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相好罢了,等将来二少nǎinǎi进了门,有她好受的。”
两个婆子说的兴起了,声音也就大了起来。两人惊觉,忙住了口,再看,二爷还是痴痴的看着那小花,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宝玉回来后变成这个痴样,最着急的莫过于小王氏了。
看着儿子见朵花儿,就说“林妹妹肯定会喜欢这个”;见了个跟黛玉三分神似的丫鬟,任凭她撕扇子,打烂多少瓷器都不管;最让小王氏提心吊胆的是,有一次宝玉跑出去了,一大堆人满府里找,没见着人,后来在荣府东边儿的墙根上找着他荣府东面是一片荷塘,黛玉所居的尚荷轩就缀在荷塘不远处。
贾宝玉种种异常之处,贾政知晓了,皱着眉头骂道:“成何体统!”转眼就给林如海写了一封信。宝玉可是他唯二的嫡子了,眼看着聪慧的宝玉跟失了魂似的,灵气不在,贾政怎么可能不心疼。
远在扬州的林如海突然接到二舅兄的一封书函,愣了。他和二舅兄一房不来往久矣,他家连中秋、重阳的节礼都是和年礼一起搭荣府的顺风车送过来的。怎么突然想起给他写信?
带着迷惑和不解,以及一丝丝的好奇(贾瑚这个做侄子的可没少跟他八卦二舅兄家那点子事),林如海拆开了信。
结果他气的差点要打人。
林如海也算好涵养了,对着信上通篇的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宝玉对黛玉“一见倾心”,为她“神魂颠倒”,这种败坏黛玉名声的文字,只是狠狠地撕碎,并亲自点火烧了。然后对二舅兄写了一封用词严厉、意志坚决的拒绝函。
他腹诽道,自从不做官后,二舅兄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这种老不修的话都讲得出。
黛玉是他唯一的骨血了,她的夫婿,林如海定是要好生挑选的。早在决定不续弦之时,林如海就思考了黛玉的次子继承林家的可能xìng。要达到这个条件,黛玉的夫家必须是门风清正之家,这样才不会在他去后毁约。这头一条,二舅兄家的宝玉就不符合。
宝贝闺女有人觊觎了,这让林如海意识到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再一算,黛玉明年及笄。等她出孝,正是破瓜之年,婚事该早早cāo劳起来了。这样一想,林如海又手书一封,才罢了笔,命人送往山东。
贾政收到回信,心里着实遗憾。在他看来,宝玉配黛玉,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他自夸,虽然他总是骂宝玉孽障,可宝玉灵气天成,又生而带玉,将来必有造化。不过妹夫想着让女婿过继次子,贾政也就罢了。他的孙子,怎么也得姓贾不是。
心里遗憾,行动上自然露了痕迹。
这日小王氏提起他先夫人的姊妹嫁的薛家,并说薛家女儿要来,贾政难得说一句:“横竖林妹夫是看不上宝玉了,且看看你说的宝钗能否治好宝玉的痴病吧。”
小王氏立刻横眉竖眼的逼问,贾政念她十二万分的关爱宝玉,随口解释了,过后也不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小王氏当时心里就zhà了,只是拿出三十几年来的定力,才保持住面上只是表情僵硬罢了。
因有这一桩公案,小王氏在见薛家母女时,难免多用了几分注意力在薛宝钗身上。
在不甚光彩照人的堂屋里,宝姐姐矜持坐在绣墩上,听着薛母与小王氏寒暄。眼角余光留意室内,暗暗估算家具价值几何。这一心算,宝钗不由心惊:这贾家虽是平头百姓,毕竟也是荣府才分出的一支,怎么就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小王氏不知宝姐姐正在发挥商人本色,她只见薛宝钗肌肤莹润,丰腰肥臀,气色甚好,就先断定她身子健康,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
光这点可就比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林黛玉强上许多。
再看其容貌,正是夫人们最喜欢的端庄大气那一款;察起举止,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间,叫人说不出的舒适。大概是因为宝钗对他人的和气,令人如坐春风。
小王氏心中大大的点头,对薛母笑道:“薛夫人好福气,宝钗这么好的人儿,我恨不得抢了去。也不知将来便宜了谁。”
薛母忙说:“贾夫人抬爱。”又解释宝钗已报名参加大选,“……六月里就是初选了,她舅妈找了个宫里头出来的教养嬷嬷,学了些规矩,原先xìng子淘气些,现下可好。”
小王氏奇道:“宝钗也要入宫?这可巧了,我们东府的二姑娘也是参加大选。我听说宫里放出不少人,正筹划给我们家探春也请一个。”
“贵府姑娘也yù参选?”薛母疑惑道,她姐姐留下的女儿不是已经做了贵人么?
