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黄扬悠悠醒转,后脑处传来的阵痛让他想要用手摸摸,却发现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被牢牢的捆住了,努力的挣扎了一会他却发现这只是徒劳,捆住他的绳子既粗又紧,他决没有挣脱的可能,黄扬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从地上直起腰来,往后蹭了几下靠在后面的一个木箱上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极为简陋,除了头顶上晃悠着的一盏幽暗的白织灯和几张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桌凳之外,也就只剩下他靠着的几个木头箱子,阵阵发霉的味道传到他的鼻中,显然这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你醒啦。”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右手边忽然传了过来,吓了他一跳,转头看去,竟是一个女人也被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灯光确实太昏暗了一点,尽管两人相距也就两三米,黄扬竟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不甘的又往右边移了少许,黄扬总算是看清了这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女人,居然是个姿色还算不错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一l风格的上班制服,二十一二岁上下的年纪,及肩的乌黑长发柔顺的垂在脑后,圆圆的脸颊,尖尖的下颚,细淡的眉毛,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只是现在神情有些憔悴,眼泡微肿,眼神也有些黯淡,显然是哭过了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黄扬现在自身难保,可没有那怜香惜玉的空闲。
女人摇摇头,忧郁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他们打昏了带到这里的,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那我是什么时候被带进来的,你知道吗?”黄扬努力的直起腰身又问道,能够多得到一点消息就会多一点希望。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了。”女人又摇了摇头。
黄扬失望的靠回到木箱上,到底是谁会这样绑架自己?而且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这些人做事异常谨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有意义的线索,这到底是绑架还是寻仇,或是其他?他左思右想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又看了看对面那个女人满是焦躁失落的表情,心中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漫妮。”女人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一般来说女人都是害怕黑暗和寂寞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个人跟她一起说说话让她感觉轻松了不少。
“你家很有钱?”黄扬又问道。
孙漫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孩会这么问她,神情还有一丝的警惕,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是农村人,我父母都是务农的农民。”
这下轮到黄扬怔住了,那意思是说已经排除了绑架勒索这种可能了。
自己也是一个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的农家少年,那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对方绑架?
黄扬不禁皱起眉头来,脑海里总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些什么,但又一时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扬靠在木箱上闭目思索着,大脑飞快转动着,没有理会对面那个女人。
孙漫妮看着这唯一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也不理她了,没来由的心就慌了,辛苦的挪动了两下身体,往他身边这边靠了靠,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这口气倒像是女孩哄情人的语气,黄扬睁开眼,炯炯的目光注视了她一会,缓缓摇首道:“我在想他们绑架我们的目的,还有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真的,想出来了吗?”孙漫妮一听到有逃生的希望,立刻激动的轻呼道。
“正想着呢,就被你打断了。”黄扬淡淡道,他刚才已经观察过了几遍仓库的情况,除了正大门他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发现,这除非自己会遁地飞天,否则万万没有逃出的可能。
“害我空欢喜一场。”孙漫妮无比失望地看了他一眼。
黄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喂,我说,你不会用木箱的菱角把绳子磨断啊?”孙漫妮嘟着嘴气咻咻的道。
“没用的,这绳子有拇指般粗,一时半会是磨不断的,而且”黄扬看了孙漫妮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道:“而且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你确定?”女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疑惑道。
黄扬点点头,目光又凝注在女孩的娇厣上,沉声道:“我现在有话问你,你一定要老实的跟我说,这样或许我们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女孩慌不迭的点头,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是做什么?”黄扬目光看着孙漫妮的眼睛沉声道。
孙漫妮刚想开口,黄扬的话又传了过来。
“你把你这一两年内做过的工作跟我说说。”
既然排除了绑架勒索的可能,黄扬便从女孩的工作环境入手,看看自己和她能否联系到一丝共同点。虽然这个女孩有上佳的姿色,但是黄扬本能地觉得那些人绑架这个女人不像是为了劫色。
“嗯。”这次孙漫妮眼中的犹豫不见了,果断的点了点头。
“我是浔江平镇人,来县城工作已经两年了,刚来的时候做餐馆的服务员,辞职后就去了一家ktv做服务员。”孙漫妮说到这里的时候娇柔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恐惧,也带着一丝哀伤。
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对面的黄扬,继续道:“后来又辞职了,今年到现在就在县城里一家地产公司上前台行政班。”
黄扬不知道为什么孙漫妮说着说着会流露出那种彻骨的伤痛和哀伤的神情,但是她没说,黄扬没没有去问,毕竟是别人的私隐。
黄扬闭上眼睛,手上示意女孩先别说话打扰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女孩这几句话,第一份工作是餐馆服务员,第二份工作是ktv公主,第三份工作是地产公司行政前台。
这三份工作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共同点,并且这个女人的三份工作也是三种不同类型的工作,风马牛不相及,但是黄扬脑海里那个隐隐要抓住的念头似乎是越来越近。
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忽略了,黄扬眉头越皱越深,突然黄扬脑海里似乎终于捕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慌张的女人,黄扬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什么了,脑里想到了这个女人刚才说在ktv做服务员时那种惶恐哀伤的神情。
黄扬马上又想到了昨天郑威跟他说的一件事,去年赵天因为嗨大而污辱了一个ktv夜场公主,被人曝光后造成了很大社会影响,赵华生花了很大代价才摆平这件事,而也是因为这件事赵天被赵华生送出国躲避风头,不久前才回国。
黄扬感觉有些兴奋起来,一下子似乎把所有事都理顺了,也知道了自己和这个女人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两人都被赵家伤害过。
黄扬知道如果他猜得不错,对面这个叫孙曼妮的女人应该就是去年在ktv被赵天污辱的那个夜场公主。看了看对面这个身躯柔弱,眼神带着哀伤的女人,黄扬心里产生一种不忍,但是为了确定心中那个猜测,确定两人被绑架的目的,黄扬还是轻轻问道:“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孙曼妮眼睛从哀伤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对面这个冷静异常的少年。
黄扬看着她,语气委婉道:“你你是不是认识赵天?”
