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完全是因为出自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当下陈冉心中不由又惊又喜,又怜又疼。自此,他对方姊柔怜爱有加,远胜过师兄妹之情谊,方姊柔也是如品甘怡,修道虽苦,心却如浸蜜。
山中十年如一日,然而这一日,却非比寻常,奇事突现。
这日辰时,崂山众徒正在下清宫大殿前如常cāo练,站在队列中的管泰明突然倒地哀号,众师兄弟吓了一跳,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抬入房内,但见他额头虚汗不止,脸上更是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似生不如死。
馨阳zhēn rén闻讯赶来,桑吉高呼:“师父!无影师弟只怕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zhēn rén沉颜不语,来到床边对管泰明望闻问切,末了又命人解开管泰明的衣衫。但见管泰明左肩呈绛紫色,如同被烈焰灸烤过般烫手,馨阳zhēn rén两眼茫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并非走火入魔之相,但究竟是何原因却不得而知,馨阳zhēn rén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奇异。他取出自炼的珍贵丹丸让管泰明服下,第二日却发现徒弟身上的伤患有增无减,反而越来越严重了,zhēn rén不由讷罕,使用愈伤符一样无济于事。
直至第三日,管泰明突然龙精虎猛,从病榻上自行下来,他肩、胸溃烂的皮肤也莫名其妙地恢复了,完全与常人无异,甚至比之从前更加神清体健了。zhēn rén似醍醐灌顶,终于悟出原由。管泰明之所以如此奇怪,是因为影子之故。影子遭受何种创伤,真身也会一样有所反应,如今他身体自行好了,自是影子好了所致。
这说法也让管泰明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命乃为自己的影子所掌控,管泰明忽然很想回岛,想回去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况他也极其思念云幻岛的亲人。
然而馨阳zhēn rén却不同意,所谓国有国法,道有道规,管泰明在此修炼不过才半年多时间,按规定,弟子没有连续修满两年不得私自下山。
碰了一鼻子灰,管泰明心中十分不悦,但也不敢违抗师命,惟有待日后再说。
谁想到管泰明才好没几日,青天白日的忽然又再度昏厥,上一次他只是肩处有伤患,这一次却波及全身,他通身上下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而且整个人失去了意识。馨阳zhēn rén守在床侧,看着脸色黯淡得几乎认不出样子的爱徒,他忽而有些自责,也许上次无影请求自己回乡之时就该准允!
“师父,莫若让徒儿带上师弟前往他家乡追寻他影子,师父不是说只要影子没事,师弟便会没事么?”陈冉道。
“他家乡?你去过?”桑吉奇道,连馨阳zhēn rén一直也未曾问出管泰明自何而来,管泰明一直对自己的家乡刻意隐瞒,似有难言之隐。众人原以为管泰明和陈冉、方姊柔乃半路相识,并不比他们知道得更多,原来并非这般简单。
如今到了这地步,为救师弟xìng命,陈冉只好打破自己当日对楚婉伊的承诺,将云幻岛之事告知师父。他相信日后若是再遇楚婉伊,她定能原谅自己此番的失言。
“原来如此!世上果然有与世隔绝之太平盛地,奇哉!”馨阳zhēn rén感叹道。
其实陈冉和方姊柔对云幻岛了解甚少,他们并不知道要入岛只有一条路,且能驶入岛乃万中无一的机率。
“便如此计议吧,陈冉、桑吉,你二人明日一早便与云机、云慧两位师兄带上无影,一同前往云幻岛,若遇强魔,发传音咒与师父知晓,不可鲁莽行事!”馨阳zhēn rén沉声道。
“是!”桑吉和陈冉抱拳领命。
挤在门外偷听的三女徒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因为男弟子寝室女弟子乃禁止入内,此时她们也顾不得这许多,互相推搡着进来了。
“师父!让我们三人一同前往吧,徒儿们自知道行尚浅,但我们乃与无影师兄一同入道,我们也想尽绵薄之力,一路保护师兄,助其寻回影子,拯救正身!”跪在左首的梅可馨道。
“不错!而且当日师兄虽不会半点功夫,却愿舍命留在朵篮村与我们共存亡,如今他有难,徒儿又怎能坐视不理?”常圆圆正义凛然道。
“徒儿的xìng命也是无影师兄所救,如此大恩,此时不报更待何时?恳请师父成全徒儿!”寡言内敛的方姊柔也不再沉默。
桑吉和陈冉也打铁趁热,纷纷进言,馨阳zhēn rén看着三女一脸的诚恳,不由垂首思虑,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来报:
“师父!重清zhēn rén来访!”
“重清zhēn rén?”馨阳zhēn rén颇为惊异,他一时激动正yù拔腿便走,忽念起三女还跪在屋内,忙回首对众徒匆匆道:“你们且起身,此事稍后再议,尔等都随我去迎重清zhēn rén!”
