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一抖的,她便脱下身上的毛衣给她披上,而自己只剩下了一件白衬衫。米杨带着大丫往回走,离山脚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轰响,她往右手边一看瞬间瞳孔紧缩,不好,山上的泥沙被雨水冲了下来连带着上面长着的唯一一棵老枫树,她拉起大丫就跑结果还是来不及,她一个眼疾手快将她推到一旁的落叶堆里,自己却没有幸免于难,尽管庆幸没有被砸中但腿上还是被树枝划伤了好几道口子,衬衫的袖子被划破脸上也有一道伤口。
大丫迅速爬起过来扶她,米杨试着站起脚心却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刚才那一扑导致她的脚扭伤了。她让大丫将她扶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拉起她的手耐心地同她讲:“大丫乖,老师跟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现在往山下跑,老师在后面追你,谁先找到你阿爸谁就赢了,赢的人有你爱吃的糖果拿哦。但是你不能回头看,因为你只要一回头老师就超过你了,你就拿不到糖果了,好了我倒数完三秒我们就开始。”
“三,二,一……”米杨看着一直往前跑的大丫低头揉了揉脚心再抬头看了眼黑色的天空,但愿她能快点找到她阿爸,这样自己也得救了。
苏尹周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低着头按了下心口处,从下午开始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这感觉让他很不安。主持人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用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询问他是否哪里不舒服,此刻苏尹周正参加一个访谈节目,节目正好进行了一半。苏尹周抬首微笑着摇头,主持人见他没事便进行了下面的环节,现场一个观众向他提问苏老师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这问题一被抛出就引起了现场的欢呼,大家都非常关注他的个人问题尤其是最近的一个八卦。
苏尹周低头一笑,说了一句大家都不敢置信的话,他说:“我有未婚妻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男神突然bào出这么大一个料,大家的小心脏实在接受不了啊……
有人再接再厉问他是否就是绯闻中那个,却见后者摇头,大家又疑惑了,却听他说:“上次被拍是个误会,那位是我表妹,我们当时是在参加一个家庭聚会。”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被所有亲朋围攻,而且还被杜红襄追问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小女朋友带来让大伙看看,他怎么回她来着?哦对了,他说快了。
“我的未婚妻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可能很多人跟我一样在爱情里总是有些自卑的,不是对方太好也不是自己太差,而是这个世界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你尽管得到了仍然会觉得不安,如果失去应该就会发疯吧。”他笑得云淡风轻,可他的心里却有着无法言说的苦楚,毕竟……已经过去两年了。
苏尹周回到淞城的家中,在楼下的时候他特地去看了信箱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一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再收到信。他回到书房打开那个上锁的柜子,里面除了之前就放着的风筝跟照片外还有48封信。这些信他每一封都看过不下十遍,他利用这些来了解小姑娘这两年的生活方式。
信是米杨写给她寝室的姑娘的,从她们收到第一封起便会转送到他家楼下,苏尹周每过半个月就会回一次淞城的家,但他却不愿意久待,只要他睁开眼屋子里就能看到小姑娘的影子,她时而逗着花卷玩时而出现在厨房时而就在他的眼前喊他的名字,她说:“苏尹周,你怎么才来。”
想她,想她,想到发疯……
有次他看信靠着沙发睡着了,梦里场景也都是她的身影,他梦见她回来了,他笑着伸手去抓,结果小姑娘就像泡沫一样一触就破灭了,惊醒时只见右手还伸在半空,他虚晃了一下想抓住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只剩满室的寂寥充斥在他的心间。
苏尹周把信一封一封全都拿了出来,已经一个月过去他都没有收到她的信,她的室友也奇怪所以她们美其名曰去找失踪人口,事实上她们也同他一样非常想念小姑娘,他算算日子大概现在她们已经到了。
等所有信都被拿出便能瞧见一个外观精美的小方盒,苏尹周将其打开里面是枚完好无损的戒指,他的嘴角扯上一抹苦笑,记得当时自己因为小姑娘的离去一肚怒火无处发泄便气得扔了戒指,结果半夜的时候还是从床上爬起找人帮忙抽干了水池里的水才找回了这枚戒指,那晚他手握戒指安然熬过了她离开的第二夜。
