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简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封慕辰道：“更何况，沈令竹当时人并不在这里，对吧？”
叶菀歌沉默下来。
的确……
沈令竹当时明显还在A城，这段时间她都不可能找到时间回去。
来来回回，光是车程就太久了，更何况回去了也要掩人耳目，实在是不容易。
这样一来二去，叶菀歌也叹了口气：“还是要等着警方调查结果，慕辰哥哥这边有什么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吗？我可以去做。”
“暂时没什么，放心吧。”封慕辰道。
叶菀歌心事重重地点了头。
封慕辰这才将电话放下，而叶菀歌则是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查找着沈宝忠和梁若梅生前的资料。
她知道，现在在打的，就是一个时间战。
如果沈宝忠和梁若梅在任何一个时间死去，而不是在和封慕辰的诉讼中死去，这个案子都不可能被报道，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太刁钻了。
本来就是农业土地相关合同问题，是之前就已经开始争执的问题，现在又一次卷土重来，甚至搭上了命案。
更何况，死去的人是叶菀歌的继母的父母。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简直可以演一出戏。
叶菀歌知道，记者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的，一定不会。
他们巴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大新闻。
想到这里，叶菀歌仔细查看起梁若梅和沈宝忠的资料。
现在搜查现场肯定是不能进了，唯一能够借助的，大概也只有封慕辰的只言片语。
不……不对。
叶菀歌想了想，拨通了宁沅的电话。
果然，宁沅很快就接通了：“小小姐？”
“你现在在封少旁边吗？”
“没有，我回来拿点东西。”
“你现在没有被监控吧？”
“没，小小姐放心。”宁沅跟了叶菀歌这么多年，反侦察意识还是很强大的。
叶菀歌笑了：“好，你去帮我找几个人，去调查一下这段时间内沈令竹有没有回到过这个村庄，或者说从旁人的角度形容一下最近梁若梅和沈宝忠的状态。”
“状态？”
“精神状态，是否感觉到被施压，或者其他。”
宁沅认真想了一会儿，道：“我那天在调解庭见到的时候，觉得他们两个都挺沉默的，虽然一口咬死了一些条件，但是眼神很飘，就是那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们在觉得亏欠。
叶菀歌忽然明白了，其实那个时候，沈宝忠也好，梁若梅也罢，大概都是觉得很亏欠，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眼神迷离。
叶菀歌闭了闭眼，道：“还有吗？”
“另外就是后来散了以后，我们本来是想要和他们聊聊的，但是他们一溜烟地就跑了。不过那几天这边的信号出了问题，我一直没办法和小小姐联系，就这样耽搁了。”宁沅叹了口气，道。
叶菀歌想了一会儿，道：“好，这是你的想法，你再去帮我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我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数据资料。”
“是，小小姐。”
尽管只有宁沅一个人，但是已经足够叶菀歌梳理了。
其实沈宝忠和梁若梅会这样做，叶菀歌只能想到是被人指示的。
人的本xìng是很难改变的，一个好人想要变成一个坏人，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这样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沈令竹从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就在这里等着封慕辰他们上钩呢。
沈令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机？
叶菀歌根本不相信。
再想想是谁一直在背后推动着农业土地这里的问题，叶菀歌闭了闭眼，陈烨。
只有他，也只可能是他。
将事情理顺了以后，陈烨来电话的时候，叶菀歌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叶菀歌破例没点拿铁，而是点了一杯普通的浓缩咖啡，不加牛nǎi，简直是苦的惊天地泣鬼神，却也可以让人清醒非常。
“陈少。”叶菀歌平静地垂眸：“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想看看我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是么？”
“叶小姐果然很聪明。”陈烨也笑了。
叶菀歌摇摇头：“不如陈少神通广大，甚至能够直接cāo纵信号范围，也是让我自叹弗如。”
陈烨笑意更深：“叶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事实上，叶小姐能够将这一切都梳理到这个程度，已经让我觉得十分钦佩了。”
叶菀歌不想和他互相吹捧，微微蹙眉，道：“陈少，明人不说暗话，包括沈令竹父母的死，也是你策划的吗？”
陈烨沉默下来，良久方才问道：“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老实说，我觉得不是，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里，我只能这样考虑。”
