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悠悠醒来已是三天后。
秦风夫妇日夜守候在他身边,而秦川在此期间除了身体发红高温,高烧不退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病状。秦风夫妇自小便了解秦川这奇怪病症,深知孩子幼时毛病又犯了,待到几个郎中摸着脉搏清晰分明,不似将死之人,便叫他们开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物之后无可奈何只能唤人将冷毛巾一条换一条敷在秦川额上。
直到第三天秦风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拿来那把竹剑将它放在了秦川身边,奇怪的是不消一会儿他原本高温不断的身体,体温渐渐是了下来。到了中午时分,秦川便是撑开了双眼。
二人见儿子醒来,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川大抵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自小练武强身,照理说不会再像小时候突然昏迷不醒,但为何自己体质不似常人如此脆弱?别的少年能够健康成长,而自己不仅天天按部就班的习武健身了,但却还对这身体突然来这么一下有心无力。
秦风挥手斥退门口的家丁丫鬟,关上了房门,安慰了几句夫人。
他回过头来时已是眼色凌厉,问道,“秦川,你可愿自己这一生如此受屈自己这幅孱弱身子?你可愿一生须臾耗尽平淡而去无人问津?你又可愿上天不公你却无能为力与之一争?”
秦川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他翻身下床双膝跪地,“父亲,我不愿。”
秦风眼色依旧凌厉的说,“那你可知你为何叫秦川么?”
秦川抬头看着父亲,一字一字的说道,“父母希望我君子如水处世亦能像河川奔腾不息。”
秦风摩挲着自己的胡渣子,思绪翻转,道,“在你还没有出世之前,我便请过鬼眼骆先生给你算过你的命格,而号称鬼眼通天的天演九算骆不尽给你取名单字一个川,以前我也是未曾深入了解,也跟你一般只当是骆先生对我们愿望的取字,但这些年来,我算是明白了一些为何要取这么一个利涉大川的川字。”
秦风转过身去,娓娓道来。
“我们秦家一脉世代单传,祖上十二代家主均是世代守卫竹林,除却因为这个篾竹器是我们秦家的营生手段以外,还因为世人不知紫菱竹是世间罕有能铸神兵的材料,我们一家独揽宝物,便免不得受因果循环,天谴报应。而第三代家主秦安老祖宗所学斑杂,在其临仙去之日,便是给我们秦家起过一卦。名言秦家有后人,生于阴年阴月,出于阳时阳刻,这是太阴太阳的卦象,此人生来便有一副阳刚无匹的烈阳之躯,但却因太阴之日世间阴气肆虐妖物横行,所被阴气侵入体内,体内气息紊乱奔腾游走,阴阳相冲,不似寻常人,若是此子年满二十前未有手段能够遏制这阴阳相冲,秦家便会绝于此代。所谓卦者不自卦,自然也是不能算自己的后人的,秦安老祖宗下葬之日,便是天雷轰隆,棺木被雷霆所炸,烟雾散去之后只剩下了一块烧焦了的棺木了。”
秦风回头看着秦川,“秦川你娘在生你之年便是太阴之年,而你又是生于午时世间阳气最重之时,你自幼体弱多病,而骆先生也曾明留言你十六有余十七之初有事发生。”
“你应当就是我们秦家受诅咒之人,你如今可明了?”
秦风眼色一柔,“我们秦家祖传功法修炼内力,你自幼天赋异禀,如今已有小成,而体内过剩太阳之气也有部分化为少阳之气。所以你这些年来发病变少,我想应该是这个原因。但太阴之气自你出生便是盘桓你体内,久而久之就扎根为营,日日与你本身阳刚的身体对抗,不能停歇。这些年我都在想着能如何缓解这太阴之力,直到前些时日有人送来一块寒铁金精,我便托人给你铸了这把竹剑。”
秦风走到床边,伸手拿起来床头那把精致的剑,这是秦川的吊命之物了。
“寒铁金精是少有的太阴少阳共存的材料,若铸之物常伴你身当能将你体内太阴之力缓解,少阴少阳便可以阴阳中和,这本是我打的算盘。”
“岂不知人难胜天,你前日发病晕倒在生辰之日,我便知晓以我们秦家之力不足以让你脱出囹圄。”
“现在,秦川,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秦风将竹剑递给了秦川,秦川不自觉的伸过手去接。
带过竹剑时,隐隐便有一股声音传到了秦川脑海,所谓受命于天不如脱出轮回,逍遥天地间?
他头一痛,像是有些碎片席卷而来,他“啊”的一口喊了出来
“爹,我想脱出这个命运轮回!”
秦风怔怔看着秦川,此刻他觉得秦川竟不像自己那个自幼养大的儿子?
秦风沉吟了许久,“那你今日收拾好包袱,明日启程,往西边去吧。”
“西边?”
“对,往西边走,一路向西,自会有人接应你。”
秦风不说,秦川也不问。既然是西边那就一路往西行就好了。
竖日清晨,秦风夫妇拄足门前看着遥遥远去的秦川消失在天边,身后的太阳渐渐升起。当父母的,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都平安。
而秦川带着行囊竹剑,别着竹箫,独自往西而去。秦川是第一次离开家远行,每每修息便不自觉的看向家的方向。他心里暗暗使劲,爹娘,我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们身边!
漠北本是遍布戈壁沙漠,仅有几处绿洲而秦府便是处在水土最为肥沃的紫菱竹林,秦川带着风脚步加快,穿梭在大漠上,这是非凡的轻功。
秦川在大漠上疾行半日,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驼铃,他看了看腰间的水囊渐渐干瘪,便加快了速度往前跑了过去。
不消一会儿便在跟上了驼队,大漠生存,无水不行。秦川抱拳向驼队一个看着上了年纪的老人,风沙刮过他的脸,一道一道的皱纹像是沟壑一样遍布在老者的脸上。老者挥手后面的驼队便停了下来。驼队大抵是个小团队,有六人,此刻都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大漠行走,一怕风沙,二便是怕盗贼。最怕就是来者不善。
秦川道,“在下楚安秦,往西而去。途径大漠水囊干瘪,还望老人家卖几口清水以解燃眉之急。”
他不认识眼前之人,出门在外自然不能随意暴露姓名,随口诌了个名字,拱了拱手,当作是行过礼了。
老者年过六旬,江湖阅历自然不少,看来人并非不善之辈便让身后的一位中年人从驼背上拿下水来给秦川装上。
“楚小哥你往西而去,是要到哪里?”
秦川正要掏钱换水,闻言笑道,”西行过龙门,往巴蜀而去。老人家有何提点?”
秦川随便扯了个地方,一来他自身亦不知前往何处,二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者眼珠一转,没有回答秦川,只是摆了摆手。
“那这壶水权当是交了小哥这个朋友了”拒绝了秦川的几两银子。
“老夫,名唤老叟,有缘再见。”老者拉响驼铃,驼队便是继续行走。
秦川俯首作揖,也是回头继续疾行。天空黄沙遍布,远处一片乌黑,他暗自估摸了一下怕是不消几个时辰,这片沙漠便会刮起沙尘暴。若是独自行走在沙尘暴底下,将无比凶险。
突然,秦川回头看了一下已经走远的驼队,他刚刚似乎被人窥视一般。难不成驼队有古怪?但转眼一想,驼队早已走远分离便不再多想,继续往西而走。
在他所知范围,地图在前方不远处,有个客栈可以落脚,需在天黑之前赶往那里。
秦川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沙漠,怕是还有点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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