之下,化为哀伤的幽灵?
眼泪没来得及滑落,打湿手里的诗句,头顶便响起颜色的声音:“我来救你了!”
似乎有几把铁铲在头顶挥舞,我收好六十年前的信笺,低头躲避砸下的碎石。
终于,眼前挖开一个大洞,阳光穿过废墟的空气,shè入我剧烈收缩的瞳孔。
颜色美丽的脸庞,已沾满灰尘泥污,她激动地伸手呼唤:“快点上来啊!”
送给她一个灿烂微笑,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这辈子再也不会松开了。
无价之宝已经找到!
【终】
黑暗之水01
“恐怖大王”是《南方人物周刊》给我加的冕,后来《时代信报》也在报道中称我“恐怖大亨”。无论怎么称,我只是一个草莽之中的草头王,有落草为寇的意思,所以我的博客叫“恐怖大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大家不要当真,我没有那种和谁争第一的野心,“恐怖大王”只是自娱自乐一把,博人一笑而已。现在中国的恐怖小说不过如此,等到以后是否会真出个什么大王,谁也说不准,我们都等着。恐怖小说的写作和任何小说的写作一样,重要的是你自己的独特发现,在挫败中走向成熟,而不是谁告诉你怎么写,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你怎么写,在中国,还没有人有资格当恐怖小说写作的“教父”,也不需要这样的“教父”,永远不需要。
李西闽
Ⅰ
冰冷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房间四周的墙壁上仿佛出现了许多洞洞,水从那些洞洞中流出,汩汩地注入房间里。水声yīn森恐怖,黑暗的房间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宋紫的皮肤发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蜷缩在床上,睁大惊恐的眼睛,一动不动,她感觉到水正在房间里漫起,很快就要将她淹没。宋紫想到过给李天华打个电话,可她没有勇气伸出手去拿手机,手机其实就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水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咆哮起来。
宋紫牙关打战,在这个温暖的春夜里感觉到寒冬的来临。
这是散发出腐烂味儿的大水,宋紫无法逃避,只要她走到哪里,恐怖之水就会跟到哪里。宋紫的心脏紧紧地收缩,似乎一扩张要四分五裂。她终于颤抖地伸出了手,朝床头柜上面摸去。她必须给李天华打个电话,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她诉说。
宋紫抓住了手机,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此时,她多么希望李天华在自己的身边,抱着她,给她度过黑夜的力量,可是李天华不在,他现在在干什么,宋紫根本就不得而知。这些日子来,宋紫感觉到李天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总是在故意地躲避她,似乎一转眼,就会彻底地失去他。这个年头,一切是那么的不可靠!
什么爱情,什么海誓山盟,顷刻都会崩塌。
宋紫想,人心真的是海底的针呀,那么的捉摸不透。她心中对李天华的忧患与日俱增,她总想找他好好谈一次,可是现在要找到他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一切都在改变。
尽管如此,宋紫还是打开手机,拨了李天华的电话。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心情复杂地等待李天华浑厚的声音。电话通了,宋紫大声喊道:“天华”电话里没有人回答她,对方沉默。此时,房间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咆哮,令人窒息。宋紫拿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她又大声喊道:“天华,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里还是没有人回答她,电话的另一端一片死寂。李天华为什么不说话?宋紫身上越来越冷,仿佛黑暗中有人用冰冷的手在抚摸她的脊背。不一会,电话里突然传出了水的声音,刚开始是汩汩之声,渐渐地变成了咆哮!
宋紫扔掉了手机,手机落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奇怪,好像是落在水里一样。
水漫上了床,浸到了她光洁的肤肌。
宋紫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尖厉的惨叫……
Ⅱ
阳光灿烂,异常的眩目。宋紫的眼睛疼痛,不知道是阳光刺的,还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她走进办公室时,同事沈美丽朝她笑了笑:“宋紫,今天迟到了哟,刚才缺总找你呢,你快到他办公室去一下,否则”宋紫没好气地说:“否则怎么样?他能把我吃了?哼!昨天晚上要不是加班,我今天能晚来吗!”沈美丽笑了笑说:“宋紫,快去吧,别嘴硬了,他也许找你有什么事呢?”宋紫从沈美丽的眼中发现了某种暧昧。在这个广告公司里,沈美丽是宋紫最要好的朋友,宋紫没再说什么,就去了缺总的办公室。
其实,缺总并不姓缺,而是姓张。因为他平常做事情喜欢突发奇想,对手下要求比较苛刻,宋紫和沈美丽私下里就叫他“缺根筋”,久而久之,她们就称他为“缺总。”宋紫无精打采地站在缺总的老板桌前,目光越过缺总硕大的脑袋,落到他身后玻璃窗外阳光灿烂的天空之中。缺总盯着她说:“宋紫,白斋饮料的那个文案做好没有?”宋紫没有回答他,她的目光迷离。缺总提高了声音:“宋紫,我问你,白斋饮料的那个文案做好没有?”宋紫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好像缺总根本就不存在。缺总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宋紫,你是不是聋了!我问你,白斋饮料的那个文案做好了没有!”宋紫浑身一激灵,思想回到了现实之中,她讷讷地说:“你说什么?”缺总愤怒地又拍了一下桌子:“你魔症了呀!我问你,白斋饮料的那个文案做好了没有?”宋紫轻声地说:“哦,做好了,我去拿来给你看!”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缺总的办公室。缺总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若有所思。
中午,宋紫和沈美丽到公司楼外面的一个沙县小吃店吃东西。她们点了两笼蒸饺和两份炖盅,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宋紫脸色苍白,满腹心事的样子。沈美丽说:“宋紫,你怎么啦,心情不好?是不是上午挨缺总的训了?”宋紫说:“和缺根筋没有关系。”沈美丽说:“那是怎么了?”宋紫说:“唉,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两天不舒服。”沈美丽说:“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宋紫说:“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就头痛。”沈美丽说:“说吧,说出来舒服些。”宋紫说:“我这两天总是做噩梦。”沈美丽说:“做什么噩梦?”宋紫说:“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还是不说了,想起来就害怕。”沈美丽说:“是工作太紧张了吧,我最近也是睡不好,缺根筋老把我们当牛当马的!还是要注意自己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弦绷得太紧了会断的。”宋紫点了点头,可她心里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和工作无关,为什么会这样她却一无所知。