他同杜红襄说快了,其实他也有了打算去找小姑娘,当年那则娱乐报道的最终解释称是为了宣传一本小说,这让广大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失望至极,但也有人不相信可是隔天便被苏尹周的一夜等候这则真实八卦顶替,那件事便不了了之。其实苏尹周早已经知道了小姑娘的所在,但他没去找她,他给她时间想明白,以前说过不会等她但事实证明他根本做不到,想她念她爱她多过于怨她,两年过去,小姑娘还没有回来,他已经给过机会了,既然如此,她不来,那他就去找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更的晚了
第40章 爱的人,我们终将在一起
那条山路中间横着一棵被连根拔起的老枫树,而枫树旁边的落叶堆里坐着瑟瑟发抖的米杨,现在还在下着雨,她只穿着件白衬衫唯一的一把小红伞也给大丫了,自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也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了,山里的温度偏低,她的嘴唇被冻得发紫,米杨看了下手上的腕表这是马丁送给她十八岁chéng rén礼的礼物,当时他还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可贵了。她戴上也没发现有什么好只知道能夜视,结果现在呢?时间停在了四点半,那不是雨刚下大的时候吗?当时她还特地看了下时间,米杨无语望天,你丫的,说好的贵呢,为什么它不防水,马丁你被骗了。
可怜的马丁又被骂了,其实他并没有被骗,这表之所以贵是因为它的四周镶嵌着一圈的钻石啊,当然不识货的米杨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的是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指着天埋怨,“你哭什么哭,我才要哭呢,你有本事再大声点……”
“轰,隆”一声响彻天际,米杨吓得连忙收回了手,随后便是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夜空,灼得人双目刺痛,紧接着雨打在她身上就更痛了,这次米杨真的吓坏了,她连忙缩回手,又一道闪电划过,对面的那棵老树上起了点火光,米杨吓得连连惊叫,“苏尹周,苏尹周……”危难时刻第一时间想到并叫出的还是那人的名字。
米杨抱着双腿嚎啕大哭,完全没了形象可言,她好想他,可是他不会像以前一样出现救她了,“苏尹周我好怕,你在哪?我好想见你。”没有人回应,这次整座山里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米杨突然就有些后悔让大丫一个人往回跑,她脑子不好万一见到她阿爸却把她忘记了,又或者她没有跑出去反而受伤了怎么办,她还那么小。米杨越想越是后悔让大丫一个人走,她挣扎着起来,忍着痛挪到旁边捡了了根枯木。
大丫回到村里的时候在自家屋里发现了糖果,开心之余真的完全忘记了米杨,等到二明和她阿爸在村口见着了她,而刚到这里的木大姑娘她们却迟迟没有等回米杨,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立即召集村里所有人去找米杨,结果刚到山脚下便发现了拄着一根树干一瘸一卦的米杨。
大丫鼓舞着手最先跑到米杨面前,小女孩朝她扬了扬手里的糖果,笑着说:“老师,大丫赢了,真的有糖果。”
米杨摸了摸她的脑袋往前看去,说真的此刻见到寝室的姑娘她着实吃惊不已,等缓过神来却觉得尴尬非常,因为天黑她只能凭着记忆往回走,路上不知道摔了几跤全身估计都是污泥,米杨啊米杨在大家面前你的形象总算是丢完了。
张茗蕊见了她这副模样立即就哭了,“三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都不漂亮了。”米杨拉上她的手,想到自己的手上都是污泥又缩了回去,后者却一把握住她,抓的紧紧的,米杨由着她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她笑着问:“你们怎么来了?”
木大姑娘挽上她的手扶她走,语声里也带着哭腔,“你可别笑了,牙齿上都有黄泥,可真的丑死了,你这样子连我都比你漂亮了。”
“你不就是比我漂亮嘛,你以前在寝室都这么说的。”米杨又笑,想到她的‘黄牙’便立马闭了嘴,以前,木大姑娘可是从来都不承认米杨比她漂亮的。
“好了别说了,先回去,三儿肯定哪里受伤了。”姜秀婉弯腰蹲在米杨身前作势要背她却被大丫她阿爸拦下了,他出声制止:“哪有姑娘家背姑娘的,哪受的住,我来。”说完也不顾米杨反对一把背起就往米杨住的地方走。
米杨其他划伤的地方都不要紧,就是左脚肿的跟馒头似的,村里的土医生看过后说没伤到要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木大姑娘她们听后这才放下心来。
米杨看着面前一个个红肿着眼睛的姑娘们便觉得有些好笑,她行动不便就伸手招呼她们过来她身边坐下,“你们都干嘛啊,受伤的可是我,我都没哭你们倒难受上了。”
“谁哭了……反正我没有。”木大姑娘和张茗蕊同时开口,然后都转过身子不去瞧米杨,来时的路上她们非常兴奋,快到的时候瞧见了一路的野花,明朗的天空有时路上会经过牛羊,她们觉得米杨不是来支教的,反倒像是来隐居的,她们还羡慕她来着,可真当来了这里见到了她才发现她们之前想的都大错特错了,两年下来,米杨黑了也清瘦了不少,这对她们而言别提有多心疼了。
姜秀婉看了站着的两人一眼,又看了眼转着乌溜溜大眼珠子一脸无辜的米杨,她坐在了她身边说:“别理她们,三儿,跟我说说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那晚,四个姑娘说了一夜的话,她们陪了米杨几天后就被她给赶回去了,原因是姜秀婉还要上学,另外两个人也要上班,终究她们也没有久留,临去前她们说希望米杨快点回去,她们等她,米杨笑着同她们挥手,目送她们走远,风带着她对所有人的祝福也飘向了远方,她转过身眼角飘下一滴泪珠儿,她要以什么理由回去呢,那人还盼吗?
