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背影 > 第 6 章
    城那边还未及发出通缉令。

    父亲说警察们抄了我的家,还说吴子檀的房子也被烧掉了,难道凶手另有其人?不可能啊,难道凶手一直跟着我?应当不会,以我的感觉,也许是阿婆寻了短见,然后顺便一把火,一了百了。

    一辆牌照为云Pxxxxx号码的大货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两个司机模样的人刚刚吃好饭正在朝车子走去。

    一瞬间,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结了帐,向那两个司机走去。

    jiāo易进行的很顺利,我支付了五百块钱,他们痛快地答应我搭车到云南,而且他们是运货去西双版纳的孟腊,那里离老挝边境很近了。

    帕苏姆,我来了。

    ※※※

    货车由两个司机轮流开,日夜兼程。

    我倚靠在驾驶室的最里面,困了就睡,醒了就琢磨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线索。

    此次南下云南要想法子出境,找到帕苏姆,但是在找到她之前,还要搞清楚几个问题。

    一、先到琅勃拉邦的孟塞,找到中国烈士陵园和那座坟墓,必要时偷偷掘开墓穴,三十多年了,ròu体肯定早已不复存在,但是骨骼应该完好,右手六指者定是我父亲皇甫哲人,正常五指者就是吴子檀了(要注意他手里有无怪婴)。若墓穴是空的,证明他们两个人合谋欺骗了我。

    二、找到帕苏姆,给她看照片和怪婴,要她说清连体怪婴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现实中的环境,挂着鸡血藤的参天大树,满山遍野的罂粟花,小庙和尖塔与梦中的相仿佛,则说明怪婴确实是以脑电波影响了我。这样就可以断定,帕苏姆就是一个降头师。

    三、若最后怪婴被证实不是湖州山人所推测的东南亚血婴降头,而有把握肯定是中原石化胎,那大补之圣yào人石的话,则可以考虑将其蒸熟后与老爹分食之,当然必须是在确认了老爹的身份之后。

    最后才去考虑如何面对公安的问题。

    “两位师傅,没有办理护照可以去到老挝吗?”我问道。

    “有身份证就可以,不过要花点钱。”驾车的司机回答说。

    好在我从来是身份证和文物稽查证两证永远不离身,为了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花多少钱都值得,老爹拿给我的那一摞人民币,足有两万都不止。

    “两位师傅有办法办吗?”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去的。

    “两千。”司机一口价。

    “没问题。”我干脆的回答。

    货车一路翻山越岭,马不停蹄的,第三天黄昏时,终于到达了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的勐腊县。

    勐腊县是中国云南省最南端的一个边境县,东部和南部与老挝接壤,西边与缅甸隔江相望,是通向东南亚的通道。中、老、缅三国jiāo界于南腊河汇入澜沧江,澜沧江流出境即称为湄公河,那一带是老挝王国的北部山区,叫做琅勃拉邦,其中的勐塞省,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货车上的其中一个驾驶员去卸货,另一个则带着我去找关系人。晚饭时,我们几个人已经坐在了一家小酒馆的雅间里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是从来不问客户出境原因的。”面孔黝黑,cāo着本地话的年轻小伙子一面看着我的身份证说道。

    我掏出来两千元,放在桌子上,由他们三个人自己分去。

    “什么时候能走?”我问道。

    “明天早上。”那人说道。

    第十三章 异国之路

    清晨,我早早就来到了指定地点,那是位于勐腊县汽车站旁边的一个饮食店,我四周小心的看了看,没有发现警察等可疑人物,于是走进了店内。

    我买了一笼大ròu包吃起来,今天将是漫长的一天,也许充满了危险,唯有填饱肚子,才有精神。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几个外地人,有男有女,一坐下就高谈阔论起来,我留心注意听着,原来他们都是与我一样,都是偷渡的!

    我吃了一惊,偷渡的事情怎么可以张扬呢?我站起身来,我得离他们远远的,这帮人毫无经验,很容易被警察盯上。

    昨晚的那个引渡的本地青年人终于到了。

    “凡是没有护照要去老挝旅游的人都到齐了吗?”他大声叫说。

    我几乎晕过去了,这哪里是偷渡?