“是!师父!”梅可馨三人掸尘起身,三女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量,“这重清zhēn rén乃何许人也?师父竟如此看重!”
陈冉也是一无所知,只有自小追寻师父左右的桑吉才清楚明了,他神秘一笑,“其乃神人也!说不定可助无影寻回影子呢!”
“这么厉害?”
陈冉几人越发震惊,恨不能马上见到这位“神人”,四人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向大殿赶去。独剩桑吉呼哧直喘、脚步凌乱地跟在后面,一面高呼:“师弟、师妹们!你们不用如此激动吧?且等等师兄我!”
第九十五回 缘开一线终聚首 [本章字数:303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4 16:47:46.0]
陈冉、方姊柔、桑吉、常圆圆、梅可馨五人莽莽撞撞地冲入大殿,所有人看向他们,脸上皆现讶异之色,馨阳zhēn rén汗颜道:“小徒唐突,让师叔见笑了,你们几个还不快来拜见师叔祖!”
五个徒弟忙不迭地上前行跪膝礼,他们一边还偷眼看向大殿正首。只见一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慈眉善目地对他们笑着,老者身后站着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风华绝然的白衣少年。
“都起来吧。”重清zhēn rén声圆音润,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看馨阳zhēn rén。馨阳zhēn rén心里明白,师叔阅人无数,他对自己的这几个徒弟也是慧眼识珠,看出他们的与众不同,馨阳zhēn rén脸上不免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五位年轻后生谢过,退至一边。梅可馨不住地打量重清zhēn rén身边的那位英气少年,常圆圆用臂膀轻轻捅了捅她,低声道:“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眼睛也不眨的!”
“嘘!”梅可馨低声嘘道,常圆圆抿嘴偷乐,站在他们身边的陈冉和方姊柔也不免对笑,方姊柔脸上更闪过羞怯之色,仿佛常圆圆刚说的是她和陈冉二人。
“师叔祖,您老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十年才回崂山看后辈们一次,您说过待您游历够了,终有一日会回此定居,从此安定下来,不知此次是否决意长留?”掌管下清宫,馨阳zhēn rén的师兄乙善zhēn rén温言悦色道。
“待我小住几日再作打算吧。”重清zhēn rén不紧不慢回道,他回首看向那名白衣少年,“宇儿,你也来拜见各位同门!”
“是!师尊!”少年玉步轻移,走上前来。
“这是我的关门弟子,邵宇寒,他小时候你们都见过了!”重清zhēn rén道。
“邵宇寒见过各位师兄!师侄!”邵宇寒落落大方地对乙善zhēn rén等人行礼,被称为师兄的几位鹤发zhēn rén颔首回礼。十年前,重清zhēn rén曾带邵宇寒来过崂山,当年邵宇寒不过为**岁孩童,还未正式入门。没想到转眼十年,他已出落成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若按邵宇寒的年纪分明可以做乙善zhēn rén他们几个的徒弟了,可是论辈份他们却要和他称兄道弟,委实令人哑然失笑,略显尴尬。
“不是吧!他居然是我们的师叔?!馨儿,你再莫胡思乱想了!”常圆圆一惊一乍道,梅可馨笑而不语。
随后乙善zhēn rén等同辈道长与重清zhēn rén又滔滔不绝论起了道法心得,谈到妙处众人忘乎其形。陈冉、方姊柔和常圆圆听得索然无味,不住地打哈欠,桑吉和梅可馨却听得甚是入迷,频频点头。常圆圆在一旁不由暗自感叹自己生xìng愚钝,还不及自己的婢女能悟道,在她听来有如天书的道体无为云云,入道者却是心清道明,乐从悟来。
好不容易捱到午膳时间,这场没完没了的论道才算结束,在众人各自散去之际,陈冉、方姊柔众人追上师父馨阳zhēn rén的脚步。
“师父!无影师兄之事如何说?”常圆圆因急没头没脑、没大没小地一把扯住馨阳zhēn rén的衣袖。所幸馨阳zhēn rén未曾在意,他诧异止步,这才猛然想起管泰明之事,忙对重清zhēn rén高呼:“师叔!还请留步!师侄有要事请教!”在前为师叔引路的乙善zhēn rén闻言也回过身来。
馨阳zhēn rén将徒弟遭遇之事简明扼要地叙述一遍,垂首立于重清zhēn rén身后的邵宇寒听罢暗自震惊,“无影人?难道师兄馨阳zhēn rén说的无影便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所寻的管泰明吗?真是奇了!”邵宇寒强按心中疑虑,在师父面前他哪敢随意唐突造次,于是敛住激动,缄默不语,只在一旁静观事态。
