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济于事,身体依然原地不动,一个个生命就这样被耗尽了.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折磨、挣扎,将近午夜时分,洞内凄厉的惨叫声逐渐减弱,"很多人躺在地上,气息奄奄,面色由红色变成紫蓝色,口角的唾沫由白变红渗着血丝,不少人已无声地扑伏到别人身上."在与死神斗争的过程中,有的人还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挣扎死去.
空袭持续了将近5个小时,当日军的飞机离开陪都重庆时,防空大隧道已是死一般的沉寂,听不见活人的声音.
到处都是死难者的尸体.其凄惨情状正如当时重庆市市长吴国桢所说:"洞内之(难民)手持足压,团挤在一堆.前排脚下之人多已死去,牢握站立之人,解之不能,拖之不动,其后层层排压,有已昏者,有已死者,有呻吟呼号而不能动者,伤心惨目,令人不可卒睹."很多死者都是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含恨离开人世的.他们有的面部扭曲,手指抓地,有的仰面朝天,双手垂地,有的皮肤抓破,遍体鳞伤,十分悲惨.
6日凌晨,防空警报解除后,国民政府当局开始组织人处理善后事宜.从隧道内拖出的遇难者尸体成垛成垛地放在洞口,用卡车运了十几趟.惨案后登记尸体总数达8400多人,据事后考证,真实死亡人数有2000多人.这种因日军空袭造成的惨案真是让人痛心和愤恨.
第十部分窒息记忆:北疃dú杀惨案第27节地道战显神威
北疃位于河北省定县城东南60里,北靠沙河,有200多户人家,是定南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地带,分区和县领导机关经常在这里驻防.这个村的民兵,十分英勇善战,在人民群众帮助下,不仅屡次打退日军的进攻,使敌人遭受重大伤亡,而且还建造了联村地道,东面可与西城、东城相通,南面可与南疃、东湖地道相连.因此,在日军看来,北疃村是眼中钉、ròu中刺,不去不快.为了报复北疃人民的抵抗,1942年5月27日,日伪军共2000余人,围袭北疃村,并不顾国际公法,对我钻入地道躲避的平民百姓和部分县大队武装人员,施放dú气,兼之以qiāng杀、刺杀、砍杀、烧杀,共残杀我国同胞800余人,这就是震惊华北的"北疃dú杀惨案".
地道战显神威
1942年4月初,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总司令冈村宁茨召集华北日军联队长以上的军官在石家庄开会,部署对冀中根据地的"扫dàng"相关适宜.从5月1日起,在冈村宁茨指挥下,日军以三个师团、两个旅团及五万伪军共约10万人,并配备了飞机、坦克,开始对我冀中根据地进行疯狂扫dàng,重兵压境的日军,在冀中8000多个村庄,6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建立了1700多个据点,修筑了7500多公里的公路,挖了4000多公里的封锁沟,可谓三里一沟、五里一堡.面对强敌,中共冀中区党委把冀中根据地的党政军领导机关由三四千人减到近2000人,并将大兵团化整为零,组成机动灵活的小战斗队,号召和依靠群众,避实就虚,声东击西,和敌人周旋.其中,北疃村是这方面典型.5月中旬,北疃群众武装和县武装游击队,曾多次打退李亲古和邵村据点敌人的进攻,歼灭不少日伪军,使敌人遭受重创.
北疃久攻不下,日军就千方百计企图摧毁冀中平原上这一抗日堡垒.5月26日夜,日军一一○师团驻保定的第一六三联队500余人,在联队长上坂胜率领下,连同定县、安国的伪军,共2000多人,像野兽般向北疃扑来.就在日军进攻的前一夜,县大队政委赵树光召集民兵和县大队战士做了战斗部署.5月27日清晨6点多钟,日伪军包围了南、北疃之后,即开始进行火力侦察,同时,根据叛徒提供的我地道图纸,堵塞了我南、北疃村地道出口,以防止我抗日军民从地道内向外突围撤退.火力侦察过后,敌人即从三个方面开始向村子攻击:一是从村东北口,二是从村东南口,三是从村正东进攻.