她想起了几天前的一件事情。
那天下班后,男朋友李天华约她一起去游泳馆游泳,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就一起去了。刚开始并没有什么预兆,她也从来没有怕过水,游泳这事,其实还是她先挑起来的。因为李天华长得太胖了,宋紫听说游泳可以减肥,就唆使他去游泳,李天华不敢不从,就听了她的话,没有想到,李天华因此就迷上了游泳,每天下班都要到游泳馆游上一小时。宋紫工作忙,经常加班,只能偶尔陪他去游泳,李天华却每天都要去游,雷打不动。
宋紫那天下水后,游了一会就感觉到不对劲。她的心骤然抽紧,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足无措。宋紫想从游泳池里爬上岸,可她的双脚僵硬,仿佛有一双手拖住了她,她沉了下去。宋紫双手扑腾挣扎着,无济于事,她没有办法浮出水面。她在水里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水一片漆黑,犹如墨汁。宋紫吓坏了,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碰到过,她在挣扎中大口地喝着水,水的味道又苦又涩,还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如果不是李天华及时把她从游泳池里救起来,她或者会淹死在那里。她被李天华弄上岸后,感觉到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然后就大口地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黄色的汁液。她的目光偶尔从游泳池的水面上掠过,游泳池顿时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海,仿佛有一个巨兽,在奋力地搅动着游泳池,搅得天翻地覆。宋紫恐惧极了,快速地离开了游泳馆。走出游泳馆后,宋紫还是觉得特别恶心,可她的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李天华关切地问她:“紫,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宋紫脸色苍白,紧张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从那以后,宋紫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她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陷入了恐怖的迷雾之中,她心里有了个死结,无法解开。不但晚上会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就是阳光灿烂的白天,她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内心也会莫名其妙地恐慌,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
Ⅲ
这天下班前,缺总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他的眼睛在宋紫丰满的胸部扫描着。宋紫感觉到了缺总不同寻常的目光,他是在用目光剥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光,最后让她一丝不挂。……宋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缺总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令她惊惶的水声,水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沙哑的呐喊。宋紫想逃离这个地方,她的双脚却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直到下班了,大家都走了,宋紫才鬼使神差地跟着缺总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缺总办公室后,宋紫才从迷乱中清醒过来。
走出公司的写字楼,宋紫想要去乘公共汽车回家,缺总叫住了她:“你要去哪里?”宋紫说:“回家呀!”缺总肥乎乎的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我不是说晚上请你吃饭,你点头答应了呀,怎么现在要回家?”宋紫迷惘地说:“是吗?我答应要和你吃饭了吗?”缺总点了点头:“是的,你是点头答应了的。”宋紫不置可否地说了声:“这样呀”缺总笑了笑说:“走吧,下班后我们就不是上下级关系了,是朋友,随便点!”宋紫就上了他的车。她不知道缺总要带她到哪里去。她刚刚来这个公司上班时,就听说缺总是个好色之徒,因为她长得漂亮,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像一口黏黏的浓痰,使她恶心,但是她也想通了,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呢?只要他不对她有什么实质xìng的侵犯,他想怎么看就让他看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老板也一样的色!她要生存,有时就要忍耐,她从贫困的乡下考上大学,参加工作也好几年了,也换了几个公司上班,她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做。
缺总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伸向了她的大腿,放在了她的大腿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好像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宋紫明白他这是一种试探,只要她不反抗,他就会往她身上更加隐秘的部位摸去。宋紫的脸发烫了,她把缺总的那只咸猪手从自己的大腿上拿开,说:“张总,好好开你的车,你这样容易出事的,我的小命不要紧,你可要当心你自己的命呀!”缺总怪异地笑了,他又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能够和你这样的美女死在一起,也是十分幸福的事情!”宋紫听了他的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宋紫又一次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大腿上拿开,生气地说:“张总,你放尊重点!”缺总笑出了声:“宋紫,我是真的喜欢你!”说着,又要把手伸过来。宋紫想,这个猪头是疯了,真他妈的缺根筋,她恶心极了,突然大声说:“停车!”缺总没有理会她,反而把车开得飞快。宋紫抓住了他的手,继续大声说:“你给我停车!停车!”……车停在路边,宋紫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狂奔而去。
宋紫停住了脚步。
她茫然地看着夜色中匆匆而过的车辆和人流,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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