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凡提前三分钟步入演武场。里面平淡无奇，和这家公会的其他空房间一样，只是空荡荡的，似乎好久没人进来了。地面上积攒了一层灰尘。只有房间边缘放着一支檀香。
“真的是在这里上课？”庄小凡心里直打鼓。除了那支香，他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当最后一丝檀香燃尽的时候，一道亮光刺穿了整个房间，庄小凡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当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处校场中间。
“时空转移？或是空间降临？”庄小凡有些分不清楚。他可以确定，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一边架子上摆放的各色兵刃，还是脚下的黄土，都是真实无虚，掌握了庄周梦蝶后他对于真实有些异乎寻常的敏感。
容不得他多想，校场对面的虚无中走出一位须发旺盛的武者，身上穿着褐色的粗布衣衫，脸色的胡须足有数寸长。身高也超出了庄小凡一头。
“是你开启了这次讲学？人怎么这么少？”洪亮的声音让庄小凡觉得有个炸雷在耳边。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以确定这人就是所谓的兵家诸子之一，真的是春秋战国时候的人？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旺盛的好奇心让他一时间愣在当场。
“是个呆小子！”那人可惜的看了一眼庄小凡。“你应该去找阴阳家的，他们最擅长治疗呆傻之病。”
“我没病！！”庄小凡大吼。这种误会他才不要接受。
“好好好，你没病，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上课，要请动老夫可是价格不菲。”
“您的意思是可以多个人同时来上课？”
“那当然！”
庄小凡有些意外，面前这人似乎对自己的现状很了解，他知道自己是‘开启者’，而且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死板。真的是活人。
“咦？还有一个人？不错。别又是个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庄小凡的呐喊被无视了。他跟随大汉的目光看向身后，心中也在好奇，为什么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身后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拿着大剑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里是……”
似乎是被眼前别有洞天震撼了，女子先是呆呆的看了周围的环境，最后视线集中在庄小凡身上。
庄小凡打量了下来人，面容姣好，神情中带着疲倦，“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迎接庄小凡的是一柄铁剑。
“你疯了！”
庄小凡狼狈的躲开了铁剑的袭击。
“就是你杀了我爸爸，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你这个魔鬼！”铁剑毫不留情的斩下，罡风擦着庄小凡的耳边掠过。
一边的大汉摸索着自己的大胡子，面露微笑，“女娃的性子好烈，不错，不错！”
女佣兵拿着铁剑追的庄小凡满校场跑。
一股惊人的杀气在大汉身上汇集，在杀气的震慑下，庄小凡和女佣兵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你们两个这么有活力我很高兴，但是作为授课的老师，也是需要尊重的。”
无形的杀气在大汉身上竟然汇聚成一只白虎模样。冲着两人咆哮。
两人赶紧并排站好作乖巧样。
“我叫尉缭。今天授课的内容是《尉缭子》的《天官》、《战威》两部。”
面前自称尉缭的人开始授课，说实话，除了名字和打扮，庄小凡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战国人，他似乎从来没有和现代社会脱节，不仅没有任何对女佣兵的偏见，而且讲课的方式也颇为恰当，就像是大学老师的授课。
“刑以伐之，德以守之……”当《尉缭子·天官》的原句在尉缭口中讲出，其中的道蕴规则在耳边回荡。冥冥中好像把握住了什么。
道蕴真言涤荡身魂，冲击之下庄小凡感觉自己的真元更加精纯了，身体中的杂质也被排出。肌肉下的筋骨显露出玉质的坚韧光泽。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不速之客’。她神情带着兴奋和不可思议，似乎收获也不小。
如果说道蕴真言需要他自己理解，接下来的尉缭子详细讲解就是将其中蕴含的战法直接展示给两人看。庄小凡没有学过军事，但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这些知识的重要，在心里更是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
