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来,都是这狗日的在撒谎,他无非就是想把这东西说得神神秘秘的,一来可以让我们不会趁他不在单独下水捕捉,二来也可以在出售的时候,把这东西说得更加难得,卖出个好价钱。”
正这样说着,不远处传来了张火的声音,他大喊着:“看见没?!我就说他们是来跟我们抢水鬼的!”
张火喊着,一旁的村民一人拿着一根棍子朝着几人冲了上来,陈水德见状,连忙挡在了喻广财等人面前。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村民抡起棍子就朝着陈水德脑袋瓜打过来,几人只听见“嘣”的一声闷响,鲜血从陈水德的额头喷溅出来,染红了那个正拿着棍子的人的脸,陈水德在踉跄了两步之后,倒了下去。在众人面前抽搐了两下,陈水德彻底没了反应。
喻广财见状连忙将那人推开,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陈水德的鼻子,一脸大骇:“糟糕,没气了!”
那个打人的村民见状也像是被吓住了,他傻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水德,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失措地向后倒退了两步,有人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不得了了,杀人了!”
张火从人群后面上来,伸手示意那个叫喊的人立刻闭嘴。张火扭头问大家:“你们刚才谁看见杀人了,明明就是老陈自己磕在石头上的嘛!”
那个打人的村民立刻会意,转而大声说道:“对对,明明就是老陈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在石头上的嘛!”
村民们听后,也都跟着应和起来。张七看到这一幕,大骂了一声;“你们这帮认钱不认人的畜生!”
“你看你,都是啥子人哦,明明抢了大家的东西,还要出口骂人,我看老陈应该是你们推倒的才对!”张火在人群里挑拨着是非。
最让几人觉得可恨的是,那帮愚昧无知的村民,明明自己被张火当猴耍,还处处维护着他。
李伟站出来将张七拦在了身后,他拱手解释道:“对不住各位了,我的这位小师弟不懂事,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这些打捞上来的水鬼,就送给各位了。”
“没那么简单!我看刚才我们在网水鬼的时候,那铜丝网可是用过很多次了,肯定是你们在那网上做手脚才导致那跟绳索断了的!”张火不依不饶。
“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那张网,咋个可能在网上动手脚吗?”李伟无奈地解释着,“那你要我们咋个办吗?”
“很简单,我要你们跳下水里去,把那个小孩和两个兄弟给我们找回来!”张火叫喊着,回头望了身后的村民一眼,村民们也跟着应和。在张火的带领下,那帮村民朝着几人一步步逼近。
几人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李伟转而说道:“我们下去帮忙找那几个失踪的村民没问题,可是现在这老陈,应该咋整?”
那个之前出手将陈水德打晕的人拍着胸脯说:“这个我来办,只要你们肯下水去帮我们找人!”
几人都有些怀疑面前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容不得他们犹豫,村民们将他们逼到了江岸边。见已经是无法逃脱了,张七第一个先下了水,接着是爷爷,再接着是曾银贵和喻广财,最后是李伟。
五人潜入水中之后,爷爷伸手将张七推到了前面,示意让他带路。张七带着几人一路游到了江水的支流边,路上遇到了两个怪物,都被几人轻而易举地打发了。估计那帮村民到死都不会想到,这几个已经被他们逼上绝路,以为这几人的死是万无一失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拥有能够从水鬼魔爪里逃生的本事。
五人上岸之后,坐在岸边大笑着。喻广财兴许是上了年纪,在岸边没坐两分钟就打起了喷嚏。爷爷扭头问他:“师傅,你还行吧?”
爷爷这么一问,喻广财突然就愣住了,他双眼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爷爷问:“咋啦?”
“糟了,如果这些打捞起来的怪物并不是水鬼,那是啥子东西上了莫晚的身?!”
喻广财的话也让爷爷顿时傻了眼,他的担忧非常有理由,按照之前的推论,莫晚是因为给那个小孩的尸体入殓,莫名其妙摸到了那根多出来的骨头,才被上了身,触了霉头。可如今,几人已经可以断定,那些在水下作怪的并不是什么水鬼,那上了莫晚的身的应该是什么呢?