“不不不,”小王氏摇头,探春是个精明的,她又有个亲弟弟,万一得了势,帮谁还不一定呢。“只是探春也已经十四了,该准备起来了。”准备什么,不言而喻。
宝钗听了,心道:这方是大家子的体统。是了,薛家毕竟是皇商,既然分了家,姨爹家的银钱如何能和薛家比。只是勋贵之家,气象蔚然,虽银钱上不凑手,可排场却是半分不差的。如贾夫人口中的探春,身为庶女,贾夫人竟也给请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这样一看,自己因为要入宫才有的待遇,根本不能比。难怪大家闺秀总是俯视我这等商女。
只是宝钗并不为此自卑,她自恃世间如我者少有,哪怕公侯之女,她薛宝钗也不怵。等探春也来见客,宝钗见其虽是一朵又香又刺的玫瑰花,也是世间少有,而自己站在她身边,竟是半分不让,更是笃定了。
见过贾家的排场,薛母犹有遗憾:荣府的分支尚且如此,不知本家又是如何。听闻宁荣二府光是府邸,便占了大半宁荣街,其富丽堂皇,房舍精美,又不知是何等气象。若是姐姐还在,尚可求她带我等去荣府开开眼界,谁知她竟没福,早早去了。
薛家有意攀附荣府,无奈没有门路,下的帖子又犹如石沉大海。薛母心中遗憾,只道荣府门槛高,我等商户不得其门而入。
谁知薛蟠听了,十分不忿。
他在金陵素来横行霸道,在京城这遍地贵人的地界却施展不开手脚。荣府和他家好歹也是姻亲,又贾、王、史、薛乃是老亲了,如今薛家人竟连荣府的门都登不了,这让呆霸王怎么能不生气?
他打定主意要做一件大事,好让母妹对自己刮目相看。
且不说薛蟠如何发动自己新jiāo的狐朋狗友,只说这日恰是休沐,前一天晚上歇在忠顺王府的贾瑚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周肃从被窝里拽起来,用罢早膳,两人便去了龙源楼听戏。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戏楼跟皇家人有关系。事实上,它是由几位老辈分的宗室集资修建的,几乎没有人敢不给它面子。凡是新来的戏班子,不在这儿唱几出戏,便算不上出名。或者外地出名的戏班子,龙源楼定期花大价钱请他们到京城来唱一出。
就连周肃这样自家养了戏班子的,听到龙源楼又请了出名的戏班子,或者排了什么新戏,也忍不住要上来听上一出。
故而,龙源楼早早说了今日有闻名的徽班上台,周肃就盼着了,不想孤零零一个的贾瑚自然跟着。
大戏还未开场,周肃眼珠子不错的盯着戏台,手无意识的拍着扇子。
贾瑚看了,心中好笑,吩咐人去把他准备的茶水水果零食什么的带过来。龙源楼自带的茶水点心什么的都不错,不过贾瑚还是更习惯自家的茶叶。
很快大戏开锣,东西也上来了。周肃专心致志的听戏,而贾瑚无论听了多久,还是无法忍受戏剧慢悠悠的情节,或者根本没实质内容,只有优美的唱腔或可一听。贾瑚直接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了,眯着眼睛吃着水果,听着歌,也颇为享受。
侍女又端来一盘子水果。见此,贾瑚不由挺直了腰,冒着情人发怒的危险把沉浸在戏曲里摇头晃脑的周肃唤醒。
被人打搅了兴致的周肃脸一黑,转头见是贾瑚,他眼角挑起,带着点撒娇的任xìng,不甚高兴地说:“做什么呢。”
贾瑚无声笑笑,蹭到他身边,抬手放到他肩上,“你爱吃的草莓下来了。”
周肃这才看向几上青花瓷盘上红艳艳的娇嫩水果,吃了一惊:“这么多?今年的不用进上吗?”