黄扬话刚落,对面孙曼妮的身躯猛地颤抖起来,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哆嗦起来,眼神惊恐无比地看着对面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通红的眸子里一下子涌出绝望的泪水。
黄扬此刻已经无需验证什么了,心中已经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同时也不禁有些后悔起来,这样揭人伤疤未免有些缺德和残忍。看着满脸凄然的孙曼妮,黄扬温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了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你放心,善恶终有报,苍天是有眼的,赵天在昨天深夜已经被刑事看管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的。”
孙曼妮噙着晶莹的泪花,怔怔地看着对面这个大男孩。
黄扬现在心里可以基本确定了,他们两人被绑架应该是和赵家有关。但是黄扬却没有对孙曼妮详说,他不想再让这个命途坎坷的女子再为这些事担惊受怕。
但黄扬心里依然想不明白,赵家为什么会绑架他和孙曼妮,目前的两人对赵家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威胁能力。而且经过昨晚浔江县高官秦国安的那番话,黄扬不太相信有广信市一代枭雄之称的赵华生会幼稚到敢跟政府对着干。
但是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这件事确实和赵家有牵连。或许只有一种解释讲得通,那就是整件事,赵华生毫不知情,是赵家的其中一些人瞒着赵华生私下行动。而且和自己c孙曼妮有过仇怨的赵家人之中只有赵天一人,综合整件事,绝对和赵天的事脱不了关系。
想到此,黄扬呼了一口气,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群绑架了自己和孙曼妮的人不是为了勒索或者劫色,只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既然他们不是为了勒索,那是为了什么呢?给赵天报仇?有这种可能,但是他们要给赵天报仇,也没必要绑架孙曼妮啊,找自己一个人就够了,难道背后另有文章不成?黄扬想着想着又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始终理不出个头绪。
孙曼妮凄然的神情已经慢慢恢复了一些,看对面那个大男孩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再打扰他,只能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心里只盼望着他能尽快想到主意,离开这个鬼地方。
两人正在各自想着心事,忽然大铁门“喀”的一声开了,外面的白炽大灯的光线让本是幽暗一片的仓库明亮了不少,两个带着古怪面具的男人站在门口,女孩看着两人魔鬼般的装束,禁不住地惊叫了一声。
只是一会儿,大铁门又被重新关上,两人脸上的面具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分外可怖,而更恐怖的是这两人走过来的时候黄扬竟然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看着他们走到自己面前,那森冷的模样仿佛就如同地狱中冒出的修罗一般,一向胆大的黄扬也不由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并不理他,其中一人冷寒似刀锋的眼神扫过两人点点头道:“既然你们已经醒了,那我们就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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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蓝色风暴酒吧,整整三杯“麻醉”已经下肚,郑威和杨策本来清醒的脑袋已经略感昏沉,吧台上那包之前新开封的芙蓉王也已经被两人抽得一根不剩,从十点半到现在马上十二点,整整等了一个半小时,那个家伙的身影还是没见出现。
杨策终于忍不住骂道:“妈的,那小子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郑威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也感觉一丝莫名,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小子说人在城东,离蓝色风暴酒吧不远,正赶过来,但是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鬼影没见一个。
以郑威和那个少年的短暂接触来看,那个少年虽然年轻,脸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青涩,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非常成熟稳重的人,绝对不会是忽悠人,放人鸽子的人。
“你再打个电话给他看看,要是真敢放我们鸽子,老子保证教他好好做人。”杨策恼怒地恶狠狠道。
白了杨策一样,郑威拿出手机,翻到黄扬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ry,the nuber”
听筒里传出来冷冰冰的机器人语音让郑威不由一怔。
皱了皱眉,郑威忍不住再次拨打出去,但依然是那冰冷的机器人语音。
不知道为什么,郑威此刻心中感到的不是恼怒,而是一种不安,而且这种不安竟是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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