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天听我说完,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问我,“你想把整个人生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吗?”
我也不停的问自己,自从认识沫沫以后我的整个人生不都是她给的吗,不管谁离开谁,我还是我,她也是她,这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我开始释然,把自己关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往前走,往前看,出口就在不远处,越是在黑暗中就越容易发现光明。
碌碌无为还安慰着自己平凡可贵,作为八零末九零初的人,我既善变,又有独特。
我的叛逆来自别人对我人生插了手,至于做什么过得如何,这都是我自己所决定的,而且是自己所要承受的,我所有的乖巧源于我的执着,安于现状都是暂时的安逸。
苦找工作接近半个月,我痛定思痛,下了一个不再好高骛远的决心,与杨鸿天一块儿共闯江湖。从阿星那里拿来的钱所剩不多了,倘若再无工作,我和杨鸿天连在破房子里喝西北风的机会都不会有。
当即去应了聘,凭着我的形象和杨鸿天的油嘴,带着娘娘腔的老板居然爽快答应了我们的求职。
我不觉得在酒吧上班就是孬活,只要能挣钱,酒保也是好工作。老板叫马驰,名字和他的打扮压根不相符,所以我们直接喊他老板,至于他的名字是一个叫姬功的说的。
姬功在这酒吧已有三年,从酒吧开业的第一天就跟着马驰,耗到现在仍然是个卖酒的,只是脚上的老茧比我们厚一些,经历比我们多一些罢了。
姬功很简单的教完基本流程,点燃了杨鸿天递给他的烟,“咱们只不过是个卖酒的,平时就是多做事少说话,酒卖的少不妨事,惹了事谁也兜不住,吃亏的还是自己。”
等他把烟抽完,继续装腔作势地卖酒去了,杨鸿天对他嗤之以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卖个酒还用你教!”
我拉着杨鸿天开始去卖酒,“得了,人家好歹是过来人。”
酒吧里卖酒很简单,谁要酒拿给他就是了,他掏钱我拿提成,卖的越贵提成越多。除此之外,来酒吧的人很多都是鱼目混珠,虽然打扮得体却没有几个钱,他们喝好之后就开始装疯卖傻地赖账,如果压不住场子,真有可能要倒贴的可能性。
酒吧的老板擅于息事宁人,而自己的员工永远都是渣子,所以说酒保的工作有时也不容易。我和杨鸿天没有经验,大客户早被其他人抢走了,一天下来连个早饭钱都没赚出来,杨鸿天开始焦急,“这可不行啊,你有脑子,快想这酒该怎么卖?”
问的就是口水话,实践才能出真知,“我又没做过酒保,不过咱们可以慢慢来,别着急。”既然生意不好,不如看看纸醉金迷下的人生百态。
“我抽根烟去。”这是杨鸿天今晚第六次说过的话,他烦躁地拿出烟盒走向厕所,我扭头看看站在吧台边上喝酒的老板,他只会调戏身边的帅哥。
百无聊赖看着身边的人,他们每个人形态各异,但在酒精的麻痹下,全成了瘫软的无脊椎动物,他们各自搜寻着猎物,或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酒水,或是快活。
几个女孩一进门,就能看出来是寻欢作乐的主,她们全是来这寻求刺激的上班族,刻意的打扮和妆容不是很自然,想要偷看男人却又小心翼翼,短时间暴露了她们的胆怯和生疏。
我走上前,“几位美女,要酒吗?”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商量着要买什么酒,我只好再次问,“几位,第一次来这儿吧?”
她们立马戒备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别多想,我觉得各位都是美女,帅哥请你们喝酒是帅哥的福气,现在可以先点几杯找找感觉。”
“好啊。”坐在中间稍有姿色的女孩开口说,“先来一打啤酒,有需要再叫你。”
我一点头,给她们拿来一打啤酒,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一会儿就有男人来搭讪,那些女孩居然露出害羞的神情。或许是她们被工作困的太久,所以来放松一次,就在男人点酒的时候,女孩们把我喊了过去。
杨鸿天回来的时候,我的收获已然不少,那些男人都懂得舍小钱钓大鱼的道理,“卡弟,行啊你,我一根烟的时间你就卖出这么多酒。”
我拍了拍杨鸿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没事别去厕所了,等待得越久,机会越容易丢失。”
酒吧属于服务行业,越到后半夜越容易喝醉,他们有的鼾声四起,有的还在咋咋呼呼,喊着不醉不归,说白了,只要还有人在,我们就不能下班。
老板很早就走了,领班坐在吧台里像个灵位似得,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所有人,打盹的杨鸿天差点儿没摔在地上,猛的一点头然后连忙地坐直了身子,死瞪着前方。
他受不了这样的罪,连我也受不了,我看不下去的叫他,“嗳,天哥坚持住啊,熬一熬就不困了。”
他刚要打呼噜,我踢了踢他的脚踝,他猛然惊醒,“下班儿了?”
吧台里的领班投来斥骂的目光,我时不时指指别的人,戳戳杨鸿天,好让身边一帮坐着偷懒的玩意儿精神起来,然后把吧台里某个家伙的领结系一个死扣,勒死他,实在是太熬人了。
熬到凌晨四点,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了酒吧,一路之上,杨鸿天跟个气喘吁吁的木头疙瘩差不多,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木然跟着我,连个屁也不放。
这人没有大优点,但他总能因为小事感动人,我觉得这比任何优点好的多,搞不好别人骂我一声猪,他会直接跟别人拼命,所以不必刻意做一个完美的人,随性洒脱地活着总有吸引人的地方。
房间里充满了方便面的香味,两人埋头猛吃,只感觉这是拿任何东西都换不来此刻的幸福。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阿星给我打来了电话,“阿卡,老地方见啊。”
我赶紧征求他的意见,“还是换个地方吧。”
阿星在哼哼,“你是知道的,我需要酒。”
我挖苦道,“你喝酒无非是想把痛苦溺死,可是你的痛苦已经学会了游泳。”
阿星有些发怒,“你就说有没有吧?”
我嘿嘿一笑,“管你喝好。”
报了酒吧的名字,我坐着杨鸿天的电动车顶着寒风去上班。这车是杨鸿天捡来的,从一个送快递的哥们那捡来的,虽然很破旧了,但比走路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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