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对方误会,更加认为我在钓他胃口;
太冷淡,又显得我不知好歹,毕竟工作证是人家捡到了,准备还给我。
考虑再三,我给自己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低沉的男低音。
我推开门进去。
高级套房的布局比我住的房间要复杂,七拐八拐才看到陆鉴成在沙发隔断那边接电话。
“……今天在西安……再等几天……”他说话的语气低沉缓和不少。
可能是那边问了什么,他又道:“嗯,刚回酒店。”
“……”
房间里太安静,我听出是电话里依稀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容佳茵打来的。
于是识趣地等他结束通话再开口。
“嗯,你也早点休息,挂了。”陆鉴成挂了电话。
他抬起手看了下腕表时间,半晌,才像想起房间里还有个我的存在。
这才回头,瞥了眼我。
然后踱去窗户那边,从边桌上拿起一张卡,在手里随意掂了掂。
是我的临时工作证。
我暗松口气:“谢谢陆先生。”
说完,毕恭毕敬上前两步,只等他把证件还给我。
他却并不急着把东西递过来,反倒语气平常地问了句:“你哥哥的病看了么?”
我一愣,想了想,还是公式化回答:“看了。”
他略微颔首,又问:“沈珩还在联系你?”
我说:“沈先生帮了我一点忙,我谢谢他是应该的。”
他审视我片刻,淡淡道:“既然不喜欢人家,就趁早把话说清楚,不要拖泥带水把别人钓着。”
我听出他话里的奚落,本能地辩解:“我没有钓着沈先生,不用把我想成那种女人。”
他沉声反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我顿时心虚,本能地避开他的视线,好半天都没作声。
这一点上,我确实耍了心计,利用了沈珩。
他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又是一句凉飕飕的嘲讽砸过来,“沈珩做生意是算计得比谁都精的人,在他眼皮底下能空手套白狼的女人,暂时还没有。”
最后一句听起来尤其刺耳。
偏偏他说得句句在理,我还无法反驳。
我心里有气,鼻子跟着一阵发酸。
深呼吸一口,才努力让自己冷静地说出接下来的话:“陆先生,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想给我哥哥治好病,迫不得已用了点非常手段……青青的事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而不是……”
“不是什么?”陆鉴成打断,朝我走近两步。
我神经神经顿时绷得更紧,下意识后退,却仍被他身上成熟男人的气息笼罩。
第28章舍不得走
他视线扫过来,在我脸上瞧了几秒,慢条斯理问:“还是,你做贼心虚觉得我是在为以前的事针对你?”
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我立刻抬头,戒备地看着他。
偏偏这个男人,此刻态度虽咄咄逼人,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只是神色里那抹耐心的好整以暇,俨然一种看我笑话的姿态。
大约只等我今晚在他面前从脸红耳赤,到无地自容,他必定更加满意。
安静的房间里,我们沉默地僵持。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啪嗒一下拿打火机点燃后,才淡淡评价一句:“一着急就脸红,生怕人看不出你心虚。”
“……”
知道说不过他,我一声不吭地捱着,懒得再跟他辩论。
只盼他数落够了,就大发善心尽快放过我。
沉默继续蔓延。
他又抽了半支烟的功夫,总算松了口:“算了,拿去吧。”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轮廓宽厚,仿佛充满了力量。
那张巴掌大的工作证,就这样夹在他的指节间递过来。
我警惕地观察他两秒,确定他是真的要把东西还给我,才小心翼翼接过。
“怎么,舍不得走?”他吐出一口烟,低头漫不经心看我一眼。
下一秒,我如蒙大赦地掉转身,几乎是夺门而出。
刚出套房门口,又听见身后传来他淡淡的声音:“请随手关门,谢谢。”
“……”我只得忍气吞声折回去,关上房间门。
关门的时候,我赌气似的用了很大的力。
“砰”的一声,墙壁都好像跟着震动了一下。
才转过身,就听到有人问:“聂小姐,晚上好啊!”