    “现在收jiāo身份证,办理过关手续。”他又说。

    大家纷纷jiāo集身份证。

    “你的。”他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来。

    “这是……”我大惑不解。

    “办理老挝境内七日游。”他简单解释了手续要求。

    我明白了,两千块白花了,敢情此地本身就有这种用身份证组团短期出境游的手续,同瑞丽的缅甸游一样,只不过只得七天,而以护照签证的方式则可以逗留一个月。

    只要出得去,其他就是我自己说了算。

    大家坐进了一辆微型面包车里,浩浩dàngdàng奔边境而去。

    磨憨边境检查站对照检查了我们的身份证件,就放行了,真是太容易了,我都禁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老挝方面更简单,每人缴了15000老挝币就过关了,折合10元人民币。

    琅勃拉邦北部山区,一望无际的原始密林,一条公路蜿蜒于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公路上看不到行人,车辆也极为稀少,感觉就像是五十年代的湘西一样,只不过公路两侧的成片的参天古木,在内地是早已经见不到了。

    道路颠簸不平,据说这还是越战时期,中国筑路工程兵修建的,已经三十多年了。

    晌午时分,司机告诉勐塞到了,面包车将返回勐腊,大家完全自由活动。勐塞每天有固定班车北上至勐腊和昆明,可以搭乘回到国内。

    勐塞是省会所在,几排两三层的楼房,一条不太长的狭窄街道,店面基本上都挂中老两国文字的招牌,其中有一间写着“湖南餐馆”,下面的小字注明兼有住宿。

    我走进了这家小店。

    老板是湖南隆回人,口音很重,见到湖南来的老乡,他显得非常热情。

    罗老板告诉我,他曾于越战时期的七十年代初来到过老挝,是高shèpào部队,负责掩护中国筑路的工程兵。

    “你知道孟塞中国烈士陵园吗?”我问道。

    “当然知道,每年都去祭奠战友呢。”他告诉我当年一同当兵的隆回老乡就有牺牲埋葬在这里的。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说。

    罗老板一口应允,在他的店里吃了中饭,下午他买来了些烧纸香烛,并找了两辆自行车,于是我俩便骑车前往陵园。

    中国烈士陵园坐落在孟塞省会的新西线六公里处,后倚苍山,前面是通往湄公河的公路。陵园大门两侧的水泥柱子上写着máo zé dōng的两句诗: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陵园无人看守,里面树木繁密,一座座的水泥墓碑掩映在了苍翠的绿色之中。我一排排的寻找过去,人名旁边刻着烈士牺牲的时间,大多数都是一九七一年五月十四日,罗老板告诉我那是同美军的一次战斗中死去的,包括他的老乡。

    他在战友的墓前祭扫,我一个人向陵园深处走去。

    在一株硕大的木棉树下,我找到了那座墓。

    墓穴隐匿在灌木丛中,三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打扫过,墓碑上布满了青苔。我蹲下身来,用手指刮去了覆盖在名字上的绿色苔藓,露出了粗糙的字迹:皇甫哲人之墓,一九七一年九月七日,中国筑路工程指挥部立。

    我的眼眶湿润了,轻轻地抚摸着墓碑,老爹,真的是你吗?你在这异国他乡的墓穴中沉睡了三十多年,儿子直到今天才来看你……

    咦,不对,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这个皇甫哲人已经死了三十多年,怎么可能是我的生身父亲呢?我默默地望着碑上的名字,你究竟是谁?与那个佝偻驼背的老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一种强烈的意识攫住了我的心,这下面一定是空的,皇甫哲人和吴子檀都对我说了谎话,为什么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怪婴,望着它的眼睛,给我点启示吧。怪婴的眼神嘲弄般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哪怕是点滴的暗示。

    远处传来了罗老板的呼唤声,我悻悻的站起身离去,今天晚上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回到湖南餐馆,我一个人来到了街上,找到了自由市场,买了手电筒和一把小军用战锹,在另一间店铺买了个帆布背囊,将一应用品塞进背囊里,返回餐馆房间内,关上门睡觉,养足精神以便晚上行动。

    揭开真相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第十四章 墓穴迷踪

    晚饭,罗老板特意搞了些东南亚特有的朝天椒来吃,辣得我浑身直冒汗,我也破天荒的喝了两杯白酒,以壮行色。

    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收拾好行装,出发前我在床铺上放下两百块钱,万一回不来时权作住店房费。