原来几年前,贾瑚就开始命农人着手培育草莓。
一开始只是从海外带来几袋的种子,小心翼翼地养着。后来数量多了,经验有了,才敢大规模培育。
因为草莓酸甜,口感好,吃起来也好看得不得了吃过几回的宫妃都爱上了,遂草莓成了“贡品”。尤其是开始在温室大棚里种植草莓后,近年来草莓已经成为宫宴上诸人青睐的一道身影。
不过到底草莓还是这几年兴起的作物,数量一向不多。同时,这种娇气的水果,稍有一点磕了碰了,或者时间长了,不新鲜了,品相就差了。品相好的优先供给皇宫,不少勋贵人家都吃不起;品相差的嘛,自然是做成各种点心,出现在高门大户的餐桌上了。
当然,对贾瑚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草莓是他叫人种的,从给皇上的贡品里分出一点儿自家吃,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这盘草莓,不仅十分新鲜,没有嗑的碰的,难得的是有大有小,形状姣好,更是极多,比去年多多了,因此周肃才如此吃惊。
贾瑚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出海的船都没什么损失,我叫人收集了半船的种子,赶在过年前叫人种下去。如今丰收了,收获极多,泰半入了宫,我看底下的大臣家里还能分到一碟子。”
“等上面的赏下来,都已经不新鲜了。”周肃摇头,张口咬住送到他嘴边的草莓。
一截白玉一般的手指,在娇中带着艳色的红草莓的映衬下分外好看。周肃就着他的手指吃草莓,草莓入口就破了皮,流出红艳的汁水,周肃就在他指尖允吸,发出啧啧的水声……
☆、第121章 薛蟠
看着周肃眼角眉梢的挑逗,感受到指尖的柔软和濡湿,贾瑚眼神转深,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也蠢蠢yù动,很想拉着某人继续昨晚和谐的运动。毕竟朝廷十日一沐,而他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做其他事呢。
青天白日,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周肃舔干净了唇上的汁液,抬头天真一笑,带着点警告意味的说:“哼,难得陪我来听戏,你可不许打扰我!”
贾瑚只得无奈一笑,细心替他擦干净嘴巴。
他有些怀念的捻捻指尖,啊,一开始他认识的玉山,可没那么,放得开。
这样子的玉山是他一手造就的呢。
可是美玉被雕琢出来后,他却被朝政绊住了,本以为有了爵位,便可高乐无忧,谁想皇上居然不放人。
心里某个念头又蠢蠢yù动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的视线投向那一大盘草莓。
就决定是你了!
时不时以草莓投喂沉迷戏曲不可自拔的某人,贾瑚在曲终人散,成功达到“情人的怒目”这一成就。
周肃看着光光的盘子,气哭.jpg
光顾着听戏了,草莓什么味儿都没能细细品尝呢。
贾瑚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安抚zhà毛的周肃:“庄子里还有呢,不然下次休沐的时候,我们去庄子里摘草莓?”
周肃一脸嫌弃:“你叫我和那些泥腿子一样下地?”
“刚摘下来的最新鲜,你可以一边摘,一边吃。吃自己亲手摘的,口感会更好哟。只是偶尔这么做而已,”见周肃还是一脸不愿,贾瑚试图说服他,“我会叫人清场的。庄子里还有温泉,摘完草莓,正好去泡泡,解解乏。”
泡着温泉吃草莓?周肃终于燃起了一丝兴趣,半晌又垮了脸,“叫上你妹妹一家?”
“不,”贾瑚带着笑意安抚他,“蔚忻做了京营节度使,想必有很多应酬。”
“蔚忻这小子,现在一定很高兴吧。”对周琅这个侄儿,周肃真心为他高兴,“幼年所学,这下可有用武之地了。皇兄眼光之dú辣,胸襟之开阔,也出乎我等意料。蔚忻是个死心眼的,这个时节命他镇守京师,最合适不过。”
一个萝卜一个坑,王子腾走了,他的位置自有人顶上。然而承平帝并没有提拔哪个心腹,却任命了和郡王周琅。
周琅的父亲是有叛乱前科的武王,他又和皇帝有较亲近的血脉,原该多加提防,承平帝却反其道而行之,将他放在这样一个关键的位置。
表面上看起来他若能支持哪个皇子,日后定能成为肱骨之臣,加上他和贾瑚是姻亲,得了他的支持,就相当于得了荣国府的支持。
可细细一琢磨,正是因为诸皇子争相拉拢,周琅反而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谁晓得拥立的皇子上位后会怎样看这个临场倒戈的京营节度使?坐在皇位上的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他们不一定喜欢只忠心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的臣子,却一定不会喜欢不忠心的人。
周琅心知一个空头爵位已经是顶了天了,既然倒向哪个皇子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那还不如选择一种最没有风险的做法忠于承平帝。这给未来的真龙留下一个忠心的印象,也算是去掉了从前武王给周琅兄弟盖上的“乱臣贼子”的印章。
“王子腾也是作死,”周肃冷笑道,“皇兄的手段,岂是他能揣测的?在皇兄眼皮子底下玩左右逢源那一套,活得不耐烦了。”
哦?看来玉山知道的不少啊。贾瑚挑眉,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周肃嘿嘿笑了两声,“我自己猜的。”他不yù多说,只道:“这事儿还没完,皇兄还有后手等着呢。”
正说着,楼下一阵喧哗,两人坐在隔音好的包厢里都听见了,不由微微皱眉。这会儿两人在状元楼吃午饭。状元楼作为荣府的产业,基本上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碍于荣国府的名声,好多年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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