我如梦初醒。
抬起头就看到陆鉴成的助理从电梯间过来,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大晚上从一个有钱男人的房间出来,还在门口发脾气。我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懒得再解释,我勉强点点头,就匆匆下楼了。
*
晚上吃过了胃yào,我睡得不怎么好。
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两年前那晚某些旖旎的片段,仿佛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循环回放。
陌生的疼痛和浪潮,彼此jiāo织又压抑的呼吸,还有……暗夜里的男人。
他薄唇抿着,眼神平静而深邃,甚至有些冷,唯有撑满我身体的东西却是滚.热的……
凌晨3点,我被肚子痛醒。
起来按开灯,去卫生间一看,底裤上一抹红色,原来是生理期提前来了。
我收拾干净自己,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却再没有睡意。
深夜里的城市格外安静,使得刚才的梦境仍能在脑海里yīn魂不散地闪现。
这样的幻想,令我感到十分羞耻。
*
在西安剩下的两天,我犹如惊弓之鸟。
同住一家酒店,抬头不见低头。
每天早晚,我都尽量错开高峰期进出酒店,远远看到陆鉴成就躲。
两天下来,一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第三天下午,我在机场送走了一群英国人。
道别前,收到他们一笔数目不小的小费。
英镑换算chéng rén民币,大概有两千多块,加上这趟行程的薪水,聂帆这个月的yào费勉强够了。
旅行社给订的回程机票是下午2点的。
我在酒店前台办理退房手续时,意外看到陆鉴成的那位助理拎着行李箱从电梯口出来。
大约他们也是今天回s市。
我调开视线,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是同一架航班。
下午1点30分。
排队登机后,经过头等舱时,我特地飞快瞄了眼:里面位置已经满员,坐着两个老外,一对中年夫妻,和两个老年人。并没有某人。
我悄悄松了口气。
心里暗自嘲讽自己神经质,被陆鉴成吓得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第29章心中有鬼
下午5点,飞机在s市机场降落。
我取了行李,出闸就看到卢舟。
“菲菲,这里!”他老远就朝我挥手。
我走过去说他:“我自己搭公jiāo就可以的,真的不用辛苦你老远跑一趟。”
他笑着接过我的行李,“反正这两天休假,就当新车练练手。”
卢舟是“蓝桥”的驻唱歌手,人长得不错,歌唱得好,很得客人喜欢,几年下来他手头攒了些钱,最近刚买了辆斯柯达。
我俩从机场大厅出去,七拐八拐往停车坪那边去。
卢舟边走边问我:“明天礼拜五,晚上蓝桥你还去吧?前两天邹姐还问起你”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突然看见了从另一头过来的陆鉴成。
天气热,陆鉴成没打领带。
浅蓝色衬衫微敞开领口,露出突起的喉结,他一手chā在裤袋,另一手夹着支烟。就这样步履稳健地走过来,气度从容内敛自不必说,整个人成熟又显随意。
他的助理和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拎着行李跟在后边。
助理看见我就笑着招呼:“聂小姐,还真是缘分啊!从西安到s市,咱们又碰到了。”
又看了看卢舟,“这位是?”
心口一紧,我回答:“我朋友。”
“陆总好。”卢舟是认得陆鉴成这个“蓝桥”的贵客的。
陆鉴成没有看我,只淡淡瞥了眼卢舟,最后问他助理,“盛远那边安排好没?”
“都好了,陆总。”
助理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看了看陆鉴成,才笑着对我试探问:“聂小姐,你住哪儿,我们送你一程。”
卢舟忙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开了车过来。”
陆鉴成稍微顿住脚步,视线波澜不惊在我脸上停留几秒。
像是在等我自己的回答。
我勉强笑一笑,委婉回绝:“我朋友会送我回去。”
“……”
他点了点头,对助理说了句:“走吧。”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背影一如来时的宽厚挺拔。
等他们一行人走远了,卢舟才问我:“你在西安碰到那位陆总了?”