※※※
几个人揣着这个疑问,沿着江岸边的另外一条小路,朝着陈水德的家赶过去。
“会不会是那个死去的小孩在作怪?”曾银贵这样推断了一句。
的确,如今看来,这个推断是最符合实际,也是可能xìng最大的一种。可是这样的推断在没有经过任何验证之前,都是空口扯淡,这个道理就好像是之前几人在没有见过水鬼的真实面容之前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水鬼所搞出来的把戏一样。
回到陈水德的家门前,几人还没有伸手敲门,就已经远远听见了万玫的哭声,想必陈水德的尸体真的已经被送回来了。别说万玫这样一个与陈水德相处了大半生的女人,就连这几个与陈水德相识还不到一天的大老爷们,在回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都觉得既难过又害怕。
想了想,李伟还是伸手敲响了门。万玫走过来将门拉开,见了几人,李伟嗫嚅了两下,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万玫收住了哭声,说:“不说了,我已经猜到是咋个回事了。”
说着,万玫转身进了屋子,几人也相继跟了进去。
在堂屋里坐下来,喻广财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是我们太冒失了,激怒了那帮村民。”
“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看不惯我们两口子了,他们觉得我们在断他们的财路,如果让他们晓得你们是干啥子的,那估计会当场就要了你们的命。”万玫说着,有点咬牙切齿的。
这时候,罗琪从房间里出来,见张七整个身子一丝不挂的,连忙别开了脑袋,她说:“你们这是在干啥子哦!张七快点去找件衣服来穿。”
万玫收住了眼泪,进屋里给几人各找了一套衣服出来,递给几人说:“你们不要嫌弃,这都是陈水德生前的衣服,都还比较新。”
大家看着这衣服,又看看躺在地面上,被白布遮住身体的陈水德,心里也不免生出了些难过来。等到穿上了衣服,爷爷早已经按捺不住了,他问罗琪;“莫晚咋样了?”
罗琪摇摇头:“跟之前的状况差不多,也不见好。”
“咋个可能见好,我们都完全使错了力。”喻广财叹了口气,从凳子上起身来,“峻之,你还愣着做啥子,进屋去看看呀!”
爷爷跟着喻广财进了屋,远远地,他看着莫晚那一张煞白的脸,心里非常心疼。他上前去握住了莫晚的手,那双手异常冰凉,让爷爷忍不住将它捧到嘴边,不停地对着那双手哈着热气。
“你当心点,小心她身体里的东西殃及了你。”喻广财奉劝了一句,可他知道这话说了也是白说,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爷爷突然转头,扑通一声给喻广财跪了下去:“师傅,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喻广财双手往身后一背,厉声说道:“我看你真的是好的不学坏的学,以为磕个头就万事大吉了?你快点给我起来!”
爷爷见这招并不受用,于是从地上站起身来,问道:“现在我们应该咋个办?”
“对了嘛,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说着,喻广财从布袋子里掏出一盏灯来。爷爷见过那盏灯,名字叫引魂灯。喻广财将它递给了爷爷,“你先拿着,看来现在是需要作一次特别的法术了。”
“啥子法术?”爷爷问。
“你现在出去,让李伟将那棺材里的尸体取出来,记住,在开棺的时候要敲三下棺木盖子。”说着,喻广财扭头对罗琪说,“你把莫晚扶起来。”
爷爷出门,帮着李伟将那棺材中的尸骨抱了出来,放在了陈水德家的大门口。不多时,喻广财从屋子里出来,罗琪扶着莫晚跟在他身后。
喻广财朝李伟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尸体搬到堂屋正中,将那尸骨架起来放在了堂屋进门的左手边。接着他又看了一眼罗琪,让她将莫晚也架起来,放在堂屋进门的右手边,两者之间相差了一尺半的距离。
“现在我就要试试,这两者身上是不是装着某种同样的东西。”喻广财说得很委婉,其实就是想检查一下,莫晚是不是被面前这个死掉的小孩子上了身。
说着,喻广财将那盏灯放在了两者之间的空地中间。摆好位置之后,他又剪下莫晚脑后的一束头发,紧紧缠了两圈,将它作为那引魂灯的灯芯chā在了灯架上。他起身说道:“两个相吸的魂灵之间是具有一定的能量的,被鬼魂上身的人,尤其是女人的头发上会带着这鬼魂的气味,这样一来,如果两者身上的魂灵都是同一个的话,这灯就会……”
喻广财的话还没有出口,那两者之间的引魂灯就嘭的一声燃了起来。周围的几人都看得傻了眼。在这火光的映照之下,张七看得非常入神,不多时,他竟然看见那具骨架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张七看到这一幕就非常来气,他双脚一跺,朝着那骨架做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大喝一声,硬生生将那模模糊糊的人形给吓了回去。
“快快,赶紧把这骨头装回去。”喻广财连忙催促道。
李伟上前搂住那骨架,将它装回到了棺材里,刚一转身,喻广财就递过来一张黄色道符:“将这个贴到棺材头上。”
一切就绪之后,罗琪将莫晚扶回了房间里。喻广财看了爷爷一眼:“看来这个事情不简单,这棺材里的小家伙似乎还不肯罢手,刚才要是站在他边上的人不是张七,恐怕已经中招了。”
“为啥子张七就没事呢?”爷爷问道。
“张七这小子命相属金,这种yīn物在遇到属金的人会自动避开,加上张七这小子并不怕这些玩意儿,所以一般的鬼怪不敢靠近他。”喻广财解释道。
张七冷言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整天娘里娘气的,遇到事情就想哭鼻子啊?胆子大好处多得很!”