鬼子在东北口用猛烈pào火向村内轰击,霎时间,小钢pào、掷弹筒、迫击pào雨点般的倾泻过来,阵地上顿时硝烟滚滚,一片火海.但严阵以待的我方战士和民兵并不急于还击,而是在村口的围墙里、地堡里严阵待命.鬼子见村里不还击,一个指挥官举起指挥刀,挥动指挥旗,命令鬼子冲锋,当鬼子冲到我部队和民兵跟前时,战士们机qiāng、步qiāng火力齐发,手榴弹、地雷在鬼子群里zhà开了.zhà得鬼子滚的滚、爬的爬,倒下一片.举刀的指挥官也被我神qiāng手狄四根击毙.敌人不甘心,又连续发起了三次冲锋,均被我英勇的战士击退.
敌人屡攻不克,气急败坏的联队长上坂胜决定亲自指挥敢死队冲锋.鬼子敢死队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在pào火掩护下,"呀!呀!"地冲上来,很快又被战士们打退,阵地上留下一片日军的尸体.整整一上午,打退了敌人12次冲锋.
下午,敌人调整部署,主攻方向改为南疃和北疃村之间的群众武装阵地.经过长时间激战,由于敌强我弱,火力悬殊甚大,最后鬼子还是进了村.面对残忍的鬼子,群众和干部们异常镇静,谁也不屈服.分区卫生干部宋守仁,定县农会干部李庚申,被敌人的军犬咬得遍体鳞伤,血如泉涌,他们在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中壮烈牺牲.分区供给部已怀孕的女干部刘亚如和八路军在北疃养病的一名伤员,面对敌人的刺刀,挺起胸膛,坚贞不屈,凛然殉难.
敌人进村后,我县大队战士和民兵仍坚持巷战,一直和鬼子战斗到傍晚.由于鬼子封锁了东半街,街上房上站满了鬼子,已经没有可回旋的空地.在这种情况下,部队和民兵被迫从中平街李洛节家下了地道.此时,地道里早已挤满了避难的人群,大约有八九百人.
第十部分窒息记忆:北疃dú杀惨案第28节dú气滚滚
鬼子见人们都进入了地道,便想出使用dú气的狠dú办法.
他们按照叛徒提供的图纸,找到几处洞口,将随身携带的高浓度窒息xìngdú气点燃后投放到洞里,同时将茅草点燃,往洞里投,洞口盖上棉被,使dú气向洞内各处流dàng.
不多时,洞内各处便充满了dú气.当嗅到有辣椒味、火yào味和甜味的气体时,人们只觉得呛鼻子,后来便流泪、打喷嚏、呼吸窒息和流青色鼻涕.
县武委会作战部长张健、秘书刘西峰和北疃青年抗日先锋队队长李德祥,意识到敌人释放dú气,便钻出地道,利用房屋和敌人继续作战.他们三人控制着一所房屋,同敌人对峙.这时,三区小队马队长和北疃游击组长李孟申,也从地道口出来.他们两人脱去上衣,光着膀子,上好刺刀,跳进院内,同成群的鬼子拼起刺刀来,敌人猝不及防,连着被刺倒好几个,但终因寡不敌众,马、李二人英勇牺牲.接着敌人向屋里冲来.李德祥手持擀面杖和菜刀,掩护张健、刘西峰二人进入地道.然后把刘西峰的文件包、公章扔进炕洞里,才沉着地进入地道.地道里的dú气浓度很大,呛得他们嗓子发痒,呼吸窒息.张健拖着软弱无力的身子向前爬行,爬了一段,终于爬不动了.他拉着李德祥的手说:"德祥,你走吧!我不行了,不要管我了!"说着嘴对qiāng口,右手扣动扳机,壮烈牺牲.民兵刘铁洲,受不了dú气折磨,见敌人挖开了个洞口,随即拿起一把杀猪刀冲出来,和敌人拼杀,英勇战死.李德祥的父亲李大爷,也从地道里冲出来,拿起一把粪叉对乡亲们说:"老少爷们,我们是中国人,绝不做亡国奴!我们要活得正气,死得壮烈!"随即拿起粪叉冲向敌人,壮烈牺牲.