一个月后,米杨的脚能下地走几岁了,她拄着大丫阿爸给她做的拐杖站在山坡上看着孩子们放风筝,那是他们自己做的,孩子奔跑着风筝越飞越高,米杨抬手遮挡着些许阳光,曾几何时她也为一个人做过一个风筝,只是手法太差,想到这一个月下来,她也同当年的他一样拄了回拐杖,以前她总想试试拄着走是什么滋味,如今深有体会却感觉神伤不已。
她看着孩子们在风筝飞到最高处的时候将其断线,每个飞远的风筝上都有着他们的美好祈愿,她真心希望他们都能梦想成真,就像当年放风筝的自己,她相信天使会善对她,更会善对每个心地纯净的孩子。
米杨看了眼手中的信纸,这封信十分简短上面只有一句话我的小姑娘,流浪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家了。
这是苏尹周写给她的第四十九封信。
米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寝室姑娘的回信,但她任然照例半月寄一封,可能她寄的是一份思念吧。
大丫他爸抱着一堆信拿给她的时候,她都傻眼了,他说是村长给他的,米杨拿过信一一拆开,每封信的开头第一句均是我的小姑娘你在那边还好吗?而结尾也一致相同,仅有二字等你。
“老师,你怎么哭了?”
米杨转身擦了擦眼泪,“没有,只是刚才风吹起沙子迷了眼睛。”
“这个送给你。”大丫将手上的一个花环递给了米杨,米杨笑着摸着她的头发,“我们大丫真是长大了,都会编花环送给老师了。”
“不是不是”她跳了起来,两根高马尾辫一翘一翘的,煞是可爱,这还是她早上帮她编的,只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堆彩色糖,上面还有棒棒糖,米杨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犹自不相信,却听大丫指着前方说:“是那个叔叔给我的花,他给我糖然后让我把这个花花送给你。”
米杨望着前方的来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个手上拿着花出现在面前的修长身影不是她梦里的苏尹周又是谁?
“你来了……”
米杨的声音里还有着一丝不敢置信,她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结果反被对方一把抓住,她的眼泪再次流出,米杨终于知道,无论她在哪里无论要多久,他都会找到她。
她喜欢的人,是个连亲吻都会害羞的老男人,是她爱了整整九年的人,他对她说:“宝贝,我来接你回家了。”
2018年三月,当樱花开遍整个山坡的时候,四散的花瓣随风飘舞,它们宣告着冬天的离去带来了春天的气息,也带来了一对新人的婚礼。
米杨和苏尹周的婚礼在那个低调的小山村举行,她支教的孩子们都来当她的小花童。
村里有条樱花江,新娘顺着江水而来一路粉红齐飞,对岸早已等了苏尹周,他穿着古时新郎服饰,这是一场仿古婚礼。新娘到岸后被新郎背起踏上了那条鲜花铺就的地毯,到达山坡时他们一同回望来时的花路,这条花毯就像他们这些年的过往,有黑有红有白有黄,概括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们彼此对望,苏尹周拿着戒指单膝下跪,“我以花为媒,以山川为我们的誓言,我的小姑娘,你可愿嫁于我,从此你喜我喜,你忧我忧”
彼时他来寻她,相遇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山坡,在他说来接她回家后,她对他孩子气地说了一句:“苏尹周,我要抱抱。”而今米杨含泪点头再次向对方求抱抱,苏尹周含笑抱住她,这场婚礼在一片乱花纷飞的季节里结束,从此,以花为媒,以山川为誓,只要你不变,我亦不改初心。
乱花渐yù迷人眼,不知那天迷了多少人的眼,马丁拿着一束蔷薇花在山坡下徘徊不前被醉酒的辛萌撞见,她弯腰拾起一把樱花瓣砸向他,对方后知后觉回头一个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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