看着张七扬扬得意的模样,爷爷没有心情与他争论,他问喻广财:“师傅,刚才的实验是不是就证明了是那小子上的莫晚的身?用上次那种引魂的方法,将她体内的鬼怪引出来行吗?”
“没那样简单,通常的鬼魂上身,是因为有人误打误撞碰到了鬼魂,可这次莫晚的不同,是因为她碰到了死者的尸骨,沾了尸气,鬼魂通过尸气传到她的体内,用引魂方法行不通,那样一来,会将她的魂魄也引出来,无法分离开来的。”
“那到底要咋个办才好?!”爷爷急得差点流出眼泪来,可他回想起张七刚才的话,只好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喻广财叹了口气:“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鬼魂他想要的,让他自动离开。”
“那他要的是啥子?”
李伟上前来,拍拍爷爷的肩膀:“峻之,你不要着急,你这样想想,通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被人害死了,像这个小孩,死得是多么无辜,如果他有一天化作厉鬼,你说他第一件事情要干啥子?”
“报仇!”张七在一旁利索地回答。
听到这话,万玫chā了一句:“唉,我这小侄儿从小就非常乖顺,都怪我和老陈,当初非要听信那个该死的张火的鬼话,要是事先晓得有这种后果,打死我也不会将他jiāo给那个王八蛋!”
“你说得没错,这张火的确该死!”喻广财此时的目光放得空空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让人畏惧的神色,那种神色也是爷爷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
※※※
一直以来,喻广财都相信一句话:恶人自有天来惩。可这一次,他完全改变了自己以往的做法。他说:“一来,这张火实在太可恶,害人不浅,整个村子再这样被他搅下去,到最后估计就只剩下他这一个人了;二来,这些村民到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张火是个游说的骗子,还做着他的打手,甚至是帮凶;三来,我们知道他可恶,他欺骗了所有人,可我们不能替天行道,不能擅自处置一个人的生命,这是有悖祖师爷的教诲的。所以,现在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啥子办法?”李伟追问。
喻广财将几人的脑袋勾到一起,将他的想法讲给了众人听。几人听后,都有些迟疑。
喻广财说:“我晓得这个方法非常冒险,要是村民们临阵倒戈,那估计我们全部都要死在乱棍之下。”
“没得啥子好怕的,我去叫人,你们去江边等着。”说着,万玫就开门出去了。
喻广财让人把东西全部收了起来,带着几人出门去。爷爷临走之前,回头去摸了摸莫晚的额头,还是凉得跟冰袋一样。爷爷在她的额头上偷偷印了一个吻,然后就出了门。
到了江边,已经是深夜了,月亮在头顶上散发着幽幽的白光,为这江边一直微风轻抚的夏夜更添了几分凉意。
没过多久,村民们就从村子里赶了过来,见了喻广财等人,都纷纷jiāo头接耳起来,像是在好奇这几人怎么在下了水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李伟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好,想必你们也在好奇,我们几个刚才明明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钻进了江水里,而这江水里又有吃人的水鬼,我们是咋个逃脱的呢?”
爷爷听到这话,觉得李伟像是在说评书。
李伟继续说:“首先,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水里那些你们所谓的水鬼,其实并不是鬼,也不是怪,不过是一些你们没有见过的动物罢了,它们有血有ròu,它们也怕被人咬,至于那些啥子捉水鬼卖水鬼ròu的言论,都是编出来骗人的!”
村民们听到这话,像是有些一直被他们当做信仰的东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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