地道里的dú气越来越浓,人们中dú越来越重,全身发烧,都紧靠洞壁取凉.
不久,洞内的人声便越来越弱,人们一批批在极痛苦的挣扎之中窒息而死.有的人头钻地而死,有的撕烂自己的衣服顶着洞壁而死,有的紧搂着孩子死去,死状之惨,目不忍睹.
北疃村王牛儿,带着两个儿子钻入地洞,长子10岁、次子8岁,分别枕在王牛儿的两膝上死去.据幸存目睹者讲:在他们父子未死之前,孩子呼母亲,父亲说:"孩子!不要叫你母亲了,她不知死在哪里了,咱们死在一块吧!"
再如北疃村李菊怀中抱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孩子吃着rǔ头,母子双双惨死洞中.还有一位50岁fù女,两臂挽着约10岁左右的两个女孩仰面死在洞中.dú死在洞中者多为老年人、fù女和儿童.身体较壮的人,挣扎着寻找洞口,在五尺高、三尺宽的地洞里,能立起来走,但因中dú死者过多,尸体堵塞不能通行,即使能勉强摸到洞口爬出者,也未能躲过洞口鬼子的刺刀.
李庆祥、王俊杰和李记水是北疃dú杀惨案的幸存者,回忆当年的情景,老汉们都不寒而栗,李记水痛苦地说:"那是1942年的5月27日.当时我18岁,在村里帮别人卖烧饼.那天一大早,突然听见打qiāng的声音,村里的人顿时就乱套了,我赶快随着很多人下了地道.地道里一片漆黑,走了不多远,我就闻到了呛鼻的气味,日本鬼子放dú气了.我就往一个秘密气眼(地道接通地面保证空气流通的气孔)跑.当时还有6个人一起躲在那儿.大概3个多小时以后,我们才分头从不同的出口出来.我扒着墙头一看,妈呀!院子里都是日本鬼子,密密麻麻的.我又下了地道.又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又从里面出来,当时已经是下午了.我偷偷到一个村子躲了起来,第二天才回到村里.惨啊,地道里的人全死了,和我躲在一起的那6个同伴也都死了."在那场惨绝人寰的dú气弹事件中,李庆祥老人一家八口死了一半."我的一个18岁的姐姐,一个8岁的妹妹,还有两个兄弟,一个12岁,一个10岁,全没逃出来."老人说,"我逃出来以后过了20多天,嗓子还一直疼、说不出话来,不停地流鼻涕."王俊杰老人当年是民兵,日本人放dú气弹的时候他也下了地道,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他钻了出来,被日本人抓住了.日本人把他带到了大街上,大街上都是被抓住的乡亲.第二天,他被日本兵带到了石家庄的"劳工教习所",20多天后,他又被带到了东北,挖了一年多的煤.