“是么？”陈烨笑了：“如果这件事指向了封慕辰呢？你也会怀疑他吗？”
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争风吃醋似的呢？
叶菀歌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摇摇头笑道：“陈少何必这样想……”
“不是我何必这样想，而是叶小姐，您真是太偏心了。”
叶菀歌不说话了。
自己怎么就偏心了，更何况，作为一个人类，如果能够彻彻底底不偏心，那才是最玄幻的啊。
人都会有私心，就像是自己，永远无条件地相信着封慕辰一样。
多么简单的道理。
见叶菀歌不说话，陈烨也只有苦笑了一声：“也是，在叶小姐的眼里，我和封少永远是不同的，封少从来都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但是我不一样。”
叶菀歌抿抿唇，不想和陈烨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明显是被情感cāo纵才能说出这种话，而叶菀歌不喜欢这样毫无理智的jiāo流。
良久，陈烨方才道：“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
“没什么。”叶菀歌摇摇头。
“我也很意外，他们的死，不是我安排的。”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只要你欠我一个人情
尽管他们的死可以给封慕辰带来打击，至少是舆论上面的抨击，可是的确不是自己安排的。
陈烨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双手沾满鲜血，不管鲜血是谁的。”
叶菀歌沉默。
的确，事实上，让任何一个人杀人，都是很难的事情，陈烨虽然平时看起来恣意妄为，在这种事上三观倒是也没崩塌。
“其实你应该已经有人选了，除了我，唯一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陈烨道。
叶菀歌看了陈烨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沈令竹合作？我以为，你应该是一个对合作对象很挑剔的人。”
“我不能算是和她合作，她只是在被我利用而已。”陈烨说话很不客气。
“是吗？”
“我一直以来想要和你做的，才是合作。”陈烨沉声道，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又咬了一块冰块在嘴里，他毫不犹豫地咬下去，不管那冰块是多么寒凉。
叶菀歌心底一动，陈烨说了下去：“现在叶书渊在策划公司更名的事情，是吧？”
“你应该是第一个听说的人。”叶菀歌笑笑。
陈烨听说了，但是完全没有告诉自己任何事情，这已经足够说明了。
陈烨挑挑眉：“的确，而且那时候，我还一直在对你说，我将你当做朋友。”
叶菀歌笑得打跌。
是啊，朋友，多么廉价的一个词汇，还在彼此隐瞒的人，也可以互相算是朋友了？
叶菀歌的笑容让陈烨眼底也添了三分暖意，沉默了一下方才道：“这次我可以帮你。”
叶菀歌抬头看他。
陈烨说道：“我现在也没什么想要的，就单纯地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叶菀歌微怔。
陈烨的人情……
陈烨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让人太过为难，他很懂得把握这个程度，但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欠了人情，真的没问题吗？
毕竟陈烨可是说过喜欢自己的啊……
“这是我做的数据分析，你可以拿去看一下，如果单纯地按照现有状态，公司被更名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除非两种情况，一种是封慕辰倾家dàng产地帮你买进股份，但是那样依然有很多风险，因为经过上次一轮，现在市面上的散股数量的确是有限的，几乎都要以几倍的价格才能买到，对封慕辰而言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另外一种更简单，就是你去找人合作，但是现在愿意和你合作的人，除了我是有足够影响结果的股份比例，其他人的股份比例也十分成问题。这样综合看来……叶小姐，你只有和我合作这一个选择而已。”
叶菀歌摇摇头，笑了：“看来你是将我算进去了。”
“承让。”
“我会考虑，谢谢，”叶菀歌顿了顿，道：“不过在我做决定之前，我希望至少可以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情？”
陈烨看向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太过为难，这一点请你放心。”
“不，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商业层面的人情，还是……”
还是私人层面的？
“是私人层面的，所以将来也绝对不会影响你在叶氏的一切，”陈烨顿了顿，见叶菀歌眼底情绪微变，他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不会涉足你和封慕辰之间的关系，你不必用这样提防的眼神看我。”
可是一方面不会涉足恋爱关系，另一方面又不是商业层面，这听起来……真是相当微妙啊。
“叶小姐，你现在大概也算是别无选择，不是吗？”
叶菀歌沉默着吸了口气，点头：“好，我答应你。”