在征得师兄乙善zhēn rén同意之后,馨阳zhēn rén这才将师叔重清zhēn rén和小师弟邵宇寒领至爱徒管泰明之屋。
“师叔,我这徒儿您老可能医治?”馨阳zhēn rén看向师叔。
重清zhēn rén不语,只是将两指搭于患者的天门穴,片刻道:“天下之事果真无奇不有!你这徒弟确是无影,三魂七魄有缺失,要想救他,惟有二法。”
“哦?是何二法?”馨阳zhēn rén似看到希望,不由双目放光。
自从进屋,邵宇寒就一直死死盯着管泰明的脸,“真的是他!”管泰明的样子几乎比邵宇寒自己的容貌还烂熟于心,为了找到他,邵宇寒可谓煞费苦心,虽然此时管泰明的脸暗紫难辨,但这五官邵宇寒还是认出了!他一时难抑兴奋,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笑容,却令站在他正对面的桑吉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师叔何以看见自己昏迷不醒的师兄竟是这等怪异表情,虽知重清zhēn rén的弟子必为善类,但桑吉的心还是不免一凛。
“其一,弃标治本,为影子施法,使其回复,影子复原,则正身复原。其二,人影合一,三魂七魄全部归位,再对其施法救治。”
“如此说来,都需有影子方能下手了?”馨阳zhēn rén双眉紧皱。
“然也!”重清zhēn rén道。
“师叔祖!师父!请准允我们去带无影师兄前往云幻岛,找到其影人影合一,再施愈伤符救治!”桑吉、陈冉五人跪求道。
“师尊!徒儿愿一同前往,以助师侄们一臂之力!”在听到“云幻岛”三个字后邵宇寒想也没想也跪了下来,面前这晕厥之人已完全可以肯定便是楚婉伊口中的管泰明。
有师叔在,馨阳zhēn rén不敢擅自作主,他看向重清zhēn rén。重清zhēn rén望着跪在下首一个个英气勃发的后辈们,不由朗声笑道:“好!好!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我们还有何话好说,我无异意!师侄你呢?”重清zhēn rén看向馨阳zhēn rén。
“师叔说如何便如何,您老人家作主便是!”馨阳zhēn rén唯唯诺诺。
桑吉几人没想到师叔祖远比师父果断开明,几人不由兴奋雀跃,邵宇寒到底长他们一辈,更不敢在师父面前失态,他静立一旁,但脸上一样难抑欢喜之颜。
重清zhēn rén只道邵宇寒是因为总算有机会和同门携手共事才这般有喜感,他未曾多想,他哪里知道自己的爱徒和云幻岛、和躺在面前的这无影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邵宇寒当然也从未和师父提及过云幻岛和楚婉伊之事,关于人与人之间能否共梦的话题他也只是平时在与师父论道中假装随意提起。毕竟他已入道,当清心寡yù,怎可论及儿女私情,且重清zhēn rén十分看重他,早将毕生心血尽数传授,他不想让师父失望。虽然他也知道,感情之事根本不为他自己所能左右,在浑然不觉中,他早已对幻境中的楚婉伊动情,难以自拔。
“尔等既为第一次出山,师叔祖也算与你们有缘,便赐予一人一件法器护身!”说罢重清zhēn rén双袖一挥,六件玄光法器飞出袖管并悬于半空,发着耀眼夺目的七彩光芒。馨阳zhēn rén也是双目圆睁,又惊又喜,当年他听师父提及与师叔曾一同仙游天界,与天界诸多神仙都有所jiāo往,喜得不少赠物。后来师父飞天成仙,不问凡尘,法器也都jiāo予师叔保管,相信师叔身上的宝贝必定都是奇珍异宝,件件珍贵难求,这几个后生真是三生修来的福份啊!
这六件法器也似找到主人般,各自飞入六人的手中。邵宇寒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寒光宝剑,上面写着“流光飞霜剑。”桑吉手中的乃是一支看似普通的绿杆拂尘,陈冉得到的乃是一副八尺钢索,方姊柔则手托玉如意,常圆圆得到一把乾坤伞、梅可馨喜获一面玄光镜。
“宇儿手中的流光飞霜剑上可斩诸邪,下可斩各魔。桑吉手中的灵碧拂尘可拂万恶,又可如飞剑般驭尘而行。陈冉你手中的乃七星索,可锁各类妖、邪、鬼、影。姊柔的玉如意可发出万道正气,加法愈伤,更令妖魔退避三舍。遇到强敌时,圆圆手中的乾坤伞可用来避护,伞开盾张,可挡各种邪恶,还可用来隐身匿迹。馨儿手中的玄光镜则可看尽妖魔本相,更可投缘窥探过去未来。尔等当善意用之,否则法器成废器,切记于心!”
“徒孙明白!多谢师叔祖!”众徒偶得异宝,自是喜出望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重清zhēn rén又将宝物使用之法一一私下秘授。
次日一早,一行七人,包括昏迷不醒的管泰明,他们都骑在桑吉变大的灵碧拂尘之上,管泰明由邵宇寒和陈冉一前一后护住,就这般,一行人向南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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