第十部分窒息记忆:北疃dú杀惨案第29节血腥杀戮
豺狼成xìng的日军在北疃村除了往地道释放dú气dú杀群众外,还在地面上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没有战死的被俘虏了.男的被杀,女的被jiān污,有的被拉去jiān污四五次,甚至连十几岁的少女和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也难以幸免.有些中dú较轻者,爬出地道外,结果不是被qiāng杀,就是被绑在树上剖腹而死.5月28日,敌人走后定县县长李守真和县议长吕丁儒到北疃村进行善后工作,目睹了日本法西斯强盗洗劫后的惨状.北疃街头到处都是被杀害者的尸体.在南北街上倒下尸体50具,李家坟地里有尸体70具,李家街上有尸体250余具,村东北冯香云、王之恒家之井台上有尸体90多具,李洛敏家院子里被刺死29人.朱根德家土井里被砍掉头颅的有16人.死难者有的双拳紧握,怒目而视;伏卧者两脚踢地,双手刨起一堆泥土;有的满面怒容,肠胃露于腹外;有的血ròu模糊死在血泊之中.朱根德家院子里,一青年被日军用轱辘将其头颅砸烂,脑浆迸流.青年fù女李朱儿赤身luǒ体坐于墙角,两腿分开头部倒向胸前而死.本村宋洛先新娶儿媳王白女,年20岁,跪伏于阎贵福之门口死去.李洛信被烧得焦头烂额,又被投到井中.
有很多从地道里逃出的人,被绑押到李家街路西的李洛敏家里去,jiāo给袖上戴红布的鬼子.这就是当时所谓杀人不眨眼的"红部".一天的工夫抓来几十人,日本鬼子把这些老百姓集中在两间小屋里,门关得紧紧的.这些老百姓在那间小屋里挤得喘不过气来,有的发烧,将自己的衣服脱光,有的喘息不止,鼻涕眼泪齐流,日本鬼子一口水也不给人们喝.其中有一个因中dú过重,神经错乱,口渴难忍,便推开小门,跪在院子里大声喊叫:"渴死人了,给点水喝吧!"房上站岗的鬼子,立即用三八qiāng将其击毙.这样一夜之间就死去了12人.
找到村北洞口的人们,挣扎着往外爬,但日本侵略军早已堵在这里,并烧起了大火.
年轻人爬得快,受火伤轻,但爬出后,有的被日本法西斯刺杀或qiāng杀,有的被扔到火里烧死,有的被敌人用铁丝穿着锁骨,绑在树上,用火烧死.
十几位老人、fù女、小孩爬出洞口,已是奄奄一息,敌人把他们一个个扔到王尚志家的水井里,水井变成了血ròu井.被刺死者又经乱刀分尸,血ròu模糊,难以辨认.被烧得只剩乌黑的人ròu骨架,根本分不清是谁.被投到井里的,因天气炎热,人们一两天后去打捞时,尸体已经腐烂,不得已,只得将井填埋.1946年春,挖开这眼井时,挖出10个头颅,从头发和头颅的大小形状看,证明其中有一个是小孩.
5月27日下午,从洞内爬出的农民王文雪满身泥土,流着眼泪鼻涕一歪一斜地被日军押到朱根德家的南屋里.这时,屋里已有三四十人,这些人同王文雪一样,都是中dú后从洞内爬出来的.后来,又有些人被日本鬼子接连不断地押送到这里.到天黑时,一共押来了七八十人.敌人在门外站着岗,看守着这些无辜的人们.由于中dú过重,敌人又不给水喝,一夜工夫就死去了16人.
28日早饭后,日军把这些无辜百姓赶到朱根根家的大院里,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qiāng,紧紧包围着人们.翻译官对人们说:"谁换上军装就能活命,不换死了死了的有."接着又一个一个人地问,人们置之不理.翻译官见人们不说换,也不说不换,便喝令道:"愿穿军装的留在西院,不愿换军装的到东院里去!"接着,鬼子每拉过一个老百姓,翻译官就问:"你穿军装吗?"有的回答"不穿,"有的说"穿."说穿的留在西院了,回答不穿的16个人,被押到东院去了.
到东院之后,王文雪看见本村的许根柱、许福山已被敌人qiāng毙在山yào井旁.接着有个日军提来一桶水,将洋刀在水里蘸了蘸,把刘玉章拉到井旁,让其跪下,一刀将头砍下,把尸体踢下井去.接着又拉过四个人,按跪在山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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