《尉缭子》的两篇讲解完，庄小凡意犹未尽。
“……如此，我今日的讲学算是结束，按照我结下的约定，讲学的发起者可以向我求取一件东西。”
“求取一件东西？”庄小凡本以为这次的收获已经足够丰盛，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只要我带来的都可以，包括不限于我讲的知识。”
庄小凡回想起今天的收获，《天官》中尉缭传授了一部军阵法——天威退却。能够将不利的天象击散。而《战威》中传授了一部道法《三胜决》。可以提高军队整体战斗力。但是两部之外的内容他更多的是牵出一个引子，并没有详细的讲，而且其中每部似乎都隐藏着其他的东西，不过相比天威退却和三胜决要轻的多。
除了一些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小秘法，还有尉缭子身上带的东西，虽然他没有带兵刃，但是衣衫下系了一枚虎符，很是不凡，同时虽然穿的简单但脚下的靴子却不是凡品。
那到底该要什么呢？庄小凡有些纠结。
对了，杀气！庄小凡可没有忘掉刚才那凝成实质像是要吞噬天地的杀气。
“我要杀气的修行之法！”
“哦！竟然是要这个，也好，看来我们缘分未尽……”尉缭玩味的看了眼庄小凡，将一本书抛了过来。“这就是你要的，好好修行，不许传给他人，下次我来的时候，要是修行的不到家，就赏你二十军棍。”
庄小凡把书接过来，看了眼，上面写着——《破军九战》
“既然是这门秘法，我就给你演示一番。”
尉缭将虎头再次具现，虽然他已经刻意将气势收敛起来，但是冲天杀气还是让庄小凡心神为之一滞。
“杀气是灵魂外放的气息，普通人也有杀气，但是太弱，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想要练成我这种杀气规模也至少要杀千人才行，而且杀气会在脱离战场后迅速减弱。因为杀气会被消磨，人不是杀人工具，不可能能够长久的处于杀戮状态。”
“而这门破军九战法最大的效果就是将杀意聚集。聚沙成塔，方成白虎杀势。”
量变引起质变是吗？庄小凡有些明白了。
“这门秘法最大的作用还是在战场上，每杀死一个敌人杀意就增长几分，但有一点要注意的是，若是杀意郁积在胸，不能释放，会发生反噬。结果会很悲惨。”
“很悲惨？”庄小凡琢磨这几个字，他假设的语气问道：“若是我想杀死某个人，却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敢动手，那结果会怎样？”
尉缭笑了笑反问道：“你听说过抑郁而死这个词吗？”
听过……庄小凡心中悲凉，为什么突然不想学了。若是自己在街上突然看某个人不顺眼……结局太惨。
“哈哈，你不用太担心。”尉缭拍了拍他肩膀道，“抱着必杀的心去杀死敌人，这样的心态才称之为杀意，平常一时气愤是勾不起杀意的，不用担心因此变成一个噬杀的怪物。”
庄小凡点了点头，他也有过杀死黑日教徒的经历，当时的心态和平时生气的确不一样。
尉缭将《破军九战》的法诀交给庄小凡之后，讲学也宣告结束，他在庄小凡两人的目光中进入演武场后的虚无中，整个房间飞速变化，退回原来的状态。
“结束了？好快！”
刚感慨一句，剑刃在面前飞速放大。
“你疯啦！”庄小凡躲过了女佣兵的大剑，同时腿部玉质化，一个飞踹，把女佣兵踢到角落。
她飞速起身，再次举起巨剑，但是大剑却正好砍在房梁上，死死卡住。拼命抽出大剑后却不小心砸到自己的头，脚下也因为踩空重重的滑到在地。
另一边庄小凡拳头上缠着一丝常人看不见的白气，看着女佣兵倒霉的样子极为开心。
一番挣扎之后，她终于放弃的瘫倒在地上，“说吧，为什么上来就跟我拼命，我没得罪过你吧。”
“你杀了我父亲！我们的仇不共戴天！”女佣兵恨恨的说道。
“你是黑日教徒？”庄小凡提高了警惕。
“当然不是！”
“那你认错人了，我只杀过几个想要要我命的黑日教徒。”
“说谎！你身上明明有我父亲的气息！他的血染在你身上！”
庄小凡摇了摇头，“我的确没有杀过除了黑日教徒以外的人。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私自闯入别人的领地，还平白占了我这么大的机缘，咱们还是去趟警局吧。”
女佣兵看庄小凡的神情的确不似作伪，挣扎着站起来，“让开，我还在这里感觉到一件重要的东西，拿到它之后再见警察也不迟！”
庄小凡耸了耸肩，“可以，随便你找。”他没有拒绝，也是因为想起还魂秘境的遭遇，或许自己真的在那里碰到什么禁忌，才会招致面前女子的误会，凭着心中的好奇，他也想解开谜底。
佣兵最终在庄小凡的卧室停了下来，“那件东西就在里面！”
庄小凡打开卧室门，佣兵的目光被在一边架子上的玩具熊吸引了。
三年前；
瑾木城南区。她送父亲出门，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女孩蹬蹬蹬的跑上楼，抱下一只可爱的玩具熊。
“爸爸，你带着小诺！它会保护你的！”
男子无奈的刮了刮女儿的鼻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
她摸了摸鼻子。
泪水忽然充满眼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