“看来叶小姐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陈烨笑意渐深：“我会帮忙的，你放心。”
“我相信陈少。”叶菀歌顿了顿，这才道：“另外，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封慕辰，这是我的条件。”
“你果然很在乎他。”
“我在乎。”
“你不觉得你们应该坦诚相待吗？”
“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或者家人，适当的隐瞒也是有必要的。”
叶菀歌的语气很平静。
陈烨说不出心底的感觉，沉默了一下，他这才点头：“好，我答应你。”
心底却终究是有点酸涩的，带着一点疯狂蔓延起来的嫉妒。
他们是那么好，好到让人无法chā足的程度。
但是陈烨相信，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润物细无声的。
也许等到自己真的渗透进去的时候，叶菀歌也好，封慕辰也好，才发现自己是早有准备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陈烨淡淡笑了：“这之后，我打算去看看叶爷爷，叶小姐要一起吗？”
叶菀歌一怔：“这是那个人情的条件？”
“当然不，只是我的私人行程，再过几天，等医疗设备准备好了，叶小姐很可能就会带着叶爷爷一起离开医院了不是吗？”
叶菀歌垂眸笑了，她没有去问，为什么这一切，陈烨是如此了如指掌。
他当然有他的办法，叶菀歌心底明镜。
叶菀歌只是含笑道：“谢谢，我今天还是不过去了，我最近正在因为出勤率的问题被疯狂刁难，可能是没办法现在过去的。”
“果然还是在公司做总裁比较好，有些时候，叶小姐也会这样想吧，带着一个副职的名字，就会觉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也会有人一直想办法找你的麻烦。”陈烨笑意微微。
叶菀歌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如果当时能够不迂回，自己当然也不想迂回啊！
可是当时如果不迂回，怕是连现在的一切都拿不到了。
想到这里，叶菀歌平静地笑了：“听陈少说这些，还真是觉得很讽刺。”
“是吗？我提出过合作，可惜一直都被叶小姐否定了。这次合作，我很期待。”
陈烨伸出手，眼底的情绪深不可测。
叶菀歌微微笑了：“我也是，以后也多关照。”
陈烨笑了一声，握住了叶菀歌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她不知道，他也同样并不清楚，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第六百四十四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陆菀情的案子开庭时，封慕辰还没回来，叶菀歌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张传票，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庭上的陆菀情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小公主模样，她就低着头站在被告席，什么都不说。
倒是梁蕴和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喊了她一声，陆菀情整个人就颤了一下，还是没抬头。
很快，庭审开始了。
法官看向陆菀情，询问了很多关于买凶杀人的细节，可是从始至终，陆菀情都在否认。接下来就是律师和检察官的博弈，一来一去，听不出什么悬念。
叶菀歌和梁蕴和坐在台下，而原告席坐着检察官和沈令竹。
沈令竹的神色极为复杂，直到法官问沈令竹的意见，她这才开口：“我个人是绝对不相信，我的女儿会这样对我的，菀情从小日子过得苦，都是我一个人在带着她，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菀情根本没理由要买凶杀人。而且菀情的xìng格也不是这样的，菀情的xìng格很好，一直以来对身边人对朋友都很好很善良，她怎么可能要杀我？”
这一刻，叶菀歌都差点想给沈令竹的演技鼓鼓掌。
真的是很精彩啊！
陆菀情浑身颤了颤，忍不住看向沈令竹。
“我相信你，你是我的女儿，以后那么长的路，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之后，我们还是要一起走，不是吗？”沈令竹低声道。
陆菀情闭了闭眼，良久方才哑声应了：“我……对，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这是我的妈妈，不管你们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对我妈妈做出这种事！”
的确……
法官拿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其实也是一头雾水。
女儿买凶杀妈妈，这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种场合，听起来都太诡异了。
实在是哪里都透着一种奇怪感。
想了想，法官点头应了：“本案会在三日后另行宣判。”
离场的时候，陆菀情下意识看向沈令竹，沈令竹对她轻轻点了点头，陆菀情就像是顿时有了主心骨似的，跟上前面的警察，出去了。
梁蕴和则是犹豫了一下，追上了要离开的叶菀歌。
“叶小姐。”
“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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