我含糊道:“恰好住同一家酒店而已。”
幸好卢舟没再追问其他。
我心里有鬼,等坐到斯柯达副驾上时,琢磨着这两天在西安的经历,整个人还有些神游太虚。
*
卢舟把我送到家楼下。
我请他上去喝杯茶,他推辞晚上还有事,匆匆开车走了。
送走卢舟,我拎着买来的土特产进了小区,上楼。
舅舅舅妈今天不在家,家里只有放暑假的表妹和聂帆两个。
表妹趴在沙发上玩手机,聂帆今天出奇的没守在电视前看他喜欢的动画片,而是抱着一个阿斯顿马丁跑车模型蹲在地上玩。
这东西以前我见过班里的富二代男生在玩,售价都能买辆便宜的国产汽车了。
我吃惊地问聂帆:“帆帆,这是哪儿来的?”
聂帆很投入地玩着车模型:“珩珩昨天送给我的。”
“珩珩是谁?”我一头雾水。
表妹这时chā话:“就是那个沈先生啊表姐,他昨天来带表哥出去,给表哥买了好多衣服鞋子,签单时眉毛都没皱一下。喏,我的新手机也是他送的。”
表妹笑嘻嘻冲我扬了扬她手里崭新的苹果7plus。
我这才注意到聂帆身上的新衣服。
牛津衬衫,牛仔裤子,运动鞋,大牌的衣服就是这样,款式虽然简单,穿到身上效果却跟超市货大不一样。聂帆人瘦得像竹竿,然而骨架长得好,加上面孔清秀,换下从前的旧衣服,今天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
表妹看我不说话,赶紧解释:“表姐,我可没问沈先生要东西,是他主动买给我们的。”
我没理会,只蹲下腰把聂帆手里的车模型拿过来,“帆帆,不能收别人这么贵的东西。”
聂帆听不懂,却急了,赶忙用手护住车模。
表妹唯恐新手机也会被收走,嘀咕一句:“沈先生也是喜欢你才会送我们东西啊,再说送都送了,难道还能还回去?”
我回头看她一眼,她立刻灰溜溜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第30章不是处女
那个车模型聂帆怎么都不肯还,连晚上睡觉也牢牢抱在怀里。
从小到大他一直最听我的话,这回却比什么都犟。
我没办法,只得先回房间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又想:还是我太没出息,这些年连件好衣服都没让他穿过,更不说什么他感兴趣的玩具。
还有欠沈珩的人情,现在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只怕将来我还不起。
我越想越难受,心里乱得很。
躺在床上时,又翻开枕头边那本《建筑学概论》。
那张被陆鉴成拒收的支票仍静静放在里面。
我看着支票上那串壮观的零,心里一个声音在说:
这个男人,年轻,有钱,还长得好,多少女人梦寐以求能得他青眼。我既没勾.引他,也没讨好他,是他主动给我支票。现在我也按照他的意愿疏远他的侄女了,还顾忌这么多做什么呢?
*
第二天下午,我抽空带着支票去了趟银行。
银行大堂排队等号的人很多,我拿了号在休息区等待,心里仍没拿定主意。
身边等候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直到银行的人快下班了,我才下定决心。
100万兑现,直接存入我的私人户头。
“小姐,您的卡,请收好。”柜员把卡从窗口里递出来。
接过那张卡时,我的手指都是抖的。
从前我自以为能自食其力,永远不会要这样的钱。
如今真的忘记初衷这么做了的时候,心里那丝羞愧的罪恶感,竟被金钱带来的亢奋和安全感冲淡了。
沈珩住的地方,第一次见面他送我时我大约有些印象。
我找到那个高级住宅小区,这里门禁森严,没有业主知会,保安不会放行。
我在门口等到晚上7点,才看到沈珩的车开回来。
看到我,他把车子减速,很意外地从车里探出头:“菲菲?”
“她是谁?”车里的女人嘟着红唇问。
“乖,先回去,我今天有事。”沈珩拍拍那女人的脸。
女人不情不愿下车,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了。
沈珩这才拉开车门,走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这儿了?”
我对上他的视线,说:“找你有点事。”
他嗯了一声,“走吧,上去说。”
沈珩的家在37楼。
复式,很宽敞,客厅一整面墙是全落地的玻璃窗。外面夜幕降临,暗沉沉的夜空下,是灯海一样的城市。
我站在玄关处,并不打算久留。
“找我什么事?”他兴致盎然打量我。
我略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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