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秦白川说这句话的用意是，让她也对赵尚之的爱留个心眼。
但花如练更加关心的却是：“他脑子里能放入你的记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你的记忆也被人动过，也被人抽取过？”
秦白川点头，说：“就在你去了韩国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人，能对你动手？那他们到底多有能耐？”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别人动不了手的，尤其是势单力薄的时候。”秦白川还是不肯告诉她详情。
“那，是不是你脑子里原本的记忆被抽出来了，放入了赵尚之的记忆？然后赵尚之的记忆也被抽出来了，空了放了你的记忆？也就是说，你们进行过记忆互换？”
秦白川不说话。
花如练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又笑又哭：“你终究没有让我失望，你终究能敌过这场手术，你终究没有忘了我。”
秦白川说：“我一度忘过。我只是记得有个很爱很爱的人，可是我忘了她的名字，我忘了她的样子，我什么都忘了，我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直到我们都知道自己的记忆被人弄过了，啊尚告诉我，我深爱的人叫花如练，但他不方便拿到你的照片给我。那一段时间，我每一天都在我的掌心里写你的名字，希望可以写着写着就可以想起你来。可一直都是差一点点就能想到偏偏硬是想不到。直到那晚我从浴室出来”
秦白川回忆着：
那一天，赵尚之申请要替换人来蒙混过关，得到允许后，秦白川爬到别墅的浴室。
当时，两兄弟都在浴室，他们两人默契十足，根本无需口头交待什么，一个眼神，相互都懂了这一次是应付花如练来找茬辨真假的。
但赵尚之还是交待一声：“她喝了酒。”
而后，门外的花如练敲响了浴室的门。
赵尚之问：“怎么了？”
门外的花如练说：“我忽然有事，要先回去了。”
而后，便由秦白川开门出去。他一边推门一边说：“什么事这么急？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一推门，看到那个倩影，只觉得甚是熟悉，他头痛了一下，脑袋的东西像被人搅浑了一样。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花如练转过身来看他，说。
等到花如练转过脸来，刹那间，昔日所有，过去种种，全部在秦白川脑海里轮播出来了。
就是这个人了，这些天他一直苦苦冥想但却差一点点没想起来的人。
就是这样的容颜，如此绝丽，多少个晚上，他闭上眼见到的就是这张脸，他抬头看星空，见到的，也是这张脸，他怎能忘了呢？
他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两个人就此对视着。
好一会儿，秦白川才说：“你喝了酒，不宜开车。”
那一晚，等到花如练走了之后，秦白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已经想起来了。除了赵尚之。
那次之后，他一直都很想再见到花如练。他很想将一切都告诉她，他知道她一定在担惊受怕着，知道她一定饱受着折磨。
终于，那一次，他终于得以去见她，但是她却没有在家。
他每一次出来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他很担心等不到她回来。
终于。
那个她日思夜想，深刻记住了又忘记，然后一见到就重新想起的女人，还是出现了。
她样子看起来无限惆怅，一脸落寞。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他看着就心疼，他多想上去就抱住她，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躲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只见花如练关上院外镂空大门就倚在门后，叹了一口气，说：“师傅，你在哪？我好想你。”
一说完，她忽然就哭了起来。
至此，秦白川再也没有忍住，他鼻子猝不及防就是一酸，他再也忍不住，走到她身后，说：“傻丫头，我就在你身后。”
其时，花如练一听到这句话，立马起了身，开了门，扑在了他身上，整个人先抱住了他再哇哇大哭：“师傅，你到哪去了？”
秦白川此刻，很想很想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师傅，是这几年来陪在她身边的赵尚之。但是他不能。
即便理智是如此，他心中还是无限想传递这种信息，于是有意无意便跨过花如练的背，绕到她左肩上，左手抚着花如练一边脸颊，亲了一口她额头。
花如练当时真的是意识到了，立马惊讶地抬起头来，说：“你是师傅，你是师傅。”
秦白川只是紧紧抱住花如练，抱住了她的头。
因为不敢让她看到自己落泪了。
谁会明白他该刻的心情？
经过了那么多事，眼前的女人受了那么多委屈，而他自己，短短一个月不到，已经经历了记忆替换，还有记忆恢复。
谁都没有任何准备，事情说来就来，没有给他们打招呼。也不容许他去给花如练打招呼。
今天，历经万难，他终于可以站在她面前了，但是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在哭。
花如练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声音哽噎，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她问：“师傅，你都去哪了？”
“傻丫头，我一直都在啊。”秦白川偷偷抹去自己的眼泪，他吞了一下口水调节自己的声音，才这样说。说完，又去亲花如练的额头。
花如练又问：“你真的是师傅？”
“还有假的吗？”秦白川抱住她的头。
“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花如练又问。
等花如练问到自己这个问题了，秦白川才醒觉过来，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说太多，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什么都没有明朗，他不能将她卷进来。
于是，秦白川拿出先前和赵尚之对过的口供，还是说：“你不是昨晚才见过我了吗？东方不败。”
霎的一下，花如练立马推开面前的赵尚之。
秦白川问：“你怎么呢？”
其实，当时他应该开心才是，至少他的目的达到了。
但是他却烧心地痛。
两个人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一个在猜，一个不能告诉答案。
——
忆及于此，秦白川叹了一口气，心想，总算能走到这步，总算能先拨开一点迷雾了。
此刻，面前的花如练大概也理顺了一些事情了，说：“我去韩国你的记忆就被人动手脚了，直到那次我上别墅去找茬辩真假，你才想起我，这样的话，这段时间，赵尚之对我做的事情，什么冷落，什么分手，什么失忆，你都是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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