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真有妖怪?”满胄怕了。
“什么龙妖?”王玄策同样担心,但不管多凶险,自己都得想办法过去。
老翁说道:“一条白龙,就在鹰愁涧的深潭里,常吃过往人畜,都没人走哪条路啦!你们要西去,还是走别的路吧!前天有个西行的长老也要往鹰愁涧去,我们都劝他,可他那形貌丑陋的徒弟非得走近路,师徒二人进入涧里就没了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
“是三藏法师?法师从这里过去了?”从描述看,应是三藏无疑,王玄策想紧跟法师脚步。
老翁不与他们多说,还要挑柴回家,遂与他们告辞。
“王小友,还是听当地人的,绕路走吧!不过多花点时间,比碰上龙妖安全啊!我来时就听说鹰愁涧危险,便改走别的路的了。”满胄劝道。
这时,怀里的乌鸦开了口,“公子稍等,我的同伴回来了,先听他们怎么说。”
王玄策抬头瞧,几只乌鸦飞了回来。
“前面什么情况?鹰愁涧真有龙妖?能不能过去?”王玄策问它们。
乌鸦“唉”了声,笑道:“哪有龙妖啊!鹰愁涧里的其实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因为烧了玉帝所赐的明珠,被锁到剐龙台上准备处死,观世音菩萨路过,为他求情,才把他囚在这鹰愁涧中。他到这儿还不老实,把过往的人畜抓来吃,唐和尚经过时,就吃了唐和尚的白马。”
“那么长老怎么样了?”王玄策为法师担忧。
“有齐天大圣在身边,唐和尚自然没事。听附近的妖灵说,齐天大圣与白龙打了场,观世音菩萨现身,让白龙变成白马,作了唐和尚的脚力,一起西去了。所以公子不必担忧,前方道路通畅,可放心通行。”
王玄策放下心,“那就太好了,我们马上出发。”说完,与满胄高兴上路。
果然如乌鸦所言,一路畅通无阻,别说妖怪,连剪径的强盗都不曾看见,大概因为前方有猴王清路的关系吧。他们走得极快,过了风景如画的鹰愁涧,地势稍平缓了些,但四周还是大山。山势秀美,虽不似名山大川壮丽,却也是个灵气充裕的修行佳地,如若在唐土,早被道观佛寺占据,哪还有现在这样闲云野鹤的宁静。
正这么感觉,王玄策便发现前方有建筑物,高墙绿瓦,绝不是山中人家,还有黑烟滚滚冒出。
“快看!前面有大户!”满胄兴奋,大户意味着干净的屋子c宽大的床,但前提是人家同意他们投宿,“有烟!正在做饭!我们到得是时候!”
王玄策笑道,“满胄大哥,那哪是做饭的烟啊!又黑又浓,分明失火了。”王玄策收起笑容,失火可不是好玩的,“快点儿,满胄大哥!我们快过去!”
长安客栈的大火记忆犹新,王玄策不愿袖手旁观,那里肯定需要帮手。
待他们奔近,才发现这里是座寺院,他们赶到时,火早已烧完,只有烟还冒着。除了外墙保持青砖绿瓦的原样,里面一团焦黑,大雄宝殿c藏经阁,除了一间禅房,全只剩残破的架子。有僧人坐在寺外哭泣,还有僧人在废墟中翻找。
“我想起来了!这是我来时路过的寺院,寺里的和尚很富裕,尤其是方丈,收集了许多奇珍异宝。”满胄惊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是哪里?出什么事了?”王玄策上前问。
坐寺外的和尚擦着泪说,“这里是观音禅院。施主不见,已经被烧了吗?”
“施主从哪里来?看来不像本地人。”
王玄策回答,“我们从大唐过来。”
“又是大唐来的?”和尚们立即面带厌色。
“大唐来的怎么了?”王玄策察觉有异,立即问道。
然而和尚们却不说话,全都散开,避开不理他们。
王玄策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我们去打探。”乌鸦说道,“此地叫黑风山,这里住了伙妖怪,为首的是个黑熊精,叫黑大王。洞府离此处不过二十里,发生了什么,他不会不知。”
提起妖怪,身为凡人就心有余悸,不过由乌鸦们去交涉,他不用担心被骗,就在此等待。
“王小友,那些和尚听说我们从大唐过来,就躲着我们,该不会是大唐人放火烧了他们寺院吧?”满胄小声说道。
“怎么可能,这附近除了我,还有别的大唐人?法师走我们前面,到是可能来过这里。可法师怎么会烧寺庙呢?”王玄策不相信,“可能有别的误会。”
“我去问问他们,我不是大唐人。”满胄说着走了过去。
王玄策只得远处观望,他看到满胄跟僧人们交流,越聊越熟,似已得了他们信任。不一会儿,满胄带着几个僧人回来了。
满胄走前面,先对王玄策低声说:“我跟他们说,你是大唐皇帝的使者,有冤屈尽管对你说。”
“怎么能冒充使臣是大罪!”王玄策赶忙拒绝。
“怕什么?皇帝的密诏你不是收着的吗?再说,这时谁能识破你身份?想知道真相,就得使点儿花招。”满胄很满意自己的计策。
不容王玄策再推辞,观音禅院的僧众已经跪伏,在他面前哭喊,“上国来的老爷,我们有冤啊!有冤啊!”
王玄策只得从了这计,“你们有何冤屈?慢慢告诉我。”
和尚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前些天来了个和尚,自称大唐钦差,要去西天取经,我们方丈好生招待。到夜里,突起大火,那和尚的徒弟有大神通,弄了个避火法,只保住他师徒的禅房,任由火烧寺院,也不相救。大火后,他说失了袈裟,问我们要。我们哪知道什么袈裟,被诬是贼,方丈气得一头撞死。那和尚和他徒弟把我们从火中救出的财物一并卷走。老爷要为我们作主,要为我们作主!”
“你们说的袈裟,可是锦襕异宝袈裟?”王玄策问。
和尚们迟疑几分,然后点头:“正是。正是。”
“你们刚才不是说,不知道什么袈裟呢?”满胄疑道。
和尚们吞吐一阵,随后解释,“袈裟我们见过的,只是不知它的名字。那和尚的徒弟为显示自己是上国来使,拿出袈裟炫耀。我们见真是宝贝,就信了他的话。敢问老爷,你们大唐国到底有没有这个和尚钦差?他是不是真和尚?怎么如强盗作派?”和尚位反而质问起王玄策。
“怎么没有?”王玄策义正辞严回答,“他是我大唐皇帝的结义兄弟,御弟圣僧。你们说话可要负责。”
“御弟”和尚们畏缩,低头不敢再语。
对和尚说的话,王玄策半信半疑,要说三藏法师诬他们偷袈裟,完全没动机啊!
“后来呢?袈裟找到了吗?”王玄策再问。
“我们不知。”和尚回答。
“法师呢?”王玄策又问。
和尚又答,“已经走了。”
王玄策肯定自己的判断,“那件袈裟乃是观世音菩萨带下界,由大唐皇帝所赐,没把袈裟找回,法师不可能离开。你们一定隐瞒了什么。”
“没有!没有!老爷不信,方丈的尸体还停在那儿的!”和尚们慌张道。
“不好啦!不好啦!”乌鸦飞回来报信。
见乌鸦说话,和尚们更吓得魂不附体,“大唐来的都是神人,我们招惹不起,招惹不起啊!”
“出了什么事?”能让妖灵大呼不好的事必不普通,王玄策立即重视。
乌鸦急告道:“黑风洞被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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