    大约九点钟左右,见四下无人,便背好行囊偷偷地溜出了餐馆,向陵园方向徒步而去。

    是夜,皓月当空,山林间朦朦胧胧,虫鸣不绝。我沿着公路埋头行走,不见途人,惟有孤踯的身影相随。

    陵园到了,我望了望空dàng的大门,园内树影簇簇一片,黑暗中只有点点的萤火虫的绿芒在坟墓间若隐若现,周围仿佛沉睡了般的死寂。

    我打开手电筒,沿着林中小路向深处走去,脚步尽可能的放轻,生怕惊扰了什么幽灵之类的。

    林间的小路上湿滑滑的,上面长了些青苔,很久没人走了,我想。

    拨开乱蓬蓬的野草,来到了那座破败的墓碑前。我静下来听了听,除开远处传来的几声夜枭,四下里静悄悄的,可以动手了。

    我放下背囊,取出短柄军用战锹,活动下手脚,戴上一双手套,准备掘墓。

    墓碑后的土丘上长满了蓬蒿,我先用铁锹铲去,然后调匀气息开始挖土。

    月光下,一锹锹的红壤土甩在了一边,坟丘渐渐的缩小了,约摸挖了一小时左右,听到了“咚”的空洞声,挖到棺材了。

    我借着手电筒的亮光细瞧,棺材盖板色泽已经发黑,上面并无油漆过的痕迹,虽已腐朽但还没有烂透。接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清除掉浮土,暴露出整个棺材盖板。

    停下来,喘口气,心脏紧张得“嘭嘭”乱跳。

    在一般的土壤湿度情况下,尸首埋葬三年后,ròu体就已基本腐烂掉了,这墓穴已经三十多年,应该只剩骨架了。

    也许墓穴是空的呢?我嘿嘿笑了。

    我小心的将金属锹头chā入木板缝隙中,然后用力压下,盖板破碎了,我戴着手套的手一块块的清理掉碎木残片,然后抓过手电,屏住呼吸,向棺材里面照去……

    一具完整的黄褐色骷髅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手电光从骷髅的头部缓缓的向下移动,凹陷的眼窝,鼻洞,上下颚间的两排牙齿,一根根的肋条,再下面是骨盆和腿骨。

    关键的时刻到了,我把光线集中到了尸骨右臂手掌处,数着指骨根数,1,2,3,4,5……6,六指!

    是,皇甫哲人!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头脑中一片混乱,欺骗我的竟然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父亲”,他曾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墓穴里的是吴子檀,可今夜证实却是六根指头的皇甫哲人。

    与我共同生活的六指驼背老人也叫皇甫哲人,并且认识吴子檀和帕苏姆,理应是老挝的那个测量员,可是墓穴中躺着的皇甫哲人……

    老天,多出了一个六指皇甫哲人!

    连体怪婴,家中的“父亲”皇甫哲人曾经说到墓穴中应该有半个怪婴的。我爬起来用手电仔细的照遍了棺材的角落,没有怪婴的踪迹。看来他所说的至始至终都是假话。

    他究竟是谁?

    此刻的我已经丧失了分析能力,浑身酸软,望着墓穴中的那具白骨,唉,六指骷髅啊,无论你与我皇甫小明是什么关系,总是我的长辈,磕几个头吧。

    我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开始覆土,最后拍了拍新坟丘,扔掉了铁锹,脱去了手套,怅然的离开了陵园。

    我沿着公路默默地走着,月明星稀,身心俱疲。

    回到了“湖南餐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原始密林中,那些参天大树又出现了,上面依旧挂着鸡血藤,茂密的灌木上生满了尖利的刺,它们挂破了我的衣衫,我的右手用力的舞着一把染血的柴刀。前面依旧是那条熟悉的小河,河岸上依旧开满了美丽的罂粟花,我看见了小庙金黄色的尖顶,庙门口站着一个盘头发髻的老年女巫……我认得,那是帕苏姆。

    天明时,我醒了过来,翻身跳下床,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

    帕苏姆,我来了。

    ※※※

    早餐时,我告诉罗老板,我要去湄公河边去游览一番,罗老板点头称是,那毕竟是老挝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河流,于是叫伙计去找车,差不多100多公里呢,他说。

    车来了,原来是辆极破的老式解放-10卡车,那还是几十年前中国援助的,现在还在使用。那车去湄公河拉货,我搭顺风车。马达响起,冒出阵阵黑烟,我们出发了。

    出勐塞不久就进入了山区,道路颠簸不平,沿途人烟稀少,汽车在原始密林中穿行,灌木丛中偶尔会有不知名的野兽探头探脑,甚至还发现了一条蟒蛇迅速的穿过公路。

    我坐在驾驶员的旁边,无心浏览车窗外那原始的风光,只是盘算着如何才能找到帕苏姆,万一语言不通,那个老巫婆翻脸,岂不很是有危险?

    “勐乌,勐乌。”我对司机打着手势。

    “沙海,沙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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